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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国歌的时候,我们的胳膊攀在对方的肩头。还是没有变,每一次我对他的触碰,都会引起自己心中的悸动。就象多年前我第一次把他拥入怀中一样,美好的令人眩晕。
比赛开始了。我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全心投入,也许是他的态度令我难以琢磨,我的情绪受到了影响。可他似乎没受到任何干扰,杀手的本色展露无疑。
pippo果然见到成效,开场几分钟,他就接totti的直传射入一球。他没有马上振臂狂乎,而是愣愣的看着边裁,我的心猛然抽紧,他就象个可怜的孩子,眼巴巴的乞求。上天真是爱开玩笑,这个进球被判越位在先。他妈的,那些裁判都去跳楼吧,又是一个错判。
这一次,pippo的反应出奇的平静,没有争辩,只是继续比赛,就象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连足球都唤不起他的热情了,那是我当时唯一的想法。被伤害的太深了吧?原本正常的事情成了一种奢望。我有开始希望比赛结束了,此刻的pippo已经显得有些低落,我根本不关心什么成绩,他的情绪牵引着我的一切。
墨西哥攻入一球,领先。意大利已经被推倒悬崖边上,每个人脸上呈现焦急的神色。空气紧张的几乎爆炸。然后,pippo被mont换下场,piero则换下totti。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他又一次只能在场边远远看着,不能和我并肩战斗。
我们对墨西哥的球门实行了狂轰烂炸。场边的队友告诉我另一块场地上克罗地亚0:1落后于厄瓜多尔,我的紧张缓解了。如果两个场地的比分不变,那意大利仍然晋级。
可就在这一刻,我最不愿看到的事情发生了,piero接mont的传球,头球破门。我承认这样的想法卑鄙自私,但我明白竞争的残酷,对我当然没有影响,对pippo却是极为不利的事情。望着alex兴奋的跑向场边,望着纷纷上前祝贺的队友,我木然的站在原地。
pippo也跑了上去,在人群的最外面跟着欢呼,他在做什么,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对自己的影响?这个“笨蛋”,在他心中胜利重要过一切,他竟然为了那个人欢呼。
我远远看着,发现totti也没有跑上去向piero表示什么。他坐在角落里,木然的看着那群人,表情冷峻,唇角闪耀着不屑一顾的笑。我忽然不知道应该感谢他,还是妒忌他,他和我一样冷冷的,是因为清醒的知道局势,还是因为pippo?
比赛结束了,意大利跌跌撞撞的晋级。piero成了英雄,蓝衣军团似乎只有他一人就足够了,没有人记得我的pippo,没有人记得他被抹杀的2个进球。
之后的日子,一切又恢复了常态。pippo失去了主力的位置,我还是进攻的核心,搭档成了那个“英雄”,totti在我们后方支援。pippo的情绪平稳,没有过于的低落或放纵。我们的关系也算是好的,他会和我说笑,却拒绝我的怀抱。
我没有强迫他,只是希望可以顺利把意大利带的更远。
八分之一决赛。我们的对手是韩国。强大的主场优势把原本没有什么悬念的比赛扳成势均力敌的较量。piero没有继续他的神话,我又攻入一球。。。。。。
一切都没有让我们摆脱失败的命运,意大利成了裁判的牺牲品。pippo没有获得上场的机会,当那个叫安什么的韩国人攻入金球的一刻,我知道一切结束了,顺势倒在地上。仰望蓝天,我哀伤命运的不公平。
我厌烦了电视台的采访,迅速站起来,走回休息室。一路上我没有看到pippo的身影,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可想而知他的心情,我加快了脚步,希望可以快点找到他。
当我疯了一样冲进休息室的时候,看见pippo站在更衣柜前,手按住柜子,双臂支撑着身体,头埋的很低,双肩剧烈的颤抖。
我走上前,轻轻叫到:“pippo。”
他转过头,眼睛潮红,却没有泪流出:“克里斯蒂安,”他声音谙哑,“我们回去吧。”
一切结束了,我们一下子没有了动力。
这天晚上,我们躲在酒吧里。pippo点的都是性情温和的酒,他不允许自己喝醉,他说过男人喝醉酒是最懦弱的表现,要自己时刻保持清醒。
他蜷缩在沙发角落里,捧着玻璃杯,一口一口慢慢酌着,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陪着他,一瓶一瓶的灌着自己。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他的情绪渐渐轻快起来,他开始和我谈起过往的事情,谈我们的相遇,谈我们吵架的经历,谈我们的一切。我觉得自己有些醉了,pippo手中的炫色液体模糊成一团,他依然滔滔不绝,我却什么也听不见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熟睡的我被人架了起来,带到房间,放倒在床上。我直觉那个人是pippo,真是可笑,看似瘦弱的pippo其实比壮硕的我酒量好的多。他很少喝醉,这一次我又败在他的清醒下。
夜色很深的时候,我睁开眼,头疼的厉害,屋里弥漫着浓浓的酒气。手臂传来隐隐的疼痛,受伤了,不知什么时候,缠了整齐的绷带,是pippo帮忙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惹了多大麻烦。床单上有斑斑的血迹,依稀记得玻璃破碎的声音……
沙发旁的灯昏暗的亮着,他坐在那里。
