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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堡陪笑道:“一千两银子,老汉我还拿得出来,日后,仗著两位大力相助,老汉把燕家那份产业拿过来没,那时老汉自有一份说得过去的敬意,两位里面请;里面请。”说着话,王天堡那个背影已在大厅门口出现了。
首先跨进来的一个,年约四十上下,左颊上有个大紫疤,满面横向;状如屠夫,第二个,一身黑衣,年龄与第一个不相上下,尖头、宽腮、一口黄牙,长像比第一个高明不了多少,两人背上,各斜挥著一把鬼头刀。
两人进屋,上下打量了燕寄云一阵,大拉拉的向八仙桌上首走去。
王天堡让完客人,转身看见燕寄云不由一征,脱口道:“这位小哥,你是——”
燕寄云淡淡的道:“向王老丈道喜来的。”
王天堡一呆。道:“道喜?道什么喜?老汉有什么喜可道呢?”
燕寄云冷漠的道:“烧死燕二公子,燕家再无后人,燕家那份产业,这三叉村中,有谁敢与有钱有势的王天堡相争呢?你不是可以富甲一方了吗?这难道还不算是天大的喜事?”
王天堡上下打量了燕寄云一阵,直觉得打心底深处向上冒着寒意,禁不住打了个冷颤,脱口道:“小哥,咱们似曾相识呢?”
燕寄云身后那个家丁道:“老爷,他说与你是要命的朋友呢?”
王天堡又打了个冷噤,脱口道:“要命的朋友?”
想寄云冷漠的道:“王大老爷,你觉得咱们似曾相识,你看我有点像谁?”话落一双冷叉般的星目直盯在王天堡脸上。
与那双眸子一接触,王天堡吓得一哆嗦,生硬的叫道:“燕…”说了一个字,便急忙拖住了口。
冰冷的笑了一声,燕寄云道:〃王大老爷;在下可是使你想起了什么人了?”
两个带刀汉子这时已看出苗头有点不对了,双双站了起来,屠夫形的汉子冷笑道:“年轻人当著爷们的面,你说话少转几个湾吧,爷们不比王老儿般有耐性。”
看也没看两人一眼,燕寄云冷冷的道:“屠夫,在下还没有叫你开口,你何不放明白点,多活一刻。”
疤脸一红,翻腕抽出鬼头刀,屠夫形的汉子,一脚蹬翻了八仙桌子,在“哗啦啦”’一声大响中,人已虎跃到燕寄云身前,一翻腕,刀已指在燕寄云胸口上,狞笑道:“小辈,你抬眼看看大爷是谁?”
俊脸上没有一丝惊惧之色,燕寄云仍然闻风不动的坐在那里,冷冷的道:“在下如果看你一眼,岂不与畜类为恒了?”话落右手一抬,食中二指一分,挟住了鬼头刀的刀尖。
屠夫形的汉子,直到人家把刀挟伎才看清楚,右腕猛力向外一送,但却似顶在泰山一般纹风不动,这才知道势头不对。
冷酷的笑了一声,燕寄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朋友,地狱无门你闯了进来,你报应到了呢!”
话落右腕向外一抖一撇,接著向屠夫胸前一送,冷喝道:“去吧!”
就觉得刀尖上好似突然压下了千斤之力,屠夫手腕一软,眼看著一柄明幌幌的大刀,就那么一闪插进胸膛里了。
向后退了四五步,惨号一声,屠夫一个庞大的身体,砰然一声仰天摔跌下去,挣了几挣,便已气绝了。
另一个汉子,眼见情势不对,拔腿就往外跑,右脚跨出厅门,突然惨叫一声,两手抱著左腿膝盖跪了下去,吓得全身发抖,颤声道:〃大…大侠饶……饶命。”
冷冷的哼了一声,燕寄云道:“爬回去告诉活阎罗,叫他准备著,明晚三更,我要他的命,滚!”
连插在骨节限上的筷子也不敢拔.那汉子连声应道。“是…是…小的爬回去。”话落一助一拐的急奔出去。
眼看着自己依为先靠山的两个高人,被黑衣少年几下子便全解决了,王天堡几乎连魂都吓飞了,虽然有心往外跑,但两条腿却丝毫也抬不动,只剩下打抖的份了。
冷加利刃般的星目中,没有一丝怜悯的光芒,燕寄云冷冰冰的道:“王大老爷,你怎么啦?”
