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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备-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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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先去给我找一颗健全的心脏来。”
    我退到门口,打开门,向等在门口的那些人,传达了陶启泉的命令,门外传来轰然
的答应声。我不知道这些人用甚么方法去找,但他们有的是钱,应该可以找得到可供移
植的心脏。
    我又回到病房中,心中十分踌躇。我来了,在这样的情形下,自然无法离陶启泉而
去,但如果我不走,陪他在这里,又实在没有甚么好说的,我是离去,还是留下来呢?
    陶启泉显然看出了我的犹豫,他道:“留下来陪陪我,老实说,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叫他们走吧,我要见他们,自然会通知他们。”
    我又去传达了陶启泉的这个命令,来到病床的沙发上,坐下。医生和护士不断进出
,我拣些轻松的话题来说著。到了午夜时分,陶启泉睡著了。
    两个医生仍然在当值,护士也保持著清醒,我十分困倦,歪在沙发上,蒙矓地要睡
过去,听到两个医生低声交谈,才又睁开眼来。一个医生看到我醒了:“卫先生,这件
事,请你决定一下。”
    医生的神情很凝重,我还未及时问是甚么事,他又道:“有一个人,自称是巴纳德
医生的代表,坚决要求见陶先生,有重要的话要和陶先生说,是不是叫醒陶先生,还是
等明天?”
    我看著陶启泉,他睡著,可是紧皱著眉,神情相当苦楚,既然是巴纳德医生派了代
表来,我想他一定极其想见这位代表先生,因为他将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这位可以
替他进行心脏移植的医生身上。所以,我点了点头:“好,请他进来,我来叫醒他。”
    医生摇了摇头,叹了一声,转身向外走去,到了门口,略停了停,又转回身来,再
摇了摇头,口唇掀动,喃喃地说了一句甚么。在这时候,我实在忍不住了,自从陶启泉
病发起,这个问题已存在我心中很久了。我向医生作了一个手势,示意我有话要问他,
然后,向他走过去,来到了他的身边,压低了声音:“医生,问你一个问题。”
    医生的神情有点悲哀,像是早已知道我要问的是甚么问题,他也压低了声音:“请
问。”
    我再将声音压得低些,这可能是我自己根本不愿意问,也可能是我自己早已知道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之故。
    我道:“陶先生,他是不是完全没有希望了?”
    医生苦涩地笑了一下:“这是明知故问。”
    我的呼吸有点急促,语音乾枯:“连巴纳德医生的换心手术也不能挽救?”
    医生作了一个手势,我不知道他这个手势是甚么意思,但是他那种无助的神情,却
说明了他的心情。他道:“巴纳德医生是一个杰出的外科医生,不过事实上,自从有了
第一次之后,心脏移植已经不算是最繁复的外科手术。我们医院中,几个医生,都可以
做,问题是在移植之后的排斥现象,陶先生他……不可能活很久,而且就算活著,也是
在极度不适和苦痛之中。”
    我静静地听著,又望了陶启泉一眼。死亡本来不是甚么悲剧,任何人皆无法避免。
但是死亡发生在陶启泉这样人的身上,无疑是一个悲剧,而且,他那么想活下去,一点
也不肯接受死亡,坚信金钱可以买回他的生命。他的这种“信念”一定会幻灭。当那一
刻来临之际,他所感受到的痛苦,就万倍于死亡本身。
    我又低低叹了一声,作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没有法子了,请巴纳德医生的代
表进来吧。”
    医生摇著头,走了出去,我来到病床前,先将手按在陶启泉的额上,我的手才碰上
去,陶启泉整个人陡地跳了一下,他甚至还没有睁开眼来,就已经以嘶哑的声音叫道:
“我不会死,我会活下去。”
    我清了清喉咙:“有人来看你──”
    他睁开眼来,眼中是一股极度惘然的神色,我把话接下去:“巴纳德医生的代表。

    他一听之下,发出了“啊”的一声:“好,终于来了,在哪里?人呢?”
