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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过,就是这么穷,这么抱怨,大部分人家也还是舍不得搬走,也许希望有
朝一日,灵山能够时来运转吧。”
普克说:“村子里的人常到案发现场那块地方去吗?”
彭大勇说:“很少去。他们说,只有城里人才游山玩水,那些花呀草呀的,
一点用都没有,有什么好看的,再说村里的年轻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些老
的少的,更对风景没兴趣。这次听说出了这么件案子,更是有话说了,什么妖魔
鬼怪的话都有。我查了一天,听了一大堆鬼呀魂呀的故事,一点有用的情况都没
查到。”
普克想问彭大勇案发那几天有没有陌生人到过现场附近,才问了一半,彭大
勇就摇头说:“没有,他们说今年一年都没有。后来有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说,
去年夏天他去山里想掏鸟窝时,碰见一个不认识的男的,穿得挺好的,说普通话,
问了他一些这片山和村里的情况,很和气,临走还给了他十块钱。问他记不记得
那人长什么样儿?他说不记得了。只说很神气,一点也不凶,对他态度很好。山
里孩子,年龄又小,再多也说不出什么了。”
普克问彭大勇:“我来这儿时间短,以前没听说过灵山。
你呢?“
彭大勇说:“别看我在这个城市住了二十多年,还真是一次也没来过,只知
道有这么一座山,不过是叫灵山,不是什么归魂山。”
“那几个报案的大学生是怎么知道的呢?”
“噢,这我也问过了,他们说是有一个同学家在外县,来回坐长途车都要经
过灵山附近的一条公路,知道这个地方看起来风景不错,就结伴来了。”
普克想了想,问:“那个捐款‘希望工程’的男人,不知道好不好查到详细
资料?”
彭大勇说:“试试吧。按理说这类事应该不难,做的是善事嘛。不过,这两
年也挺怪,真有些人捐了款,死活不让人知道他是谁的。报纸上不是常登这档子
事吗?都是用个化名,或者是说‘一个共产党员’什么的,不为名利的好心人还
是有的。这个,我可以去‘希望工程’基金会查一查。”
普克便和彭大勇讲了他与邓辉及赵老师谈话的详细情况。之后,两人沉默了
一会儿,静静地思考着。
好一会儿,普克说:“老彭,你觉不觉得这个案子和上次王敏那个案子之间,
有点相似的地方?”
彭大勇皱着眉头想了想说:“我隐隐约约也有点感觉,可要说具体的,又没
有什么实证。”
普克边思考边说:“你看,两个案子抛开时间、地点这些具体的情节不谈,
两个被杀的女性都是全身赤裸,但又都不像是被强迫的。王敏死前是有过性行为
的,江兰兰也有很大的可能性。从现场情况看,凶手把对我们侦破有用的痕迹都
除掉了,显得很老练,也很从容。
“先说王敏的案子,从凶手作案手段的特殊性以及作案前后一些细节的处理
上,可以想象,如果他不想让人知道他曾与被害人发生过性关系,甚至根本不想
让人认为是谋杀的话,通过一些难度不大的处理,是有可能做到的。可他却显得
好像有意让人知道,被害人是在与异性发生过性行为后被杀的。
“同样,江兰兰的案子也有类似的问题,灵山这么偏僻,凶手是如何带江兰
兰到现场的?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机动车辆。但江兰兰被杀的当天就下起了连绵雨,
所有车辆的痕迹以及可能在被害人身上留下的指纹都被大自然消除了,我倾向于
相信凶手对天气也是有准备的。他能够这么细致,如果他想制造一个江兰兰自杀
的假象,应当说一点难度都没有。
可他偏不,就让江兰兰那么一丝不挂地躺着,连用土稍稍掩埋一下的想法都
没有。这是不是也同样表明,他其实并不想掩盖江兰兰真正的死因?
“这是两案非常特殊又非常相似的一个特征,从这一点来看,我们可不可以
作个假设,这两个案子的凶手是同一个人?如果是同一个人,你说,一个凶手这
么做,他企图表现一种什么样的情绪或目的?也就是我们在王敏那个案子里就讨
论过的,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当然,这还仅仅是个假设,我们还需要找出有
效的实证才行。但我个人觉得我们可以往这个方向上考虑,最起码可以作为可选
项之一。老彭,你认为呢?”