双腿一软,王天堡就地跪了下来,叩头求告道:“燕二公子,饶命,饶了我这条老命吧,小人知罪了。”
仰天长笑了一声,声音凄厉,犹如哀猿夜啼,燕寄云冷酷的道:“王大老爷,你还能记起燕家来啊于。”
叩头犹如捣蒜。王天堡颤声道:“二公子,求求你,二公子。”
突然站了起来,燕寄云阴沉的道:“王天堡,想当年你夫妻落魄,流落於此,先父让屋让田何处错待于你,你不报恩也还罢了,没想到你竟然反脸为仇,以先父重病假言,骗我兄嫂远自泰山赶来,落人他人设计之中,几乎断送了燕家满门,你虽没亲手杀我父兄弟妹,罪魁祸首,有你一份,燕寄云今天既然重返故里,你就是第一个我要找的人。
王天堡失口否认道:“二公子,天大的冤枉,小人身受恩主重泽,形同再造,天胆也不敢知恩不报,反生祸心呀!”
阴沉的冷笑了一声,燕寄云道:〃王天堡,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王天堡急声道:“二公子,我敢对天发誓,真的。”
恰在这时,有两个丫头服侍之下,内室中急步走出一个高大的女人,她一见王天堡伏在地上,不由一呆,尖著嗓门道:“唉呀,当家的,你这是怎么啦?”
王天堡虽已魂不守舍,奸诈之心却依然不泯,闻言心头一动,忙道:“快,快跪下叩头,恩主的二公子回来了。”
那女人突然闻言,惊得啊了一声,道:“什么?那场火?”
冷冷的,燕寄云道:“不错,那场火没把我烧死,不幸就轮到府上来了。”
那女人一张涂得厚厚的脂粉脸一变,作色道。“二公子,你这是什么话,难道这场火也怪到我夫妇上来了。””
王天堡闻言直吓得冷汗如雨,脱口道:“贱人,你满口胡言,你也不看看地上躺著的是谁?二公子脾气不好,你,你胆敢惹他生气?”那女人贫眼珠子一转,看到地上躺著的那个屠夫的尸体,立时吓软了,“噗”的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小妇人给二公子叩头了。”
冷冰冰的笑了一声,燕寄云对那个家丁与两个使女道:“三位到内室去收拾点应用之物,就此离去吧,如果里面还有其他与三位身份相同的人,也通知他们急速离开,一明天天亮,此处将与燕宅一样,化成一片焦土,去吧。”
三人呆呆楞楞的应著,转身夺门向内宅奔去。
一看势头不对,王天堡爬起来就想跑,人在走到门前,突听叭的一声,接著轰然一声大响,两扇厅门已关了上去,那女人更吓得呼天抢地的哭了起来。
缓步走到屠夫尸前,燕寄云拔下插在他胸口上的那柄鬼头刀,反手抛在王天堡面前,冷酷的道:“王天堡,你们夫妇是自己动手,还是由我动手?”
一见软求不行,王天堡就要起赖来了,放声大哭道:“二公子,你学了一身本事,竟拿来欺负我这没儿没女的老头子,你……你天良何在?”
阴冷的,燕寄云道:“王天堡,燕寄云生就一付铁石心,与先父不同,你死了那条奸诈之心吧。”
话落伸手拿下桌上的两盏大油灯,提起灯心,抖手把油泼在通往内外的两扇木门上,在两人想通他的用心,企图夺门而出之前,他已在两扇术门上点上了火。
乾柴上浇油引火,那会烧慢了。
刹那之间,两扇门全著了,火势开始向四壁沿伸过去。一见生路全断了,王天堡突然狰狞的狂笑,道:“燕小儿,不错,你说的那些全是我做的,怪只怪你父母早年不该存下妇人之仁,收留我们,哈哈……老汉知道自己是活不成了,但是,你也得跟著陪上一条命,哈哈…”
冷冷的笑了一声,燕寄云挥掌轰然一声,把屋顶震出一个大洞,飞身跃坐大梁上,冷酷的说道:“王天堡,在燕寄云手中,你讨不了任何便宜。”
王天堡夫妇见状绝望的哀号起来了,也许,直到此刻,他们才体会到死亡的可怕!
