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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大勇说:“还没来得及,一早就出来了。要不明早上班时,我们一起去谈
吧。”
普克说也好。接着又说他先要把在全市媒体和出租车公司征集目击者的消息
准备一下,然后在局里找个同事帮忙去联系。另外,普克简单告诉了彭大勇中午
和邓辉谈话的情况,并说了日记的事。
彭大勇说:“这方面的事,你就全权代办了吧,文字上的事儿我不在行。”
普克说:“好,这样的话,下午我想好好看一下这个本子,单位太闹,我自
己找个地方。有什么情况,打我寻呼好了。”
普克说的时候,心里已经想到,他想到米朵那里去看这本日记。最近一段时
间以来,普克觉得自己的宿舍很令他烦躁,工作回去之后,不像以前那样容易静
下心来看书或是思考问题。也许是因为于小端的突然出现,勾起了不愉快的记忆。
而他居然在那样的心态之下,又与于小端发生了关系,这种错误令他觉得自己不
可原谅。
现在只有在米朵那里,普克才能感到一种内心的平静。
哪怕是面对自己的羞辱和阴暗,也显得比在其他地方有勇气。加上早上米朵
谈的想法,也需要进一步设计详细的方案步骤,到米朵家,是眼下普克的迫切的
需要。
普克给米朵打了个电话,米朵接了电话,直接问:“普克吧?”
普克说:“是我。昨天害得你没睡觉,现在累不累?”
米朵笑着说:“你不也没睡吗?还得一直在外面跑,受得了吗?你走后我好
歹还睡了一会儿呢。”
普克说:“是有点累。所以向你提一个请求,我手里有一个本子要仔细查,
下午想到你那里去,我发现自己在你那儿,心里会比较放松,可以吗?”
米朵说:“当然可以,什么时候来?”
普克说:“我现在在单位,还要先处理一个小情况,大约一个小时后过去。
到了那儿,你还可以接着休息,我不会影响你。你现在身体没完全康复,要多保
重!”
米朵笑起来。“我觉得你现在……”说了一半儿,又不好意思说下去,赶快
道了再见,之后便挂了电话。
接下来,普克拟写了一个关于征集目击者的消息,请一位叫李艳的女警帮忙
送到各媒体以及出租车公司去。这个李艳就是彭大勇拿来开普克玩笑的两个人中
的一个,年轻漂亮,十分热情,常来普克他们的办公室,普克心里多少有点清楚,
只是他的注意力不放在这方面,又没有任何感觉,所以总是若无其事的样子。这
次请她帮忙,是因为知道女警,尤其是长得漂亮的女警,在外面办这种事时,比
男警会多一点方便。李艳很爽快地答应了普克,拿着写好的东西走了。
普克收拾了一下,便来了米朵家。
整个下午普克就在米朵家看江兰兰的日记。江兰兰是文科科班出身,有着很
好的文字功底,也看得出几分才气。普克以前从未看过女性的日记,这一次一页
页细细地翻着,好像听到一个已然死去的女人内心的声音,心里别有一番感触。
这本日记时间跨度很大,前后接近三年。看得出,江兰兰内心的情绪很不稳
定,很多想法,并不像她平时在邓辉和赵老师面前表现出来的一样。从日期看,
有时接连几天每天写,有时一连几个月都没有记录。对于邓辉的感情,似乎自己
都难以把握。也许这也是令邓辉感到被伤害的一点,在他认为妻子只是在生命最
后一个阶段背叛了他之前,其实妻子也并不如他所想象的,或者像平常所表现出
的那样爱他,这种记录几乎能够摧毁邓辉整个的感情世界。
不过,普克关心的是日记最后一小部分的内容。很显然,字里行间出现了另
一个男人的影子。江兰兰一直只写“他”,有的文字和句子,是用英文来写的。
从文字记录来看,两人的关系是在9 月21日开始的,或者说是在那一天有了突破。
因为在此之前,这个“他”一直不曾出现。普克算了一下日期,9 月21日又是一
个星期四,江兰兰没课的日子。
9 月21日星期四这样写道:“今天很震憾。没想到真会有这么出色的男人,
简直和我从小梦想中期待的一模一样。在他面前,我第一次失去了自信。当时一
定显得很傻,手足无措的样子。真是后悔,应该落落大方一些。不知他会怎么看
我,我想我是没有希望的。可他像是一眼看穿了我的心事,居然吻了我,既粗暴
又温存,让我生出欲望。”
9 月22日星期五写道:“一直想着他,学生的课都上不好。辉打电话来,忽
然觉得很烦。能不能再去找他?找他,也许会让他轻视了我。可是我只留了家里
的电话,却没办法直接告诉他,只有我一个人在家,我不主动找他,他怎么会打
电话到家里?我该怎么办?
