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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壁-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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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无所知,根本说不上知道,所以这样回答,不能说是撒谎。 
  “是这样,刚才我把信全还给了小坂先生,那是近三年来小坂先生寄给我的。” 
  鱼津望着窗外的夜色,车子正行驶在滨松街附近,司机大概是想从品川到五反田,然后再去田园调布。这时,鱼津突然想起了山上的漆黑夜色和寂静的气氛。他不知道八代美那子将要和自己商量什么事。他心不在焉,没有心思倾听她的话。 
  “我感谢小坂的心意,但我明白地表示,那不行!我有丈夫。” 
  “那倒是。” 
  “所以我想能不能请您给小坂先生说说清楚。” 
  “怎么说呢?” 
  “唉呀!”美那子不知该怎么说下去。鱼津脱口而出的问话,显然出乎她的预料,所以才这样露出了疑难的神色。“您不愿意吗?” 
  “不是不愿意。” 
  “托人办这种事,受托者是会为难的,这我很清楚,不过……” 
  “只是我不十分明白小坂和您的关系。记得有一次在山上的一间小屋里,我听小坂说到过您的名字,不过也就那么一次。我们进山几天后,自然而然会兴奋起来,谁都添油加醋地胡诌,不管是假的还是真有其事。除了寄托于编造虚构的故事之外,是没办法表达那时候的心情的。大概我把小坂说的话,也当作那种故事没认真听,事实上几乎什么也没记住。” 
  这是实话,在山上爱说恋爱故事,并把自己当作主人公,而那些情节,实际上都是信口开河。不过讲故事时流露出的那种爱慕别人的心情,在一瞬间里却是千真万确的。鱼津自己有过这种体会,也从别人身上感觉到过。 
  美那子为不得不说明同小坂的关系而感到十分为难。 
  “那么,下车找个地方谈谈吧。” 
  “这……” 
  看来美那子是碍于汽车司机在场,觉得谈话不便,鱼津却懒得下车再次去附近的咖啡馆。 
  “干脆到您家附近去吧,您家离田园调布车站远吗?” 
  “只有六七分钟路。” 
  “那就在那里边走边听您讲吧。” 
  这时候,鱼津感到疲劳了。平时进山两三天是不大会感到疲劳的。从涸泽客栈到上高地的四小时半的路程,今天他为了赶上从松平站开出的火车,只花了三个小时就跑完了,无论怎么说,这总是累人的。 
  “不知道穗高山是怎样的地方,现在那儿大概已经相当冷了吧?” 
  “山上已有新的积雪了。” 
  “嗳哟,已经下雪啦!” 
  “往年还要早呐。” 
  他俩选了与小坂完全不相干的话题。汽车在亮着车灯的大小车辆来往不绝的公路上,行驶了很长时间。 
  两人在田园调布车站前下了车。穿过广场,走在漫坡的林荫道上,行人稀少,落叶在他俩的脚下发出了悉碎声。 
  鱼津在等待着对方开口,可是她一直不说话,来到坡道的中途时,鱼津只得自己先开口。 
  “您同小坂来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已经有五年左右了吧,是从我嫁给八代之前开始的。出嫁后,有一个时期没有来往。可是,前年圣诞节之夜又在银座见到了他。之后时而见面,时而收到他的信。” 
  “信!是什么样的信?” 
  鱼津说出口后,连他自己也觉得问得没风趣。对方好象一下子窘住了,在考虑着该怎样回答。鱼津在黑暗中觉察到她屏住了呼吸。 
  过了一会,美那子开口了。 
  “是倾吐爱情的信。” 
  “倾吐爱情又有什么用呢?” 
  “唉!” 
  “向别人的太太倾吐爱情干什么呢?那是根本办不到的:究竟小坂是怎么个想法?” 
  “他要我离婚,跟着他。” 
  “噢?……那么,您呢?” 
  “当然不行!” 
  “那是不好办的。” 
  “所以,想请您给他讲讲清楚,我不能这么做,这是根本办不到的事。” 
  “这,难道您不能自己说清楚吗?” 
  “当然,我曾经一次又一次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可是怎么也……。 
  “难道小坂不能理解您?” 
  “唉!” 
  “那可不行,小坂这个家伙!” 
