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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斐谷眼前顿时一黑。报销的意思就是资料全部不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脑袋完全空白的甲斐谷还望着黑色的电脑荧幕发呆,就到了晨报时间。部长难得长篇大论地演说,甲斐谷却一个字也没听进耳里。他整个脑袋只有坏掉的电脑。电脑怎样他根本不在乎,他要的是辛苦做的资料回来。那是今天下午开会所需的削减案原稿啊。
部长的演说一结束,甲斐谷立刻打电话给公司里保守的电脑负责人。听到负责人说'上午有两台电脑要修……下午才能过去',甲斐谷几乎失控地大喊'拜托你现在就过来!'。他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直盯着负责人的背影看,听到的却是'不拿回去仔细检查的话,很难找到问题在哪里'这种最恶劣的结果。
早上十点,悲惨的电脑送到了维修部。对方口头上说会立刻检查,但实际得花多少时间修理还不知道。业务促进部的员工每人只有一部电脑,根本没有多余的备用机可用。万一电脑坏到无法维修,或许会再配给一台新电脑,但现阶段什么都很难说。
如同行尸走肉的甲斐谷,拖着沈重的脚步走到藤原桌前。
'请问……我现在可以回家吗?'
藤原缓缓抬起头。
'为什么?'
'我的电脑坏掉送修,所以要回家拿自己的笔电过来。'
'先打电话到总务部去问问有没有备用机.有的话应该可以先借来用。不过要先经过申请,即使有,申请出来可能也要下午了……'
一听到下午,就摆明了赶不上一点的会议。
'可以先让我回去吗?我得把今天开会要用的资料重做才行……'
藤原的眉心动了一下。
'重做?是今天要用的吧?你没有存在磁片里吗?'
磁片这两个字让甲斐谷痛苦不堪地低下头。
'我只存在硬碟里……没想到会坏掉……'
'电脑又不是万能,除了存在硬碟还得借份在磁片里,为的就是应付这种状况。你说要回家重做,赶得及下午一点的会议吗?'
'我会尽力而为。'
藤原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手上的资料丢在桌上。
'你为何老是这样散漫?看你最近这么努力,却在最重要的时候出问题。'
'我、我哪有散漫!'
'你就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才会变成这样。'
藤原的确常把资料要备份在磁片里这句话挂在嘴上。但电脑从来没坏过,要存档两次也很麻烦。
'我虽然没备份,但该做的事都有做完。资料也都全部完成……'
'就算做完又怎么样?不能拿出来用就毫无意义可言。'
'但是……'
'别像孩子一样强辩,承认自己的错误吧。'
在藤原一喝之下。甲斐谷才咬牙住口。错的人的确是他,要是他没偷懒备份。就不会造成这种局面。
'……很抱歉。'
'所以说,你啊……'
感觉眼眶一阵发热,甲斐谷赶紧低下头。即使用手遮住脸,仍遮不了从指缝中落下的眼泪。
他觉得自己好悲哀、好不甘心.肩膀忍不住颤抖起来,心想这样就哭一定又会挨骂。
藤原那不知第几次的叹息.刺戳着他的胸口。
'就用这个吧。'
甲斐谷移动眼珠看着藤原手边,是一台小型的笔记型电脑。
'这是我的备用机,平常很少用。拿来做资料应该绰绰有余。'
没想到藤原会出借电脑给自己,没在第一时间伸手接过的甲斐谷,马上被怒骂'还不赶快拿去做!'
'你之前寄给我的原稿信我还留着,你直接叫出来拷贝就行。至于资料就得重新做了。'
道过谢的甲斐谷接过笔电回到座位上,边对男人的亲切觉得意外边开始重做资料。
他打电话给中国工厂的负责人说明情况后,请对方再寄一份报价单过来。图表则请同事和长田帮忙。到了十二点五十分,终于把完成的资料列印输出,然后交给同事快速影印,把印好的资料分好份数。十二点五十八分,甲斐谷拿着完成的资料冲出办公室直奔会议室。
下午三点,会议结束之后甲斐谷回到办公室,看到先行回来的长田正在跟后辈同事愉快地聊天。后辈跟甲斐谷的目光相遇.意味深长地偷笑起来。
'你笑什么?'
后辈耸耸肩说'长田小姐刚才告诉我一件好笑的事'。
'好笑的事?'
长田插嘴进来。
'没什么啦。只不过刚才会议上发表削减成本案的时候,一直听到你的肚子咕咕叫而已。'
'想到当时的状况,甲斐谷顿时面红耳赤。一开始感觉还很不错,在许多未达目标额的负责人中,提出低于目标额以下金额的自己,发言明显吸引了众人目光。现在的我真是帅毙了……正在自我陶醉时却发生了糗事——肚子忽然叫了起来,而且音量还不小。他只好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却看到开发部的女职员都在掩嘴偷笑,偷窥藤原只见他额冒青筋。
'拜托别在后辈面前提这么丢脸的事好不好!'
