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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隆想再次呼喊女儿,但他终没有那样做。他一个劲地思索,她是要与什么人相会?什么人,他一定得要知道!他这么想着便决定在那一刻跟上去抓住佩秀,他一阵风似地跑回屋子,抓了拐杖又奔出来想要赶上女儿。
他通过那两棵郁金香树,赫然发现脚下出现了一条小径,他以前从未注意到它的存在。小径很窄,地面完全被蕨类植物覆盖,但夜空的月光却透过树枝的空隙射了进来,才使得阿隆能清晰地看到它。
阿隆没见到女儿,但他满有把握地认为只要沿着弯曲的小径一直走迟早会赶上佩秀。他拄着拐杖迅速前行,同时又小心翼翼地不弄出一点声响。在他两侧——也就是一步之遥的地方便是黑压压的森林,只有那些最靠近小径的枝丫才能被零星月光照亮,那些黑色、灰色的枝干不断挡住阿隆的去路,枝干的后面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中。我们的父亲继续赶路,四周一片黑暗。
很快他便来到一个蛙鸣四起的沼泽,沼泽中央是一块池塘。岸边,在靠近一个废弃的河狸巢穴处,佩秀站在那儿,长长的白色睡衣沐浴在夜空那森然的银色月光中。有那么一会儿,她站着一动不动,目光凝视着乌黑的池塘。水面上躺着好些睡莲,白色的花朵在月光中盛开。
然后她轻声呼唤道,〃我的爱,我的爱,带我去你那儿。〃
说完,一些睡莲动了起来,仿佛水下有什么在推撞它们。佩秀褪去睡衣步入池塘。只见她一路贴近那些睡莲渉水向正中走去,这时,水面竟开始慢慢升高,它先漫过了佩秀纤美的双腿,然后是她柔弱的细腰,她继续前进,水面也不断升高。
对于眼前的景象,阿隆茫然不知所措。直到看见水面快浸没女儿的修长的颈项,她的金发在水中飘舞时,他冲了出来。
但太迟了,水面已经没过了佩秀全身,最后只有她的长发在水面漂浮了一阵,很快也消失不见。
〃佩秀,这是怎么回事?〃阿隆哭喊着,〃佩秀!〃他在岸边来回奔跑寻找着女儿,但除了高悬夜空的圆月,以及他那拉长的黑色阴影注视着自己外,别无所有。最后,阿隆跳入水中。
在冰凉的黑水中,他看不见任何东西。他试图浮出水面透透气,结果却使他沉得更深,他盲目地扑打双臂,胡乱抓着睡莲的根茎,扰得鱼儿们惊慌失措。就在他精疲力竭快要淹死时,阿隆终于还是拼着最后一口气游回岸边,他爬上来,几近崩溃。一会儿,便睡着了,他的四肢交叉着就象还在水中挣扎一样,直到第二天早晨,当阳光照耀大地,百雀争鸣时,他才醒来。
此刻,阿隆确信佩秀已淹死,归途中,他绝望地想,没了女儿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回到小屋推开门,却赫然发现有人蜷缩着躺在床上,佩秀!她静静地睡着好象什么都没有发生。
阿隆使劲摇晃自己的脑袋,他差不多就开始相信昨晚的遭遇只是一场梦魇,但除了,他注意到地上有一串泥泞的痕迹通往女儿的卧床。
能看到心肝宝贝平安无事,阿隆自然欣喜若狂,但一想到昨晚的事他又很快由喜转怒。他打算摇醒女儿要她作出解释,不,他转念一想,还是让她主动坦白吧,或许这样更好。
但要她坦白什么呢,阿隆又思量,昨晚上池塘游泳?没准她就会这样说,反正她是不会承认有人在池塘边同她约会——事实也的确如此。
总之,在威莱斯这样一个怪地方,永远都不可能知道还会有什么样的怪事在等着你。
那天,阿隆指望着女儿能向他坦白,坐在织布机前,他死死盯着女儿,但佩秀除了高高兴兴地做家务外并没向父亲透露什么。
好啊!阿隆碰了个软钉子。让她晓得胆敢耍弄我这个老头的后果!他愤愤地盘算,看我不今晚当场抓住你!
