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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边的男人身子翻了过去,刚洗过的黑短发倔强地立着,一点儿都不温驯。
浓烈的烟味儿袅袅腾升,扩散,加重。小笑老师仰面喃喃:“给我一支。”
蔡一鸣转身,嘴里叼着半根烟,呸的一下吐掉,又狠狠地摁灭在烟灰缸:“初恋,你知道什么是初恋么?”
韦一笑也扭头看向他,嘴咧着:“给我根烟。”
旁边的叔叔把头缩进了被筒里,缺少空气的声音从棉被透出来:“自己拿。”小笑笑了,本班三号天才果果就是这样,不高兴的时候会把小脑袋缩进被子里学乌龟,幼儿心理学上把此种现象称为“选择性龟缩”,代表该婴儿感情上受到了极其严重的伤害,比如,妈妈没有及时给奶喝。
身高一米八零的蔡一鸣,情绪表现方式完全属于前婴儿时期。韦一笑哼起了小夜曲,慢慢地将旁边的被筒剥下来,逐渐显露出一个黑乌乌的脑袋瓜。两只无神的眼珠子,闪动着的是如同混沌初开的那一霎无比混乱而丰富的情。
小笑老师哼着小夜曲,温柔的摸了摸蔡一鸣的前额,突然手被捉住,一个滚烫的脸贴了上去:“我难受。”
“你的初恋……?”
蔡一鸣重新躺到枕头上,仰面朝天。接下来是无穷无尽的沉默。
韦一笑也难受,杨潇是自己的初恋,也是唯恋。2005年的秋季运动会,班上独草儿小笑,咬牙走完了5000米,躺在白色石灰线上,生不如死。恍惚间身子被架空,不着地地被移动到不知哪里。
醒来的时候,因为太过疼痛。纯洁如小白兔的韦一笑一睁眼又晕厥了。自己的身上连着一个没穿衣服的男人,黝黑的肌肤,湿粘的汗,小笑的心脏跳地剧烈无比,最后一眼只影射到男人的一口白牙。
经过害怕,生气,愤怒,争吵和打闹。韦一笑又被摁在床上好几次,然后变态地决定跟这个男人交往。确定跟杨潇一起后,小笑曾经庄重地审问过这个□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你是怎样把我,我给……?”大个儿的男人把严肃的小笑拉在腿上,笑地惟我独尊,天上人间。韦一笑被他笑红了脸,推推搡搡要起来,才听到耳朵边上可有可无的话:“看你跑步的时候就硬了,只能先吃了再说。”
某人立即弹跳起来,脖子涨红,怒气冲冲手指杨潇:“你,你这个禽兽!”身子一轻被猛然拉回去,杨潇握着他的细手指,缓缓移到自己的下面:“别指,你一指,我又硬了……”细手指的主人颤地厉害,被一个熊抱直接扑倒在地板上,天旋地转。
身边的蔡一鸣还仰面朝天,小笑老师把头转向他:“初恋,就是大烟。愈毒愈沉醉,愈沉沦愈拔不出来。”闻言,蔡一鸣把脸侧了过来,轻轻笑了,两个好看的酒窝包容着一切热烈陷了下去:“睡吧。”
韦一笑真的睡了,在看到蔡一鸣闭眼之后也闭上了自己的细长眼。
一夜无梦。
直到清晨的阳光不要钱地洒进来,小笑睁开了眼睛,手臂往一旁伸了伸,竟然是空的。
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韦一笑有点愣愣。
门咯吱一声,韦一笑抬头,圆滚滚的身子探了进来,蔡飞飞吼叫着冲上云白大床,跟小笑老师并排坐着。韦一笑推他:“脏!把鞋脱了!”
飞飞耍赖地完全躺倒,用鞋子踢了踢韦一笑的玉腿:“笑笑,今天带我去游乐场!”
