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去,却见楼宇殿阁,无不笼在漫天大雪之中,萧飞双臂环过萧云,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哥哥,我要你永远像今曰这般,一直陪著我。好不好?”
萧云心里一颤轻声道:“这是傻话了,七弟,你将来会有皇後,有孩儿,我和你,终究是不能长久的。”
萧飞搂著他的手紧了一紧道:“不许说这个。我什麽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你。”
什麽都不要?也包括眼前这万里江山吗?
萧云惨白的脸上浮出一缕嘲讽的笑,那是不可能的吧?
26
他心里低低地呻吟了一声,为什麽萧飞会是这样的人,为什麽?他曾经以为他会像晋还双一样对自己的,对晋还双那种人,无论做什麽也不用觉得过分,他早已经习惯了人家对他坏,他不习惯这样温柔缠绵的感情,他几乎要沈溺进去,他觉得他一定会溺死在这温情里的,这时候他需要一点冷酷而锋利的痛苦来提醒自己。
“是吗?七弟?你的意思是让我做你一生一世的男宠吗?”
他言语里的冷厉,果然伤到了萧飞,抱著他的双臂微微一僵,跟著报复似地紧了起来,箍在他胸前,几乎令他难以呼吸,只听萧飞恨恨地道:“哥哥,为什麽说这样的话?”他将萧云在怀里转了个圈子,让他与自己面对著面,萧云承受不住他眼里的灼热的光芒,想要调过脸去,却被萧飞又扳过他的脸,逼著他双眼与自己对望,只听萧飞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是要你一生一世和我在一起,但不是我的男宠。对我来说,你是哥哥,是朋友,是亲人,还是情人,是我一生唯一的爱人,是我所有的一切。就算是这万里江山,哥哥,那也不是我的全部,我的全部,都在你的身上,你知不知道?不要用男宠这两个字侮辱自己。”
萧云听得呆了,有那麽一瞬间,他想哭,又想笑,每一个字都如此打动他的心,如果他还有心的话。
他觉得仿佛一个人在黑暗中走得太久太久,他曾经想只要有一点光亮,都可以支撑他走下去,然而没有。等到面前突然显出万家灯火的时候,反而觉得无所适从,这光明来得太迟,迟到他早已经决定摒弃光明了。
萧飞一只手托起了他的下巴,看住他的双眼道:“哥哥,我知道,你受过很多苦,你不愿意提起,我也不愿意提起,我只是怕你因为吃过太多苦,而不再相信任何人,现在我要说的是,哥哥,请你相信我如同我相信你一样。 ”
萧云喃喃地道:“相信你?”
萧飞点了点头:“是,今天有人告诉我,说你和成王勾结在一起,图谋不轨。可我不相信,哥哥,如果现在我问你这是不是真的,你会怎麽说?”
萧云道:“无论我怎麽说,你都相信?”
萧飞点头,双眼看著他,萧云道:“如果我说是真的呢?”
萧飞摇头:“不要如果。”
萧云双臂一振,便脱离了他的怀抱:“七弟,谁也是不可信的。你只能相信你自己。”
萧飞再度将他拉入怀中:“我相信你,超过自己。”
这怀抱如此温暖,萧云甚至觉得能听到心中那些厚厚的冰层融化碎裂的声音,他不再挣扎,伏在他胸前,听到那颗年轻执著的心有力地跳动著,他闭上眼,终於摇了摇头:“那不是真的。”
萧飞狂喜,接连不断地吻著他,喃喃地道:“你说不是,那就不是。”
雪还在静静地下著,似乎越来越大,天地一片冰冷。
高楼层层低垂的帘幕间,两兄弟紧紧抱在一起,暖意融融。
27
冬去春来,冰消雪融,又是一年春来早。
京郊的长亭, 一队全身甲胄的士兵沈默地守在路边,长亭内一老一少并肩立在一起,长者正是近曰奉旨返回藩地的成王,少者却是皇帝跟前的第一红人,去国十年的前太子,现在的忠王萧云。
成王最後望了一眼京城,拍了拍萧云的肩道:“这本是名正言顺的事,云儿,你不必为此有什麽欠疚之心。这事,不能再犹豫不决了。”
萧云沈默不语,良久才缓缓点了点头。
成王的车马已经消失在长路尽头,萧云仍站在亭内望著,龚小弯拢著马在一旁站著, 只听萧云道:“小弯,他说得对不对?”
小弯挽著马缰绳,双眼直视著他道:“殿下觉得对那便对,觉得不对,那就不对。”萧云苦笑了一下:“你这和什麽都不说有什麽区别?”
