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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大款们就是有钱不知咋打扮自己,非说这叫返噗归真,中午一块吃饭去,每人买了人家工艺品商店的一双布鞋,这鞋,比皮鞋的价还贵呢!”陈默其实是近乎一种炫耀地跟大老郭讲道。
大老郭说:“我等你半天了,跟我上果园派出所查个头儿去吧!”
陈默大部分时间是跟着大老部办案子,大老郭私事公事都叫着他去,他习惯地说:“那就出发吧,还磨蹭啥!”
路上,大老郭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情不自禁地哼起了《沙家浜》中《智斗》那场戏……
陈默一边开车一边斜眼看了大老郭一眼说:“哟,你今儿好像遇什么喜事儿了吧,咋这么开心呢?”
大老郭嘿嘿笑道:“春天了嘛!”
陈默说:“春天咋了?”
大老郭一时也不知咋说好,就胡诌道:“春天就是春天,连猫都闹春,我高兴一下有啥不可以的!”
他们一路逗着嘴就到了果园派出所。大老郭先找了所长,问了一个嫌疑人的情况,就叫上陈默出来了。陈默开着车说现在上哪儿。大老郭说:“你看苹果花开的多好,咱去果园里转转,吸吸新鲜空气和花香吧!”
陈默说:“大老郭,你不会也闹‘春’吧?”
大老郭就很恼地要打陈默。陈默已熄了火,开开车门就先跳下去,逃也似的奔果园里边跑去……
他们在果园里转悠了一会儿,大老郭采摘了小时候吃过的几样野菜,他说这野菜下面条可好吃呢。他抬头看了看正前方竖着的一根高高的电线杆子,用心记住了这个方位。陈默在他身后说咱们回去吧。大老郭说回吧!
大老郭回到办公室安排陈默整个材料,他趁大伙儿都没留意就跑去找师永正。
师永正、叶千山和娄小禾在大老郭的引领下来到了那片果园,大老郭东找西找找到了那一溜电线杆。他再顺着一路找下去,总算找到了那根电线杆子,他长舒了一口气,然后从电线杆笔直向北踏过来,就看见了两种不同的足迹,排除了大老郭的足迹后,剩下那种就是陈默的足迹了。娄小禾用干、细的石膏粉加水调成稀浆糊状,用泥土做成2CM高的小土埂,把落在足迹表面的树叶、泥块杂物清理干净,然后从边缘往里面徐徐倒入石膏液,达到1厘米厚时,放人树枝,作为骨架,继续将剩余的石膏液倒入,待石膏液凝固,除去土埂后取出,用清水轻轻冲掉附着的杂物,那个足迹模型就制成了……
秦一真走进值班室的时候,正看见二老潘跟陈默一个坐在床铺上,一个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你说,一个X加一个X是几个X呀?”二老潘对陈默说。
陈默蔫笑着说:“那你说,一个蛋加另一个蛋是几个蛋呀?
你不就是那个蛋吗?“
一屋子人就哄笑二老潘。二老潘说:“陈默你小子说话损的没屁眼子!我走,你以后少理我!”二老潘就有点急了,陈默也觉得同着这么多人说的那句话是有些令二老潘下不了台,他赶紧打圆场说:“我不就是想找个借口请你们吃饭吗?一真、小琦,今晚都去呵!”
夏小琦说:“我晚上有事去不了,你们去吧!”
陈默已经单独找过夏小琦好几次了,要请他喝酒,他心里有些心虚,他不知陈默是听到什么风声了,还是已有所觉察,近来总是有意跟他套近乎。论喝酒,夏小琦的酒量是哥儿几个人里头最不行的。一沾酒就脸红,几盅下去准醉,陈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夏小琦心知肚明,所以每次都推说家里有事溜掉了。
没想到秦一真捅了一杠子:“小琦,跟哥儿几个一块去吧,这一阵子谁叫都不去,过去你可不是这样呀!”
“我真是有事!”
“有啥大不了的事,还能大过吃饭去?你现在跟哥儿几个有点离心离德!”
“一真,我真不骗你,确实有事片”你上次说你老丈母娘痛了,再一次说你媳妇病了,你说这次轮你们家谁病了?这一次你说啥也不行,你要是不去,你就是看不起我!“
夏小琦听秦一真这样说心里又气又急,他有些恼火地说:“我就是看不起你了,你爱咋说咋说!”夏小琦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果然秦一真就急了,“哟,小琦,行呵,是不是要当支队长了?