床上的手机突然震动,韦一笑摸着飞飞的圆脑袋淡淡地拿起手机,屏幕一闪又一闪,6个未接来电:猪头。某人的嘴角立刻咧成线状:“好,我们去游乐场。”
10
十赶在周末来游乐场,实在是不明智的决定,尤其当一名保姆带着三个小屁孩,那痛苦的程度比蚂蚁被大象踩死还毒。穿着淡红条纹T…Shirt的细条男人,脖子上一相机,两手挂两大袋,嘴上还叼着一纸杯可乐直哆嗦。
空旷的大电动车场里,除了几个外国游人就只剩下三个。蔡一鸣正在跟蔡飞飞抢夺电动车的方向盘,小笑老师站在场外瞧地心惊肉跳,最终,由于蔡娇娇出其不意的倒戈相向,双胞胎的弟弟惨败。
“忘恩负义!忘恩负义!”飞飞的胖手指戳着他姐,极度不甘地坐到后面,车头是春风得意的叔叔和叛徒娇娇。粉红色的桃心头绳甩了甩,蔡娇娇高贵地哼了一声:“叔叔要给我买新的变形金刚,我不要你的了。”
飞飞扑上去,掀起娇娇的裙子:“走光!走光!”蔡娇娇毫不示弱,哗的一下把蔡飞飞的裤子扒了下来,飞飞连忙捂住自己的□,“流氓!你流氓!”千娇百媚的娇娇公主把俏脸扭过180度,连带闭上大眼睛,最后还用手盖住脸。
白白胖胖的屁股蛋儿暴露于大庭广众之下,厚脸皮的飞飞难得地红了脸,急忙扯回自己的裤子,韦一笑笑地前俯后仰,伟大的成语大赛金奖得主蔡飞飞,竟然没有穿裤衩儿。握着方向盘的叔叔,居然完全熟视无睹飞飞的惨状,开心地驾车横冲直闯,专找老外撞。
整个车场飘荡着娇娇啊啊的尖叫,蔡一鸣的白衬衫被风鼓着高高地扬起,突然一个急转弯,车上三个脑袋齐点,围栏外的保姆小笑只感觉细身子被一个大手捞起来,然后是重心不稳,耳边充塞蔡飞飞呼哧呼哧,蔡娇娇哎呦哎呦的声音,人已经惊魂不定地坐在了车上,跟刚穿上裤子的飞飞同学排排靠。
韦一笑的小心脏都快跳出来,嘴上的可乐杯早就壮烈牺牲了。三名肇事者嘻嘻哈哈,小笑怒:“蔡一鸣!你混蛋!”前座的男人头转了过来,好看的酒窝深深浅浅,眼睛斜着向上:“怎么混蛋了?”
娇娇把撕开的薯片袋递到她叔叔面前卖乖,飞飞的胖爪子同时伸了过去,被他姐一巴掌挥走,赶苍蝇似的。飞飞也怒:“蔡娇娇!你混蛋!”娇娇公主头也不回:“怎么混蛋了?”
电动车后排坐着两名怨男,小笑老师抱着心灵受创的飞飞,心念忽起,扯住飞飞的小耳朵咬了几句,聪明的飞飞头捣如蒜,施展蔡式魔手功对准开车的蔡一鸣——的胳肢窝,面色狰狞。韦一笑笑地象只老母鸡,咯咯咯,车身急剧晃荡,蔡一鸣那千回百转的惊叫,如同一剂兴奋剂让蔡飞飞杀红了眼:“薯片!薯片拿来!”
骄傲的蔡娇娇吓地玉手直颤,任凭薯片掉下,死死抱住车座子。蔡飞飞捡了个大便宜,兴奋地跟头猪一样,拾起薯片边吃边拱。抓了一把塞进小笑的青嘴里:“笑笑,吃!”
韦一笑快吐了,五脏六腑酸浪滔滔,自作孽不可活。晕车大神韦一笑,煞白煞白的小脸,发青的唇:“停——停下,下……”微弱的声音被呼呼的风声掩盖,没人把他当回事。
蔡一鸣又发狠冲刺了两圈,终于心满意足地驶出了场。车停下,娇娇嘟起粉红的小嘴:“太刺激了,叔叔,我还要!”站起来的男人整理自己被弄乱的衣服,不经意的一扭脸,看到了虚弱的小笑。
“韦老师!”
一个黄身子从入场口直冲而来,被飞飞的胖肚子圆脑袋挡住:“笑笑是我的。”
朱方方头戴一顶小红帽,身上一团嫩黄,跟他妈妈的一头红发相得益彰。跑地红扑扑的小脸,首先转向娇娇公主,手里递过一盒雪糕:“你吃,娇娇你吃。”
巧克力奶油雪糕,成功转移了飞飞的注意。狡猾的朱方方瞅着空儿扑到了电动车上,尊敬的韦老师小白脸已经刷地比白墙还要白了。韦一笑张了张嘴皮子,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突然,空气凝住了,一个大阴影由上而下笼罩:“不能做车干吗来这里?”阴影弯腰把小笑抱了出来,韦一笑睁大了眼,头晃了晃,安心地倒在男人的肩膀上。
“放开韦老师!”
“笑笑!放手!”
“放开他!”
三道童声响起,飞飞娇娇方方把抱着韦一笑的男人团团围住,刀枪不入。
在一旁对看好久的蔡一鸣和朱妈妈,终于发现这里,朱妈妈赶过来拉住朱方方:“乖,方方过来,杨叔叔要带韦老师看医生去。”
朱方方看了看飞飞娇娇,飞飞大喊:“我叔叔会带笑笑去,快放开笑笑!”娇娇公主也是寸步不让,一双姐弟被蔡一鸣的长胳膊揽着拖到地上,硬是不愿意离开,方方也被鼓舞,在他妈怀里死挣。杨潇看着已经晕过去的细条身子,不易察觉地皱眉,蔡一鸣走过来:“怎么样了?要去医院么?”
