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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侧头招来丫鬟,面上似乎有些怒气,她眼带厉色:“客人来了那么久,怎么茶都不上一杯,我们华府的待客之道你们丢哪里去了!”
这时就听华夫人冷哼一声:“还是你们觉得太师快要退位,所以才欺到我的头上来!”
伴随着训斥,风声入耳,温度仿佛下降了不少。
“奴婢不敢!”蓝衣丫鬟一一伏倒在华夫人面前。可低着头的一张俏脸上所有害怕均是假装,个个心如明镜,这戏分明是演给那对夫妇看的。
华府人沉着一张脸道:“不敢就好。”
秋香与春香不语,待到华夫人教训完那群丫鬟,秋香就不露声色地对即将退下的小丫鬟耳语几句。
那边华夫人假意一笑,对那夫妇道:“这群丫鬟心大了,一时待客不周,还望见谅。”
“不敢。”那姓何的男人冒着冷汗作揖,身后的女人更是不敢多加一眼。
华夫人做完这场戏,终是满意。
坐回案上,春香与秋香各自站立站一旁为她斟茶端水,低眉顺眼。夫妇看了这阵势,一时皆为沉默,快到嘴边的话就那么咽了下去。
接过丫鬟端来的茶,夫妇相互对视一眼,分明都有催促对方的意思,可没人想要开口。
对于这个局势,华夫人面有得色,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她轻声道:“两位一大早便登门拜访,所谓何事?”
夫妇再次对视一眼,男人先开口道:“还是娘子来说吧……”
女人听罢,剜男人一眼。表情显得不太甘愿,她努力挤出一个笑脸,对华夫人讪讪一笑说道:“华夫人,这事是这样的十多年前我与相公育有一女,现今大概十四了……”
华夫人回以微笑,而顾左右言他:“哦,想来是长成大姑娘了。”
女人尴尬了几分:“或许是这样?”
“或许?”华夫人问。
女人回望了一眼自家男人,犹豫道:“是啊,因为十多年前我与她走失了,至今未见过面。”
华夫人面上收敛起来,幽幽道:“何夫人想来痛苦难当,日夜思念吧?”
“正是。”女人点头:“我……”
这话终于要进正题,华夫人的眸色寂静如水,夫妇两人一时没有看见其中蕴含的深意,那是一种凌厉的目光,华夫人嘴边挂着深不可查的嗤笑。
而此时……
不等女人犹豫着把话说完,厅外脚步声便依稀传来,女人一听不知该不该说下去。
石榴端着盘子从屏风后徐徐走来,青衣裙摆飘逸,配合她面色淡淡的样子,有种潇洒的味道。
行至华夫人面前,石榴说:“夫人,这我新做的芙蓉糕,您尝尝。”
华夫人看她一眼,没有面色不显,颔首道:“石榴有心了。”
石榴欠身,却没有离去。
她在秋香身旁站定,微不可查地瞥秋香一眼,而秋香则回以淡笑,原来小丫鬟临走时便循了她的吩咐把此事告知了石榴。
石榴这时看她的目光似乎也与之前有所不同。
女人想要说的话再次被打断,她的面色有些不太好看,低头抿一口茶水。
华夫人问:“何夫人说到哪里了?”