你就是当局长又能咋地,还不是一样吃白饭拉黑屎你牛X牛大了是不是……“
“秦一真!我是肝炎!你非逼我说出来你才心里痛快了是不是?!我不去是怕传染上你,这回你明白了吗!”夏小琦说完摔门就出去了……
叶千山从银行查完陈默和陈默家人的存款情况后,开车行至晚屏山公园的十字路口车子就坏了。那次四人小组散会之后的第二天,师永正就按叶千山的要求把一辆212破吉普给他到了位,哪儿知道,自开上这辆车后,修车的时候比开车的时候还要多。他让交警帮他把车推到路边,拿出工具开始鼓捣这辆比老爷还要老爷的破车子,好不容易修好了,刚要发动车子准备走,就听有人喊他:“千山!”
千山扭头一看是陈默:“哟,陈默!干啥呢?”
“孩子发烧,刚领去医院看了看,扁桃腺发炎,我媳妇带回家了。哎,千山,现在咋样?还这么飘着呢?老不见了,还挺想你的,走,一块坐坐吧,我请客!”
“这,我……”叶千山想推辞掉,话还没说出来,只听陈默抢着说道:“咱们去星月楼,你跟着我的车!”陈默说完开着他的夏利车就先前带路了。
星月楼是新开的一个酒店,以海鲜为主,叶千山知道这儿的消费不低,他犹豫着说:“这儿太贵了,咱换个小馆子吧!”
陈默解释说:“这是我的朋友关军开的,你尽管放心在这儿吃吧!”
席间,陈默只喝啤酒,但却让关军给叶千山上的是白酒。
陈默举杯对叶千山说:“咱们处里的人,要说最令我佩服的就是你了,局领导这么对待你,不公平,你呀,也别抬不起头来,经济问题又不像什么作风问题那么不光彩,来,喝下这杯!”
陈默双手将杯捧着举给叶千山,叶千山没有不喝的道理。
这之后,陈默又邀过叶千山好几回,叶千山明白陈默如此这般频繁地找他,实际上是给他发出了某种信号。他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在想,哪些环节上走漏了风声。妻子舒华说:“你这几天在床上烙饼呢,折腾来折腾去的!”
叶千山就开开灯坐起身来,这时电话铃刺耳地响起来,以往叶千山早抓起电话来了,一般都是找他的,电话铃响了半天,叶千山对妻子舒华说:“你接吧,要是陈默找我,你就说我没在家!”
舒华拿起电话,电话已断了。叶千山老早就跟她交待过那件事。开始她夜夜睡不着为叶千山担心,后来也没发生什么就放下心来,但看叶千山最近的表现她就猜测一定是与那件事有关,她忧心忡忡地说:“你把枪领回来吧,要真是……万—……你也有个防备!”
叶千山叹了口气道:“他要是想对我下手,他在暗处,我在明处,我有十支枪也没用!”
“那总不能……”舒华说话就有些哽咽。
“以后晚上所有的电话你接,半夜如果有人敲门你千万别给开门,尤其是我不在的时候!”叶千山语意深长地对舒华说,然后用手轻轻地将妻揽在自己宽阔的怀中,两个人默默地彼此感受着对方的心跳……
司机将车开到楼下,师永正从车里下来。司机看着师永正进了楼道,然后他就开始看着师永正家卧室的灯光。这是师永正跟他的约定。以前,他把师永正送到家门口,只要师永正一下车他就一溜烟地离开了。后来有一天,师永正告诉他:“你一定要等到我卧室的灯亮了再走,我上楼10分钟后,如果卧室的灯还没亮,就是出事了,你要赶快报警。”后来有一次,他在楼下果真等了10分钟也没看见窗子亮,他心里就着急了。他蹬蹬蹬地跑上楼敲师局长的房门。原来那天师永正跑肚子,进门就去了卫生间忘记开卧室的“信号灯”的约定了!
这样的错误师永正也只犯过一次。
每次走在楼道里,师永正的手都是插在口袋里,手里握着子弹上膛的那把手枪,他练就了从掏枪打开保险到向目标射击只三秒钟就能完成全套动作的功夫。
司机看见灯亮了,才一踩油门驶离了那幢楼。
妻子和女儿都回姥姥家了,晚上不回来,师永正就一个人看新闻联播,新闻联播刚结束,师永正就听见敲门声,他走到门口向外面喊道:“谁呀?”
