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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知道他有一个女儿呢。”
屠虹呵呵地笑了,心里生出一丝轻蔑,很多人都是那样的,经不起夸,稍微夸奖几句,便不知自己姓啥名啥了。他顺势笑道:“高跃进在你们市投资的项目很多吧?有没有搞一些形象工程?”
许半夏不知道屠虹是忠是奸,所以当然不会直截了当地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傻乎乎地问:“他又不是政府,要搞什么形象工程?直接上央视做几个广告才是最实惠的呀。”
屠虹道:“人生得意,如果不宣示于众,不是像锦衣夜行一样的难受吗?政府搞形象工程,其中有很多官员的私心在里面。企业家搞形象工程,那就全是为了自己风光了,盛名为家乡父老所知,出门人家就知道是谁,主动肃静回避,多么威风。”
许半夏笑道:“你说的这种人我倒是见过不少,我这个圈子里就有两个老大,专门喜欢争做大哥,简直是斗到王不见王。其中一个还专门往政协和私协里面混,开个会回来就要跟我们吹嘘好半天政策,我怀疑他们两个要是做到高跃进那份上的话,一定是全市人民都会背高氏语录了。高跃进好像没什么的,最多也就以公司名义给市里的公益事业出点钱,冠个名,这只能算是很柔性的广告吧。
屠虹想了想,差不多要的也就这些答案了,笑道:“看来高跃进是个务实的人。不过那些混政协的商人也不能算是好大喜功,国内办事,混个官家身份,走出去说话也响亮一点,何况还能因此认识一些官场上的朋友。朝中有人好办事啊。”
许半夏笑道:“有道理,正好那个混政协的前几天遇到一些事,借着他在官场上认识的人,就轻易摆平了。不过这种还是小好处吧,换作在你们北京的话,那就不得了了。”正说着,手机响起,许半夏非要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完了,才肯接起手机,“伍总,那么晚还花天酒地啊?”对方手机里传过来的是嘹亮而变调的歌声,可见是在卡拉OK厅。
伍建设在电话那头大吼一声:“许半夏,立刻过来,钱柜,给你找好一只鸭了,整个钱柜最标致的。你要是不来,就是看不起我们。”声音地动山摇,连屠虹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在心里暗笑。
许半夏闻言笑道:“我刚从机场接了朋友过来,还要说点事,今天就不过去了,正在车上呢。”说着,按了一下喇叭。
伍建设大声道:“好,鸭子你可以不要,我这个人你也可以看不起,赵总在这儿,你总可以来了吧?”
许半夏心里一动,不知赵垒和伍建设混在一起干什么,再一想,也对,郭启东现在跟着伍建设呢,郭启东要是力邀的话,赵垒不会不给面子出席。只是伍建设这个土匪一直对赵垒耿耿于怀,如今见赵垒失势,不知会不会把以前憋在心里的气话都说出来?何况听口气,还是喝多了的样子。许半夏心里很想去看看热闹,不由瞥了身边的屠虹一眼,对伍建设道:“伍总你等一下,我问问我的朋友放不放人。”随即便对屠虹道:“几个业内的朋友聚会,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屠虹摇摇头,笑道:“我回去休息,明天还有不少事。”
伍建设不知怎么听到了,在那边怪叫道:“许胖子,你不许重色轻友,旁边有个男人就不得了了吗?过来,我们这儿都是男人,你要嫌一个鸭不够,我们几个让你随便挑。”
许半夏笑道:“好,我把朋友送到宾馆后立刻过来。帮我看住那只鸭,别让他飞了。”放下电话,才对屠虹笑嘻嘻地道:“我们小生意人,说话恶形恶状,你别见怪。”
屠虹心里想着“老天,难道她真要找鸭”,嘴里可不敢问,也不愿意问,只有微笑着道:“喝酒以后,大家说话都放开一点,也是有的。”
许半夏想了想,问道:“你是律师,我想请教你一个小问题,什么条件下,保释的人会被取消保释?还有,经济犯罪缓刑的机会多不多?”
