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阿雅轻声道:“如果我要杀你,你可能已经死了。”
这是一句真话,霍忌不想否认。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警觉会变得如此之差,一个女人站在身边他竟然没有丝毫知觉。
霍忌把阿雅的手捉在手里,猛然发现就算是坚强的男人其实也有脆弱的时候,以前他总以为男人感到寂寞时才会去握一双女人的手,现在才明白他脆弱的时候也想捉一双女人的手。
好像女人的手有种神奇的魅力,不仅可以赶走男人的寂寞,更可以驱散男人的脆弱,让坚强的男人变得更加坚强。
可是他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变得这么脆弱呢?也许只有他知道,他并不是怕死,而是他觉得失去了一个朋友。失去朋友的确不是一个让人好受的事情,而且还是很少交朋友的人。这个世界朋友并不是那么容易能得到的。
霍忌轻抚着阿雅的手,柔声道:“你醒了?”
阿雅觉得他这句话很好笑,嗔道:“废话。”
霍忌被阿雅的表情逗乐了,轻轻地撕撕她的脸
阿雅拍掉他的手,心里很是欢喜,只是瞥到霍忌笑嘻嘻的模样心里有些黯然,幽幽道:“希望你以后莫要用这种亲昵的举止对一个女孩子,女人有时和男人一样,也是会无法自控的。”
霍忌道:“我知道。”
阿雅轻咬嘴唇,道:“既然知道就不应该……勾引我。”说到最后她已经脸红地低下了头。
霍忌抬起头盯着窗外,道:“因为我马上就要死了。一个快死的人总是希望得到这世上更多的爱抚。”
阿雅已经哽咽,道:“以女子的情感做你离世的陪葬品,是不是过于残酷?”
霍忌沉吟着,好久道:“是我残酷还是生活残酷?”
阿雅抽泣道:“生活。”
霍忌笑了,就像是得到了这世上最好的安慰,轻声道:“其实我知道是我残酷,可是生活之中总有很多像这样无奈的事情。一个若想活得舒服一点难免会无私一点,可是一个想死的舒服一点,他就不得不自私一点。自私对自己来说,其实是一件很好的事,可对别人就不是什么好事。”
阿雅忽然不哭了,只是通红的眼眶里还有泪水,似乎在下什么决心,她终于开口了:“你喜欢我么?”
霍忌还在抚摸那只安静而温暖的手,温暖的感觉很是舒服,听到这句话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接着摇了摇头。
阿雅紧咬嘴唇,拼命想止住眼泪流出来,她低声道:“你不喜欢我?”
霍忌道:“不知道。”
不知道——这是什么答案?
说出这种答案的人岂不是傻子,难道竟连自己喜欢或讨厌都不知道么?
霍忌又道:“反正我不讨厌你。”
不讨厌——这是什么意思?
不讨厌会不会就是喜欢的意思?
没有人能给出答案,因为霍忌都没有答案,别人当然更不可能他心里在想什么。
阿雅忽然想起了什么,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不能用来救命的稻草,眼睛也亮了起来,很小心地问道:“那你喜欢那个日本女人么?”阿雅的声音有些紧张,她的身体也很紧张,她想知道答案,又怕知道答案。
霍忌低头思索,轻声道:“不知道。”
很简短的三个字让阿雅忽然高兴起来。她的脸上出现了欣慰的笑容,她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并不残酷,她的眼前还有温暖的胸膛。
霍忌看看忽然跌入胸膛的女人,问道:“你喜欢我么?”
阿雅回答的很干脆:“喜欢!”
霍忌深吸了一口气,空气的味道很清冽,和以前来这里嗅到的有点不同,以前的味道无论多么清鲜,都多多少少有一丝令人作呕的血腥。可是现在——也许现在也存在着,只是他的心情大好,心情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心情大好之时,就算他趴在一堆屎上他也会觉得很香。
霍忌喃喃道:“看来我死的会舒服一点。”
阿雅抬头,眨着长长睫毛下不大却十分机灵的眼睛,道:“我可以帮你么?”
霍忌皱眉道:“帮我?帮我什么?”
