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用左脑在计算机的善后报告窗口打上经过调整的文字,用右脑回答从门的另一边传来的问话。
“那样的话就跟她道歉,不就知道结果而不用想那么多了吗?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不过恋爱不就是那样吗?”
“那样是哪样?”
“意思是,不就是变成像你一样吗?”
“不是要看自己和对手吗?”
“是那样吗?”
“怎么了?突然说那种话。”
“没有,没事。”
左脑终于打完善后报告里的原案,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大伸了一个懒腰。
“我去买喝的,你要买什么吗?”
“冰溶掉了,拜托帮我买点冰冰甜甜的东西。”
“嗯嗯,知道了。”
出了办公室,走向休息室的吸烟区。
从走廊边缘的窗户延伸进来的夕阳光从面前照亮身体,回头一看,看到整条走廊都拉着自己的影子。
我每走出一步那影子就左右摇晃着,像是在玩弄走廊上阴影的浓度一般动着,那时候走廊在傍晚与刚入夜之间来来去去。
就那样面朝后面进入窗户旁边的自动贩卖机,结果那里已经先有人了。
片口通占了三人座沙发的两人份,好象要把已经变很短了的香烟咬断一样的紧咬着牙齿。
“片口。”
把连头都不回的片口就那样放着不管,我先跑去买橙汁和无糖咖啡。
无言的休息室里大声响着铁罐掉落的声音。
“你看影像了吗?”
坐着的佛像开了口,就算说是佛像也是不动明王。
“没,没有看。”
“正在把诉说着理想的青年进行解剖的疯狂科学家,就像是小时候看到的卡通一样。”
“是喔。”
“影像已经在网络上流传了,是别有心机的坏蛋把影像编辑后散发的。”
“算了,反正都这样了。”
“你都不觉得怎样吗?被有心人士当成蠢蛋耍,还被民众认为是手脚敏捷的坏人唷。”
“不知道,怎样都好。”
“我怎么样都不好!”
受不住啮咬,香烟的过滤器被咬断,点着火的香烟掉到了茶几上。
他把残留在嘴里的过滤器吐出来,怒骂声在走廊回响着。
“那些家伙想把老子当蠢蛋。我绝对要把他们丢进猪笼里,绝对要!”
第一次看到激动到这种地步的片口。这男人好象总是把对方惹火,利用这个动力来工作的样子。
片口拿出另一根烟打算点上火,不过十元打火机的燃油变少了,一直点不起来。
“可恶!”
把香烟盒子和打火机全都用力丢在地上,旋即转身。我对着离去的颓丧背影开口问道:
“那个女的和摄影师怎么了?”
片口头也不回地回答道:
“刚刚问完话。他们坚持自己是在工作,随便跟过来的话也没有办法阻止。”
只说了这样,背影消失在角落里。
我把被丢在地上的香烟盒捡起来,坐上刚才片口坐着的沙发。
斜前方有窗户,从窗户直接照进来的夕阳,让飞舞着的细微灰尘浮了上来。
把咖啡罐的拉环打开拿到嘴边,和缓的苦味在口中扩散。
用舌尖玩耍着,用舌头全体来玩味,只有数滴通过喉咙。调整苦味,往喉咙的深处滴落,慢慢消灭嘴里咖啡的量。
嘴里咖啡的量变少的话,就拿起罐子再喝一口,用一样的节奏将苦味落入食道。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走廊上响起了高跟鞋的脚步声。
就那样一边让咖啡落人胃里,一边望向休息室的人口。
被夕阳染上颜色,穿着套装的女人走了进来。虽然看起来多少有一点憔悴,不过那挺翘的睫毛和毫不闪避的视线并不脆弱。
是那个拿着麦克风的女人。她将那只原本拿麦克风的手直直地伸了出来,放在眼前的椅子背靠上,并用流畅的动作坐了下来。
“你好,我叫橘京家。”
她旋即又站起身来递出名片。
“啊啊,你好。”
我放下咖啡罐,把放在胸口的名片递过去。
接下来什么话都没有说,两人都落入沉默。
背负着从窗户而来的夕阳,别说是女人的表情,连身体与手腕的线条都看不清楚。只有黑色纤细的剪影面朝着这边坐着。
我喝着咖啡,把罐子里剩下来的咖啡全部倒进喉咙里。有意识地让肺里吸入大量的空气。
“我喜欢你。”我这么说。
沉默让一切冻结,时间停止。那时候连窗外正向下沉落的太阳也静止了吧!