  鱼津此刻想起了小坂在岩壁上向后弯着身子,仰着头屏住气望着上面时的那张独特、刚毅的睑。他认为在小坂的性格里,也许有平常人所没有的死心眼儿的一面。 
  “不过,为什么……” 
  鱼津有点费解,为什么美那子过去一直容忍小坂的这种态度。如果她认为这样有损于自己,那就干脆拒绝,小坂也不敢硬把无理的要求强加于人吧。 
  “究竟您自己对小坂的感情怎样?” 
  对方一下子答不上来,象是在考虑怎么说好。 
  “现在我对小坂,并不怎么样。” 
  “现在并不怎么样吗?” 
  也许她感到鱼津说的“现在”这个字眼的语气有份量吧,所以补充了一句: 
  “以前也是。”又说:“以前我对他也并没有特别怎么样。” 
  “现在也好,以前也好,您对小坂并没有特别的感情……” 
  “嗯。” 
  “真的吗?” 
  “嗳!”稍隔片刻之后,美那子答道。 
  “那,我去同小坂说说看。我觉得小坂做的事,多少是越出常轨的。” 
  “不过……”这时美那子停下脚步说:“不过,请您别说得太狠了。您就这么说吧,我不想接受小坂的爱情。请他别再打我的生意了。” 
  美那子站着不动,脸直对着鱼津。 
  “知道了,我当然不会以责难的口气去说他。实际上我以往一直避免干涉别人的这种问题。我认为这种问题,应当由当事者自己去解决,第三者的介入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不过,作为朋友,我至少可以忠告他一下,如果事情象您所说的那样,那小坂的态度是不明智的。” 
  “嗳。”美那子无精打采的回答,使鱼津又产生了新的疑问。 
  “难道不是那样吗?” 
  “嗳。” 
  “你们俩的关系,您还有没有瞒着我的?譬如说,您实际上喜欢小坂……” 
  “不!”这回美那子干脆地否定了。“没有的事。不过……” 
  “不过什么?” 
  “也许小坂误会了,以为我对他有爱情。” 
  “为什么?难道您没有向他表明态度?” 
  “向他表示过好几次了。” 
  “那么,小坂应该知道的罗。” 
  “嗯。” 
  “那就好。” 
  “不过……”美那子又说了一声。这次鱼津停下了脚步,等美那子站住后,看着她的脸。这时两人已经走到了一家大房子的石墙处,院子里的灯光越过庭园中的草木丛,照着美那子的半边脸颊。 
  “我不太明白你们两人的关系。”鱼津这么一说,对方显然狼狈了。 
  她支吾一声后说:“要说爱情是没有的,可是只有一次,我和小坂曾经……”说到这里,她压低了声音:“有过一次肉体关系。” 
  美那子低低地垂着头,两手的手指交叉,使劲地直往下按去,眼睛盯视着叉在一起的双手,那模样好象在说:既然已经说出口,干脆把什么都吐出来巳 
  “我真蠢,犯下了这不可挽回的过失。因为有了这样的事,我怎么也不能坚决回绝他,我……” 
  接着,八代美那子抬起了头,痛苦地歪着脸。 
  鱼津木然伫立。八代美那子的坦白,对鱼津来说是个冲击。他觉得听了不该听的事。过了一会儿,才感觉到美那子的表情稍微有所改变。鱼津看出美那子还有什么话要讲,于是抢先说: 
  “我已经明白了,我会婉转地跟小坂说的。”说罢便先走了起来,他想把八代美那子送到家后就跟她告别。走了十来步,美那子说: 
  “喏!我家就住在这里。” 
  听了美那子这句话,鱼津站住了。那石头门柱间有一道坚固的门紧闭着,看上去不是轻易推得动的,就象一只紧闭着的贝壳。 
  “好吧,再见!” 