    我按了一下床边的钮掣,使得病床的一端,略仰起了一些:“医生去请他进来了─
─”
    讲到这里,我顿了一顿:“其实,每一个人,都会死。”
    陶启泉又怒又惊:“我当然知道,可是我还不到死的时候,我至少还要活二十年,
唔,三十年,或者更多。”
    他在讲著连他自己也不相信的话,这种情形,实在令人感到悲哀,本来,我可以完
全不讲下去,就让他自己骗自己,继续骗到死亡来临好了。
    我多少有点死心眼,而且我觉得,一个人在临死之前还这样自己骗自己,是一件又
悲哀又滑稽的事情,这样的事情,不应该发生在像陶启泉这样杰出的成功人物身上。
    所以,我几乎连停都没有停,就道:“不,你不会再活那么久,你很快就会死,死
亡可能比你想像之中,来得更快。”
    我的话才一出口,陶启泉显然被我激怒了,他苍白的脸上,陡地现出了一种异样的
红色,我真怕他忍受不了刺激和愤怒,就此一命呜呼。他挥著拳,想要打我。可是即使
他愤怒和激动,他挥拳无力,苍白的脸上现出异样的红晕,也使人可以感到,这是一个
垂死的人。
    我伸过手去,握住了他挥动著的拳头,用极其诚恳的语音道:“你听著,人死了不
算甚么,我坚决相信,人有灵魂,灵魂不灭,比一具日趋衰老的躯体可贵得多,你不该
幻想自己的肉体一直可以维持不老,应该向更远的将来想想。”
    陶启泉显得更愤怒,用力挣开了我的手:“废话,甚么灵魂!”
    我还想进一步向他解释一下,他又用那种嘶哑的声音叫了起来:“我要躯体,我的
身体给我一切享受,你能用灵魂去咀嚼鲜嫩的牛肉吗?能用灵魂去拥抱心爱的女人吗?
能用灵魂去体会上好丝质贴在身体上的那种舒服感吗?”
    我想要打断他的话,可是他说得激动而又快速,忽然又连续地笑起来:“卫斯理,
你不去做传教士,实在太可惜。”
    我苦笑,再要向他解释人类有文明以来,宗教和灵魂的关系,那实在说来话太长了
,长到了他有限的生命,可能根本不够时间去听的程度,更不要说领悟到其中的真正含
义了。
    我正在想,该如何继续我和他之间的谈话,门推开,医生走进来,在他的后面,跟
著一个身形相当高,瘦削,双目炯炯有神,有著一个又高又尖削鼻子的西方人。
    那个人,给人的第一眼印象,是他十分精明能干,而他的行动,也表明了这一点。
他一进来,几乎没有浪费一秒钟的时间,就直趋病床之前:“陶先生,我叫罗克,是巴
纳德医生的私人代表。”
    陶启泉怔了一怔:“我不知道巴纳德医生还有私人代表。”
    那个人──罗克──将陶启泉当作小孩子一样,伸手在他的头上拍了一下:“你有
很多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换了任何人,或是在任何环境之下,陶启泉若是受到了这样的待遇(虽然这样的可
能性极少),他一定会勃然大怒。这时,陶启泉也怔了一怔,可是却没有发作,只是闷
哼了一下。
    罗克坐了下来,直视著陶启泉:“关于如何使你的生命延续下去,我有话要和你说
。”
    陶启泉震动了一下,直了直身子,想要开口,但是罗克立时作了一个手势,不让他
有开口的机会,说道:“这是我和你两个人之间的事。”
    他一面说著,一面转过头,向我和医生望过来。
    从罗克一出现开始,我不知道为甚么,就一点也不喜欢他。我从来也没有见过罗克
,可是奇怪的是,我好像对他有一定的印象。这种模糊的印象,是来自他那高而尖削的
鼻子。
    我是甚么时候,甚么地方,见过一个长著这种高而尖削鼻子的西方人?
    我正在想著这一点,所以对罗克的话,并没有怎么在意,虽然我在听了他的话,也
明白了他一讲了那句话就向我望过来的用意,但是由于我在沉思,所以我的反应比平时
略慢了些。
    所谓“反应慢”,其实也不过是一秒钟之内的事,可是罗克居然就不耐烦了,他发
出了一下冷笑声:“我以为我的暗示已够明显了。”
    医生在那刹那间,显得十分尴尬,忙转身向门外走去,我也站了起来。
    我虽然站了起来,可是却并没有离去的意思,只是望著陶启泉。
    我之所以不想离开,是因为罗克根本是一个陌生人。他自称是巴纳德医生的“私人
代表”,可是却根本没有拿出任何证明来。让一个这样的陌生人,单独和陶启泉相处,
无论如何不是恰当的事。
    陶启泉也惊道:“不论我们讨论甚么事,卫先生都可以在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罗克用一种极度嘲弄的口吻道:“好朋友?好到甚么程度?”