我下床,他就似没有听见动静一样,木然的坐着。我站定在他面前,低头看着他。依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我感到他似乎微微发抖,就象在冰天雪地里那样。
我转身倒了一杯酒递过去:“喝了它,会好一些的。”
他抬起头,仰着脸望着我。接过酒杯,放在唇边,胡乱的喝起来,喉间涌出呜咽轻咳。我发现他的泪顺着脸颊滚下。很多年了,他都没有在我面前哭泣,因为他已经足够坚强。但情况如此刻一样糟糕,他的梦想,他此生也许最大的梦想就这么破灭了。没有轰轰烈烈,平淡的有如闹剧。
我蹲下身,与他平视。他美丽的眼呈现了透明的纯然,长长的睫毛轻盈的颤动,酒精把他的唇烫煨的柔媚异常,我伸手抚住他的脸颊,慢慢探过身去。
我想自己是渴望吻他的,我们终于可以为了同一件事情悲伤,我发现自己的心也同样的刺痛,世界杯也是我的梦想,我可以深切的体会那种悲痛。
我的唇轻轻碰上他的,他没有闪躲,似乎早有预感。天,他的味道还是美好如初,就象我第一次吻他时一样。我的舌徘徊在他冰凉的唇缘,触到他的疤痕,我深深吸吮,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让我忽略了他是一个男人,深深沉醉。
他的手搂住我的背,躺在我怀中的身体完全的松懈下来。他的泪,混着酒的甘烈及唇的甜蜜溶进我的口中。我又一次醉了,紧紧抱着他,这是我很久以来都不敢想象的时刻,自己还可以和他在一起,如此亲密。太久没有吻他了,这些年来,我们遇到了太多的挫折,不经意间伤害着彼此。
我爱他那么深,却离他越发遥远。我怀念少年时的青涩,抚摩他的脸颊,发现了细密的纹路,岁月正在抹杀他完美的容颜,也为他添上致命的魅力,他在坎坷中变的成熟。虽然,这个男人此刻脆弱异常。
也许,他又在虚应我,也许他只是想找寻慰藉罢了,没关系的,只要我爱他,就够了。
“bobo。。。”他忽然哽咽着挤出声。
我喘息的推开他,紧密的盯着他迷离的眼色。
“你知道吗?”他继续说道,“人有的时候真的很脆弱。。。真的。。。我不相信命运对所有人都公平。。。也许我不够出色不够努力。。。但我问心无愧。。。为什么。。。为什么。。。我的世界杯简直就是一场笑话。。。为了这次比赛。。。我舍弃了对bobo的感情。。。我拼命压抑自己。。。”最后,他的话呜咽不清,泪渐渐干了,长长的眼睫微颤,不知是睡是醒。
我只有紧紧抱着他,不时的轻啄他的唇,那美好的滋味会令人成瘾,我怕过了今夜,再也没有机会和他如此亲密。
执起他的手,轻抚修长的手臂,那是有形的和我的一样的结实的手臂。我在想,他真的不是想象中的纤弱,也并不比我脆弱,某些时候他比我承受的更多。但我就是不能自己,着迷于他麦色肌肤的光泽,我微微叹息。
他慢慢睡去,并不踏实,圈住我身体的胳膊怎么也不肯放开。
他细密的鼻息吐呐在我的颈间,浑浊迷乱,我又将手臂收紧了些,脸颊深深埋在他的颈窝里,享受着爱他的滋味。此刻,他离我如此近,我终于可以牢牢抱住他,没有顾忌,没人打扰,他就是属于我的真实的pippo。抛开totti、piero,他就真切的躺在我的怀中。
不希望他醒来,我就可以这么永远抱着他。他不会若即若离,我不会猜不透他的心情,我们不必在追逐间耗费过多的情感。
我盼望他是爱我的,相信他喜欢我的怀抱和亲吻,可这种依赖可以持续多久呢?明天早上,他清醒之后,一切便归入从前。我恨自己不是女人,没有细腻的心思来揣测他的情感,而他又是如此敏感,努力保护自己,不惜伤害爱他的人,这让粗枝大叶的我头疼不已。
如果我可以看透他的心,我们之间也许会更顺利。其实,就如他说的,我们这样的状态不可能有什么结果的,而我也真的回复不到出初相识的感觉。
此刻,我是唯一可以给他温暖的人。我拼命回忆着他刚才的话,为了世界杯他压抑自己?他还是在乎我的吗?我真的还可以在他身上期待一份感情?我们之间的一切又从新陷入混乱,明天该怎么面对不重要,我拥有真实的pippo才是最重要的。
我情愿与这个人纠缠一辈子,就这么拥着一生。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清爽了许多。从沙发上坐起身来,发现自己披着一条薄毯,怀中空荡荡的,哪有pippo的影子?
此刻,他正躺在床上,依然熟睡。脸色不似昨晚的酡红,呈现着润泽的色;头发失去往日的整齐,使他看起来象个大孩子;衬衫的扣子开了大半(我忘了是否是我的杰作,或是他因为热而自己解的),凌乱的使他显得脆弱敏感;他没有盖被子,整个人安静放松的陷在床上。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pippo,认识这么多年来,他都不允许自己以这样的姿态面对我。也许,昨晚他在我怀里醒来,“惊慌失措”的逃离出去,冷静下来后,为我盖上毯子,便倒在床上睡过去。
我站在床边,久久出神。pippo挪动了一下身体,也许是要醒了。我回过神来,欲转身离开时,忽然感到一只手拉住我的臂,用力一收,我便跌坐在床上。
原来他也有这么大的力气!我惊讶的扭头看着,他从身后牢牢箍住我,头贴在我的背上,叹到:“bobo。。。我们,面对阳光的时候。。。会怀念这样的日子吧?。。。我一定会。。。”
我闭上眼睛,努力感受他胸膛传来的温暖。
深切的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我们的感情永远不可能暴露在阳光下,一旦走出这个房间,他便不再是我深爱的pippo,而是我最好的朋友,米兰的主力射手,意大利的9号…filippo inzaghi。他有温暖的家,有疼爱的弟弟,身边包围着众多的女人,他可以选她们中的一个做妻子,给她唯一的爱,我,只是他许多朋友中要好的一个,他给我的只是可以给每一个人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