时间冻结的期间我完全失去意识,只是察觉的时候太阳已经沉没了,角落里一片黑暗。
影子在黑暗中移动着把手伸向桌子,嚓地一声点亮了火。
女人手中的打火机靠近日中叼着的香烟,摇晃着的火焰让女人的脸像万花筒一样变化着。
脸颊的厚度变化着,鼻子像是没有鼻骨似的向内凹陷,下巴也好象被软化了一般,轮廓线条没有规律。
打火机的火消失,黑暗中只剩下香烟前端微弱的红。
女人吸了一口气,白烟进入了肺泡中,肋骨微微上浮,香烟前端的红色变浓。
嘴唇收拢,慢慢地……真的是慢慢地吐出白烟。
再次把香烟放到嘴边吸了一口气,这次和白烟一起吐出了言语。
“像初中生一样呢!”
“嗯嗯。”
“我讨厌你。”
“是这样吗?不过我喜欢你。”
“我走了。”
女人把香烟捻熄在烟灰缸里,成为一道影子迈开步伐。
把身体放在沙发上。
过了一阵子之后青水来了,点亮了休息室里的灯。
“怎么了?买喝的买了四十八分钟……”
“嗯,被甩了。”
“什么!”
减薪三个月跟训诫——事情就这样压了下来。不过在社会上舆论却没有就此平息。
可以想象得到打去公关部的电话如同风暴吹袭的惨状。事实上就是那样吧!
“今天我们请到的是专栏作家长谷川启二先生,以及前警署公安一课的课长水村惠一。首先想请问长谷川先生,关于这次的案件和新型犯罪,您认为如何?”
坐在桌上的男性主持人左边,体格比较粗壮的男人特意慢慢地把视线望向主持人。
“是的,我一开始想说的是,所谓新型犯罪,是在现在警察体制的强权下产生的东西。借用这次关东电视台自爆恐怖活动犯人所说的话,犯罪是国家潜在性的病原菌。但是,如果免疫系统为了抵抗而反应太过强烈的话,人没有办法活下去。”
像是急着要响应一般,坐在主持人右边,穿着正式西装、有点显老的男人,不等主持人说话就提出问题。
“对不起,长谷川先生,那么对于现状应采取的对策,您认为如何?”
“嗯,所以警察情报整合法的应该评估检讨。”
老男人浮着深刻皱纹的脸上,浮现暧昧的笑容。
“但是,现在的新型犯罪手法在没有情报整合法的外国也正扩散着,并且被广泛应用在各式各样的犯罪上。事实上,美国光是今年就发生了十八件新型犯罪。日本警方甚至将新型犯罪的对应方法提供给美国警方。在这种情况下,你削弱情报整合系统,进一步让警察的搜查能力减弱,是打算怎么样呢?”
“现在的新型犯罪和旧型犯罪相比,成本很高。如果重新评估情报整合系统的话,犯罪者几乎都会转换成旧型的枪械之类的犯罪吧!那样的话,像这次的残酷事件就可以避免了。”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想压抑控制着病原菌的免疫力,病原菌就会自我调节吗?借由旧型犯罪和新型犯罪的合并,国家会因此濒临灭亡吧!”
“然而,要是没有警察的情报整合系统的话,也不会发生新型犯罪。”
“已经发生的事是没有办法挽回的,除了继续朝那个方向配合以外没有其它方法。你现在说的是理想论调,为了避免那样悲惨的事态,应该尽早准备对应新型犯罪的法律……”
“然后警察的权力更加抬头,进而产生更加残酷的犯罪吗?”