火光,正向屋顶漫延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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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邪恶现形
从屋顶上飞身跃落王宅院墙之外,燕寄云目注火光仍在继续升高漫延的王宅,再看看火势正在减弱的那个一别七年的家。心中只觉一片茫然,现在,他是真个身如浮萍,飘泊不定了。
茫然的看了好一阵子,燕寄云才飞身向后倒射出七八丈远,落地转身向祠堂奔去,不过片刻工夫,人已到达祠堂大门口了。
目注那片寂静的屋字,燕寄云突然迟疑起来了,七年来,他一直急著想回来看看,但是,一但回到这里,他却又觉得一片空洞茫然了。
一个低沉响亮的声音,起自燕寄云右侧两丈外的桥头上,道:“小檀越,你犹疑了?”
缓慢的转过身来,燕寄云看到了桥头上飘然而立的那个苍松古月般的老和尚。
淡淡的,燕寄云道:〃大师主持大佛寺?”
老和尚点点头,道:“是的,小檀越,老衲佛缘,小檀越,昨夜你曾到这里来过,也会到老相禅房去过吗?”
没有否认老和尚的话,燕寄云道:“大师留下的教言,燕寄云见到了。”
佛缘凝重的道:“小檀越手示,老衲也已见过,因此,老衲知道改变不了你的初衷。”
淡漠的笑了笑,燕寄云道:“因此大师想到了另一条路。”
佛缘道:“小檀越指的是那条?”
燕寄云朗声道:“佛渡有缘人,大师,燕寄云以为你该想到这句话才是。”
佛缘长叹一声道:“小檀越,老衲虽然早知道自身所学绝非‘潜龙’之敌,但却真的曾经想到过那句话。”
燕寄云一怔道:“曾经?大师,什么改变了你?”
佛缘沉重的道:“小檀越,也许你会相信,老衲绝非畏死而改变的。”
燕寄云凝重的道:“燕寄云相信大师所言绝非假话,但是,却仍然不明白什么事改变了大师你的本愿,只要燕寄云活著一天,杀戮就一天不会停止。”
佛缘宣声佛号,沉声道:“阿弥陀佛,小檀越,老衲只有相信这是劫数了,在劫者难逃,老油凭一已之念,竟妄想改变天意,也许太痴愚了。”
燕寄云淡漠的道:“什么使大师想到天数的。”
佛缘道:”今夜发生的一切。”
燕寄云一怔道:“大师一直在场?”
佛缘又轻宜一声佛号,沉声道:“是的,小檀越,老袖一直在场,这才使老袖日耳闻了人心的险恶,以及,知道小擅越你内心深处仍潜存著仁慈善恶之心,自‘潜龙’初现,距今已有八十年了,这八十年来积存的罪恶,也许又要洗刷一次了。”
摇头淡淡的笑了笑,燕寄云道:“大师,燕寄云只知自己是为什么而来,却无意为江湖洗刷什么罪恶。”
佛缘道:“小檀越,到时你自然会明白老衲所说的,牵一发,动全身,整个武林,息息相关。小檀越,你已牵动了它!”
燕寄云想了想,道:“也许大师说得对,但是,燕寄云仍将本著初衷行事,大师最好不要寄望什么?”
佛缘道:“小檀越,老衲并不寄望你去杀伐,老衲只希望你能常记住天心好生之德。”
燕寄云接口道:“大师,燕寄云心中有一句话,其份量将超过大师你所说的那一句。”
佛缘沉声道:“善恶终恶报?”
落漠的笑了笑,燕青云道:“太师说得对,燕寄云今夜又令大师失望了。大师可还有什么吩咐的吗?”
佛缘虽然听出燕寄云话中有逐客之意。但却并不动容,温和的道:“老袖还要请教小檀越一个问题。”
燕寄云道:“只要可以奉告的,燕寄云决不推辞。”
佛缘道:“小檀越约定明天三更才进莫家庄,老衲相信小檀越绝非为了惧怕什么,而是,白天这一天里,小檀越,你一定有些要完成的工作。
燕寄云不加可否的道:“大师以为呢?”
拂缘道:“小檀越想会会三叉村的父老们了。
燕寄云笑道:“给他们带来灾难?”
佛缘高宣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小檀越,你打算这就离去吗?他们在等待著你。”
燕寄云俊脸上掠过一丝黯然之色,但只一间便消失了,他淡淡的笑道:“大师,也许你可以告诉他们,世间已无燕寄云了。
佛缘大师沉叹一声,道:“小擅越,老衲可以那么做,虽然,佛门不打诳言,但老衲仍愿为小檀越效这个劳。”
燕寄云郑重的一抱拳。道:“‘燕寄云谢过大师了。”
佛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