彭大勇一直很认真地听着普克的分析。之后,他伸手拍了一下普克的肩膀,
诚恳地说:“我觉得对头。上次王敏的案子虽然暂时没结果,不过,我还是相信
对你的判断。就是那句话,小普,你是块干刑警的料!”
普克说:“谢谢你,老彭,可能你自己都没意识到,你的鼓励对我有多重要。”
彭大勇笑笑,反而不知说什么好了。
普克又说:“现在我们要做的几件事,我初步考虑了一下。首先,现在知道
江兰兰很可能使用了寻呼机,而且有一个细节,可能只是巧合,但也不妨做个考
虑。王敏被害当天,是中午时分有人呼她,而赵老师说她看到江兰兰收到寻呼那
天,也是中午的时间。会不会凶手的作息规律,就是在中午的时候活动比较方便。”
彭大勇问:“王敏的确是在中午被杀的,可江兰兰被害却是在上午呀。”
普克说:“对。所以我们必须将所有情况综合起来分析。
王敏一案的嫌疑对象,在盛夏季节着正规的衬衫和长裤,这其中存在一种可
能性,就是此人可能在机关或是公司工作。
而在这两种单位工作的人,一般来说,都是早上去单位,晚上下班后才回家。
如果他是个有家庭的人,则早晚时间对他来说都不方便。当然他也可以在上
班时间与被害人联系,但从他作案时那种细致谨慎程度来看,也许他更愿意临时
通知对方,使对方在与他见面之前,没有时间和别人发生接触,而且中午的时间
江兰兰也方便一些,这对他来说比较安全。
从邓辉和赵老师讲述的情况来看,邓辉出差在外,凶手是知道的,可能江兰
兰遇害之前的那个星期四,邓辉打电话回家,觉得有些问题的时候,凶手正在江
兰兰家,那天也是中午。至于江兰兰被害那天,估计是在上午,这是一个问题,
不过如果凶手安排妥当,抽出一个上午的时间也并非不可行。这一点基本不会影
响我们对凶手中午活动规律的推断。本来这两起案子的最大疑点就是,摸不清凶
手的作案动机。所以,我们无法推测为什么王敏死在家里,而江兰兰却死在那么
偏远的山上。“
彭大勇点头说:“嗯,虽然这些说法都是假设,不过目前来说,也只有这样
更合理了。那关于寻呼机的事,如果江兰兰是最近才用的,别人都不知道号码,
查起来就有点难度了。”
普克说:“这是我们要尽量查出的一件事。明天可以和邓辉联系一下,看看
他整理江兰兰的遗物时,有没有什么新发现。同时也问问他知不知道寻呼机的事,
如果能够查到江兰兰的寻呼信息,特别是中午时间的,要是和王敏被害当日打寻
呼的地点相近,那就容易缩小凶手工作地点的范围,对案情侦破会有很大帮助。”
彭大勇点头同意,又问:“还有其他步骤呢?”