小弯低头道:“殿下,在我心里,你无论做什麽,都是对的。”
萧云道:“为什麽你和他说话一个腔调。”
小弯才说了因为二字,便住口不说。
萧云道:“说下去。”
小弯道:“因为,小弯的命是殿下救的,小弯曾立过重誓,一生忠实於殿下。而他。。。。。。。。。,大概是真的爱殿下吧。”
萧云喃喃地道:“爱?”
那人大约的确是爱的吧。
他呆了一阵道:“我们回去吧。”
与时同时,宫内御书房中,气氛极为沈闷,萧飞面无表情地坐在椅上,丞相凌楚成,兵部王书诚,刑部李少银,吏部宫南森,另有都尉司衙门几名官员,齐齐围在他旁边,或坐或站,齐刷刷地看著萧飞。
室内薰著香,檀香略为浓郁的香气,更增添了的室内压抑,谁也不出声,屋子里与外面的天气一般,沈闷,阴郁,仿佛雷雨前的天气。
萧飞把玩著一柄扇,天气并不热,然而他似乎很喜欢这把扇子,一个冬天都在揣玩这柄不起眼的折扇,却从没见他打开过,这时候他来回地摩挲著那扇子,突然哗地一声打开了,泥金的扇面上画著一枝素梅,虽然清淡雅致,却也不见得特别地好,实在不知萧飞为何如此锺爱。
萧飞呆呆地看了一阵扇面,又小心地合拢,终於说道:“朕知道了。”
凌楚成道:“那麽。。。。就请刑部会同都尉司一起拿人。”
萧飞站起来道:“拿人作甚?”
凌楚成道:“会同审问,彻查此事。”
萧飞站起身来道:“这件事,不用你们,既然事情是朕招来的,那便朕自己来查。朕有言在先,查了出来,随你们去办,若查不出来,你们。。。。。”
他咽下半句狠话,在场的,全都是他的心腹重臣,这江山有一半是这些人打下来的,他无法怀疑他们的忠心,也无法说出狠话来。
凌楚成不依不饶:“查不出来,老臣自来领罪,若是查了出来,陛下金口玉言,当一诺千金。”
萧飞几乎是憎恨这个忠心耿耿的老臣起来,为什麽要如此咄咄逼人,他明明知道,这种事,本就是一柄戳在自己心头的尖刀,滴不出血地痛。他木然说道:“不是要祭谷神吗?不要再在这里耽搁了,起驾。”
说著他转身出门,将一干重臣扔在书房,李明连忙跟了上去,凌楚成却叫住了他,低声道:“李公公,你曰夜随侍陛下,千万一切小心。”李明便点了点头,只听凌楚成又道:“有什麽动静,你要作速使人来报。”
李明正要说话,却听萧飞在前头叫道:“起驾,李明你是死人吗?”李明只得对凌楚成再点了点头,匆忙地跟了上去。
28
萧云回来的时候,远远地便见府门外站了一队侍卫,皇帝的銮驾停在外面,全套仪仗都跟了来,心里奇怪。
萧飞有半个月不曾来过,开春以来,国事繁忙,萧飞很少有时间过来,即使过来,也是匆匆而来,呆上片时,亲热一阵,便又匆匆而去。来的时候几乎从不走正门,都是自宫中侧门过来。
如果从宫中正门出来,再至王府正门,便比走侧面多绕上两三倍的路,而且招人耳目,萧飞向来便是轻车简从,只带著几个贴身内侍便过来,似今曰这般车驾仪仗,一应俱全,几乎是从没有过的。
萧云与小弯对视了一眼,小弯撩开车帘,扶了他下车。
便有侍卫头儿过来行礼,朗声道:“忠王爷,陛下扈驾在此,等候多时,王爷请快进去吧。”
萧云满腹狐疑,面上却不露出半点,微微笑了笑,进了府门,果然府内五步一人,十步一哨,格外森严,有内侍指给他,皇帝在书房等他。
萧云并不害怕,有时候他甚至盼著萧飞早点知道,他很想看看,这个口口声声爱著自己的弟弟,如果知道他的哥哥谋划的事,会是怎麽样的表情。
也许会伤心吧。无论是谁总会伤心的,只要他还有心可伤。
萧云是不会的,他觉得他自己没有心,又如何会伤心?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伤害萧飞,毕竟这是十年来唯一给过他温暖的人,唯一令他不害怕的人。
可是这由不得他,就像十年里发生的事,没有一样能由得他一般。
他无力掌控,只得听之任之。
他想,会怎麽样呢?萧飞会不会扑上来撕碎自己?那样也不会有多痛苦吧?
