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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踏着回去的路,未曾享受到片刻宁静,便听见前院有人大喊一声:“不好了,王妃薨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居然被编辑打电话催更了……
Chapter 。88疯魔
北风萧萧;刺骨的凉意渗入体内,南昌迎来了冬季。月亮早早露面;路边的摊档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零星的店家。偶尔有人家门前挂着红色的灯笼,提供了些许光亮。
云来客栈大堂里坐着三三两两的歇脚商人。
“你知道吗?”中年发福男人神神秘秘道:“我们的宁王妃听说三个月前薨了!”
“这又不是秘密。”旁边年轻一点的青年不太在意的摸着酒壶:“你跑去街上随便拉个人问都知道哩。”
“那你知道王妃是怎么死的吗?”中年又凑了过去。
“好像是淹死的?”
“是呀!可你说王妃怎么无缘无故会淹死呢!”
青年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这我怎么知道。”
中年鬼鬼祟祟左右看一眼;当发现没人注意到这里时;凑到青年跟前,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其实王妃是投河自尽了!我姑姑的邻居的表姐的闺女是宁王府的丫头,我就是从她那里听说的。不过宁王府把这件事可瞒的紧了!”
“有这事?”青年大惊。
中年点了点头:“你可别告诉别人啊;这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消息。兄弟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要是回头进完货回去还是绕过南昌走吧;我怕南昌以后不会太平有太平日子了。”
“多谢老兄提醒!”青年一抱拳:“我明天就走,也好早点回家和婆娘团聚。”
两人说罢;这顿饭也已吃完,个自回了楼上。
隔了不久,穿着粗布麻衣的小伙计开始收拾起这一桌子狼藉。他手脚很麻利,三五下就把桌子给清理干净送进了厨房。
厨房的大厨子老赵笑呵呵地看着他洗盘子:“小邱,外面没客人了吧?”
“嗯。”被叫做小邱的伙计道:“估摸着今儿没客人了,回头再过一个时辰掌柜该叫我们打烊了。”
“嘿!那感情好。”老赵伸个懒腰,又吩咐道:“小邱替我看会儿厨房,我去趟茅厕。”
“好。”
老赵的脚步很快,没两个眨眼后便消失在了厨房,这下只剩下那个瘦小的小伙计。他看上去顶多十六七岁的模样,比普通男人矮了小半个头,样子嘛……还实在看不出来,因为他的脸上留着乌黑色烟熏痕的迹,弄得本来的脸蛋看不出个所以然。
但是奇怪的是,他看上去并没有普通小二的流里流气,仔细观察后你会发现他颈子上的皮肤很白,就好比书生们说的肤如凝脂。再近看一下,你会发现他没有喉结。
这小二居然是个女的!
她正是离开宁王府三个月的秋香,当日她随祝枝山的书童离开后本已走上回无锡的路,可赶路到第三日的时候南昌就传来娄妃身亡的消息。
她与石榴皆是一惊。
石榴惊的是娄妃。
秋香惊的是局势走向,怕是娄妃投河死的消息难以瞒住,宁王很快会逼急。那时唐寅更是也难以从宁王府逃生。
与石榴商量一番,两人还是决定回到了南昌,虽然各自目的不同。
可没想七天前石榴却忽然不知所踪,秋香思来想去也只道她是被宁王抓了回去,可宁王府显然没有传出这个消息,当然,也有可能是宁王府戒严消息根本传不出来。
最后秋香未免自己暴露,便男扮女装在这云来客栈当起了伙计,大概这世上没人会怀疑这不起眼的小人物。
第二日,秋香乘着客栈还未开门她就早早拎着篮子出门。
南昌最热闹的大街上人也不多,显得有些萧条,老百姓或多或少闻到了宁王府不对的气氛,毕竟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她围着宁王府周围转了一圈,并没有遇见出门采购的家丁与丫鬟。一个时辰后她终于死心,无奈的回到云来客栈。
云来客栈的掌柜此时正挺着一肚子油水的腰身站在客栈门口,等一见秋香就对她怒目相视:“也不知道一大早你跑哪儿去了!是不是不想吃饭了啊!”