普克说:“另外,我们可以在全市范围内的媒体上发一条消息,征集江兰兰
被害之日目击者的线索。因为灵山地点很偏,凶手不可能带着江兰兰从市区一直
走去,一定会借助于某种交通工具。有两种可能,一是凶手自己没有交通工具,
两人搭乘别人的车辆或长途车来到灵山,凶手作案后再以同样的方式回去。不过
这种可能性相对较小,因为凶手清楚,多一个人看到自己和江兰兰在一起,自己
就多一份危险。另一种可能是凶手自备交通工具,不过从凶手的谨慎性格来看,
他不太可能将车开到江兰兰家去接,而很可能会事先约定好某个不引人注意的地
点,这样江兰兰就要自己乘车前往。江兰兰当天穿了一身新衣服,化过妆,可见
赴约时心情颇佳,从邓辉所述江兰兰的日常生活习惯看,她是个比较喜欢享受的
女人,所以乘坐出租车的可能性比较大。而江兰兰在女性中个子较高,染了头发,
也比较漂亮,从形象上说,容易给人留下印象。所以我们在等媒体反应的同时,
可以重点到出租车公司进行一番调查,如果能找到当日目击者,说不定会得到一
些新的线索。”
彭大勇说:“如果两个案子真是同一个人干的,问题就比较严重了。作案方
式奇奇怪怪,动机又不明确,说不定会是什么变态连环杀手,抓不住他,就会一
直这么干下去,还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要倒霉。看样子我们得向领导汇报一下情况。”
普克说:“也好。凶手是个非常老练和聪明的人,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如
果真是心理变态,就很难指望他会自动停下手来,除非他达到了他最终的目的。
我以前看过国外这一类的案例,非常令人头痛。在国内倒还比较少见。”
彭大勇说:“嗨,就是国内出现这样的现象,也不算稀奇了。有心理问题的
人只不过还没严重到让别人看出来的地步,不过谁知哪天就会发作呢。我外甥女
上的大学里,前阵子抓住传达室一个老头子,平时看上去绝对本份老实,和女学
生讲话连眼皮都不抬的,而且又有老伴,又是子孙满堂,谁知专门在半夜偷女生
忘在外面没收回去的内衣。如果不是这回不小心被抓住,谁会猜到他头上去。后
来查到他藏在传达室储藏间一个木箱子里的内衣,足足有一箱子,一百多件!这
不也是心理变态的一种吗?只不过程度还不算太严重罢了。”
普克笑着对彭大勇说:“老彭,没想到你对心理学还有研究。不瞒你说,这
也是我特别感兴趣的一个问题。干我们这一行的,都知道犯罪心理学,其实我觉
得人的心理并不是那么简单,仅仅用一个犯罪不犯罪的概念就可以划分开。一个
人从幼儿时期开始,就应当存在心理问题,而且很可能对他的一生都会造成不可
磨灭的影响,这是非常复杂的问题,而且这方面的研究应该是永无止境的,因为
社会永远在发展变化,现在研究出的课题,很可能过几年就完全不适用了。
嗨,这个话题一说就停不下来了,等什么时候有空儿,我俩好好讨论讨论。
“
彭大勇笑着说:“老实说,跟你谈深了,就觉得自己肚子里的墨水太少。小
普,我又想扯到你的私事了,最近我发现局里有两个单身女警,动不动就往我们
那儿跑,又没什么事儿,只是闲扯。我想总不会是对我这个人感兴趣吧?”
普克笑起来。“那可说不定,听说现在女人都喜欢粗犷、有男人味的男人,
最好是再坏一点,就更刺激。像我这种被划为白面小生之类的,早就过时了。”
彭大勇笑着说:“别跟我打岔,我就不信你心里一点没数。人家都跟我悄悄
打听,问你们那个普克多大年纪?有没有谈女朋友?为什么不谈?前面两个问题
倒好回答,问你为什么不谈恋爱,我怎么说,总不能说你心理有问题,不喜欢女
人吧?”
普克笑着说:“你要觉得这么说能一劳永逸,我也没意见,我是觉得女人太
麻烦,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应付。”
普克说完,心里马上闪出米朵的影子。他问自己,米朵是不是让人感到麻烦
的女人呢?不,米朵当然不是。他忽然意识到,从上次在一起吃饭到现在,又是
很多天没见米朵的面了,她还好吗?
普克说:“又想起一件事。江兰兰出事前有一件比较反常的事,就是和邓辉
及赵老师都再次提到调动。看情形是在教委找了一个关系,这件事的时间和案情
联系很紧,说不定两者之间会有什么关系。我们最好能想法找到江兰兰在教委的
那个熟人。”
两人商定好下面的步骤,夜已经很深了。他们穿过沉睡的城市街道,各自疲
倦地回家去。
第八章
1
9 月底,米朵生了一场病。
整整一个星期,米朵独自躺在卧室的床上,时睡时醒,处于一种昏昏沉沉的
状态。开始两天,发着高烧,米朵吃了几次扑热息痛,烧降了下来,只是头很晕,
浑身上下都痛。
白天她似乎总是不能完全清醒,感觉自己的身躯漂浮在一个模糊的梦里。而
到了夜里,却又眼睁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