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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寻此时心系秦小丛的安危,也顾不得伤心,将秦班主的尸体轻轻放下,掏出身边所有的银两,交给五福客栈的老板道:“这些银两给你和你的手下,请先代为安排这些遇难者的后事,不久我定将赶回,再重重酬谢。”说完,他也顾不得老板是否答应,与杨清惠纵身上马,往西疾驰而去。
这一次,两人快马加鞭,直赶了一百余里仍未见到秦小丛等四人,也未见到“云里飞”等三十多人。两人到得一个叫西井的小镇,张寻勒住马头道:“不对,秦班主说秦姑娘和‘云里飞’都走了没多远,以我们的快马,绝对应该赶上了,难道这次真的赶过头了吗?”
其实杨清惠见张寻这么关心一个女孩子,心里隐隐有一股酸痛,但她心地善良,既是救人,便也帮着张寻着急,说道:“也有可能。我们只是顺着大道一直赶,而秦小丛他们慌不择路,走上了偏道也未可知。”张寻顿时茫然不知所措,不知该继续往前还是折而返回。若继续前往,秦小丛等若在后面,被“云里飞”追上,那后果不堪设想。若折而返回,而秦小丛等与“云里飞”若都在前面,后果又同样不堪设想想。
张寻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该如何决断时,路途上来了一群人,正叽叽喳喳兴奋异常地谈论着一件事。
只听有人道:“那两个傻乎乎的人可真有趣,不过武功可也真高,打得那三十多个大汉屁滚尿流,哭爹喊娘的。”
又有人道:“那些人也真该打,谁让他们那么凶,要抢那个姑娘呢?还动手杀了三个小伙子。”
“天下事真是无奇不有,那两个家伙怎么看都不像会武功之人,没想到那么厉害……”
余下的话张寻和杨清惠已来不及听,他们对望一眼,心里明白,这群人所说的“姑娘”定是秦小丛,三个被杀死的小伙子是她的三个师兄,而那三十多条大汉定是“云里飞”众人。只是那两个“傻乎乎的高手”不知是何人。但他们已无暇思索,双腿一夹马腹,二马倏地一下,如离弦之箭往回驰去。
那群人见二人并骑如一阵风似的由身边过去,不禁吓了一跳,可回头一看时,却只见到一股烟尘。有人叫道:“今天真是见了鬼了……”
待两人冲出数里,张寻才突然想起一件事,叫道:“不好,刚才忘了问他们秦姑娘现在何处了!”
杨清惠也一拍额头,懊悔道:“我怎么也没想到问一下?”
正为难时,迎面慢悠悠晃过来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还在争执。其中一人道:“小弟,刚才你太不行了,抢先动手才打倒了十六个,而我却后发制人,打倒了十七个。”
另一人不服地道:“谁说我才打倒了十六个,根本就是十八个,比你多一个,气死你。”
先前那一人道:“这就奇了,他们总共才三十三个人,我打倒了十七个,你打倒了十六个正好。而你说打倒了十八个,那多出的两个是从哪里来的,石头缝里冒出来的吗?”
另一人道:“这也奇了,我数过他们是三十五个人的,我打倒了十八个,你打倒了十七个,正好。你却诬陷我只打倒了十六个,那么剩下的两个到哪里去了,是掉进地缝里去了吗?”
先前一人又道:“小弟,你别强词夺理了,反正是我打得多,你争也没有用。”
这时张寻已经认出,这二人便是昔年救过他与秦小丛,后又被他救过的“糊涂双侠”胡南辕与涂北辙。这时他已明白,那群人口中两个“傻乎乎的高手”便是这一对活宝了,不觉莞尔,出言打断他们的争吵:“嘿,糊涂二兄,你们刚才在什么地方把那些人打倒了,秦姑娘呢?她没事吧?”
“糊涂双侠”虽然糊涂,还是一眼认出了张寻,胡南辕得意地说:“啊,原来是你。以前我们救了你与那个小姑娘一次,谁知后来一不小心被你救回一次。对我们武功天下第一的‘糊涂双侠’来说,实在是奇耻大辱,所以我们偷偷溜掉,没敢再见你。这次我们又救了你的那个小姑娘,终于多救一次。哈哈,保住了我们武功天下第一的面子。”
涂北辙接着道:“小弟,你说错了,上次我们不是一不小心被他救的,而是故意让他救的。否则我们武功太高,没人能救,岂不太无意趣?!”
