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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真笑笑,对自己说:“那小子有了主,我也就放心了。”可是还有些怪怪的感觉。他没有去想,也不愿去想。他就这样远远的看着流川,而流川远远的看着窗外的飞雪,突然跳起来,披上外衣就走。藤真哎的一声叫住他,他诧异的回头,藤真有点尴尬的笑笑,走过来把围巾围在他脖子上,低声说:“外面冷。”流川点了点头:“谢谢。”藤真问:“要我开车送你吗?”流川说:“不用。”藤真无话可谈,只得收了手说:“路上小心,早点回来。”
流川回来的不晚,但一回来就躲在自己房间里。藤真敲了门走进去。流川坐在床边看手里的什么东西,没有躲闪。藤真看清是一支派克金笔。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脱口就问:“是个男人?”“唔……唔?”流川仰起头,藤真认真的审视他的眼睛:“你爱的那个人,是个男人?”流川有一点惊诧,但更多的是坦然,他很认真的点头,淡淡问:“是又怎样?”藤真舔了舔嘴唇,不晓得说什么,最后,笑了一笑:“不管怎样,你高兴就好。”
流川看他的眼神终于松动了,藤真第一次觉得流川离他如此之近,流川低声说:“谢谢。”藤真突然发觉,“谢谢”这个词竟也能说的如此刺耳。
藤真先生找流川谈话。
流川已经22岁了,又马上要毕业,藤真先生打算把流川父亲的企业交还给流川。流川静静的听着,淡淡说:“先生管理的很好,我还没有足够的准备接手一个企业,再说,我也没有想过要在美国定居,所以,就麻烦先生继续管理了。”
藤真先生劝不住流川,夫人也一样,暗地里落了几点眼泪,还是不得不一过完年就送儿子回国。往常都是藤真送他,这一次,藤真借口避开。——他是个极理智的人,当他发现他感兴趣的东西原来不属于他,便立刻抽身,半刻也不会停留。
离开母亲,流川虽有淡淡的愧疚,但即将见到仙道的快乐冲淡了一切。
他摸了摸贴身口袋,里面是送仙道的礼物,那支派克笔。“再有半个小时就可以见到他了。”他快活的想。
就在这时,飞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乘客们都吃了一惊,接着的几次剧烈震动使大家慌作一团。空中小姐广播说飞机遇到气流,要大家镇定下来,系好安全带。
一个孩子哭了起来,哄他的母亲也带了哭腔。有人脸色苍白,有人嘴唇发青。流川懵懵懂懂的有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遇到危险了么?有可能在几秒钟之后丧命么?可是仙道还在等他……机身又剧烈震动了一下 ,人们惊恐万状,流川一凛,仿佛突然间明白了处境,他用力攥紧手心。“我不能死,”他想,“我还没有……”
右手突然好痛,他掉过头,一个短头发的年轻人脸色发青,汗珠从鬓角滚落,下意识似的用力抓着流川的手。流川想自己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年轻人转过脸来看他,嘴唇在发抖。流川左手覆在他手上,安抚似的轻轻拍了两下。年轻人紧紧闭上眼睛,向流川靠过来。
两个人靠在一起,直到危险解除,飞机安全着陆。乘客们劫后余生,激动不已,有些人甚至拥抱起来。年轻人看着流川,眼睛里闪着光,讷讷道:“谢谢……”流川低声说:“你的手。”“啊!”年轻人慌忙松开流川的手,流川站起身准备走,年轻人忙叫:“可以问问你的名字吗?”流川头也不回道:“不必了。”
仙道的假期过的很紧张。
虽然是回家过年,但是一直在筹划开公司的事,再加上牵挂着流川,匆匆忙忙的,早早也就回学校了。一个人住那间小屋的滋味并不好过,流川说是这几天就会回来,但没有具体时间。他每天工作回来进屋第一眼便去看鞋架。流川的那双“乔丹”一直没有出现过。
今天也是一样。仙道特别的泄气。明天就是自己的生日,难道他非要等到生日那天才回来吗?他丢下东西脱掉外套,推开卧室门却大吃一惊。——流川面朝门坐在床上,衣服鞋子都没有换,连旅行包都原封不动的丢在脚边。仙道连忙过来在床边蹲下:“这是怎么了?回来居然一声也不响,这算是给我的惊喜?”
