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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对方身手极为敏捷,立即又挺剑当胸平刺过来,这次永琪来不及避让,待剑尖刚沾胸衣,突然一吐气,胸膛向后陷进三寸。
对方用力已足,虽只相差三寸,剑尖却已刺他不到。
对方显然也是一惊,怕永琪反击,双足一点,跃身已是一丈开外。
永琪见他施展的是上乘轻功,当下不敢轻敌,斜身纵起直扑而来。
对方左掌护身,也纵向永琪肩刺过来,口里还吨一声:“看剑!”永琪身子略略一偏,手中宝剑向蒙面人后心挥去。
蒙面人再击不中,右脚在石块上一点,“风点头”让过挥来的剑身,斜刺抢上使招“玉带围腰”,长剑绕身挥动,连绵不尽,正是太极剑术的精要,跟着和身纵前。
永琪竟然不退,待他扑到,身子突然拔高,半空转身,头下脚上,宝剑当头挥下。
蒙面人举剑上撩,谁知宝剑已顺势而下,在他头脸上一拂,头巾面纱飘然落下。
蒙面人一慌,低头窜开,待得站定,见永琪正落在自己面前。
依稀月光下永琪衣襟当风。长剑在手,显得十分潇洒。
永琪看见对方一头秀发飘散,俊目含情,容颜秀雅,心里受到极大的震撼,连退两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颤声问道:
“你?你?你是易可么?”
易可见他如此模样,突然掩面狂奔而去。
永琪心里顿时雪亮,拔腿就追了过去。
“易可!易可!你等等!”
易可哪里肯听他的,跑的更快,永琪凝神运气,施展轻功追了上去,一把拉住易可的衣襟,喊道:“真的是你吗?”
易可停了下来,抬起头来直视永琪,脸上的神情阴晴不定。
看到这个曾经熟悉又异常陌生的俊秀女子,永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在梦中。
半晌俩人都没有说话,耳边只有风涛阵阵,夜虫凄鸣。
终于,还是永琪先开口,他觉得自己的声音在这夜空间显得有些空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可似乎已下定了决心。迎着永琪的眼光,一字一顿地说:
“我是易可,不过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易可!”
“你打算再编一个故事,再耍弄我一次吗?”永琪突然间非常烦躁郁闷,但觉得奇怪的是,想要恼怒却又无法恼怒。
“我没有编故事,我也没有耍弄你!”易可愤愤地说道:
“我家确实是江南书香门第,因开罪于朝廷,落得个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的恶运。我当时年方七岁。”
永琪在脑海里飞快地寻找着记忆库,想着十多年前的江南不知是哪家易姓人家获这么大的罪。
易可见他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不由冷冷一笑:
“五阿哥自然不会有什么印象,想必那时的五阿哥正在御花园里阔步,在围场里练习骑射吧。你哪里会想到这在千里之外的另一个同龄人却已家破人亡。若不是老天怜悯,让恩师救下我来,我们易家就真是一根不留了。”
永琪听到这里,惊愕地连退几步: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当然,我早就知道你是乾隆最为欣赏宠爱的五阿哥,永琪。”说到这里易可笑了笑说:“你才是骗了我,谎称自己是什么艾琪。我倒真的是没有骗过你,只不过隐瞒了一些东西。”
永琪想起山东的街头卖艺,想起西湖的弹奏吟和,不禁又惊又恼:“你到底想干什么?”
“乌绕柏树,象走泥淖。
萤飞悉涧,鱼度坝桥。
堪磋众生,苦多欢少。
营营奔竞,劫来难逃。
——入得我们命尽饶!”
易可虽然声音不高,却犹如金属撞击,丝丝颤观。
永琪听了这词儿,脸色骤变,莫不成她是白莲教教徒!
易可说道:“可还记得西湖边上我的那番‘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吗?”
永琪点点头,不知她又要说出什么让人惊异的话来。
“官贼本是一家,我恩师就是白莲教教主王聪儿,在你们眼里她是啸聚山林公然造反的女匪首十恶不赦,在我心中她却是慈祥和蔼正直公正的再生父母恩重如山。”
永琪虽然有所猜测,至此才完全明白过来。
“那么我们南巡,你一路跟寻而来,那些街头巧遇,西湖邂逅全是精心安排设计的了?”
