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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在下雨,寒气逼人,车子里头却是暖融融的。底下的垫子很厚,很舒服。这辆在青石板上颠簸,一晃一晃的感觉很奇妙。
可是对面坐着个面无表情的傅明仁却让傅林很不安。傅明仁一上车就开始看一堆纸片。姿势到现在都没有变过。除了交代傅明诚要过一阵再回来之外,没有对傅林说过一句话。
傅林有些怕这个人,在车里换了好几个姿势都觉得不自在。对面那人仿佛什么也没看见,依旧看他的纸片。
傅林只好撩开帘子,看外头的风景。车子已经到了另一个城镇,正走在最繁华的集市上,虽然天下雨,但还是有许多店家小贩依然很多。
集市上摆出了好多小玩意,傅林歪着小脑袋,看得目不转睛。
〃老严,停车。〃傅明仁站起身来,对傅林说:〃就快到了,我们走过去吧。〃
傅明仁牵着傅林的手,带他逛集市。雨已经停了,傅明仁的手很干燥,暖暖的。傅林觉得有些安心。但两个人走得很沉默。傅明仁不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傅林忽然很想念傅明诚,如果是傅明诚带着他赶集,总会跟他讲这个是做什么用的,那个成色不好,是赝品,永远有说不完的话。
傅明仁给傅林买了只蝈蝈,傅林说:〃我不吃虫子的。〃
傅明仁说:〃这是给你玩的。〃
傅林说:〃怎么玩。〃
傅明仁;〃。。。。。。〃
傅家大宅很大,但人很少,傅明诚底下还真有个弟弟。不过出去办差了,这个月都没回来。傅家三个都没有成家。傅老爷子以前很风流,娶了九房,可是后来大夫人病逝后,老爷子就遣散了那八房妾,过清心寡欲的生活。所以宅子里头空出了很多院落。傅明诚倒是个风流种子,但相好从来没往家里头带过。傅家没有女眷,也永不着丫鬟,除了厨娘刘婶是个母的,就剩下一群光棍、鳏夫。
傅明诚的小厮贺三说到这里就忍不住叹气。
傅林没听懂光棍、鳏夫,他也没问,他在想傅明诚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傅明仁把傅林安排在傅明诚的房间,饮食起居都照顾地很好。
傅明诚的被子又轻又暖,可是傅林还是喜欢客栈的被子,那里面有另一个人的温度。
傅林晚上闻着被子里傅明诚的味道心里一阵一阵的失落。他不知道什么叫相思,只以为自己大抵是病了,想着没事,睡一觉自然就会好。
傅明诚当天晚上其实回来了,但是马上要离开,就去房间里看了看傅林。在傅林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就出去了傅明仁的房间。
傅明仁一个杯子砸碎在地上说:〃阿诚,你出息了,这么小的孩子也去弄。〃
傅明诚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说:〃哥,你喜欢那孩子吧。〃
傅明仁指着傅明诚的骂道说:〃你在外头风流我不管你,这个孩子还太小,经不起你折腾。〃
傅明诚笑着在找了个位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道:〃哥,你喜欢他就好,我是真心喜欢那孩子。情人也好,儿子也罢,只想把他留在我的身边。〃
傅明仁沉吟半响,叹息一声说:〃阿诚,答应我,别负了那孩子。〃
傅明诚笑:〃哥你还不了解我么。〃
傅明诚揉了揉太阳|穴叹息,〃你真心便好,只是爹知道了可真要恼了。〃
完结章
傅家老太爷在友人家吃过饭回来,有点不消化,于是手一挥,让轿夫先回去,自己慢慢地踱布回去。晚风习习,傅老太爷心情很好。
走过自家大宅的围墙时,听见一声〃啊呸呸,好酸。〃头一抬看见一孩子坐在自家的树上,手里抓着两个桔子。
傅老太爷有点愣,谁家的孩子,好大的本事,这么高的围墙都能翻上去。傅林看着傅老太爷盯着他看个不停,有点不好意思,道:〃这桔子还没熟,不能吃。〃