流川定定的看他,轻声说:“仙道,你可以抱抱我吗?”
仙道的心口猛的抽痛了,手指拂过流川的脸颊,绕到背后将他温柔的拥进怀里。流川把脸埋在他怀里,仙道又是心痛又是担心,低低的问:“怎么了?”流川疲惫的闭上眼睛:“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仙道大恸,用力搂住他说:“这说的什么话?我说过决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流川笑了一笑,说:“飞机遇上气流,我们以为死定了。”仙道的心颤了几颤,手指揉进流川的乌发,抖抖的。流川轻声说:“你知道那个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仙道只顾用力抱他,想想差一点失去怀里的宝贝,他心惊胆战。流川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柔声说:“我在想,我还没有对那个白痴说爱他,怎么能死……”仙道突然吻住他。“不要说那么可怕的话,”他颤声说,“我最受不得那个,——不要说爱我,永远都不要说,这样你就可以一直陪着我,永远都不离开。”
流川想,自己变得软弱了。
他从不记得自己这样怕死。尤其是父亲去世之后,母亲另有新家,自己便是多余的人。他一个人活的很好,但却无所留恋。和小混混打架,面对锋利的匕首,他从没有片刻迟疑,可是现在恐怕不行了,他怕死,——因为他有不想放手的牵挂。
他摸索着把派克笔塞到仙道手里:“生日快乐。”仙道说:“不用什么礼物,有你就好。”流川故意生气道:“不喜欢?那我不送了。”仙道连忙抢过来:“怎么会不喜欢。”打开来赞叹一声:“真好。”流川说:“工作的话用的着。”仙道亲了亲笔杆:“我怎么舍得用,要好好收藏起来的。”流川说:“笔本来就是用来写字的,不用的话还有什么价值?”仙道笑:“好,好,我用就是。”揽过流川来柔声说:“我去请假,明天我们好好过个情人节。”
其实,生日那天并没有特别的安排。就象当初流川的生日一样。两个人只是相守在一起,24小时没有分开过。
他们一起起床,一起吃饭,一起上街购物,一起看电影,一起在小餐馆吃香辣虾,一起回来做饭,一起看电视,一起睡觉。
他们不需要浪漫的安排,不需要不断的表白,他们明白对方的心意,就象明白自己的心一样。他们害怕的只是分离,所以他们竭力守在一起,一秒钟也不想离开对方。
之后的几天,他们也没有分开。仙道请了很久的假,在寒假剩余的时间里都和流川在一起。他们会去学校里打场球,会十指相扣的逛街。当然少不了身体的愉悦,他们会久久的抱在一起,就好象明天就要分离。仙道说如果他们总是把明天当作世界末日来相爱,那么每一天都可以爱的热烈到毫无保留。流川皱皱眉说你抄袭歌词。仙道笑:“那就不抄,说说我们的事。——我一直在查找资料,在作市场调查,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毕业之后,我就打算给我们的公司开户,名字都起好了,叫SK公司好不好?”
流川微微皱起眉,仙道仍然笑着说:“SK,Sandoh Kaede。我很得意这个名字呢。”流川想说什么又没有说,翻过身背朝仙道,仙道探过头:“怎么了?好不好嘛。”流川闭着眼说:“我要睡了。”
寒假过后,流川便一直没好好去公司上班。虽然基本上没什么课要上,但他说要找资料写毕业论文,仙道也没逼他。其实仙道自己也忙于筹备成立公司的事,上班的时间也大大减少了。
那天,流川一个人窝在家里上网查资料,弄了两个小时,觉得有点恶心,大概是用眼过度了。他关掉电脑,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走到阳台上倚着栏杆慢慢的喝。这面正对着学校,模模糊糊的可以看到篮球场。他心中一动,——开学之后,仙道太忙,他们已经很久没打球了。“至少去看看吧。”他想,“如果有认识的人就一起打个比赛。”
他穿上外衣出了门。篮球场已经没有空位,而且真的有人在作三对三的比赛,打的很漂亮。流川不由得停下脚步远远看着,微吃了一惊,一方有三井,而另一方是樱木。
他们四个都喜欢篮球,而且都打的不错,当初二对二的比赛差不多天天进行。也许只有篮球才可以让他们忘却一切的愉快和不愉快。现在的三井和樱木大概就是这样吧。
流川静静的看着,有人走到他面前笑着:“难得啊,居然见到你。”流川低头,是彩子。彩子拉起他说:“他们打的正欢,走,我们到旁边坐着说话去。”流川还想看,不情愿的被拉到不远处路边长椅上坐下。彩子笑着说:“樱木的女朋友也来了,那,就是那个长发的女孩子,叫晴子。”流川心不在焉的应一声,彩子低下头,轻声说:“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拉开吗?”