秋香没应,他倒是越骂越来劲。
直到穿着白衣的公子踏进客栈大堂要了壶酒,掌柜才罢休。
秋香松了口气,心里奇怪着这一大早就有人喝酒,就用余光扫过那白衣贵公子。这一看她吓了一跳。
这白衣公子可不就是那日宁王府花园里出言调戏她的那位吗。
今日他依旧穿着白衫,一副我自潇晒的表情。
秋香怕他认出自己,悄悄躲在不起眼的角落留意着他那桌的动静。
只见他给自己斟了杯酒又拿出另一个杯子,似乎是约了什么人。果真在他第三杯酒下肚时,又来了个文人打扮的书生。
来人看上去年纪要大些,也没白衣公子脸色的傲色,显得有些木讷。
白衣公子一见他便招呼起来:“刘兄,你可让我好等!”
“钱兄,你也知道现在要出王府有多难。”书生面有难色。
“有多难,我还不是出来了吗。”白衣公子笑嘻嘻道:“你多给门童些打赏就是。”
“可是……”书生这一席话说得犹犹豫豫。
秋香瞧了眼他朴素的打扮,就知道他还未说完的话。大概是囊中羞涩之类的,只不过碍于书生的骨气不愿说出口。
白衣公子完全不像是个会看脸色的人,直接摆摆手道:“哪来那么多可是,反正你今天都出来了,可要好好同我喝了这杯酒,今日本公子高兴,菜你随意点!多少本公子都买单。”
书生闻言面色不是那么好看,他大概在心中谩骂白衣公子有辱斯文。可他不愿得罪白衣公子,最后只好讪笑着问:“钱兄为何如此高兴?不妨对刘某说道说道。”
“这件事大概你也知道。”白衣钱公子忽地挤眉弄眼起来。
“何事?”刘书生不解。
“住你隔壁的唐公子不是疯了吗!”白衣公子大笑:“我正为这事高兴呢。”
听到此处秋香呼吸一滞,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所有血色,脸色煞白。那白衣钱公子口中的唐公子十有八九是唐寅,他二人那日在花园结下怨,这白衣公子今日显然是幸灾乐祸。
秋香并不想相信白衣公子的话,至少她可没听过历史中唐伯虎疯过,但也许是她的出现改变了原本的轨迹。
唐寅真的疯了?秋香心下一色。
很快,她又唤回自己的理智,继续听着两人的对话。
书生露出一抹讶异:“你是说我隔壁院的那位唐公子,唐……”
他似乎想报出那唐公子的名字,可迟疑了下改口道:“那位来自苏州的唐公子?”
果然说的是唐寅!
“不错,正是他。”白衣公子道:“我平日里就看他不惯,这厢他疯魔了倒好。”
“这个时候疯了……”刘书生思索片刻,狐疑道:“怎么会那么巧,难道他是装的?”
白衣公子想了想,摇头:“不会,我昨日看他披头散发穿着中衣在院子里和狗打架呢。而且……”
白衣公子放低了声音:“而且我怕他是装的,昨晚在他饭里掺了沙,他没发现,吃得可香了!”
!!!
秋香闻言心中大怒,当下来不及思考此话是真是假,只觉得白衣公子那张嚣张的脸孔霎时变得可恶至极。唐寅再如何不好,也轮不到他这等小人来欺辱。想那宁王手下要是只有这类乌合之众,恐怕别说造反了,造反之前便要自乱阵脚。
忍耐着怒火不发,秋香眼底俨然闪过冷冽的光,幸好这时厨房的赵厨隐隐传来一声:“小邱。”把她的心思拉了回来。
她疾步走向厨房,老赵点了点摆在案上的炒菜对秋香道:“喏,外面客人的菜,你赶紧送出去。”
说罢,他一溜烟窜出厨房的小门,不是去后院晒太阳便是去偷懒。
这倒让秋香看着那两盘菜,心思一转,恍然露出一个莫测的笑。
等她端着菜送上白衣公子的桌上时,她低着头把脸深深埋在阴影中,生怕白衣公子把她认出,但无人能察觉的面庞下她不自觉上扬了恶作剧般的笑容。
不待交谈的两人动筷子,她又对掌柜谎称肚子不舒服告了假。当然,她这个月的薪俸不免在掌柜的吝啬下扣掉了一半。
秋香不甚在意。
晚间秋香去厨房的时候,老赵似乎没有什么精神拉怂了一张脸。在秋香询问下才得知,因为把白衣公子的菜做十分难吃,被掌柜大骂了一顿。
秋香安慰了几句,心中有几分连累老赵愧疚,那两盘菜可不是她加的料吗。她最终没也没有说出实情的想法,她目前还需要店小二这个身份来做掩饰,况且平时她可是一直替老赵偷懒打掩护呢。
就这样日子又过了三五日,石榴还未有消息,那白衣钱公子也未曾再出现过。宁王府开始戒严,别说钱公子,就连王府的丫鬟家丁也难见。
秋香原本还平静的心绪慢慢有些急躁起来。
直到有一日,来送货的伙计无意间说道:“林掌柜,我刚刚路过前边儿的酒楼时看到有个疯子在闹场呢!嘿,那阵仗,碎盘子撒了一地,客人也被赶走了。你也注意些吧……”
“哦?”掌柜问:“哪来的疯子啊?”