秋香也朝那个女人看去,可谁知余光却看到某个身影出现在前院,他拿了把笤帚吊尔郎当地挥舞着,哪里像是个踏实的下人。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没更新……那是我去YY听人唱歌了。
下周找个时间补回来~=w=
谢谢 背灯和月就花阴 的地雷,啾~
53Chapter。52苗头
秋香的目光一时被前院扫地的唐寅所吸引;直到坐于案下的那个女人再次开口,秋香才回了神。
女人对着华夫人腆着脸,讪讪一笑道:“听说华夫人府上有个丫鬟年方十四;正巧是十年前进的府……”
华夫人此时正端着茶;听她如此说道手上的动作立即停顿了下来,她抿了抿唇目光幽幽朝那女人看去。双瞳中光影绰绰,深不见底,只把两人看得冒起了冷汗。
等过了许久,华夫人才道:“何夫人说的是哪个丫鬟?华府家大业大;十年前入府的丫鬟我已记不清了。”
她的语气冷冷,高位者的气势显露无疑。
“是……”夫妇一时被她的所迫;暗自相视一眼才点头道:“夫人贵人事忙,哪里会记得这种小事。”
姓何的男人接口道:“我们说的是夫人身边的冬香姑娘。之前曾有亲戚偶见一面;说是与内人年轻时候长得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所以……”
还不等那肥头大耳的男人把话说完,华夫人便轻笑打断了:“想来二位是误会了,我家冬香虽然与何夫人女儿的年纪一般大小,时间也附和。但是冬香却不是与亲人失散……”
华夫人幽幽抿了一口茶:“这件事石榴你来说……”
把手上的茶杯放下,华夫人侧头看向静立在一旁的石榴。
石榴神情淡淡,看一眼华夫人的表情第一时间会意:“是,夫人。”
“十年前是我于门前把冬香捡回华府……那时她身上还带着张字条,上面写着生父已亡无力抚养,希望交托华府收留。”
这事秋香道未曾听冬香或石榴说过,但华夫人与石榴毫无商量的时间,恐怕这事不假。
石榴表情不变,语气平仄有序:“我想,冬香应该与两位没什么关系,其中一定是弄错了什么。”
那对夫妇神色开始闪烁,犹豫道:“这……”
他们对看一眼,男人用手捂着脸瞟一眼女人,就像是示意一般,然后女人便了蹙眉头。可厅堂敞亮,这么一点小动作怎会逃出几人的眼,只不过没有一人揭穿。
唯独春香撇了撇嘴。
等过了半晌,那女人似乎是不太好意思似地,她瞧华夫人一眼,忸怩道:“夫人其实是这样的,我是二嫁……”
秋香与春香一听立即瞪大了眼。
虽然知道两人不安好心,但这见风使舵也着实太快。
秋香抿着唇悄悄看去,就见华夫人的脸有些阴沉下来,并没有先前的那般和善。而石榴也是眯起了一双黑瞳,阴测测的看着两人,有关冬香的事她当然不会置身事外。
气氛一时变得寂然无声,就连细微的呼吸声也侧耳可闻。
「唰唰唰——」前院传来扫地的声音。
也不知唐寅是不是故意。
之前不见他动作,反倒挑了这个安静的时候卖力地挥舞起笤帚。笤帚与地面在空气中形成摩擦,那声音有些刺耳。
余光可见,华夫人明显蹙了眉。
这时唐寅却似乎更卖力了些。
然后华夫人抬了眼,目光越过厅堂,直抵前院一身藏青色家丁装的唐寅。华夫人出声叫道:“华安!”
徐徐待发的音色,有着几分勃怒。
但这一声唐寅仿佛就像是没有听见,他毫无所查地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于是华夫人双眸一睁怒意更甚,这次她伸手一拍红木小桌,叫道:“华安!”
这个时候,唐寅终于听到了华夫人的呼唤,挥舞笤帚的动作停在原地,他揉了揉头呆呆转身。看了华夫人好几眼才问道:“夫人叫我?”
秋香不知唐寅打着什么算盘,但唯一知道的就是华夫人心底的怒气一下被他提到了嗓子眼。再加上他之前弄伤华文的事,华夫人怎么都不会看他顺眼,想来此时更是存了教训他的心思。
应秋香所想,果然就听华夫人气道:“怎么?我还不能叫你了!”
那对夫妇一时看着这个场景,不好开口。
唐寅则迎上前来,忙不迭摆手道:“不不不,夫人可以叫我。夫人可是有事吩咐我?”
华夫人睨一眼唐寅,斥道:“谁让你来这里扫地了?”
唐寅看了看华夫人,收回目光的途中他与秋香相撞,但很快他低下头去,老实作答:“是夫人安排我去做杂役的。”
华府人听了大为不悦,她吸了口气按捺着怒意,示意春香一眼。春香便会意道:“夫人是说,谁让你这个时候来扫地了!没看见有客人在吗?”
