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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五个人失踪了,我亲爱的神父。”
“我亲爱的欧蓬兆教授,根本就没有人失踪!”
布朗神父不慌不忙地看着他的对象,以同样沉稳的语气回敬了他。教授固执地
坚持让神父重述一遍刚才说过的话,于是神父又斩钉截铁地说道:“根本就没有人
失踪。”
沉默了一会儿后,他又补充道:“我认为最难办的事就是使人相信零加零再加
零等于零了。很多事情只要串联在一起就变得神乎其神,可人们却往往相信这些最
令人不可思议的事。难怪麦克佩斯①会相信三个巫婆讲的那三句话,②他自己很清
楚第一句话的意思,而最后一句话的含意他就只能自己推敲了。但对你来说,这第
二句话最含糊不清。”
注:①莎翁的悲剧《麦克佩斯》中的主人公。
注:②第一位巫婆说:万福,麦克佩斯,祝福你葛莱密斯爵士。
第二位说:万福麦克佩斯,祝福你,考特爵士。
第三位说:万福麦克佩斯,万岁未来的国王。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并没有亲眼看见任何人消失,没看见船上的那个人消失,也没有看见帐篷
里的人消失,所有这些都是普林根先生说的。我现在不想跟你讨论他说过什么,但
你必须承认,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你的雇员消失,你是绝不会相信普林根的话的。正
如麦克佩斯如果不是验证了自已被晋封为考特爵士,他也永远不会相信自己会成为
国王。”
“这话不错,”教授缓缓地点头表示赞同,“但是当这一切都被证明是事实以
后,还能怀疑什么呢?你说我自己什么也没有看见,但是我看见了,我亲眼看见我
自己的雇员没了踪影,贝里奇他失踪了。”
“贝里奇没有失踪,他还在。”布朗神父说。
“你说‘他还在’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根本就不曾消失,相反地,他出现了。”
欧蓬兆云里雾里地凝望着他的朋友,神父又继续说:“他出现在你的办公室里,
装扮成一个长着浓密的红胡须,穿戴一件滑稽斗篷,领扣一直扣齐脖颈的人,并自
称为普林根。由于你平常从未留意过你的雇员,所以尽管他的化装简单拙劣,你却
仍然没有认出他来。”
“确实如此。”教授闷声应道。
“你能对警察描述出他的长相特征吗?”布朗神父问,“你大概只知道他脸刮
得干干净净,戴一副有色眼镜,只要他摘下眼镜,就比任何化装都能迷惑人。你从
未看见过他那双充满笑意的愉快的眼睛,当然就更不了解他的思想。他准备好了那
本荒唐书及所需道具,然后沉着、冷静地打碎玻璃,贴上胡子,穿上斗篷,从容不
迫地走进你的办公室。他知道你从未认真地打量过他。”
“可是,他为什么要耍这种鬼把戏来玩弄我呢?”欧蓬兆寻问道。
“为什么?因为你有生以来从未正眼瞧过他。”布朗神父微微弯起手指,做出
一种像是要敲打桌子的手势,“你管他叫‘计算的机器’,事实上你也是把他当做
机器来使用的。你甚至发现不了就连一个陌生人闲逛进你的办公室里都能发现的东
西。只需五分钟的闲聊我就发现他很有个性,行为古怪,了解你的观点和理论并具
有与你相同的认识那些‘行为不轨’的人的能力。难道你就不明白他渴望向你证明,
你无法认出自己的雇员吗?他所有的观念都很荒唐,比如说收集破烂。你真的不知
道那个花钱买了两样完全无用的东西的妇人的故事吗?他买下了一位老医生的铜牌
和一只木制假肢。你那位富有想象力的雇员利用这些创造了那个不同寻常的亨克大
夫的形象。虚构威尔士的故事当然就更简单了,他把铜牌钉在了自家的大门上……”
“你是说那栋我们前去寻找的,远离此地的房子是贝里奇自己的家?”
“你以前知道他住哪儿——或他家的地址吗?”神父反问道,“你看,你不认
为我是在毫不客气地批评你和你的所作所为吗?你是真理的奴隶,你知道,我从未
如此不留情面地批评过你。当你夸夸其谈时,你已被众多的骗子看穿了。不要整天
只盯着那些所谓的骗子,只肯在他们身上下功夫,分点精力去与诚实的人打打交道
——比如那位侍者,只需要花很少一点力气。”
“贝里奇现在在哪儿呢?”教授沉默了好大一阵子后问。
“我敢肯定,他就在你的办公室里,事实上,就在那位普林相先生翻阅那本恐
怖的小册子并慢慢消失在虚无缥缈中时,他就回到了你的办公室。”
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随后,欧蓬兆教授大笑起来,这是发自一个伟大得已
经对日常琐事视而不见的伟人的笑。然后,他突然又说:
“我的确是自作自受。我竟然没有留意到自己身边的助手。但你必须承认,当
这一连串的恐怖事件相继发生时,的确会令人感到不寒而栗。你难道真的对那样一
本可怕书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吗?”
“哦,这个嘛,我一拿起书就翻开了它,里面全是白页。你看,我一点也不迷
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