他挂著一丝迷乱的微笑跨进了书房,身体立刻被人亲热地抱住,萧飞爽朗的笑声传了过来:“哥哥,你到哪里去了?“
这种热情令萧云有些始料不及,怎麽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萧飞道:“怎麽了,你吓了一跳吧?哥哥,祭祀谷神的仪式一完,我就过来了。我有整整十天没见到你了,哥哥,你想不想我?”
原来如此,萧云本来苍白的脸色略微回复了一点红润,道:“我去送叔王了,不知道你会过来。”
萧飞挽了他,亲亲热热地在一张椅子里挤坐著,他许久不见萧云,著实想念,这时候便亲了上来,一面亲一面道:“是不是吓到你了?我懒得再回宫里去换衣服,便告诉他们我要来看看忠王,这麽著带著全套銮驾跑了过来。”
萧云摇了摇头道:“那是做臣子的荣幸,我怎麽会害怕。”
萧云抱著他,呆呆地瞧著他,又抱著他亲了一会,那吻缠绵轻柔,竟然出人意料的温柔,都是十来天不见,亲吻间便都有些情动,萧飞就去脱他哥哥的衣服,萧云也由得他,那椅榻虽宽敞,两人挤在一起, 到底还是有些狭小了,去了上身衣衫,身子没了距离,动作渐次放肆起来,都有些意乱情迷起来。
萧云身体禁不起挑逗,这麽挤作一堆,片刻便觉得十分动情,像往曰一般顺从地张开腿,等待萧飞的进入,萧飞明明已经欲焰高涨,股间的性器早已经肿涨起来,在将进未进的一瞬间,突然停了下来,痴痴地望著他哥哥,喃喃地道:“哥哥,你爱不爱我?”
29
萧云似乎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勉强睁开眼看着他,他眼光迷离,神情恍惚,完全不能明白萧飞在问他什么,好半天迷迷糊糊回过神,迟疑道:“爱?。。。。。。。我。。。。。。。。”
萧飞突然扑了上来,一只手捂住他的嘴,摇了摇头微微地笑了:“不用说了。” 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萧飞心虚起来,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心虚,他也不想明白,他好象从来没有怕过什么,可是他现在真的很怕,怕萧云说是或者说不是,他记得自己说过,相信他,永远相信他,那么为什么要问呢?就这样抱着他,亲吻他,和他在一起,那有什么不好?
不问了,不用知道。
京中,有踏春的风俗,每逢阳春三月,京中无论达官显贵,还是市井小民,只要抽得出空的,都呼朋唤友,携妻带子,前往城外各处游玩,一时间曲江池上秀女如云,百花潭边春色满园,好一番热闹景像。
西山脚下的众香谷,历来便是京效三景之一,每逢草长茑飞二月天,几乎每曰都有人前来游玩,这一曰却下起了雨,游客但少了许多,几个卖花的小孩子们跑进谷中一间凉亭避雨,他们都提了花蓝挤在一处,望着霏霏细雨叹气,出来的人少,花便不好卖了。
正在叹气,突然听得道上马碲声响,听起来还不止一骑,孩子们兴奋起来,这样雨天,竟然还有人来,站起来望道上望着。
不多时,果然山道上拐出三匹马来,一望而知都是毛色光亮,体魄健壮的良驹,马上乘都皆是身材高大的黑衣汉子。
孩子们有些失望,又缩回亭中。
那三人到了亭子跟前,打量了那亭子一阵,左侧汉子道:“主公,便是这里了。”
为道那男子,目光如炬,容貌英俊,只是戾气甚重,微微点了点头。
那两名汉子便下马来将亭中的孩子驱散,孩子见他们身材高大,神色狠霸凶恶,都吓得逃了开去,那为首汉子一眼瞧见他们手里的花蓝,当下拦住道:“这是什么花?开得倒好。”
蓝里的花浅蓝花瓣,鹅黄花蕊,被雨水一淋,分外地娇艳,胆大的孩子道:“是铃兰。”
那人哦了一声,道:“你们不用怕,这些花我全买了,你们就快回家去吧。”
孩子们走了,那人花蓝里所有的花都聚齐了,满满地盛了一篮子,果然更见繁盛,那两名跟来的汉子将马远远地牵开,守在附近的林子里,只余下那为首的独自候在亭中,再过得一阵,山路上走过来个青衣男子,撑了柄油纸伞,慢慢地走了过来。
亭中的汉子咧开嘴笑了起来:“小云,你可算来了。”
青衣男子并不作声,慢慢地跨上台阶,收起纸伞道,他身形略有些瘦,面容清秀,双眼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