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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部的记者来接电话了。美那子询问后,回答的话同刚才一个样:“这,我不知道。”接着同样补了一句,“请你等等。”
又换了位记者,声音听来要比刚才的年纪大些:“我们得到的消息也只有报上登的那么一点。您是他的亲戚吗?”
“嗳。”美那子答道。
忧虑的心情可以理解。冬天登山是危险的。等有了新的消息就告诉您。”接着他问了美那子的电话号码。
美那子把号码告诉对方后,挂断了电话。这时她突然想起小坂乙彦有个妹妹,兄妹俩是住在一起的。她再一次拨了小坂所在单位的电话号码,问了小坂的住址。
美那子在给小坂的工作单位打第二次电话的时候,第一次为自己对小坂乙彦的情况一无所知而吃惊。她只知道他住在三田,这是从他的来信中知道的,至于住在三田的哪一带,无从知晓,因为信已全部还掉了。还有,她曾经获悉他和一位有工作的妹妹同住,可是她根本没同这个妹妹见过面,也没想过这兄妹俩是怎样生活的。
想到自己平时对小坂乙彦漠不关心,她现在不免为此而感到心酸。
这次来接电话的,不是刚才的那个人,而是另外一个职员。美那子一问小坂的住址,对方就亲切地告诉她:“从三田警察署旁边的坡路走上去,走到坡顶,再从要下坡的地方往左拐。可以看到一所叫做‘原田’,的大房子。那一带的房子都很大,原因家的门旁挂着小坂的名牌,一看就知道的。”
“我记得他是和妹妹一起住的,是吧?”
“对!他妹妹刚刚到公司来过。”
美那子搁上话筒,心想;不管怎样,到小坂家去看看,说不定他家里已经获得什么消息了。
美那子做好出门的准备,十点钟走出家门。
她先乘电车到目黑站,因为不认得去处,便在那儿叫了出租汽车。气温从昨天起开始下降,满天的云翳,眼看就要下雪。街上依然是过年的装饰,店铺门前都竖着松竹,行人好象是少了。
从三田警察署旁转弯进去,确有相当陡的坡道,右边有两三座使馆模样的大洋房,占地频广。左边有两三座门面华丽的房屋和它相对,分辨不出是住宅还是饭馆。
走完坡道,向左拐弯后,美那子吩咐司机寻找原因家。
停下车,只见写着“原因”的名牌旁边挂着一块略小的名牌,上面写着小坂的名字。这名牌同租居厢房的身份是相称的。
美那子便打发车子回去。挂着门牌的大门相当旧,院子却十分宽敞。走进墙门就看到主房的正门。这主房也很陈旧。按铃后,出未一个女佣模样的年轻女人。经她指点,知道右手转弯进去有幢独立的房子,那就是小坂的住房。
按照指点,绕着房子拐进去,看到大小两间屋子,从前大概是看门人住的。这时恰好有一个穿黄颜色毛衣和黑颜色裤子的二十二、三岁的姑娘,拖着木展从屋里走出来。
姑娘发现有人往自己这边走来,便停下等美那子走近。
“您是小坂先生的妹妹吗?”美那子问。
“是的。”对方犹疑了一下,目光一闪,随即问道:“您是八代小姐吧?”
语气里含有“错不了吧”的意思。美那子没估计到对方会认识自己,尤其是那张对着自己发红的脸竟那么娇美,使她下子愣住了。姑娘那双凝视人的眼神,多么象小坂啊!
“是的,我是八代。您哥哥出了这样的事,真叫人不安……”美那子说。
“到现在为止只收到一份电报,光说遇难,还不知道详情。估计哥哥是没希望了,我已做好了思想准备。”姑娘说,“请进屋吧。有电话来,我去一下,马上就回来。”然后再次致意,说:“小地方,别嫌弃,请进去坐。”
美那子见她一再邀请,只好表示:“那我不客气,打扰了。”
小坂妹妹听后,立即往主房快步走去。美那子由小小的正门走进屋。只见面朝走廊放着一张矮脚台子,看样子是小坂的。旁边有一个快项到天花板的大书架,大得和房间不相称。此外再也没有什么了,干干净净的。隔壁还有一间屋子,那大概是他妹妹的房间,兼作客厅。
大概五分钟后,小坂妹妹回来了,脸庞依然那么红润。她在美那子对面坐下,说:“叫您操心啦。据说公司刚刚收到一份电报,还是那样,光说正在搜索。我听说公司今天要派两个人去,所以很想跟去。”
“几点钟出发?”