张寻知道这兄弟二人向来自我感觉良好,自认武功天下第一,后来被他救了一次,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们的武功还远不足称天下第一,竟在养伤期间偷偷躲开,羞于见张寻,但他们现在不知又从什么地方找回了自信,故态复萌,仍如以前一般自我感觉良好了。
原先张寻一见他们就想笑,可今天却笑不出来,他打断他们纠缠不清的对话,问道:“两位武功是否天下第一暂且不论,还望先告知在下秦姑娘的所在。”
谁知胡南辕听了却气愤地说:“什么,世上难道还有比承认我们武功天下第一更重要的事吗?不行,你得把话说清楚。你说得好,我听了一高兴,或许会告诉你秦姑娘在哪里。”
涂北辙道:“对,你先说我们武功天下第一,我就告诉你秦姑娘在哪里。”
杨清惠在一旁听得气恼,正要怒斥他们,张寻连忙制止。他知道这二人不可理喻,若不顺从他们,只怕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半天,只好赶紧道:“对,对,‘糊涂双侠’武功向来天下第一,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好了,快告诉我秦姑娘在何处?”
胡南辕立时高兴地道:“小弟,听到了吗?他说我们武功天下第一,这可不是我们讨出来的,对吧?”
涂北辙道,“对,小弟,这是他自己承认的。”
胡南辕道:“他既说了,那我们就告诉他小姑娘在哪里吧。”
涂北辙道:“大丈夫一言既出,一百匹马也追不上,我们半匹马也没有,当然更追不上,所以就告诉你。你的那个小姑娘啊,就在前面二、三十里地靠河边的一片树林里,正在呜呜地哭得伤心呢。”
张寻一闻此言,也来不及道谢,立即打马驰去。杨清惠恨他们罗嗦,刷地一鞭从他们二人鼻尖前抽过,随即嫣然一笑催马追去。气得糊涂二人哇哇大叫:“你这小女娃子,我们救了你们的人,还要偷袭我们,好在我们本事大……”,而张杨二人早已去得远了,并不曾听见他们后面说些什么。
飞奔了约三十里地,果见有一片树林,两人打马入林,行得片刻,终于见到秦小丛跪在三位师兄的尸体旁,正伤心地痛哭。她附近的树林里散散落落地躺着三十多个大汉,他们正痛苦地在地上滚动,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显是被糊涂双侠点了哑穴。
秦小丛见到张寻突然出现在她眼前,不禁又惊又喜又悲,刹那间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也不顾杨清惠站在一旁,一头扑进张寻的怀里,更加伤心地痛哭起来。当秦小丛扑来的一瞬间,张寻想到了身边的杨清惠,他曾想闪开。可他又怎能闪开呢?秦小丛是他出道后遇见的第一个女子,他们互相那么依恋,那么思念,而此刻秦小丛已是没有任何亲人的孤儿,秦班主临终前又将小丛托付给我,我又如何能让这么一个女孩失望呢?可秦小丛在他怀中,他一时思绪万千,竟不知该如何出言安慰她才好。
过了良久,秦小丛哭声渐平,呜咽着道:“张大哥,你怎么会到这儿来的?爹……他们这些恶贼说我爹爹死了,是真的吗?”