流川转过头来看她,她笑了一声:“算姐姐求你,轻易不要见他们,好吗?”流川一震,彩子扬起脸远远的凝视三井的身影,轻声说:“他们本来就忘不了你,但好在还有我们,你不出现,他们也能好好的和我们相处,但是,如果你一再给他们希望,我们的生活便会混乱不堪了。”流川定定的看她,半晌,淡淡问:“彩子姐,你觉得一切都是我的错?”彩子牵动嘴角,眼睛中却无半分笑意:“小枫,我只是觉得,解铃还需系铃人。”
流川垂下睫毛,沉默许久,然后站起身,双手插在口袋里,淡淡的说:“只要不是不可避免,我就不会再出现在他们面前了。”说罢,转身便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深深呼一口气:“我们本来可以做朋友的,好可惜。”然后,毫不迟疑的大步走开。
彩子凝望着他的背影,心口微微的痛。
“对不起,小枫,”她心里默念着,“你知道姐姐有多么喜欢你,可是,人都是自私的。”
那天晚上,仙道发觉流川的沉默。
他给流川煮好牛奶送到阳台上,流川正倚着栏杆发呆,仙道从身后拥住他,把牛奶送到他手中。流川双手捧着低下头一小口一小口的啜。仙道亲吻他裸露出的白皙的后颈,轻声问:“怎么?不开心?”流川不做声,仙道歪过头看他:“怎么了嘛,不能对我说?”流川有点茫然的望着愈加浓郁的夜色,低声说:“我们四个,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
仙道的眼神凝重起来,流川说:“今天遇到他们打球,彩子姐不让我见他们,说这样大家才能安生。我想……我们的过去,永远的结束了。”仙道转过他的身子,认真的看进他的眼睛:“你在自责?”流川垂着睫毛不说话,仙道抬起他的下巴:“看着我,听我说,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好,是他们不好,是我们把你拉进来的,你是最干净最无辜的一个。”流川眼神闪动了一下,把头靠进他怀里。仙道柔声说:“好了,把牛奶喝了,早点睡觉,别胡思乱想。”流川说:“我没事的,只是觉得好可惜,三年的感情啊……”“枫。”仙道责备的叫,流川微笑:“好,我不说了。”
流川一直在作自己的打算。
在对他们将来的安排上,仙道始终任性着作自己的决定。在流川面前,他一直试图扮演保护者,支配者的角色。流川的纯粹成了他的借口,他说你不适合搞人际关系,一切由我来做,他说替你安排一切是不想让你为任何事烦恼,他说我只是想让你无忧无虑的生活,这是我爱你的表示。
你可以说仙道任性,说他被任性蒙蔽了心目,看不到流川真正的需要,但实际上,他还有一个不可言明的原因——只有居于强势地位,将流川置于自己的保护之下,他才能获得充足的安全感。因为太怕失去,所以他必须能向自己证明流川离不开他,流川不可能离开他!
五
流川多少能明白他的心思,何况之前也为此吵过架。两个人好容易走到这一步,三井、樱木的事也让他明白感情的脆弱,所以他不想轻易冒险和仙道发生龃龉,但他也有自己的安排。
他决定退让,加入仙道那个所谓的“两个人”的公司,但他不能就这样在仙道安排一切的情况下空身加入,他决定做一个出色企业策划,一个对新成立的公司来说有重大价值的企化。当然,这需要大量的调查研究,于是,做出这样的决定之后,他反而开始积极的工作。
仙道倒是忙自己的事不常去了。有时候的社交活动便是流川一个人参加。
那一次,由流川参与,和一个叫做北方的大型跨国企业作了一笔相当大的生意。生意成功达成,双方都获得丰厚的收益。于是,大家决定举行小型的庆祝会。双方高层大都参加了,流川作为功臣之一也应邀参加。进入包厢吃饭之前,北方公司的人群中有一个年轻人突然找上他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