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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对这些草莽英雄来言,大好江山不一定是非姓赵的。连云寨如今虽貌似无意领头,但以戚少商的号召力,恐怕他哪天登高一呼,响应者绝对不在少数。
傅宗书之上还有蔡京蔡太师。他二人把持朝纲已经很久了,向来翻云覆雨享尽荣华,若皇帝换上一换,最倒霉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
所以上面下令要除戚少商,很是合理。
顾惜朝想到这里,将袖口拢的愈紧。
不及他多想,四周又闹将起来。勾青峰当即喝了碗酒,大声道:“自然,就算是雷卷,也比不上戚大哥!”
而老九游天龙也是扯着嗓子道:“咱连云寨除了大寨主,还有大当家,雷家庄又怎么比得上?”
自从那次顾惜朝破阵救了游天龙与管仲一后,游天龙便对他感恩戴德,而且敬佩。他和穆鸠平一样是豪勇之士,本已对戚少商崇拜得五体投地,如今看了顾惜朝的手段,更将他也敬如天人一般。
这游天龙借酒意直述崇拜之情,四下里各寨主也是一片响应。
“就是就是!我们连云寨有戚大哥和顾当家,自然就把小雷门也比下去了!”
这时从回廊那边传来开门声,大厅虽然热闹,但人人均是会家子,是以都听到了,劳穴光起身转头,招呼一声:“大寨主——”
果然一个白影飘了进来,落在顾惜朝的身边坐下。戚少商可不等人敬,自己舀了碗酒已向周围兄弟招呼:“来来,听你们说的高兴,我也忍不住了,大家一起喝一碗!”
大家哄笑着又陪了一碗,戚少商道:“卷哥是何等样人物,我戚少商是万万不能并论的,不要乱讲。”
众人一时忙着点头——其实他们也未必就服气雷卷,只听说过那病鬼好大名头,却谁也没见过他手段——只是大家崇拜戚少商,自然他说的话就是真理。
却听身边的顾惜朝轻声冷笑:“那雷卷听说睚眦必报,况且你叛了小雷门直上连云寨,雷家庄自雷卷以下人人恨你入骨,你背后做好人,未必人家会领情哩。”
戚少商却不介意,只哈哈一笑:“大丈夫磊落行事,一是一二是二,与小雷门的过节是过节,雷卷却依然是顶天立地的真好汉。”
顾惜朝却不饶他:“好啊,你们是大丈夫、真好汉,偏我是小人。挑起雷卷不如戚少商这话头的人是我,大寨主你待如何?”
戚少商一时哑了,只好转头看着顾惜朝。“啊,我随口说的,惜朝你——生气了?”
“我不生气,有什么好生气。”顾惜朝笑的倦若残霞,酒意终于浮上了白玉也似的脸颊:“你这真英雄、真好汉跑去读书,寨子就这么扔了给我,兄弟们有什么事情去问你,你也只说‘去问大当家,他决定就好’。你可当心着,不要如此信任谁。否则哪天我背后捅你一刀,你恐怕到死都不知道谁干的。”
勾青峰以为顾惜朝与戚少商真的在生气,忙出来要打圆场:“大寨主、大当家——你们——”
旁边的劳穴光狠狠的揪着他袖子把他按在座上:“你闭嘴。”
“可是他们——”勾青峰放低了声音,厅子里一时静了下来。
“哪来那么多事,这是大寨主和大当家开玩笑,你不要管。”
劳穴光虽然知道戚顾二人不可能真为这点小事翻脸,但要他向勾青峰这头脑简单的匪人说明白,却是有所不能,想了半天只说了这么一句。
顾惜朝说出话去就有些后悔。
可能是今天急酒喝多了,居然脱口而出这番使人警醒的言辞……
其实这样难道不是最好的情况吗?戚少商沉迷书籍做了甩手掌柜,兄弟们对自己的信任日复一日加深,尤其阮明正,恐怕就差开口改叫一声师傅了……还有游天龙,如果非让他在戚少商与自己中选一个人来跟随,他十有八九会弃大寨主而选自己。
寨子的权力现在大部分都已转到自己手上,如此天赐良机,到底自己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居然无端端就一股怒火,忍不住提醒他不要如此大意。
戚少商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也不知他莫名恼些什么,只伸手按在他的肩上,仍是笑了:“你不会。”
——你可当心着,不要如此信任谁。否则哪天我背后捅你一刀,你恐怕到死都不知道谁干的。
——你不会。
然后这没心没肺的大寨主,前言不搭后语的道:“你冷么?”