“说是乘十二点二十五分的快车。”
“那,时间不多啦。”手表的时针指着十一点不到的地方。美那子想站起来,“我不打扰您了。”
“不,请再坐一会儿。我是不需要做什么准备的。我年底去后日光山滑雪,昨天才回来,连背囊还没解开。只要再往里头放两三件换洗的衣服就行了。我这就去沏茶。”
她走进里屋。过了一会,她端出两碗茶,连同托盘一起放在两人中间。然后说:“我哥哥曾在杂志上写过一批优秀的登山运动员在山上遇难的故事,大部分是外国人,也有几位是日本的。想不到这次哥哥自己也加入他们的行列了。”
美那子一直看着她那有点绷紧的脸颊,心想:一定是哥哥的遇难使这位姑娘的脸变得很僵,若在平时,恐怕会柔媚得多。
“不过,小坂先生……”美那子欲言又止。她本来想说“小坂先生的死活还不能肯定”,可是突然觉得这话很空泛,因此到了嘴边又赶紧吞下去,改口问道。“您听您哥哥谈到过我吗?”
“我并不了解八代小姐。有一次见哥哥在信封上这样写着,所以记得您的名字。”
这么一说,对方的脸红了。
谈到后来,美那子决定和小坂妹妹一起出门。当她进去准备的时候,美那子一个人坐在小坂的房间里。屋里没有生火,冷冰冰的。
“让您久等了。”
从她做准备到现在,只用了五分钟,至多十分钟。美那子想,若是自己,出门前的准备,至少得花三十分钟。她真可谓是一刹那哪。
两人出了门。小坂的妹妹把门关好,到房东那儿打了个招呼,回来后拿起门前水泥地上的背囊,说道:“好,可以走了。”两人走到大路上,正巧来了一辆出租汽车。美那子告诉司机:“开到新宿车站。”
“我随便哪儿下车都行啊。”小坂的妹妹说。
“我送您到新宿吧。”
“那……”
“没关系,我没别的事。”
美那子要把小坂的妹妹送到车站。没同小坂的妹妹见面时,她没这么想,见面以后,不知怎么的,她觉得已经没有希望得到小坂的好消息了。
而且仔细一想,事故是在二日早晨发生的,今天是五日,已经过了三天,但据小坂所在的公司刚刚收到的消息,小坂还没有被救出来。
美那子随车晃动着身子。这时,倒在岩缝里蒙着一层薄雪的小坂身影,又浮现在她的脑海。
“要是会爬山,我也想去,可是……”美那子突然说道。
小坂的妹妹信以为真地说:“哎呀,那早该请您一起去,我虽然会滑雪,冬天却没有爬过山,充其量只能远远地在山下什么村子里呆着,不过那也是好的。若是您也能一起去,哥哥该多高兴啊。”
美那子赶忙说:“可是不行呀,我有家。”
“有家?”小坂的妹妹反射性地问了一句。大概过了一会见才弄懂美那子的意思,心慌意乱地说:“哎哟,这怎么办呢。”接着不开口了。快到新宿车站的时候,姑娘很认真地说道:“我一回来就向您报告。能不能给我张名片?”