春香说着话微微抬起下颚,尽显刻薄之意。
唐寅抬头,下意识往那对夫妇的方向看去,小声道:“就是因为他们在我才跑来看热闹,但是冬香姑娘和这夫人哪里像了,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唐寅小声嘟嘟囔囔说道,虽然压低了声音,可一室寂静耳尖的几人自然听清了他讲的话。
春香佯装着低头掩笑,石榴神色不变。
而那对夫妇的脸色顿时有些缤纷起来,唯有华夫人倒是一时缓和了面孔,她轻咳一声道:“不准无礼。”
“是。”唐寅懊恼低头,回应道。
不过由于唐寅的打岔,华夫人也终于寻到了赶走二人的时机,趁夫妇黑着脸的空档,华夫人送出了逐客令:“何商户,此事一定是弄错了,便到此作罢……”
她的声音含着气愤厉色三分威严,让人无法忤逆。
不等对方开口,她招来来丫鬟,挥了挥手:“送客。”
全然不给人反驳的机会。
待到丫鬟带着姓何的夫妇走远,华夫人神色一闪,她侧头向秋香耳语道:“秋香,你跟上去看看!”
谁知唐寅凑上来道:“夫人,我也去!”
华夫人瞅他一眼,不悦道:“华安?你怎么还在这里?”
“夫人还没叫我退下,我自然不敢退下。”华安答曰,然后正色道:“夫人,我陪秋香姑娘去,万一是歹人我也好照应她。”
华夫人眯了下眼,这时看着两人不再出声。
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了好几眼,她才出了口气。半晌之后,华夫人抿唇道:“算了,不用跟了,你们都退下吧。”
秋香有几分猜到华夫人的心思,她大概还在防备唐寅,怕他出去了节外生枝。
众人不语,然后华夫人屏退了春香与秋香,独自一人回了房间。
太阳还没接近正中,离正午还有些时间。
趁着春香不注意,秋香拉着唐寅来到角落,瞧着四下无人秋香收敛表情问道:“你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秋香可不认为唐寅会做没有意图的事。
唐寅摇头,无奈道:“我现在好歹也是华府的人,自然要帮衬着。”
秋香将信将疑,而这时唐寅突然低头轻笑:“秋香姑娘还要拽着我的袖子到何时?”
秋香不自觉微微一怔,低头看去才发现原来方才走得太急,一时忘记松开唐寅的袖子。面对他此时的调笑,秋香微恼怒视唐寅一眼,兀自放开了手。
于是唐寅抬手,把双手背至身后,严肃了面孔道:“那些人不过是受人指使罢了。”
“指使?为何要在冬香身世上做文章?”秋香不明。
“错了。”唐寅道:“他们只不过想借着这个苗头打压华府罢了,尤其是在华太师即将引退的前夕给华府添堵,你看着好了这几天定还有不少滋事者会出现。”
华太师为官刚正,官场上难免会得罪人。下台的消息才传出来,看来还真有不少人生了异心。而华夫人待四香如珠如宝,有谁不知,分明是刻意来寻麻烦打华府的脸。
秋香沉默了片刻,突然脑中一闪,一个大大的疑问盘踞上心头,她急忙拉住唐寅道:“你是怎么知道太师要引退?夫人从未承认过!”
“可也没有否认不是吗?”唐寅反问,然后努努嘴道:“秋香姑娘,君子动口不动手。”
秋香循着他的目光看去,目光微滞。发现方才太过激动下意识拉住了他的衣摆,藏青色的衣服被她抓出几道褶子来,还好颜色较深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秋香不动声色收回了手,却不见抱歉的意思,她说:“我不是君子,是女子。”
“我懂。”唐寅蹙眉点头:“为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我懂!”
听罢,只见秋香神情一冷,看他的目光立即多了几分凌厉。
唐寅暗道不好,退后一步顾左右言他:“其实……”
“其实?”秋香抬眼看他,放缓了语气,却更让人心惊。
“其实我早在苏州时就得到了消息。”这时唐寅道:“江西巡抚孙燧与太师在四月时已向皇上递去了宁王谋反的奏章。之前宁王离开苏州时行迹匆忙,大抵是回京面圣……”
唐寅犹豫了一下,才看着秋香说:“不过到了现在还未贴出宁王谋反的榜文,想来是太师的参本没有起作用。”
秋香听懂了,明武宗大概是没有相信华太师的参本,而宁王向来是个锱铢必较的人,其中成败的厉害关系不言而喻。
太师的引退回乡大概是跑不掉了,也不知到时候是个什么样的局面。
作者有话要说:懒虫附生了……剁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