门口的吴管家看到老太爷回来了,连忙跑过来招呼。
老太爷拉着吴管家说:〃去,赶紧叫个人把那孩子弄下来,给他点果子就是。跟他说,以后想吃桔子,只管来要,别去翻墙头,那块墙有年头了,不牢。〃
吴管家一看,是傅林,冒出一头汗水,不敢说太多,只说是二爷带回来的。
老太爷一想,这小子在外头风流了那么久,终于有点结果了,心花怒放。一溜烟得去找傅明仁,傅明仁无奈,将实情告知。老太爷眼一黑,人事不醒,傅明仁掐了半天人中,老太爷终于缓过口气,老泪纵横,大叫冤孽啊冤孽。
晚上傅明诚刚回来,底下人就去报信,傅明诚想好了一肚子话,可是老人家房门紧闭,任凭傅明诚苦苦哀求就是不开门,不出声。傅明诚无法,只好在院子里头长跪。
傅老太爷不是个不开明的人,活了六十多年,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棺材里,很多事情都已经看得很开了,人也不复年轻时的犀利。可是他有块心病,自己年轻的时候也在这个事情上头吃过大亏,傅明仁的娘也就是傅老太爷的发妻也就是死在这个事上头的。
傅老太爷傅征房间没点灯,一片漆黑。在这黑暗中,许许多多的人的脸在傅征眼前闪来闪去。爹的气恼的脸、娘的哭泣的脸,妻子雯枫临死前的不甘,韩峻淡淡的落寞。
傅征想,这世间果然是有报应的,自己做的孽果然都应在了自己儿子的身上。
窗外悉悉嗦嗦好一阵,才引起了傅征的注意。傅征一回头,窗外正有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盯着他看。傅征吓了个贼死,不等他说话,窗口的那半个脑袋开口了:〃这个给你。〃
傅老太爷看到窗口冒出了一把叫不出名字的花,点莫名,怔怔得接了过来。
傅林道:〃傅明诚是好人,你不要生他气好不好。〃
傅老太爷说:〃傅林,他待你好不好。〃
傅林道:〃好。〃
傅老太爷说:〃你去吧,傅明诚是我儿子,我不会难为他。〃
傅林一闪身没了影,傅老太爷将花放在了床头,睁着眼睛躺在床上。
花的香气很清淡,傅老太爷觉得神智有点飘忽,恍惚中仿佛看到了发妻雯枫施施然走到床前。
老太爷说:〃雯枫,你终于肯来看我了〃
雯枫依稀还是当年的样子,丰姿绰约,素衣翻飞。
傅征问〃你怨我么?〃
雯枫说:〃阿征,你后悔么。〃
傅征想了想说:〃不悔,可是我觉得对不起你。〃
雯枫发出一声叹息,拿出了当年傅征送给她的玉笛。
她吹的曲子是当年傅征手把手教她的,那时候她只有他,而他也只有她一个。
傅征听到这熟悉的旋律忍不住泪流满面,突然一睁眼,屋子里仍是一片漆黑,安安静静,没有半个人。
那束花静静的躺在床头,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让人有那么一点点的沉醉。
不知什么时候窗外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
傅征叹了口气,开了房门,打起了一把伞。
院子里只有傅明诚一个人跪着,身上早已湿透,雨水不断地从身上往下淌。傅明诚低着头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傅征走到了傅明诚的面前道:〃答应我,好好待那孩子,千万别负了他。〃
前一天晚上的雨已经停了。花匠顾六起了个大早出来打理花木,看见大少爷托人从北方带来的三柱花木被人齐齐得剪去了花朵。惊讶之余忍不住大声哀嚎。
傅明诚和傅林还没起,傅林听到了声音,翻了个身,傅明诚揉着傅林的后脑按到怀里说:〃继续睡。〃
傅明仁奏则正写到一半,揉着额头唤来了吴管家说:〃叫顾六闭嘴,老太爷还没起呢,另外再叫他去帐房领两吊钱去,就说他养花辛苦,主子赏他的。〃吴管家唯唯诺诺得去了。
傅老太爷已经醒了,窝在被子里不安得翻了好几个身,想:〃祸是那个小兔崽子闯的,老子不安个什么劲。〃隧翻身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