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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英却是一下子换了张面孔,笑得极为温柔腼腆地轻声说道:“永壁哥哥,你真是太坏了……紫薇这般温婉贤淑,永壁哥哥,怎能如此诋毁人家呢?”
……好……冷……
原本看笑话的姐妹花和小盆友们纷纷摸着胳膊表示接受不能……
永壁和永瑸看天:温婉贤淑?这说的可以是他们的和婉,宫里的兰馨,甚至是和敬……但是紫薇哟,呃,抱歉……
“哼~”五英神情一整,变得干脆利落。她倏然转身,姿态轻妙,手中却是瞬间开弓如满月,指尖轻动,啪啪啪——三箭连出!
第一箭,正正扎在靶心;
第二箭,刺穿第一箭尾羽,直直将其劈开,取代第一支箭扎在正中央!
第三箭,箭尖抵住第二箭,推动第二箭生生钻透靶心,只留箭支大小的洞眼在靶心上!
众人视线随着不停晃动的、稍稍露出的第三箭尾羽而去,之间第三箭与第二箭衔接着,直直射入靶子后方的墙壁中,仍在晃动不已!
而这过程,除了开弓那一刹间,之后乃至射入墙壁,竟是半点声息皆无!
哇~~~哦~~~~众人心中不禁抖了三抖:这一箭下去,比之那见血封喉的毒药已然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五英只是淡然对着永壁永瑸一笑,洁白贝齿似是闪烁温润的珠光——看在永壁永瑸眼中却是有如死神的微笑:“永壁哥哥,永瑸,紫薇献丑了。”
永壁永瑸狂擦汗ing……
……明明上一次,只是次次全中靶心而已……这次,呜呜,难道真的是祸从口中?
然而众人还在惊叹中,耳边却传来“啪啪”几下拍掌声,紧接着便是一阵爽朗大笑。
“老五,想不到,你府中竟是还有这般奇女子啊!”突兀而来的中年男子声音大声笑道,“若不是朕刚认了沧海遗珠,这厉害的小丫头,朕倒是真想再认个义女!”
闻言,五英倏地扭头看过去!
说是看,可那眼神,分明和瞪视差不了多少!
乾隆被那直白得丝毫不加掩饰的愤恨目光看得一愣,随即心中大大不快起来:朕明明在夸奖她,恁地这般胆大妄为,放肆不堪!
空气似乎瞬间变得稀薄起来,气氛也在那紧张而激烈碰撞的视线中变得不尴不尬。
机灵的永壁先回过神来,忙暗中指示弟妹赶紧行礼:“永壁给皇阿牟其【伯父】请安,皇阿牟其吉祥!”
其余少年少女们亦是纷纷见礼。
五英咬牙跪下,“夏紫薇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乾隆一拂袖子,“都起吧!”也没见有什么表情,便自顾自进厅堂去了。
和亲王脸色有些不虞,对五英叹道:“紫薇,我知道,你是为你娘……唉,你还是有些冲动了啊!”
五英低头不说话。
“其实……”和亲王有些艰难地解释道,“你皇阿玛也是关心,在意你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凭着那一纸折扇,便认下那个假格格,不是吗?”
“王爷,我知道……”五英苦笑,“只是,想起我娘……我就忍不住……”
忍不住怨。
忍不住……恨。
恨那个花心萝卜、色中饿鬼,害得娘亲等了十八年。
恨他的处处留情坏人清白,惹得娘亲再抬不起头来。
最恨最恨的……是他以权力之威压,硬是逼迫!
哼,他以为他的一时疼宠,对于区区民女来说,是天大的幸运,是无上的宠爱?
错了,不过是强加在无辜女子身上的折磨与屈辱罢了!
这是夏雨荷去世后,自小照顾夏雨荷的陈嬷嬷一字一句同她说的!
看着夏雨荷挣扎,看着她无奈,看着她委身……也只能说,一介民女,如何能抵挡得了盛怒的龙威!
哈哈,世人也只会说,好一个风流天子,好一个给脸不要的低贱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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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五啊,今个儿朕来,正是要同你商讨一下——你说,该如何为朕那新认下的沧海遗珠正名呐?”