那天余下的时间,阿隆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他笑容满面,在整个下午,都和女儿谈笑风生,表现得就好象什么都没有发生,但事实上,在织布机前他正忙于编织一个计谋。
然后,象往常一样,吃完晚餐,他早早地说,〃我累了,该去睡了。〃
佩秀正在炉火旁的一张摇椅上织补衣物,她说,〃好的,父亲。我会熄掉炉火的。〃
阿隆假装打着哈欠走回房间。其实他毫无睡意,他蜷缩在窗户旁凝视着夜色,静静等待女儿行动。
过了很长时间,有一小会儿,他甚至打起了盹。当他振作精神跑去佩秀的房间查看时,女儿已经不在了。错失了机会,阿隆几近狂暴,他抓起拐杖,提了火把,带着一张网就赶紧向小池塘出发。
到达池塘时,佩秀已经站在岸边,向着河狸巢的方向呼唤,〃我的爱,我的爱,带我去你那儿。〃说完,她就褪去睡衣步入水中。
阿隆等待着,他想在那一刻把连同佩秀和引诱她的东西一起抓住。当池水漫过佩秀的颈项,她的金发在不断飘舞时,阿隆冲了出去朝着水面撒开大网。但佩秀沉得太快,他只抓到了一只乌龟、两只青蛙。他提着火把照亮水面,向水下望去,却见到了让他大为惊骇的景象。
水面下,佩秀沉得越来越深,阿隆只能看清她的轮廓,她与一个什么东西手牵着手,黑色的池水让阿隆分辨不清那东西的形体。他往下看,不知不觉鼻子和火把都碰到了水面,随着一阵嘶嘶声,火把熄灭了,水下两个轮廓也随之消逝。
阿隆退回来坐在岸边,他抓着女儿的睡衣,心如刀铰,但此刻他仍尽力保持平静。他真心盼望佩秀能回到他身边。他会等着她。
唉,他叹了口气,沼泽一片安宁,除了四周的蛙鸣,万籁俱静。他慢慢进入了梦乡。
早晨,当阿隆醒来时,手中的睡衣已经不见了。他径直跑回小屋发现,毫无疑问地,跟以前一样,佩秀绻缩在床上,地上有一串泥泞的痕迹。
〃看她熟睡的样子是多么天真无邪,〃阿隆睨视着女儿喃喃自语,〃就象从前我那个乖女孩儿,嗯?但瞧瞧这儿,这串该死的脚印抹去了一切!好吧,好好睡吧,我的乖女儿,从今往后你可再也骗不了你老爹了。〃
他走了出去,正如以前做过的那样,其后的时间里,阿隆仍然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甚至仍旧在织布机前欢快地吹着口哨,他所做的这一切无非是想掩佩秀的耳目。
到了夜幕降临,佩秀上床睡觉后,阿隆立刻开始行动,他悄悄地用木桩顶住女儿卧房的门窗好不让她出来。随后提着火把,拄着拐杖匆匆赶到池塘。
一到了那儿,他便靠近河狸巢,高声喊道,〃我的爱,我的爱,带我去你那儿。〃他点燃火把,蹲伏在池塘边等侯那个怪物浮出水面。
它并没有出现,可能是惧怕火光,也可能它知道呼唤它的根本不是佩秀。
阿隆想,没关系,他站起来说,〃不管愿不愿意,你都应该现现身嘛。〃说完,他双手抓着拐棍试图拨开河狸巢。
他一次次地戳着巢穴,拨出树干、枝丫、污泥,当巢中的水不断往外溢时,他一个劲儿朝里面窥探。但这时,池塘却慢慢变得干涸,渐渐露出了宽阔的池底,睡莲和植物根茎东倒西歪地躺在淤泥上。褪去的池水也露出了好些蛙穴,几只青蛙无奈地跳出原本舒适的藏身之处钻进淤泥中,大眼睛闪了几下便消失不见。
阿隆的心砰砰直跳,他一边埋头苦干,一边朝逐渐褪去的池水叫唤,〃来啊,快来啊!别害羞,露出你的鬼脸让我开开眼!〃他丟下拐杖,提着火把热切地瞪着水面。
辛勤的'工作'很快就换来了回报。他看见浑浊的水下,在一大群争夺着仅有生存空间的鱼中,有一只硕大的人形活物——不,是两只!
有那么一刻,在发现其中一个的轮廓很象佩秀时,阿隆不得不提醒自己此刻女儿正被他关在屋里,虽然有点担心,忍不住想回去看看,但水面已经很低了,很快他就能看清一切。
最后,池水差不多只剩下一巴掌大,鱼儿们在淤泥堆积的池底翻腾着互相挤撞,很多都被挤到了岸上。那两个活物混进了蛙群钻入淤泥之中。
〃站住!你要上哪儿?〃阿隆叫喊着,只见他深一步浅一步吃力地向前走去。
池塘很快就变成了个泥潭,仅存的几滴水在睡莲的叶片上迂回流淌。翻滚的鱼儿和晕头转向的乌龟愚蠢地挤作一团,不知所措。在混乱不堪的泥潭正中,两个活物越钻越深,它们在逃避什么?火把?空气?还是阿隆自己?