接下来的周末,只记了其他一些事情。“
25日和26日两天没有记录。
9 月27日星期三写道:“我是怎么了?都是有家的人,他又是那样的身份,
完全不可能的事。可我像着魔了,只是一个小时的谈话和一个吻,就变得不可自
拔。辉打电话来,想对他温存一些,可不由自主地表现出冷淡。
辉一定伤心了。而我连梦里都只有他的影子。明天没有课,他知道我星期四
没有课,希望能打电话来。否则,我就一定要去找他了。“
9 月28日星期四写道:“老天,不敢相信做爱会这么美。(中间一段英文,
全部是描写与”他“做爱的细节和感受。)我真的要着魔了,可这种地方总给人
以不安全感。他对我很坦率,他说一旦有任何人知道一点迹象,我们就不能再来
往了。两个小时,飞一样过去了。真不舍得离开,而他要回去上班,我不敢留他。
走时我告诉他,辉出差在外,下次可以来我家。他那么小心,说到时会和我联系。
然后就拿出一个寻呼机送给我,让我打到震动位置,不要让别人注意到。
我知道自己,其实从来没有放荡过,可在他面前,我像是没有了自尊,只要
他召唤一声,我就会立刻飞奔到他身边。这是肉欲,还是爱情?“
9 月29日星期五写道:“中午他打了一个寻呼给我,我满怀兴奋地给他回电
话,心里暗自盼望他要约我。可他只说国庆节放假几天,不能和我联系,祝我节
日快乐。我又是高兴又是失望,高兴是因为,他不仅仅是想与我做爱才给我打电
话,失望是因为我被提醒了,我们都是不自由的。啊,我忽然想起了辉。辉也很
可怜,不知道我其实一直不怎么爱他。”
9 月30日至10月4 日没写。
10月5 日星期四写道:“今天有个小意外,他来家里的时候,辉竟然打电话
来,骗我说他正在上楼,马上就要到家。那时我们刚准备开始做爱,后来他显得
不太愉快,穿上衣服就走了。我感到有点屈辱,又恨自己表现得像个荡妇。他还
问我有没有写日记的习惯,我猜他不希望我有,所以我骗他说没有。他说一定不
能做任何记录,因为如果任何人知道了,我们就不能再来往。看,他就是这么直
截了当,而我却没有力量对他说一个”不“字。也许真的不能再写了,万一被辉
看到,也许会杀了我。”
江兰兰的日记到这里真的停下来了。
普克坐在客厅里的藤椅上,一边看一边思考着。江兰兰的日记里,依然没有
一点实际的证据可以指证“他”是谁。
但是按照普克的假设,如果这个“他”就是陈志宇,那么一切看起来都是那
么顺理成章,几乎没有一点不相吻合的地方。“他”总是在中午活动,“他”对
女人充满诱惑力,“他”
有家室和一定的身份,“他”习惯于控制着别人的行为和方向。这个“他”
在普克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个越来越清晰的形象,那就是陈志宇。可江兰兰的日
记,只能对普克的假设起作用,对提供真凭实据,依然毫无用处。
普克感到有点失望。在他沉思的时候,忽然闻到很香的炒菜味从厨房里飘出
来,而且香味越来越浓,令人感到饥肠辘辘。普克看看窗外才发觉,天色已经在
他没有发觉的时候黑下来了。
这时米朵扎着围裙,端着一盘菜笑吟吟地从厨房里走出来,说:“快收拾收
拾桌子,准备开饭啦。”
第十章
1
公安局在全市范围内征集目击者线索的消息一发出,马上便有了回音。中南
出租车公司的司机吴浩,通过车上的调度台播音节目,得知公安局发的通知,发
现通知中所描述的那个女人形象,和自己在当日送过的一个客人极为相似,因此
向公司调度台做了报告,调度台便和公安局取得了联系。
傍晚临下班时,出租车司机吴浩开车来到局里,普克负责接待了他。
吴浩大约三十来岁,中等身材,目光灵活,看起来十分精明的样子。一坐定
就问普克:“你们通知里说的那个女的,有没有照片什么的让我看一下?”