美那子没带名片,只好口述住址和电话号码,让小坂的妹妹记下来。
到了新宿车站下车,小坂的妹妹表示别再送了,可是美那子还是买了月台票,送她进月台。
。她俩过了剪票处,穿过楼梯,走上停有开往松本的列车的月台。月台上的乘客很多。不一会儿,小坂的妹妹高举起右手,美那子一时分辨不出她在向谁打招呼。
美那子跟着小坂的妹妹穿过人群,走近前去,原来是公司来的两个青年人,他们穿着登山服站在列车的窗边。
“真对不起。那么忙还劳累你们……”小坂的妹妹向他们鞠躬。
个子比较高的青年说:“我想小坂见这样的人,不会怎么样的”
“会不会挖了雪洞,蹲在里面呢?”另一个青年说。
美那子站在后面,觉得他们的话是空的。
“据说是登山绳断了,人就掉下去了。”小坂妹妹的语气比他们冷静,说得也肯定。
“很难想象登山绳会断。”高个子说。
“有没有找到座位?”美那子往车厢里看了看说。
“没有。坐满了。站到甲府后,我想总有办法的。行李架上已占好位子了。”另一个说。
月台上有几个穿着登山服的青年人,其中还有手拿登山搞的。美那子有生以来第一次怀着某种关心,望着那些要在冬季去登山的年轻人。
小坂的妹妹走进车厢,把行李放到行李架上,又走到月台上,再次对前来送行的美那子道谢。
开车的铃响了。小坂的妹妹站在车厢人口处把略显苍白的脸转向美那子,面颊露出一丝微笑。列车开动后,小坂的妹妹挥了一会儿手。当月台上只剩下美那子一个人时,她感到很疲劳。
小坂出事的那一天,鱼津拖着精疲力竭的身体返回德泽客栈已经有十点钟了。当时M大学山岳部的六名成员也在那里住宿。
五名学生和看守客栈的S共六人组成了搜索队,随即从德泽客栈出发,那是三日凌晨两点。从鱼津回德泽客栈到他们出发,前后不到四小时。另一名学生为报告遇难的消息,在客栈前和搜索队分手,朝上高地走去。
搜索队出发后,鱼津一直睡到中午。午后,他睁着眼睛躺在被子里。
鱼津时而从被子里爬出来,走到有火炉的地方,通过门上的玻璃窗看看室外。平时那蓝蓝的天空,现在却飘起轻如羽毛的白雪。
鱼津有时看看表,心里琢磨着搜索队这时候在哪里。他事先和学生们研究过搜索队的行动计划。
鱼津认为自己已经走过第二岩台,没有必要再去找。第一岩台也应该排除,因为那里很狭窄,与其说它是岩台,不如说它是隔开B壁和C壁的一条带型地段,小坂的身躯不大可能落在那里。
所以首先要找的应该是C壁脚下。搜索队应该沿着浅谷B走到C壁脚下,把搜索的主要力量集中在那一带,然后回到后又白峰的本谷。从前松高学生在v字形雪谷遇难时,_曾滑到本谷,落在五峰附近。如果小坂滑到这里,说不定也会落在五峰一带。所以搜索队还应该把着眼点放在那里。
以上是鱼津和学生们商量过的计划。
三日这天,鱼津感到夜幕降临得特别快。尤其是下午的时间很短,太阳刚落,客栈周围寂静的白色世界就笼罩在夜幕中了。
晚上八点钟,搜索队的成员挨个儿走进鱼津烧暖炉火的屋里,个个满身是雪,谁也不讲话。
当第六个人进屋并随手关上门的时候,鱼津怀着沉重而绝望的心情说:“苦啦!”
“毫无结果。”其中的一人说。
“辛苦啦!”
“我们是一刻不停地找的。”另一人说道。
“辛苦啦!”鱼津反复着同样的话。
六人组成的搜索队空手回来后又过了大约一个小时,突然闯进来一个七人组成的登山队。这是今天下午到达上高地旅馆的冬季小屋的第一山岳会会员,他们原定登北穗高峰,打算明晨出发去横尾。因得到遇难消息,遂改变计划,马上组成了搜索队来到这里,这一队人中,最年轻的十八、九岁,最大的三十来岁。
从上高地来的这一队人成了第二搜索队,同样干半夜两点钟从德泽客栈出发。
四日。从早上起就一直下雪。昨天累了一天的学生们叫直睡到中午时分。上午只有鱼津一个人醒着。他生起炉子,为学生们做饭。并象昨天一样,时常站在门旁向外观望。
雪下个不停,而且和昨天不一样,是沉甸甸的鹅毛大雪,一刻也没停过。到了中午下得更猛了。
“要下大雪啦。”一个学生醒来说。的确,这种下法是大雪前的预兆。
三点钟的时候,半夜出发的第二搜索队终于没找到小圾,空着手撤回来了。据说有雪崩的危险,无法继续搜索。
第二天是五日,雪还是不停。只好停止搜索,无计可施。年轻的登山运动员们横七竖八地挤在狭小的屋子里。
鱼津竭力不去想小坂。一想到小坂,简直要发疯。小坂仰面躺着(鱼津总觉得是这样的),身上的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