终于,一切挣扎都停止了,四周寂静无声。鱼儿精疲力竭地躺着,鳃无精打采地一开一合。虽然阿隆感觉有点受骗上当——他并没有见着佩秀呼唤的那个怪物,但现在他心满意足——一切都结束了。
不过,那第二个活物呢?
他匆匆赶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佩秀的房间查看,没错,她确实在那儿,蜷曲在她的床上熟睡。阿隆这才放心,那晚他睡得特别踏实香甜,好久都没这样了。
第二天一早,阿隆起床后就去织布,他坐在织布机前等着女儿起来为他做早餐。但佩秀那天睡到很晚也没有动静,直到阿隆的肚子咕咕叫,他喊到,〃佩秀,起床了,你的老爹快饿昏啦。〃
没有回答。
也许昨晚的事被她知道了,故意不理我。阿隆想,〃起床啦,乖女儿。〃他又喊。
还是没有回答。
他到女儿的房间看见她仍睡在那儿,蜷缩着。自然这一次,再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脚印了。这让阿隆洋洋得意。
〃快,起来,小姑娘!〃他嚷着,粗鲁地掀掉她的被子。
刹那间,他双目圆睁,脑中嗡嗡作响。这压根不是佩秀!只是几个枕头摆放出的人形。
阿隆呆呆地站着,哑口无言。紧接着,他冲出房间,抓起一把佩秀常用的园艺铲子直奔早已干涸的池塘。
在池塘边,他看到一样昨晚没有注意的东西,他的心在往下沉,那是一件邹巴巴的睡衣——佩秀的。他急忙向池塘中心走去,路越来越难走,淤泥差不多盖过了他的膝盖,阿隆举步维艰。但他咬紧牙关,满脑子想的都是心爱的女儿——她可能已葬身泥潭。
接近中央,在阿隆行将挖掘的地方,他注意到那儿有些奇特的东西,是一株翠绿的幼苗——好象是两株,相互优雅地缠绕在一起。当阿隆靠近观察时,那两株幼苗竟在他眼皮底下茁壮生长起来。
一会儿工夫,它们就变成了秀丽挺拔的树苗,但仍然紧紧缠绕。
双树迎着阳光继续生长,树干也愈加粗壮,它们添细枝加嫩叶、还结出了红通通的果实。正如开始那样,他们彼此缠绕,互不分离。
很快,刚才还是细嫩的幼苗,转眼已变成两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他们粗壮的枝丫紧紧缠绕在一起,深深埋入泥潭的根部,占据着整座池塘。双树那繁茂绚烂的树冠,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阿隆退至一边,头顶茂密的树叶遮盖了阳光,他凝望着双树,〃佩秀,〃他抽泣着,〃宽恕我吧。我以为给予的爱已足够了。〃
就在那儿,在双树的庀护下,阿隆。杜伟伯坐着哭泣。当夕阳西下、明月当空,银色的月光透过双树的树冠洒在他身上时,阿隆心碎地死去,一片片小小的嫩叶将他轻轻覆盖。。。。。。
以上这就巴伦。沃雷科思的故事。
阿瑞尔。威瑟温抬头望着老骑士,他察觉到老人的眼中闪着苦涩的泪光。半精灵自己也唉声叹气,一边连忙擦去滴落在书上的泪珠,〃啊,说实话,我真没料到这故事竟出自一个骑士之口。〃他说。
巴伦。沃雷科思震了一下,恢复了原本的神态,再一次用他那低沉疲惫的嗓音开口道,〃我要警告你,〃他说,〃这故事深藏于我内心。〃他缓缓迈出脚步,盔甲和'老骨头'呯呯作响。
〃现在,它同样深藏于我的书中了,〃半精灵说,他擦干了书页上的泪痕,也把自己刚才的悲伤一扫而光。〃但是,我该取什么题目好呢?〃,〃'永恒之爱的传说'?——哦,不不,太俗气了。嗯,'双爱传'怎么样?你瞧,这是关于两种不同的爱,不是吗?〃
巴伦。沃雷科思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到那块摆放着头盔及盾牌的平坦岩石上,他才不在乎半精灵取个什么标题呢。
〃反正我说了自己的一些想法,〃半精灵握着羽毛笔敲着他那柔软的下巴,继续道,〃忘了说,有一点很重要:我该把这故事看成是真人真事呢,还是传说?〃
骑士戴上头盔,他的长胡须在风中优雅地飘舞,〃我认为,她是真实的。〃
〃嗯,我倒不认为,〃阿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