顾惜朝一时懵了,居然还跟着他的话头道:“还好。”
的确他虽然急酒下肚满腹火撩,手掌却一直是冷着的。
可是戚少商按着他的肩后,莫名就觉得——似乎没那么冷了。
继而想起这十只在盛夏都冰冷如斯的指,只要被这人握住,那温暖就一点一点的蔓延开来。
因为恋着这一点点的温暖,他甚至,忘了所有使命与任务。
有时候,深夜寂寥,独拥一床寒衾时,他也会搓着手,笑话自己。
顾惜朝啊顾惜朝,人人都说你野心大,人又精,谁也不敢用你,用了你的,恐怕也不信你。
你却因为他的一点温暖而……
动了心。
顾惜朝那时很迷惑,自己的要求,到底高不高。
说不高,那什么万里封侯荣华在手难道还不够高么?
可是一旦牵扯上这个人……这该死的戚少商……
顾惜朝反手想要拿开他按在自己肩上的手,却被他先一步握住。
“还说不冷?”
戚少商只觉一股寒意从顾惜朝冰凉彻骨的指尖传来,于是握得更紧。
顾惜朝轻轻挣扎几下,发现自己不太可能挣脱,遂抬起眼来。
戚少商还是戚少商。
浓的眉,大的眼。经常在笑,笑起来还有好看的酒涡。
他笑的真诚,笑的豪气,笑的好像风停雪消,万里天晴。
而且一样干净。
顾惜朝被他这种笑容感染,也不禁笑了一笑。
“现在不冷了。”
这二人相视一笑,就连粗人如勾青峰者,也知道他们的大寨主和大当家,果然没在生气,于是又闹将起来,气氛反而比之前还喧哗三分。
“对了,大寨主、大当家,先前命兄弟们在大帐外修的一个堂子已经落成,名字还没想好!”穆鸠平道。
“不是说叫聚义堂么?”游天龙反问道:“多气派!”
“可是俗啊!多少帮会的议事厅都叫聚义堂,咱怎么能和他们一样。”管仲一敲着空碗插话。
几双眼睛又望戚少商身上望去,戚少商笑道:“惜朝,你给起个名字吧。”
——又是我!
顾惜朝横了他一眼。刚还说不要让这人太过任闲不管事,看看,转眼又推到别人身上了。
“莫如就叫做‘凌烟阁’吧。”
顾惜朝一手拔出戚少商腰畔名剑,趁他一愣之下,脱手而出,跃到了厅子中央。
风吹过,火光映。
青衣舞,寒剑飞。
他剑作龙吟,因为沾了醉意,反而十分写意。
“男儿何不带吴钩,
收取关山五十州?
请君暂上凌烟阁,
若个书生万户侯!?”
这位“书生”本就不再想当书生, 而是投笔从戎, 谋的是:一杯荣华酒,军功万户侯。
请君到凌烟阁上去看看那些功臣中封过万户侯的有哪一个是书生呢?
顾惜朝且吟且舞,最后身若惊鸿般旋上半空,挽袖提剑,身法剑意,无不娟傲美妙。
“哈哈,好诗意,好气魄!戚大哥说的果然没错,顾大当家若领兵边关,绝对是一代名将!”
‘啪啪’的拍手声从门口传来,顾惜朝人在空中,剑势未消,只略偏头瞥去,便见阮明正白衣飘飞,满目钦佩之色。而顾惜朝的位置与其他人都不同,却正好看到了一个并不想这时看到的人。
于是他想也不想的,长剑脱手,落地一声脆响。
而顾惜朝本人也立即抚着胸口,暗暗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来,身子好似受了什么重创般,重重摔落地面。
“惜朝!”戚少商抢先一步扶起他横抱起来:“是有旧伤在身么?怎的还喝这么多酒!我送你回去!”
“大当家!”其余几位寨主也立即起身,满脸关切的看向戚少商。阮明正更是摸不着头脑:方才还好好的,怎么我一来,大当家就突然成这个样子了?