普克拿了一张邓辉提供的江兰兰的生活照给吴浩看。
吴浩拿着照片仔细端详了一阵儿,肯定地说:“是她,没错儿,听说叫人给
杀啦?这可是大事儿,所以我得先认准了人才敢往下说。”
普克说:“你肯定日子没记错,是10月12日那天?”
吴浩说:“要不是这么巧,我还不会到你们这儿来提供线索了。10月12日是
我的生日,一早出门我老婆就跟我说,让我那天早点收工,别又跑到半夜三更才
回家,她晚上要给我做桌菜。所以早上出门我就挺高兴。我家离柳巷不远,刚出
门就有个女的站在路边儿拦车,那女的打扮得很时髦,个头挺高,长头发染成棕
色,背个女式坤包,有点让我奇怪的是,早上太阳还没晒着,她就戴了副墨镜。
这幅打扮让我印象特深,我一看照片就能认准喽。上车后她把墨镜摘了,让我去
城东的客运总站。我从镜子里看她心情不错的样于,就跟她搭了两句讪,可她又
像是不想跟我讲话,心不在焉的,一直扭脸儿看着车窗外头。我也就不跟她说话
了。后来到了地方停下车,计价表上是十二块,她给我两张十块,我刚出门跑车,
还没有零钱,就从自己口袋里慢慢找,她显得挺着急的,催我快点,不过马上又
说算了,不用找了,就推门下车了。我随便往她走的方向看了一眼,看见她走到
一个男人跟前,两人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挽着胳膊走了。我心说怪不得那么着急
呢,原来是跟情人约会。”
普克问:“那个男人的样子,你有印象吗?”
吴浩说:“那个男人也戴副墨镜,好像穿了件灰色长袖衬衫,裤子大概是黑
色的吧,要不就是深蓝色的,没太注意。看上去挺体面的一个人。”
普克问:“身高大约在多少?胖还是瘦?”
吴浩仔细想了想,说:“应该是中等个吧,不胖不瘦。
反正看了不让人觉得特别的那种。嗯,不对,个头大概还要略高一点,可能
在一米七五以上,不到一米八的样子。因为那女的跟他站在一起的时候,还是矮
了一小截,我刚才忘了,那女的本身个子就不低了。“
普克问:“你知不知道他们大概往哪儿去吗?”
吴浩摇摇头说:“这我可不知道了,他俩一走,我也开车走了。在车上那女
的也没说过,我知道的总共就这么多。”
普克谢过吴浩,便请他回去了。
城东客运总站是全市最大的长途汽车站,可以说前往四面八方任何一个方向
的长途车都有。这个地方人来人往,约人、等人的都很多,附近又有几个供非客
运车辆使用的停车场,每天进出车辆无数。如果按照普克的推断,罪犯先约好江
兰兰在这里见面,然后驾驶自己停在附近停车场的车前往灵山,被人注意的可能
性微乎其微。罪犯一定是全部细节都策划过了,才做出这个万无一失的选择。
虽然从目前得到的线索来看,普克与彭大勇做出的一些推断已经得到了部分
验证,但这些验证对明确罪犯的身份都没有起到直接作用。普克越来越意识到罪
犯的老谋深算和细致老练。可供调查的线索越来越少,但罪犯的影子依然模糊不
清,普克觉得自己几乎有点沉不住气了。
更令普克焦急的是,他心里明明有罪犯的影子,那个影子似乎也知道普克对
他的怀疑,他就躲在一层透明而坚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