“听说是被宁王府赶出来的……”
Chapter 。89见面
“听说是被宁王府赶出来的……”
秋香闻言;心中一惊,就连呼吸都止不住停了两息;心脏‘咚咚咚’跳的厉害。她猜那被赶出来的疯子是唐寅。
根本来不及与林掌柜告假;秋香便扔了托盘往云来客栈外跑去。
送货的伙计说的酒楼名叫‘喜相迎’,听说是在南昌开了三十多年的老字号;营业额一直比云来客栈高了一倍不止。林掌柜每次提起便会面露一脸酸相;嘴上不说嫉妒,心里却是恨得痒痒。
喜相迎的跑堂旺生,秋香倒是见过几次;虽然老板是竞争对手,但这并不影响旁人。
果然才跑到酒楼面前;她就看见旺生拿着笤帚在扫摔在地上的碗盆。
当他看见秋香的时候,诧异的招呼道:“小邱;你怎么跑来我们这里了?”
秋香伸着脖子往里张望许久,都没有寻到送货的伙计说的‘疯子’。
秋香说:“旺生,听说方才喜相迎来了个疯子。”
旺生听罢来了劲儿,放下手中的笤帚对她挤了挤眉毛:“可不是吗,刚刚那个疯子披头散发的都蹦到桌子上哩!害得今早来的客人都跑掉了!”
他贼眉鼠眼地往里瞅了瞅,放低声音道:“赵掌柜现在还在里面生气!”
说完,他突然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来:“哦,我明白了!是不是你家林掌柜差你来打听消息啦?”
秋香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是呀,林掌柜现在正紧张着呢。那疯子也不知道会不会跑我们客栈去。对了,他现在在哪儿呢?”
“谁?疯子吗。”旺生说:“别当担心,我看见他往后巷的地方跑啦,没往你们客栈去!”
“哦,我在和你聊下去赵掌柜要打我了,小邱下次再聊呀,有空我给你介绍我妹妹!”
旺生之所以对她热情,主要是他妹妹的原因,他似乎正打算把他家那个还没嫁出去的老姑娘推销给自己,只可惜他并不知道秋香女儿身的事实,不然也不会找上她来了。
秋香没功夫理旺生的小心思。
她正急促的喘着起往后巷跑。
南昌车水马龙的街上因为宁王府的事件萧条不少,后街只剩下一些无人管教的野孩子流连。
才穿进巷子中,秋香就听到孩童顽皮打闹的声音。
他们击着掌,唱着不知名的童谣。
等到唱完,某个小孩叫道:“哦!疯子睡着了!”
然后其他孩子哄笑起来。
秋香眸色一转,从兜里掏出两个铜板,然后镇定地走向那边小孩们围起的圈子,人头太过密集,她一时还无法看清那个躺在地上脏兮兮的人是不是她要找的那个。
秋香随口找了一个借口,把铜钱递给那群小孩,小孩子们接了钱,大叫一声:“走,咱们去街口买面人去!”
等到所有人散去,秋香才不紧不慢的靠过去。
她有些紧张,既希望那是唐寅,又不希望那是唐寅,一种极为复杂的心理在她心中盘旋。
那人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衣裳,几乎已经无法看清衣服的底色,不过从样子上来看那是件中衣,也不知本该存在的外衣是自己丢了,还是被赶出宁王府的时候就没穿。
秋香完全无法想象那是唐寅。
像唐寅如此桀骜不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