屠虹道:“没有定规,要看案子的性质究竟是怎样才可以定。如果方便的话,你最好介绍一下大致情况。”
许半夏没怎么犹豫,用ABC代替了真名,把郭启东的事大致介绍了一下,最后道:“这人实在是卑鄙,我看着他被保释出来,做人还那么猖狂,心里很不喜欢。忍不住想帮朋友一把。”
屠虹想了想道:“我可以即时给你几个方案,但我现在不做诉讼律师,说出来的东西可操作性可能不是很强,不如你等一个晚上,我今天与专门打类似官司的朋友联系一下,给你一个最好的方案。”
许半夏没想到屠虹的回答这么认真,忙道:“谢谢你,作为回报,你在本市这几天,我给你当免费车夫。”
屠虹微笑道:“你还是请我吃饭吧,听说你们这边的海鲜特别好,我想,有个本地人指点的话,应该更可以吃到精髓。”
许半夏一拍方向盘,道:“一句话,好说。明天早上就先带你去吃黄鱼面。”于是,两人约了明早见面的时间。
《不得往生》第三部分《不得往生》(四十九)
许半夏并没有被长着赵文瑄式下巴的屠虹迷得没了准头,送走屠虹,便打电话找高跃进,高跃进很赏脸,给她的是一个很少有人知道的手机号,时时开着。没想到高跃进接到电话,连“喂”都没说一声,就直接大声道:“胖子,野猫在不在你那儿?怎么还没回家?都几点了?”
许半夏笑道:“原来高总今天在家啊。没事,她答应过我,每天都会回家过夜的。我今天遇到一件奇事,一个从上海过来、总部设在北京的律师找我打听你,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问得比较空,好像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个喜欢虚荣的人,我诱导他你是个实干的人。不知道高总本质如何?”
高跃进说了声:“打听我的人多了去了。”但又立刻绕过枝节,直接提问:“胖子,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许半夏心说,还真是人精,一问就问到点子上,一点没被她的那些玩笑所误导。“他要只是个寻常律师,第一次来我们市,顺口打听一下土特产,那也是正常,嘻嘻。只是他的名片给我一些联想,觉得他绝对不只是当你是一个本地有名土特产那么简单。你等一下,我靠边停下车,找那张名片给你,你去了解一下,应该不会错。”许半夏对此事也是有可无可的,不过是提醒一下高跃进,眼看高跃进有警觉,这才帮他也重视一下。
高跃进忙道:“好,我找一下笔。律师找上门,准没好事。”
许半夏停下车,找出名片,把上面的单位名称读给高跃进听,没想到才读完,高跃进就道:“胖子,他们来了几个人?你帮我了解一下,他们主要是来做什么?要了解我什么事?”
许半夏心想,难道真要屠虹留几天,她得给做几天车夫?那不完蛋了吗?这几天正好有很多安排呢。“高总,我从机场只接到一个人啊,不如这样,你找个稳妥机灵的人来充作我公司的司机,明天我派他过去伺候那个律师,看看律师究竟想对你干什么?”
高跃进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道:“许胖子,你不能半途溜号。你说的这个律师的单位跟证券界有很深的关系,我正为上市烦得焦头烂额,不能在这人身上出一丝一毫的差错。无论如何,你得帮我盯紧他,伺候好他,绝对不能用我的人,否则给他看出一点不对的话,我怕反而出问题。胖子,我知道你会提条件,说吧。”
许半夏笑道:“提条件?哈,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冲你提条件,只是一腔热血地想着帮亲不帮理,绝不能见色忘友,怎么也得帮着多年老友的岳父。你不知道屠律师色相多好。好吧,既然是你自己说的,我也就不客气了,只有一个条件,野猫要和阿骑结婚的话,你不得阻挠。”
高跃进立刻后悔自己怎么能主动提出让许半夏提条件,此人狡猾无比,怎么都会一下就提到高辛夷与童骁骑的婚事,而不是什么资金上的援助,因为她很清楚,只要他答应女儿的婚事,以后还不得乖乖看女儿女婿份上,把援助源源不断送入她许半夏手中?什么是主,什么是次,这家伙分得清着呢。只得硬着头皮道:“这事不是我能答应的,还得看他们两人自己处得如何。我能不去横插一刀,已经算是够看你的面子,这条件免谈。其他条件你好好想想吧,别浪费资源。”要换作平时,高跃进早一句“这事没得商量”甩了过去,今天只能忍声吞气地受许半夏要挟。