    陶启泉连想也不想:“好到了他可以向我直接指出,我活不久了的程度。”
    罗克像是听到了甚么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笑得十分放肆,而且
,笑声是突然之间停下来的。他直指著陶启泉:“听著,你我之间的谈话,只有你和我
才能参与──”
    他手用力向外一扬,续道:“没有任何第三者可以参与,没有任何第三者!”
    陶启泉有点愤怒:“要是我坚持他在场呢?”
    罗克道:“那我们就不再谈。陶先生,你现在需要的不是好朋友,而是一个能使你
活下去的人。”陶启泉的脸色十分难看,可是他没有继续发怒,而且显然屈服了,他向
我望了一眼,又作了一个手势。我还是没有离去的打算,因为我觉得,这个突如其来的
罗克,越是坚持他要和陶启泉单独相对,就越显得他形迹可疑。
    罗克望向我,又笑了起来。
    这家伙,一面笑,一面道:“你在这里不走,目的是甚么?保护他?”
    我闷哼了一声,并不回答。
    罗克笑得更甚,指著陶启泉,道:“别忘记,他是一个快死的人,我如果要杀他,
根本不必动手,只要走出去,他还能活多久?”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想,罗克的话是对的。
    陶启泉快要死了,就算要害他,也没有甚么可以害的。罗克至多不过是骗他一些钱
,陶启泉的钱实在太多,就算叫人骗掉一点,又算甚么?我实在没有必要坚持留在病房
之中陪著陶启泉。
    一想到了这一点,我就笑了起来,耸了耸肩,转身来到门口,拉开了门,又作了一
个不在乎的姿态,走出去,将门关上。
第四部:救星?
    我离开了病房之后,罗克和陶启泉讲了一些甚么,我自然不知道。
    当时,我在病房门口,等了大约十分钟左右,并没有等到罗克离开,我和医生说了
几句话,请医生转告陶启泉我回家去了,他如果想见我,可以打电话找我,我就离开了
医院。
    陶启泉没有打电话找我,当晚没有,第二天也没有。我倒著实很记挂他,因为过一
天,他的生命就少一天,而他的生命,是如此的有限。
    第二天傍晚,电话铃响,我拿起了电话,听到了那个医生的声音:“卫先生,巴纳
德医生到了。”
    我“哦”地一声:“他怎么说?”
    我问“他怎么说”,自然是指这位出色的外科医生,对陶启泉的病情有甚么意见。
可是那医生却答非所问:“他说,他根本没有甚么私人代表,也从来不认识一个叫罗克
的人。”
    我呆了一呆,那个罗克,我早知道他有点怪异,不是甚么好路数,我忙道:“那么
陶先生──”
    医生道:“陶先生早已离开医院了。”
    一听得他这样说,我不禁叫了起来:“甚么叫做早已离开医院了?昨天我还和他在
一起。”
    医生急急解释:“昨天,你走后,大约又过了半小时,罗克,那个假冒的代表,就
走出来告诉我说陶先生立刻要出院。我对他说那是不可能的事,以陶先生的病情而论,
离开医院,简直是找死,但是我随即听到了陶先生的吼叫声,他要出院。”
    医生讲到这里,略停了一停:“你应该知道,当陶先生决定要做一件事的时候,没
有甚么人可以阻止。”
    我的思绪十分混乱。陶启泉病情这样严重,可是当他和罗克进行了大约四十分钟的
谈话之后,竟然立即要出院了,这是为了甚么?
    我一点也想不透那是为了甚么,但是我却隐隐感到事态十分严重。
    我不由自主喘著气:“他出院之后到哪里去了?换了一家医院?”
    医生道:“我不知道,杨副董事长亲自开车来将他接走。那个罗克,始终和他在一
起。”
    我呆了极短的时间,心中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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