摄影机紧急切换,转而照向主持人。
“接下来我想先进一段广告,然后再详细请教他们的意见。”
主持人神情恍惚地说着的时候,影像变为从桌子斜上方拍摄,桌边的人们好象继续在交谈着什么事,映着穿着泳衣的平面偶像正要吃果冻而朝着上面张开嘴巴的影像。
“嗯、嗯、嗯啊……”
伸着舌头拨弄着从朝向下方的果冻盒里弹出来的红色果冻。
“玛玛优的果冻。”平面偶像朝向正面笑着说。
虽然她的腹部的肌肉束着而胸肌也发达,不过腰围束得太细而把小肠压迫向下。
开腹的时候需要注意切开腹膜,抑制出血量。腹压也需要注意。
太大的胸部在开胸的时候会成为障碍。虽然还没有在乳腺安装拟态内脏的例子,不过如果有那么大的空间,也是可能的。
“啊,古泽奈奈子,真是可爱啊。”
打开待命室的门,青水腋下抱着纸束走了进来。
“是吗?”
“什么?不是很可爱吗?”
“什么地方可爱啊?”
“嗯,就是小小的脸、厚厚的唇之类的很可爱,不是吗?”
“还问我是不是,不可爱吗?”
“不是,只有小部分啦,不过果然还是因为全体感受到的印象。”
“是这样子啊?不过算了……那个是?”
指着就那样被青水抱在腋下的纸束。
“啊,这个是刚刚从公安一课传过来的传真,是两个礼拜前世田谷警署爆炸未遂案,以及一个礼拜前关东电视台炸弹威力妨害业务案的资料。听说全部的人都看过了之后就得烧毁。”
“了解。”
从青水那边接过纸束。按照封面标记的数字依序看过。
一开始的两、三张都是说明各个案件发生时的经过。
那是在现场监视情报网的公安一课所作出的报告,报告中有详细追踪所有警方相关人士的行动,以及民间人士的行动,同时也有详细的说明状况。这个部分跳着读过去,把关于世田谷警署爆破未遂、杀害世田谷警署署长未遂及杀害小学三年级少女案的搜查资料看过一遍。
总之,由于没有自白或证据,所以持有拟态脏器的女孩子好象是当做被害人来处理。
犯案时间之前流出的犯案声明文只有忧国塾这个署名,在新闻播出之后,乱七八糟的犯案声明大量出现而变得没有办法辨识。
跟平常一样。
最初出现的忧国塾好象是真的,不过在这个时代,反警察权力的政治结社,光是名称就比星星的数目还要多。判别哪个是真的,根本是浪费时间。
最确实的做法是全部都彻查。
从最容易入手的网络犯案声明到民众投书,全部的情报都借由“千手观音”搜查、检索,罗列而出。
明显过剩的情报量,让人感觉到作出这份资料的人是片口。
在这份近乎偏执的资料中,就连写着“警察权力让国家崩坏”的纸条被丢进冲绳派出所这种小事也登录其中,是谁丢的也都查得一清二楚。
这一切似乎让片口更加生气。他的怒气未曾消去,但也没有让自己失控,他总是让冷热同时在脑袋里并存,同时加以利用。在制作这份资料的时候,恐怕也是默默地望着个人计算机而已吧!
接下来拿起关东电视台炸弹威力妨害业务案的搜查资料,不过这叠资料倒是薄得让人害怕。
恐怕是因为电视的转播,所以上面下了令要管控情报及迅速锁定犯案集团吧!首先是为了应付媒体,再来是为了尽快找出新的坏人角色,好给社会一个交代。
那个新闻就像是对拼命想紧咬情报整合法而饥肠辘辘的媒体丢出上等的饵一样。
能靠训诫减薪就摆脱,全是托班长的福。班长说:“爆炸物对策小组没有让人提出辞呈的人事空间。”
跟那样的搜查状况相同,在警署里也没有泄漏给外面知道的道理吧!恐怕公安一课那边应该也会叫他们丢出个名字来什么都好谈!
打开最后一张资料,上面排列着个人姓名或只是称号的名词,在那下面写着的是那些人的出生地、来历和被认为有相关的犯罪。
安藤幸雄。
出身熊本县熊本市,在医疗大学有学籍时就和右翼团体亲密来往,毕业后行踪不明。在六年前“千手观音”开始运作时,曾经一度确认出现在东京荒川区,但在那之后也是行踪不明。
纪录上列出了最近二十几件使用拟态内脏的政治性犯罪。
那些姓名,全是被认为现在还存在日本某处经营拟态脏器店的名单。
一个一个用心看着名单,看到有大大的圆圈把那里面的通称圈起来。是在影印过的纸上,后来才用红色铅笔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