乾隆进了厅堂上坐,端着香片来了一口之后,淡然问道。
他还是有些不高兴。想想方才那年轻女子弯弓射箭的优美身姿,真真觉得满洲姑奶奶就是应该有这个气势!他如此欣赏对方,可人家反倒跟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弘、昼——”
乾隆一声暴喝,把正在思考该如何开口提夏紫薇这个事的和亲王吓了个半死,回过神便看到上座的皇兄脸都要气绿了!
和亲王忙讨好地上去,问道:“皇上,谁惹到您啦?”
“你还好意思问?”细长丹凤眼极为危险地一眯,乾隆的语调是轻柔又诡异,“你说……方才院子中那陌生女子,那般看着朕,莫不是……”
“莫不是……”
和亲王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里去了!
“莫不是……”乾隆眯了眯眼,手中扇子狠狠一握,低声冷厉道,“反贼?!”
噗……和亲王好想把五脏六腑的血都吐一吐……
估计是自己五弟这一副便秘的表情实在看着太纠结,或是乾隆自己也觉得这个答案太胡扯——真是反贼,弘昼自己是不要命了还是不要命了还是不要命了呢,敢往堂堂大清王爷府中领?!
他轻咳一声,有些赧然却强自嘴硬,“不是反贼?哼!看那眼神,也知道不是个好的!”——心里止不住地嘀咕:不就是长的漂亮点身姿优美点箭法厉害点……吗……
切!有什么了……不起……
好吧,还就是了不起了……至少目前他没一个儿子女儿能抵得上那丫头半分箭术!哈,就是那份敢怒瞪天子的气魄,别说一个,就是半个,都没人记得上!
想到这,乾隆郁闷啊,苦逼啊,扇子在桌上敲得啪啪响:“弘昼!老五!!!你要是不跟朕说明白这人来历,看朕怎么收拾你!”
和亲王牙一咬,眼一闭,膝盖用力磕在地上,恭敬沉声说道:“臣爱新觉罗。弘昼有事起奏!”
如此认真的态度,倒是叫乾隆心里咯噔一声。
“说!”
和亲王未起身,便开始徐徐诉说:“启禀皇上,那女子今年十八岁,生辰为壬戌年八月初二,家乡在济南大明湖畔……家中原有一祖父和一母亲……上京后,原本携带的信物画卷和折扇,如今只剩其一!”
乾隆大惊,然而他强自抑制乱跳的心,试图理顺自己的嗓子,可说出来的话仍是带了几分暗哑与颤抖,“弘昼……你,你说什么?”
和亲王伏下身躯,磕在地上,“皇上,臣弟作为宗人府福正,统领宗人府大小事宜,出了这件事臣弟有责任为皇上分忧,已经派人去济南大明湖查证,您若不放心,可以——”
“不……”乾隆站起身忙上前扶起和亲王,“不,不……老五,这事,你,你做得对……”
扶起和亲王,乾隆像是失了力气,退后几步跌坐在凳子上。他疲惫地捂住面颊,沉闷的声音自掌心中传来,“呵,呵呵……朕,真是糊涂得太过了……”
和亲王低头沉默不语,只听得乾隆沉闷无力的声音断断续续在室内回荡。
“快,快让那丫头进来……”
和亲王向乾隆呈上那幅画卷,后者自然认出正是自己的手笔,再加上方才在院中所见五英那通身的气度,心中早就信了八分。
唤人让五英进来叙话,永壁他们早就知道五英的身份,不免纷纷为五英打气,怕她因着得见天颜,过于紧张。
五英深深吸了口气,迈入室内。
方才初见脑残龙,是她忘了掩饰,反应太过,竟是把最真实的反应表现出来了,实在担心会惹来好面子的脑残龙的厌弃!
但是不要紧,有和亲王在前面打包票做先锋,五英心底暗暗点头:成败在此一举!
要么,就要比二B燕,甚至是和敬,还要受宠!
要么,打包回气化物那里,重新投胎罢LIAO!
屋子里,和亲王并不在,只有乾隆有些颓唐似的坐在上首位置。
双手拢在背后,五英暗自握了握拳,这才走上前去。
“民女夏紫薇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清脆悦耳的声音惊醒了恍如落入自己梦魇中的皇帝,他有些茫然地抬头,看着厅堂下那女孩深深福下去的身形,不知怎的,心里极不是滋味。
乾隆不禁想起宫里那个格格,呵,失忆了,不知道一切?可看她分明还是知道怎么个活着!——吃得好喝得好,玩得好,自得其乐,连令妃都止不住地帮她说话!