“我,陈默!”师永正听是陈默面色一惊,他顿了顿情绪把门打开,很热情地把陈默让进屋然后说:“陈默你先坐,我正听个电话,是支队打过来的!”说着师永正就走进了书房,从书房里传来师永正洪亮的声音:“案子的事明天再汇报吧,陈默在我这呢,你们就别来了!”师永正步出书房看见陈默正翻看着一本杂志,见师永正出来就站起身说:“您是不是有事?要是有事您就去办事,我是顺路过来看看!”“噢,刚才电话是队上打来的,有个案子要来家汇报,我告诉他们你在这呢,不让他们来了,咱俩聊聊天,工作上的事,把我私人时间全占了还行?”
陈默没坐多长时间就告辞走了。
其实师永正一听是陈默的声音就急速地想着策略,陈默也许并不是偶然来的,今天家里就他自己一个人,这个钟点,家家都在看新闻联播,陈默要是对他下手,也是绝好的一个机会。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被陈默打死了,可是他又不可能不开这个门,这时他急中生智想出一个办法,他假装刚才正在接队上打来的一个电话,那么陈默不会不懂这个道理,他要是今儿晚上对师永正下手,队上有人知道陈默在。陈默怎么敢下手呢?那不就等于明白无误地暴露自己吗!陈默不会干这种傻事儿。陈默走了,师永正手里握着的一把汗渐渐冰凉,他想,他这是自己保住了自己一次,而明天、后天,以后的日子里,叶千山、黄沙、夏小琦呢?
他们也肯定都面临着危险,怎么办?
无穷无尽的忧虑漫过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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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1
叶千山早晨刚睁开眼就接到陈默打来的电话,陈默在电话里说晚上请他去老地方喝酒。叶千山说你请我喝酒,你不喝,这叫啥请呀。陈默说可以让关军陪你喝嘛。叶千山说,我跟你喝酒又不是跟关军喝酒。陈默说好吧好吧,我今晚陪你喝酒。
叶千山放下电话愣愣地躺在床上发呆,他想,论酒量,陈默决不是他的对手,可是陈默似乎仍不放弃最后的努力,那么就意志力的坚定性这一点,他们可称得上是对手。
叶千山晚上去了老地方,星月楼酒店,在4号雅间,陈默已在那里坐了多时了,酒菜上齐,陈默主动先喝了一大口白酒,他说:“千山,我心里不痛快呀!”
“咋啦?有啥愁事?”陈默那话说的突如其来,叶千山把筷子停在了半空中。
“千山,我想问问你,我那事咋样了?”陈默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叶千山,叶千山心里一惊:“啥!啥事呀?”叶千山表面上虽还挺镇静,心里却像翻江倒海了一般,他明白陈默说的是啥事,他什么可能都估计过,但就是没想到有一大陈默会以这样直率的态度谈那件案子。果然陈默说了:“案子上的事呀!”
“啥案子呀?”叶千山想无论是陈默真知道了什么还是仍在诈他,他要一直装糊涂。
“不是你查案子呢吗?”陈默直视着叶千山。
“我查啥呀,我枪早都交了,公安局我也不去了,我管他妈那事呢,我自己的事我还管不过来呢!”叶千山主动举起杯子跟陈默碰了一下就喝下去了。
叶千山给陈默和自己又满上酒,安慰陈默说:“你是不是听到谁说啥了?就是真查你,你怕啥?多少人都被查过了,你又不是第一个被查!咱不说这种不愉快的事,咱哥儿俩喝酒,我一听谁谈案子的事就烦!”叶千山极力想淡出陈默塞给他的这个难题,陈默像要给他个台阶似的说:“好,不说了,哎,千山,明天你叫上嫂子,我叫我媳妇,咱们还来这儿,吃完饭跳跳舞放松放松吧!”
“嗯?好呵,我跳舞跳得还不错呢!”叶千山一副很乐意的样子。
“那就这么说定了!”
这一晚,陈默和叶千山喝的都很清醒,两人约定明天见就各奔东西了。
叶千山回到家里,妻坐在暗处等着他。
叶千山让妻晚上早早地把灯关了,来人敲门一律别应声。
他知道他不回来,妻心里就一刻不能安宁。相守着,会有另外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