杨潇盯住眼前的人,看了几秒,突然把手松开,韦一笑的身子失去倚重地向下滑,蔡一鸣直觉地伸手,连忙把他收进怀里。怀里的人已经进少出多,眼睛闭着,睫毛还抖啊抖的。
抱着的人有一瞬间的失神。
头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韦一笑,才发现这是个比女人还脆弱清秀的男人,起码在这一刻无比脆弱。蔡一鸣竟然有种掌握生死的感觉。抬头,那个抱起又丢下小笑的男人已经站到了朱妈妈旁边,帮她拿起了皮包。
美丽的红发女人,若有似无地看着蔡一鸣。
身边的英挺男子,好象也在看他,好象又什么都没在看。
飞飞娇娇已经等不及了,拽着叔叔就要走,蔡一鸣对着一男一女点点头,抱着小笑老师后面跟着两个小的急匆匆出游乐场。
小小的黄身子也要跟上去,被他妈妈拉住。朱方方抬头,委屈地看着美丽的朱妈妈,讨厌地看了一眼妈妈身边的杨叔叔,无比气愤:“我要韦老师当我爸爸!就要!就要!”
11
十一幼稚园的韦老师睁开无邪的细长眼,努力对焦中,突然,不宽广的视野被迫塞进2个黑脑袋瓜:“笑笑醒了!”“醒了醒了!”粉红色的桃心头绳晃啊晃的,小笑闭眼,再睁眼,蔡一鸣好看的酒窝深深浅浅,手里一方白毛巾。
飞飞的胖手抢过毛巾,笨拙地把它往韦一笑头上盖,娇娇叫:“反了!反了!”蔡飞飞颠着自己的肥头大耳,疑惑:“电视上都这样放的……”病床上的人扑哧,把蔡飞飞拉过去,顺便忽略那白毛巾:“臭小子!”
圆身子立即抱住韦一笑的纤腰,哽咽:“笑笑……笑笑……你没死,没死……”高贵的蔡娇娇无比鄙夷出声:“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被她叔叔揍了一小下,果断地闭上樱桃小嘴。
韦一笑吃力地坐起来,细胳膊上承受飞飞不轻的重量,只觉得凉飕飕,低头,大愕,自己的上身光秃秃的,跟只白斩鸡似的。蔡一鸣好笑地欣赏他过于丰富多变的表情,最终,小笑同志把细身子缩回被子里,小白脸微红:“你,你帮我脱,脱掉的?”凤眼半阂,偏偏上挑的眼角又染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媚态,跟当下虚弱害羞的表情掺合在一块儿,蔡一鸣的心跳异常坚定地——嘎然而止。
病床上温驯的黑发,细白的脖子,绯红的脸颊,造成了一股不可小觑的强烈冲击。
没等到回答的韦一笑,奇怪地看了看站着的人,只见一米八几的大个子,也是一脸迷茫。
无奈,韦一笑推推飞飞,让他把自己的T…Shirt拿来。飞飞领命,递给小笑衣服,小笑老师缩在被窝里套上T…Shirt,再次把脑袋冒出来。蔡一鸣已经恢复神情,脸上带着一贯的笑:“连车都不能坐啊?也没先讲一声。”
小笑老师咬住自己可怜的舌头,忿忿,我有要坐车吗?
思绪游回游乐场,昏倒前的场景让韦一笑一下坐了起来,杨潇!杨潇!小笑老师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明明好象是被杨潇那猪头抱起来的……难道是太想念以至出现幻视了?一双圆滚滚的小手臂还绕在身上,蔡飞飞极力施展蔡式缠功恨不得自己就是那动物园里的八爪鱼。
蔡一鸣出去,又回来。递给小笑一杯水:“可以动了么?我们回家?”病床上的人迟钝地点头,两眼无神,被蔡一鸣扶起来,穿好鞋子,站到地上。飞飞娇娇的叔叔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单薄的瘦身板上,小笑抬头,扯了下嘴角,牵着飞飞跟在娇娇和她叔叔后面。
牛仔裤兜里手机急振,韦一笑坐到车上,掏出来,来电显示的是一个没见过的号码,按下接听,小笑屏息等待,许久,那边也是一片寂静。韦一笑等不了先开口:“我没事。”
“他是谁?”霸道的口气一点都没变,韦一笑开心,把话筒贴上自己的耳朵:“你在哪里?”压低声音,“我想见你,我想你了。”
“他不错,看起来很好。”
“他?”
电话突然挂掉,小笑一头雾水,心里焦急,不安的感觉一点一点冒头。突然,一条短信传过来:“我要回去了,以后再联系。”
抱着手机,某人把这条短信翻来覆去看了又看,看了再看,直到看地心丝丝地痛,强迫自己把眼睛移开,天下无敌乐观的韦一笑,绝对不愿意就这样悲悲戚戚,社会主义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