“是的!”
“那么你们用意究竟何在?为什么那时你不来刺杀我?”
易可迟疑着,好象很难作答的样子。
永琪只觉得一股怒气渐渐上升,漫过他的胸,漫过他的心,漫遍了他的全身。原来他一直欣赏倾慕的易可兄弟,竟是一个居心区测用尽诡计要来接近,刺杀他的白莲教徒。
他听见自己叫道:“你接我一招。”
语音没完,人已跃起,手中宝剑直向易可脸上刺来。
易可骡惊之下没想到永琪会突然发招,眼见来剑迅猛难以躲避,更何况刚刚那一句“为什么那时你不来刺我?”让她愁绪纠缠难以理清,竟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一点也没有要躲的意思。
剑去得气势汹汹,永琪见易可一动也不动,震撼之极,心里一犹豫,手中的剑已偏了偏,只在这一瞬间,剑已刺进易可的左胸。
“哎呀”一声,易可倒了下去。
永琪大震,什么也顾不得了,俯身捞起易可,嘴里大叫着:“你怎么样了?你怎么样了!”
易可面孔苍白,黑衣衫一片片潮润过来,永琪把自己的手伸到眼前一看,是鲜红鲜红的。
“我们本想靠近你们打探消息,哪知道……”易可轻轻说了半句,乌黑的眼珠里光芒一闪,头已垂了下去。
永琪脑中轰的一响,这一下再也顾不上什么了,抱着易可,往中军营帐方向飞窜,哑声大叫着:“军医!刘军医!刘军医!在哪儿?”
顿时,欢歌笑语的营寨就像炸开了锅一样。
尔康乍闻有变,马上出帐来面集军门佐领部署,刚刚下令完毕,只见永琪浑身浴血抱着一个黑衣女子,脚不沾尘飞窜而至,也不待细问,又命道:“让军医到中军营帐来!”
奔入帐中,骇得紫薇,晴儿、小燕子惊呼不已。
永琪说:“别怕!别怕!我没受伤!”永琪仍然抱着易可,不曾松手。他低头,看到易可的脸色越来越白,剑还插在她胸前,血一滴一滴还在往下淌,不禁心慌意乱,愧恨交加。
他喊着:“易可!易可!你睁开眼看看我,求求你跟我说话!听到没有?”众人听他这样一喊,均是一震。
“军医来了!军医来了!”
刘军医气喘吁吁站在那儿:
“请爷把伤者放下,让我诊治!”
永琪这才想起把易可放在床上,军医急忙上前把脉,察看伤口。
小燕子急忙上前来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你受伤了没有?”
永琪烦躁地挥挥手,急急地说:
“我没受伤,现在什么事都要问了,先把易可救活要紧!刘军医,她怎么样?”
“只有把剑拔出来才好说。”刘军医有些紧张。
“那还耽搁什么?快呀!”
刘军医吩咐准备热水,准备参汤,准备绷带,准备止血金创药……
永琪实在忍不住,拦住他问:
“刘军医,你跟我说实话,拔剑有没有危险?”
“回爷的话,这位姑娘并没有伤及心脏,但流血太多,如果剑拔出时,她一口气提不上来,确实会很危险!我已经拿了参片,让她含着,但是……”
永琪明白了,咬牙说道:
“我看着你拔剑。”
两人大步来到床前。众人都围了上来。
易可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剑仍然插在胸前。军医将伤口附近的衣服剪开,用帕子压着伤口周围。准备拔剑。
永琪咬紧牙关,觉得好像是自己在拔剑。
军医握住剑柄,用力一拔。
鲜血立刻飞溅而出,易可一挺身,痛喊出声:“啊———”永琪将易可的头紧紧一抱,血溅了一身。
易可又晕了过去。
永琪说:“她死了……她死了……”
尔康,紫薇,小燕子,晴儿看得目瞪口呆,不知要说些什么。
易可悠悠醒转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她闪动着睫毛,微微的睁开眼睛,只见帐内灯光荧荧。
她的眼光从灯光上移开,看到了军医、小燕子、紫薇,还有一位美丽端庄的姑娘……然而没有看到永琪的身影,她几乎脱口就喊。
“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刺杀你!”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好微弱,好微弱。
小燕子却听到了一些声响,立刻扑上来,惊喜地喊:“易可!你醒了!”