甲斐谷不悦地噘起嘴。遭受硬碟损坏的打击后,好不容易赶在开会前把资料做出来,感觉正好的时候……偏偏肚子不争气地狂叫。他一直想压制下来,但这种事无法单靠意志力克服。
'看你饿成这样,就把我的止饥备粮让给你吧。'
甲斐谷兴奋地接过巧克力,立刻狂吃起来,却忽然发现长田慈爱地凝视自己。
'你……'
看到她温柔的眼神,甲斐谷还自恋地以为'难道她对我有意思?但她不是有男朋友了?'这时长田却——
'跟我家养的狗好像。每次给它饼干的时候,他就会像你这样冲过来拚命吃。'
下意识把巧克力空盒捏成一团的甲斐谷低下头。我跟狗同等级吗……?本来想这么问又打消念头,想也知道一定会听到肯定的答案。
在会议结束后,还跟开发部负责人继续谈的藤原回来了。长田也回到自己座位上。
甲斐谷把空盒丢进垃圾桶,伸手抹了抹嘴角。
'甲斐谷。'
藤原一回来就召唤甲斐谷,搞不好是要念他在会议上肚子乱叫的事……开始郁卒起来的甲斐谷走到藤原桌前,见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到三点四十分前还有半个小时,去吃点东西吧。'
不明白藤原的话意,甲斐谷'啊?'地呆然反问。
'我叫你去吃东西。要是肚子一直叫到下班谁受得了?'
'啊……可是休息时间已经……'
藤原瞪了他一眼,识相的甲斐谷赶紧道谢,快步回到座位拿了钱包走出办公室。虽然只有短暂的半小时,但已足够他到附近的牛肉饭店吃碗饭解饥了。
明明气他没有备份,却还是出借自己的备用电脑;知道他肚子饿就拨半小时让他出去吃饭……或许藤原是个意外体贴的男人。在填饱肚子的同时,心情也十分满足的甲斐谷独自开心起来。
在跟总务部申请的新电脑送过来之前,甲斐谷都借用藤原的工作,当然也不忘用磁片备份资料。下午五点,总务部的人在快下班时送来新电脑,于是甲斐谷将备用电脑还给藤原。
'谢谢您今天把电脑借给我,我才能度过难关。'
'……你要记住下不为例。'
只撂下一句话的藤原把电脑收回抽屉里。过了六点,甲斐谷仍默默做着白天没做完的工作;而有紧急公事待处理的藤原,过了七点还留在办公室里。其他同事陆陆续续下班后,办公室只剩下甲斐谷跟藤原两人。
甲斐谷在八点多结束工作关掉电脑电源,刚好藤原也结束了手边的工作,正在整理桌面。虽然可以马上离开办公室,不过甲斐谷并未立刻站起身,而是在座位上等着。
等藤原出去后,他才随后追上,两人并肩站在电梯前。甲斐谷偷瞄了藤原一眼,对方只是一语不发地仰望着楼层灯号的明灭。
'科长……'
藤原移动眼珠看他。
'今天……真的很谢谢您。'
对方只简短'嗯'了一声。
'您还没吃晚饭吧?要不要找个地方坐下来吃饭?我请客,算是向您道谢。'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藤原先踏进去,甲斐谷随即跟进。
'你这次又有什么企图?'
在只有两人的空间里,藤原充满狐疑的质问让甲斐谷下意识狼狈起来。
'我哪有什么企图!这次我是真的很感谢您……'
藤原连叹息声都很精简。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不想再被人刺探。'
藤原冷静的嘲讽让甲斐谷火大起来。他都已经道谢,还说要请他吃饭了……。
'好烂的性格……'
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却被藤原的顺风耳听到且脸色大变。
'连人格都没有的你,有资格说这种话吗?'
在办公室保持着'冷静上司'形象的藤原,一到私人时间就恢复原本易怒切情绪化的真面目。
'我不是说了要感谢你吗?为什么不相信我!'
藤原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我凭什么相信一个用卑鄙手段威胁过我的人?想要人相信你的话,就拿出能够让人信任的态度和成果来!'