阿雅道:“对付你的敌人。”
霍忌哈哈大笑起来,看着这个女人——她天真的时候就像一个刚入世什么也不懂的孩子。
阿雅噘着嘴道:“你别忘了,上次如果不是我你可能已经死了。”
霍忌拍拍她的肩,本想说:“如果上次该我死,就算你救我也不会救得我的命的。”话到嘴边,他没有说。他不想说,是因为不想让这个女子觉得她其实什么都没有做。霍忌笑着说了一句:“谢谢你。”
阿雅嘟着嘴还想说什么。霍忌忽然把阿雅推离了胸膛,阿雅有些不高兴,嘴噘的能拴一头小牛,正要质问他为什么会在突然之间变得这么无理。忽然看到霍忌眉头紧锁,盯着窗外。
楼道里发着沉闷的声响,许多杀手杀人之前都喜欢用脚踩在地上发出这种听来空蒙蒙的声音。
他们推开了门,盯着霍忌狞笑着。
霍忌盯着他们,居然还礼貌地笑了笑,才问道:“你们是日本人?”
他们摇头。
霍忌狠声道:“可是你们却像日本人一样穿着丧服。”
他们依旧狞笑着,在他们认为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已经和死人无疑。
霍忆忽然握紧拳头,冷声道:“赶快滚出去,有多远滚多远,有多快滚多快,我不想看见你们。”
那两人没有笑,因为霍忌说的话并不可笑。他们已经见识过霍忌的手段。
屠户和猴子。
屠户的耳朵是被狄杀砍掉的,可是他却对霍忌恨之入骨。
猴子的手腕是被荒木拧断的,可是他却对霍忌恨之入骨。
在他们认为狄杀和荒木远远比这个人要可怕的多,而且他们也得罪不起,而霍忌相对来说他们还是有对付的能力。
屠户的牛耳尖刀已经拨出,猴子缠在腰上的软剑也拨了出来。
屠户满嘴的酒气,似乎也在说醉话:“如果你想活下去,你就跪下给爷爷磕三个响头。”
霍忌把目光转向猴子,问道:“你有什么要求呢?”
猴子抖动软剑,嘶声道:“如果你是男人,就不要用枪。”
霍忌笑了笑,点头道:“我同意你的要求。可是,我想知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屠户道:“这很重要么?”
霍忌道:“不很重要。这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可是我想知道是谁让你们来送死的?”
猴子狞笑道:“你觉得我们会死。”
霍忌点头道:“你们肯定会死。”
猴子回头看门外,道:“你觉得我们只有两个人?”
霍忌摇头道:“门外还有一个人,可是那个人是来看你们是如何死的。”
霍忌的话就像是笑话,可是却一点也不幽默。荒木走了进来,他的样子没有变,满脸横肉目击者露凶光。屠户和猴子看到荒木就像看到什么靠山,身体也在瞬间挺的笔直。
霍忌笑道:“是不是派你们来的人告诉你们这个日本人会帮助你们?”
屠户和猴子沉默着,沉默往往表示默认。
霍忌问道:“童四爷让你们来的?”
屠户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说完才意识到这句话无疑已经承认霍忌的猜测很正确。
霍忌微笑道:“因为道长没有跟日本人合作的习惯,而且他也不会派你们这样不入流的人出来丢人现眼。”
屠户冷哼一声道:“你说完了么?”
霍忌道:“还有一句。”
屠户道:“那就快点说,我虽然不喜欢听遗言,可你例外。”
霍忌道:“难道活着不好么?为什么要来送死?”
屠户和猴子面面相觑,显然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
他们好像已经不耐烦这么磨蹭下去。屠户的牛耳尖刀随着他的嘶叫扑了过去,猴子的软剑也缠了过去。他们一个近身,一个远攻,配合的很好。如果荒木再扑过去封住霍忌想要腾空而起的上空,那么霍忌势必要挨一刀,可是荒木没有,他连动都没有动。他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猴子本想呼喊荒木出拳,他觉得上次让霍忌戏弄完全是因为他手里握着一把枪,可是现在这小子双手已经成拳,想要掏出枪已经不可能。
屠户连刺五刀,每一刀都可以宰杀一头健壮的牛,可是他刺的不是牛。
霍忌的身体已经腾空而起,屠户那自认快如闪电的五刀没有一刀刺在霍忌身上。猴子那像毒蛇一样会弯曲的剑也没有伤着霍忌丝毫,尽管他的剑发着“嘶嘶”如蛇吐蕊的恐怖声音。
霍忌凌空左脚横踢,右拳已经笔直刺出。他的脚不偏不倚踢在了猴子的鼻梁上,他拳头落在屠户的嘴唇上。他们连叫都没有就倒在了地上,有一种声音他们听得很清楚也代替了他们的惨叫,也许他们这辈子也不会忘掉,那就是他们骨头碎裂的声音。
霍忌落在地上还很优雅地拍拍身上的衣服,微笑着看荒木。荒木的瞳孔在收缩,眼睛的光芒也变得冰冷。
霍忌淡淡问道:“你为什么不出手?”