可笑!他堂堂大清天子,居然到现在都不知道宫里那个丫头到底姓甚名谁!
教她规矩,居然还能耍出两手三脚猫的功夫,把教规矩的嬷嬷全部放倒!自己倒是逃得倒快!
而那令妃来得也快,推金山倒玉柱地那么一跪一哭叫上一声夏姐姐叫上一声可怜的孩子……好嘛,所有的错都是那规矩的法,都怪祖宗家法不该那么严格,都怪他这个做皇阿玛的不仁慈和善!
现在才知道,不过都是瞧自己好糊弄呢!
乾隆自己也觉着奇怪啊,不解啊,当初是怎么想的,脑子里怎么拎不清楚的,能那么随随便便认了女儿?!
是了!
令妃说,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子,和自己眼睛鼻子眉毛都像……像,像个屁!
再说,自己还没那么快决定认不认呢,还是有所怀疑的吧,失忆了,太巧了……可是,从哪里传出来叫上格格的?他这个做皇帝的还没认呢!!!
不,这绝对不是自己的错!都是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子,都是令妃这个脑子不清醒的!
乾隆看着下方那个姿态大方得体的孩子,心中明明想着要亲近,可脑子里却不由自主想起方才她望向自己那怨愤的一眼,又觉得有些别扭,有点……憋屈。
算了算了,弘昼不是已经派人去济南查证了么,他不在乎多等些个时日,他的女儿,等了十八年,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是不是?
“起吧。——你叫,夏紫薇?”
五英稳稳站起,视线不敢直视天颜,只是略向下垂望着地面,回答道:“是,因着民女生辰在八月初二,娘亲说那时紫薇花开正好,故此得名。”
嗯,乾隆在心里暗暗点头,是个守规矩的,得体又尊礼,回话也是有礼有度,更像是他女儿了!
五英却忽然再次伏地叩首。
“民女原本为母守孝,穿戴孝服,只因先前求助无门,外出不得已只得改穿素服,才得以便宜行事。今日情况突然,民女又怕穿着素服扰了天颜,故未敢回去换装——”
乾隆摆摆手,忙示意她起身。“你守孝之事,老五都跟朕说了!知晓平日里你是个守礼又孝顺的,朕不会怪你!”
“谢皇上。”
提起守孝这一茬,乾隆又想起宫中那个大红大绿的格格……不想了不想了,脑袋疼!
他早忘了小燕子已经失去记忆这一茬,反正只要让他不高兴不喜欢了,就怎么都是个错!
乾隆又寻着重要的线索和事件问了,心中越来越满意,见五英仍然低垂着视线,半点都不看向自己,心里忽地起火,很是郁结。
“朕,允许你抬头!”
五英把视线挑高了那么一丢丢。
“再抬!”
再一丢丢……
“直视朕!”乾隆拍起桌子来。
五英刀锋般的视线刷地甩过去,同时口中吐出一句话——
“皇上!我娘让我问您——蒲草韧如丝,磐石,是不是无转移!”
……
乾隆张口结舌,直直瞪着五英,却说不出半句话来。他被五英锋利的目光刺痛,想要骂她几句,然而下一秒,却见五英那双灵动优美的眼睛,却慢慢溢出泪水来。
“皇上,我娘等着您十八年,她到死都在说——”
“等了一辈子,盼了一辈子,爱了一辈子,痴了一辈子!可她还是要感激上苍,因为上苍给了她这么个,可等、可盼、可爱、可痴的人啊!”
五英抬起泪眼,愤恨地望着那高大伟岸的帝王,“我是娘的女儿,从小就没有爹,我问了娘那么多次我爹是谁,可娘只会哭!——我生生盼望了那么多年,盼望有个爹能来疼我,爱我,在邻居家那些坏孩子骂我是没爹的孩子,丢我石头打我的时候……我只希望有个爹能出来保护我,能说我夏紫薇,就是他堂堂正正的女儿!”
乾隆惊得倒跌了一步。
五英却是不肯放过他!
“可我等了十八年!”五英狠狠一擦泪水,“我娘十月怀胎,更是等待了十九年!——可到头来,等到了什么?!”
她凄婉一笑,“您说……我该怎么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