藤原似乎有点反应过度了。甲斐谷只不过想藉请客表达谢意,根本没有其他意思。
以比例来说的话,差不多是感谢九成企图一成。
电梯里充满了微妙的紧张感。被拒绝的甲斐谷反而愈想带他去吃饭,甚至不惜再度祭出那个常用手段。
'我想到居酒屋去吃晚饭,如果科长您不一起来.或许我会把您那些'羞耻的照片'寄给全公司的人看。'
'你这个家伙……'
藤原咬牙切齿地瞪着他,肩膀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我可是认真的。真是的,乖乖跟我走就对了嘛。'
……藤原一副想冲上来咬人的表情,但最后还是丢下一句'随便你!'。
经过车站附近的牛井店时,藤原那种'就在那里吃好了'的应付态度,已经够让甲斐谷不爽了。走过之后藤原又说'我最喜欢迪比特饭店里的Le.Pule餐厅的小羊肉',听到这家连自己都知道的超高级昂贵餐厅的名字时,甲斐谷觉得自己的忍耐快到极限。
'不好意思.我的舌头吃不惯那么高级的料理啊。'
说完之后,甲斐谷把藤原带到热闹街道某僻静小巷里的居酒屋。才一进门就听到藤原唠叨'这家店看起来不太卫生',他知道自己脸上的肌肉一定在抖动。这家空间不大的店面,座位以屏风相隔,可以听到后方男客喧闹的说话声。
'两杯大杯生啤酒、煎蛋一份。还有炸梅子鸡肉、白萝卜沙拉以及烤猪肉。'
甲斐谷一坐下来立刻点菜,还顺手把菜单放到自己背后。藤原盯着他的动作看。
'我没有选择食物的权利吗?'
'啊,我想应该没有合您口味的东西,就点了几样我爱吃的菜。您要看菜单吗?'
语带嘲讽的甲斐谷递出菜单,藤原一把抢了过去。在他看菜单时,大杯啤酒送上桌来。
'先别管菜单,干杯吧。'
藤原不情愿地放下菜单,跟甲斐谷碰了碰酒杯。对方的态度令人不满,但工作过后来一杯啤酒的沁凉仍然渗透了五脏六腑。藤原也优雅地一口气喝掉半杯,继续看菜单。
'这个凉拌菠菜豆腐味道如何?'
'嗯,不错吃。'
'那煮牛筋呢?'
'还好。油有点多。'
在两人说话时,煎蛋和萝卜沙拉陆续送上来。藤原夹了一块煎蛋放进嘴里,低声说'……好吃'。
'没错吧?这里的煎蛋就是好吃。'
彷佛说错话的藤原赶紧低下头。
'沙拉也很不错喔,吃吃看吧。'
知道对方个性别扭,甲斐谷径自拿起盘子分好放在他面前。
'我从以前念书时就常来这家居酒屋。虽然就像您所说……看起来似乎不太卫生,不过食物的味道却无可挑剔,可以说是物廉价美。'
藤原吃了分好的沙拉,没有任何评论。不过看他继续默默吃着,味道应该还不差才对。
看到喜欢的人吃着自己喜欢的食物果然让人高兴,甲斐谷追加了藤原想吃的凉拌菠菜豆腐。
'啊,您还要喝什么吗?'
看到藤原面前的酒杯空了,甲斐谷马上问。藤原点了冷酒。
'感觉您应该是喝红酒的人,没想到也喜欢日本酒吗?'
'因为外食多半都是意大利或法国料理,自然比较常喝红酒。基本上,只要是酒我都喜欢。'
'哦;我是都喝啤酒啦,洋酒的话喜欢白酒。红酒似乎有点太赤裸裸了……'
藤原眯起眼睛轻笑一声。
'就是诱惑的感觉才好啊。'
那魅惑十足的表情和低沈的声音,让甲斐谷的背脊颤抖起来。
'或许你还年轻,无法体会红酒的好……'
那发出叹息般呼吸的嘴唇,让甲斐谷的喉间发出异样声响。他想到那双唇曾不断叫着自己的名字、索求自己的吻,也经历过如同脑神经都要麻痹的热吻。
日本酒迅速送了过来,藤原啜饮着酒边用筷子夹烤肉。虽然是家不太卫生的居酒屋,虽然吃的是再普通不通的烤猪肉,但藤原仍旧美得惊人。平常那矜持而严肃的表情稍稍变得柔和,双腿轻松敞开的模样怎么看都可爱。
好想跟他上床……甲斐谷情不自禁地想。这个比自己年长的男人经常语带嘲讽又难相处,但他还是想跟他上床。想把他带到床上;剥光衣服吻他、拥抱他,然后……
'怎么忽然不说话了?'
那微微泛红的眼角更添妩媚……甲斐谷觉得喉咙变得干渴起来。
'没有……只是觉得在很多方面都受您照顾了。'
喝干第二杯啤酒。身体一口气热了起来。烦恼的警钟在脑袋里轰轰作响,但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