紫薇赶忙喊军医:“刘军医!”
“小的在!小的马上诊视!”
刘军医急忙上前,看了看易可的眼睛,又握起易可的手来把脉。
半晌,刘军医放下易可的手,松了一大口气,回头看小燕子她们:
“姑娘已脉象平稳,没有太碍了!真是苍天庇佑!现在只需要好好调理,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健康了!”
小燕子、紫薇、晴儿松了一口气,紫薇又吩咐道:
“去告诉五爷他们,易姑娘已脱险了!”
“是!”
小燕子低头去看易可。
“易可!你觉得怎么样?你还认得我吗?”小燕子关切地问道。
易可点了点头,虚弱地问道:“我,我这是在哪里?”
“你放心吧,你在中军营帐中,这里有全军最好的医生,你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晴儿眨着大眼睛安慰她。
“是啊!是啊!”小燕子乐呵呵的”你没有死!这真是太好了!永琪把什么都给我们说了,他真是不象话,竟然问都没问清就把你刺成这样。”
“他什么都给你们说了?”易可感到极大的震撼,见小燕子这副表情。
“是的。”紫薇用热毛帕绘她擦擦脸。说道:“你就不要想得太多,安心养好身子要紧。”
易可简直是不可思议地望着她们三个。
但她们三个脸上的确是不容置疑的关切和真诚。
易可猛地鼻子一酸,泪水盈满了眼眶,感动得一塌糊涂。
紫薇轻轻地绘她擦拭着说:“不要担心、军医已经给你去熬安神止痛的药去了。你要快快好起来,为我们大家快快好起来!”
易可拼命地点着头,无言可说。
箫剑回来的时候,易可正在昏迷之中。
听永琪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箫剑心里已明白了大半。他细心地问永琪:“你可问清她家获罪于朝廷,究竟是什么罪?”
永琪一愣说:“当时那样的状况。我也没想起来问这些。”
箫剑沉吟片刻说道:“如果我没记错,当年江南苏杭一带因文字狱受牵连的家族实在不少,想必易家也是其中之一吧。”
永琪心中一凛,想起箫剑小燕子兄妹俩也是因此而家破人亡,吃尽苦难的,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就涌上了心头。
“很显然,易可接近你是为了探得对白莲教有用的讯息,所以前面几次她不会也不能刺杀你。”
尔康点点头说:“箫剑说的有理,时机未到她也不会轻易动手。但我听永琪说来仍是有些疑惑,哪有刺客先跟你打招呼才出招的,既是刺客,惯用技俩就是攻其不备。”
不知为何,永琪觉得这“技俩”两字好刺耳。
箫剑说:“要么就是她自恃武艺高强,不把对方放在眼里,要么就是——”箫剑意味深长地看了永琪一眼。接着说:“另有隐情!”
永琪一震,想起易可那双含情的俊目,想起她昏厥前没说完的半句话,心跳莫名其妙就加快了些,脸颊泛起一片热,他看看箫剑,又看看尔康,俩人竟都是望着他没有言语。
永琪心里一烦,感觉思绪混乱,说道:
“易可就像是个谜,一时半会我们也揭不开谜底。现在最主要的是,我们应该怎么办?”
箫剑反问道:“你觉得应该怎么办?你才是这五千大军的主帅!”
尔康也说:“昨夜那么一闹,虽然马上平静了下来,但也得对将士们有所交待,以免军心有所疑动呀。”
永琪说道:“找个什么借口安定军心就是。让易可把伤养好之后,我打算揭揭这个谜底再作打算!”
箫剑问道:“你的意思是想把她留下来?”
“是。”
“我看这样也好。”尔康说是:“不管怎么样,易可是白莲教教主的义女。在教中地位可想而知,若能劝服她放弃家仇恩怨,弃暗投明是再好没有了,就算劝服不了,我们总也不能放虎归山吧。”
“要一个人放弃他从小的仇恨和信念谈何容易?”箫剑长叹一口气“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我倒不认为那是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