许半夏大笑道:“好,我帮你伺候那律师去,送他走后,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她也没指望高跃进能痛快答应阿骑与野猫的婚事,不过得时时提醒他,让他认清这个现实。
唱歌的包厢里坐着不少人,男男女女平均搭配,每个人身边都坐着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包括赵垒和郭启东身边都有小姐陪着,秦方平居然也在。许半夏感觉今天不会太平了。伍建设一见许半夏,便一拍身边的男子,道:“上,你伺候好这富婆。”
许半夏顿时有点傻眼,还真给她叫了个鸭。见那个染着黄毛的帅哥微笑着起身过来,不由瞥了在座其他男人一眼,见大家都笑嘻嘻看着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许半夏生气,怎么赵垒也不帮着她。此刻只能靠天靠地靠自己了,便笑嘻嘻地站在原地,等那鸭过来的时候,主动伸手出去,一把拎起他的手,左看右看,这才把那鸭的手一放,笑道:“你们有没搞错,什么鸭子,手爪子比鸡爪子还细,蒙我哪。”一边冲那鸭挥手道:“回去,找个有点肉的过来,有双鹅掌也比鸡爪子强,别搞得我跟鸡搞同性恋似的。”气得那鸭摔门而走。
众人听着都是大笑,伍建设更是大声笑道:“胖子,真有你的,跟咱大老爷们有得一拼,没叫错人。”
秦方平有点尴尬地笑道:“许总,不是说出差去了吗?早知你没出去,我们吃饭时候就叫上你。”
许半夏不明白秦方平为什么笑得有点尴尬,不过想到他最近与赵垒的关系紧张,怀疑他们在饭桌上已经有言语交集,看样子,他没占什么上风,否则依他的性格,此刻应该是志得意满。许半夏便干脆过去坐到秦方平的身边,笑道:“本来是要出去的,结果你看,我不是有朋友来了吗?我还得给他做几天车夫才能走。身不由己啊。”才说完,就听见手机响,便叫了声:“谁手机响?催回家了吧?”
众人都去检视手机,唯独伍建设得意洋洋地道:“我即使不回家,我老婆也不会来电话的,规矩要靠平时一点一滴地做下。”他还真的没去看一眼手机。
却见赵垒拿了手机出来,到门外接听,等他一出去,伍建设就对秦方平道:“小秦,你那么老实做什么,他现在又不是你的上司,他要你喝酒你还当真一杯是一杯地喝?”
郭启东在旁边道:“到底是多年上下级,秦总大方,给垒子面子。”
许半夏一听,全不是回事,便在一边不吱声。看来今天赵垒在酒桌上的日子并不好过,其实他要是知事的话,不应该在落魄的时候与伍建设喝酒,伍建设这人最会计较,怎么可能不打一下落水狗?看他叫上秦方平就知宴无好宴了。许半夏着实猜不透,赵垒为什么会这么爱凑热闹,吃完饭,还跟到卡拉OK厅唱歌,这不是自取其辱嘛。
秦方平狠狠抽着烟,道:“我这点面子不给,人家看见还不得说我没良心啊。伍总,你今天一直帮我说话,我心领了,敬你一杯。”
伍建设也爽快,抓起桌上的啤酒,拿起整一瓶就与秦方平干,“小秦,老哥不会让你吃亏,我跟你们赵总一直没怎么接触,跟你接触多年了,你还能不知道我的为人?我最爱打抱不平。今天你有不舒服的,我替你出气。爽快点,干了这瓶。”
伍建设的话都说到这份上,秦方平虽然对着一瓶啤酒直炸头皮,可还是得喝下去,碰杯是他挑起来的,不喝就是不诚心。于是两个人相对着咕噜咕噜各自喝下一瓶。
伍建设喝完一瓶,长长地“哈”了一声,俯身又从桌上抓来两瓶,一瓶重重放到许半夏面前,道:“胖子,今天你算是很不给面子,我请你来喝酒,你还推三阻四,说什么有朋友在。你的朋友有我要紧吗?别说了,罚你一瓶。”
许半夏笑着拿起酒瓶,道:“你伍老大吃饭的时候也不说赏个光把兄弟叫上,害得我晚上没事干去机场接人。你要是吃饭时候就叫上我,我还能生出那么多事吗?说起来,你先罚一瓶才是。”
伍建设道:“我要紧吗?为什么我叫你你不来,非要我搬出赵垒你才肯答应?你分明是不给我面子,你当我喝多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