荒木盯着地上还在蠕动的两个人,道:“你也说过,我来是看他们如何死的。”
霍忌道:“哦?”
荒森没有说话,只是伸出脚用力地踢向了还在蠕动的人脑袋上。他们连死都不明白他们到底是死在谁的手里。不过这已经不是重要的事,就算他们知道他们死的谁手里他们也不可能报仇,因为他们已经死了。
霍忌又道:“现在你已经看到了。”
荒木道:“嗯!”
霍忌道:“有何感想?”
荒木道:“可怕。”
霍忌笑道:“你怕?”
荒木道:“我不怕,可不能否定你这个人可怕。”
霍忌道:“如果你刚才动手,说不定你口中的那个可怕的人已经倒下。”
荒木道:“如果我刚才出手,说不定我也倒下了。”
霍忌道:“哦?”
荒木道:“如果我动手,你的枪可能也就出手了。”
霍忌道:“可是我已答应过猴子我是不会动枪的。”
荒木道:“生命遇到危险的时候什么也会用的,就算对他承诺过,可承诺在生命面前是可以消失的。”
霍忌拊掌笑道:“你的确是一个聪明的人。可是我却觉得你不杀我的理由并不是你怕我动枪。”
荒木道:“哦?”
霍忌道:“因为让你来的人并没有要你杀我。”
荒木微微抬头,凝视好久,道:“你不仅是一个可怕的人,而且还是一个聪明的人。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来杀你的?”
霍忌叹了口气,道:“童四爷最喜欢用的一招就是借刀杀人。如果我这么轻易就死掉,那么他也肯定活的不会太长。他只有让我活下去,让别的人来杀我,别的人杀我当然得付出代价,而且是很大的代价,那时候道长就算还有力量也肯定不会是童四爷的对手。那时候童四爷杀我就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只是做做样子。”
荒木冷哼道:“你以为我会听那个老头的话。”
霍忌摇头道:“你当然不会听他的话,可是你会听十三郎的,你们的平田……对,他现在叫琳儿。童四爷虽然已经没有一丝功夫,可是他的计谋却是别人永远不可能懂得。这样的人材无论是谁也想招为自己帐下。既然想招他就必须给他一点好处,所以你才会来。”
荒木没有再说话,只是拍拍手掌,然后门外走进两名长山客栈的护卫,他们进来也没有说一句话,直接把地上的人抬了出去。荒木转过身,向门外走去。
阿雅看到了一切,她惊奇地看着霍忌,讶道:“没有想到你这么厉害。”
霍忌笑笑,因为这个问题没有回答的必要。
他走向窗边,窗外有许多人在惊奇地呼喊。霍忌知道一定会有人呼喊的,如果不呼喊那个神出鬼没的道长就不会知道这件事情。
那个被机枪把守的那扇三尺多厚的铁门开了,荒木走了进去。童四爷坐在沙发上,他微笑着,十三郎就在他的身旁。十三郎的手里是那把一尺七寸长的刀,他看着童四爷,轻声道:“琳儿现在回来了,我担心他对我不利。”
童四爷喝了一杯茶,好久道:“放心,只要我在你就会平安无事的。”
童四爷这句话说得很巧妙,他的意思无疑在说只要他活着十三郎也就会活下去。他已经巧妙地给自己找了一个保镖,而且还找到了一个帮手。十三郎如果怕琳儿找他麻烦,那么只能帮助童四爷,让童四爷想办法除掉他心中的祸害。
荒木静静地站在沙发的一侧。
童四爷抬头打量荒木几眼,道:“那两个人死了?”
荒木傲慢着,显然不想回答。十三郎轻声道:“荒木不可无理,童四爷以后就是我们的人。”
荒木看了一眼十三郎,不情愿地答道:“死了。”
童四爷道:“院子里有人大声呼喊么?”
荒木道:“有。”
童四爷笑了笑,喃喃道:“看来我得催催道长了,我已经牺牲了仅有的两名手下,可是道长却到现在还没有什么行动,实在不像话。”
他说着还摇头,似乎道长真的不够意思。
童四爷哈哈笑了一阵,然后靠着柔软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