却见戚少商向大家伙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跟来,独自揽了顾惜朝往他房中去了。
7:凌烟阁(下)
7:凌烟阁(下)
“惜朝,你身有旧伤就不要喝酒,喝了还要舞剑,”坐在顾惜朝的床边,看着那人丝毫没有自觉的懒懒靠在床头仍是浅笑,戚少商不禁深为这人的任性感到头疼:“连云寨不能没有你,你要保重。”
“哦?原来只是连云寨。那就是说,只要有我的本事,即使这个人不是我,也是需要‘多加保重不能死’的。”顾惜朝唇角一勾,等着看某人的窘相,这似乎已经习惯成了兴趣,逗这老实的大侠很有趣。
果然戚少商急了,他双手扳着顾惜朝的肩膀,浑然忘了人家有‘旧伤在身’,不甘心的摇了两摇:“惜朝,你、你……你怎么就是不明白……”
顾惜朝本就知道他会着急,但看他真急成这个样子了,却又有些不忍,挣开他的掌控,将被角往上拽了拽,他身子滑了进去平躺下来:“我困了,有什么事我们以后说——”
“不行。”戚少商平时绝非这么不识趣的人,偏这次真急了:“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我对你如此,你居然仍拿我当外人么?”
“谁拿你当外人,”顾惜朝大大打了个呵欠:“你明明就是大哥,是兄弟,这样可好?”
“少来敷衍我!”
那姓戚的这样说着,猛然俯下身子,几乎没有距离的盯着顾惜朝有些躲闪的眼。
“你说,我们是什么?”
心突然一跳,然后又好像不再跳了。
明明是他自己欺人老实逗他玩,人家认了真,他自己倒有些不知所措,平日里绝顶聪明的脑袋,愣是没辙,只好继续打混下去:“好烦~我们是同甘苦的好友是拜了香的兄弟,是——”
是什么呢?这个是就一直没有是下去。
顾惜朝怔怔的看着这张在自己眼前不过寸许的脸。
平时只注意到戚少商那双干净的眼,从未这么仔细看他的长相。
也许戚少商那双眼,那酒窝,那气质太过引人注意,反而忽略了他到底长成怎么个方圆短长,如今算是看得清了,也不过就是一双眼一只鼻子一张嘴,只是搭配的好了,俊美里还透出了两三分的英豪气,十分男儿。
不自觉的就从被子里抽出一只手,按上了这人的脸颊。
是什么呢……
戚少商反手捉住他的手,顾惜朝却像突然清醒过来似的赶紧缩了回来,偏过了头不去看他。
真是丢人,居然会因为看一个人看得发呆,不自觉的想要用手指描画他的轮廓。这姓戚的,总不会误会了什么吧……
戚少商捉住他的手时,心里也是一跳,一停,好像捉住了时间的边角,定格在这一刻。接着,顾惜朝就抽回了手不去理他,戚少商愣了愣,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太对劲,赶紧笑了两声掩饰过去,先行开口:“我们是知音啊,你弹琴我舞剑,一早就是彼此的解人,难道你竟不这么认为么?”
——吓死我了。
顾惜朝背对着他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他要说什么。
忙不迭的点了点头,顾惜朝再次把被角往上拉了一点点,这下子半个脑袋都蒙在了被子里,说话的声音有种压抑的风情:“是是,我也是这样想的,大寨主,你也看到了,我要养伤——”
“那你好好休息,需要什么就叫一声,我先出去下山给你抓几幅药,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是怎样伤的,需要怎么调养?”
话题一旦说顺了,方才一刹那的尴尬便无影无踪,顾惜朝现在是巴不得他快点走,憋在被子里很是气闷:“不用如此费心,只是小时受过寒,不需要汤药的,睡一觉大概就好。”
“哦……”
戚少商有些恋恋的起身,没几步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床上人一眼,貌似人家打定主意不再理会自己,这才掩好房门一路去了。
听着他的脚步声在走廊中越来越小直到消失,顾惜朝这才一把掀起被子坐起来,刚长长出了口气,便听见脑袋顶上一声冷笑,接着飘来阴森森的话音。而这恐怖的嗓音却因为带了十分的嘲讽而显得很是不怀好意:“嘿嘿——装受伤么?顾公子想要避开眼目的手段真是高明的紧,佩服啊佩服,只是一晃三月,相爷只道顾公子在这里策划部署,谁想你居然和那姓戚的卿卿我我好不自在哪!”
顾惜朝知道此人是谁——他也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人的影子,知道相爷有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