张寻无法隐瞒,沉痛地点了点头,秦小丛一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悲伤过度,晕了过去,又扑在张寻怀中。一旁的杨清惠樱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终于没有出口。又过了半炷香的功夫,秦小丛才悠悠醒来,她一眼瞥见倒在地下的那些大汉,顿时怒火中烧,刷地从张寻腰间抽出虎王剑,冲到“云里飞”面前,凄厉地喊道:“你为什么要害我们,为什么要杀死我爹爹?!”边说边挥宝剑拦腰斩去。
这“云里飞”本是荡秋千的好手,身轻如燕,但此刻被糊涂双侠点了穴道,却是动也不能动,喊也喊不出,一张脸惊恐得变了形,眨眼间,人已被斩成两段。
秦小丛原想再斩几个出气的,但她没料到自己一剑竟将“云里飞”斩成两段,大仇得报,手脚也软了,虎王剑脱手插在地上,人渐渐软倒。
张寻正要上前,身旁一人却已抢先上前抱住了秦小丛,那自然是杨清惠。她对张寻道:“寻哥,此处非久留之地,我抱着秦姑娘,你带上她三位师兄的尸体,先回聊城。待料理了秦班主等的后事,再作打算。”
张寻觉得有理,便从“云里飞”带来的大汉身上脱下几件长衫,裹住三位师兄的尸体,一起上马往聊城赶回。
路上秦小丛讲了自己的遭遇。原来秦班主眼见大家在一起无法逃脱,让他们四人先走。但只奔出六、七十里地,“云里飞”就率人赶到,嘻皮笑脸地让秦小丛跟他回去,秦小丛不从,“云里飞”就命人强抢,并下令砍死了上前阻拦的三个师兄,眼见就要受辱,“糊涂双侠”却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他们一见是秦小丛,就很开心,说可扬眉吐气了。他们很快地出手制住了“云里飞”等人,还戏弄了他们一番,随即得意洋洋地扬长而去。秦小丛孤立无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只能守着三位师兄的尸体哭,直至张寻和杨清惠到来为止。
张寻虽知秦小丛并未受辱,但听她诉说时仍紧张得喘不过气来,直到秦小丛说完,才松了口气,道:“看来这次真得好好谢谢胡南辕和涂北辙这两个糊涂虫了。”
不久,三人回到聊城,秦小丛见到父亲惨死的尸体,哭晕过去好几次。直至父亲和杂耍班同伴的尸体下葬后很久,她仍未能从悲伤中解脱出来。只在一日间,她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就得孤零零地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了。
这期间,张寻也对她讲了自己的经历,但每每讲至与杨清惠有关之处,他都是欲言又止,闪烁其辞——在武功上,他足与当世任何高手对敌,在情感上,他却仍如一个初出道的新手,不知该如何驾驭。
于是,当张寻和杨清惠再次启程前往“宝石谷”,他们的马旁多了一辆马车,马车里多了一个女孩,这个女孩当然就是依恋和爱慕张寻,如今无依无靠成为孤儿的,又被她父亲托付给张寻的秦小丛了。
这一次三人一路顺风,张寻自出道以来,还未如此平安地一次走过这么长的路,而且身旁又有两个倾心的少女时时莺嗔燕咤,这一路的风光,真是温馨之至。
三人心中,只怕都在祈盼这条路永远也走不完。不过张寻隐隐也觉得疑惑,江湖上甚不安宁,而他们走了这么长的路,连一个小毛贼也未曾遭遇,实在稀奇。倒似有人在为他开道,或在暗中保护一般。抑或是盗贼都震慑于张寻的威名,不敢到太岁头上来动土。可西北偏僻之地,张寻除非自报家门,又有谁知道他是堂堂的黄龙派掌门呢?!
三人偶尔谈起,便打趣说定与山西小城和顺有关。他们既然经过了这个名字吉利的小城,一路也就会和和顺顺的了。说说笑笑中,他们到了榆林。
榆林历来是军事重镇,即便是在和平时期,仍驻有大量兵士,以防御河套蒙古要地。走到街上,也时不时地能碰上穿军装的士兵。
按宝石谷地图所指,三人走的路尚不及全程的六分之一,此后将往北跨越长城进入蒙古草原。两个女孩听说不久就能见到“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塞外风景时,不禁又兴奋又害怕。毕竟“北风卷地百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奇异景色不是每个人都能亲历的。而对张寻来说,面对长城和塞外大地,他却自然地涌起一股“不斩楼兰终不还”的豪气。他甚至有点恨自己生不逢时,若在战争年代,他便可策马边塞,建立“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的功勋伟业了。
因为秦小丛身体虚弱,有一天,他们决定稍事休息,就把行李存在客栈,出去闲散了一天。当三人回到客栈时,张寻心头一惊,见离开时关好的窗户此时却洞开着,进屋一看,行李被翻得乱七八糟,但仔细查看后倒也没少什么。
三人正议论纷纷,不明白这贼既进了屋,翻了个遍,又为何不拿东西。只见一条大汉大笑着进来,双手各提着两个黑衣人,却是湘西豪侠田三怒。
张寻又惊又喜,冲上前道:“田大哥,你怎会知道我在这儿的?这四个黑衣人又是怎么回事?”
田三怒笑道:“我怎会不知你们在此,我跟踪你们已七八天了。”
“什么?”张寻颇为不解,还道自己听错了。
田三怒将手上的黑衣人往地上一扔,说道:“这说来话长了。自我们在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