  “哎呀!请进屋坐一会儿吧。”美那子的指头接着大门旁边的一扇小门上的铃,说道。 
  “不了,已经很晚了。” 
  “是吗?”她不便强留,便说:“真对不起,这么累还劳您驾到这儿来。” 
  这时,鱼津已经转过身背朝着美那子,打原路往回走去。白瓷门牌上的“八代教之助”这几个字清晰地映人鱼津的眼里。八代教之助这个名字,不用说以前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但是,单凭这一所阔绰的住宅来看,可能是一个有相当社会地位的人物。 
  背后传来了门铃声和院内失利的狗吠声。这时鱼津已经走过了八代家那座相当长的石头围墙。 
  鱼津借路灯看了看手表,快十一点钟了。 
  鱼津回到田园调布车站,跳上停在那里的一辆出租汽车,又一次回到了穗高山的漆黑夜色和寂静的气氛中。与此同时,他意识到自己已突然被卷进一件五事的旋涡,不得不为小坂背上一个沉重的包袱,这使他感到闷闷不乐。 
  鱼津醒了。 
  一睁开眼,他便霍地翻个身,俯卧着看了看放在枕边的手表,八点。想到还可以在床上呆上三十分钟,又仰面躺下,然后伸出右手取出了枕边的和平牌香烟。 
  鱼津平素禁止自己在床上抽烟,但从山上归来的第二天早上是例外。他很少由于过度疲劳而起不了床,一般的情况是觉得全身肌肉酸疼,整个身子都感到软绵绵的。 
  登山归来的第二天,在浑身疲乏的特定情况下,鱼津脑海里萦回的,无非是三件事。 
  第一便是钱的问题。本来就不会精打细算,手头又松,再加上登山,钱就紧了。向公司借的钱还有好多未还清。第二件是去后又白山的事,他正同小坂两人计划年底前后去攀登这座山。过去登了两次都失败,这次无论如何一定要征服它。银装素裹的岩石地带隐隐约约地浮现在鱼津的脑海中。 
  最后一件,就是年轻的鱼津必然会堕入的对于女人肉体的邪念。从山上归来的第二天清晨,常常会性欲冲动,加上疲劳的刺激,更是欲火中烧。不管怎样克制,这个令人窒息的念头却老是缠住他不放。 
  金钱、岩壁、邪念这三个截然不同的问题,当然并不是依次向他袭来的,而是驱散了一个,另一个又出现,才把这个使劲推向一边,另一个又钻了进来。三件事就这样轮番交替或者同时向这个年轻登山运动员的脑海中袭来。 
  但是今天早晨,这些问题的轮番袭击同往常有点不一样。钱、后又白山、邪念——这些东西都意味着鱼津恭太的精神成肉体,想从一种状态转变为另一种状态。然而今天早上,占据着鱼津头脑的却根本不是这些东西。 
  说穿了,今天早上鱼津既没有考虑钱的事,也没有想起后又白山的事,不用说,邪念也没来折磨他。鱼津躺在被窝里抽了两支烟,悠闲地在脑子里描绘昨晚初次见面的八代美那子在各种场合的白皙脸庞。今天早晨醒来,他感到这是一个非常宁静而又美好的时刻。 
  鱼津八点半起床,拉开窗帘。看到了初冬蒙蒙的天空和笼罩在天空下的开阔的大森区的大小街巷。他打开窗子,国营电车、汽车和出租汽车的噪音。一齐向这所高风上的公寓涌来。 
  这是四席半和八席大小的两间相连的方形房间,在这幢以中等职员为出租对象的公寓里,它是最高级的,因此房租也最昂贵。 
  鱼津在里间的小盥洗室洗完脸,打开房门,把放在门边的牛奶拿进来倒人杯中,站在窗边喝着。这够不上一顿早餐,但在早上上班之前,下肚的东西就只有这么一点。 
  然后,他从衣橱里取出一件还包着洗染店包装纸的衬衫穿上,又从挂在衣架上的三件冬装里,挑了一件灰色的双排钮西装,没穿夹大衣,抱起一件雨衣就匆匆忙忙地走出房间。 
  鱼津在走出公寓正门之前,遇见了三位同楼房客。两位年轻女人象是太太,一位是学生。鱼津微微地点了点头,没打招呼。他和速公寓的任何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有时候对方主动接近,而他则总是力图回避,虽然点头致意,但尽可能避免交谈。 
  因此,鱼津甚至与一墙之隔的学生也没有交谈过。走廊对过,住着一对待人和气的当职员的夫妇,他对他们也不例外。鱼津之所以要住公寓,就是为了在这里可以不和任何人交往。 
  鱼津下了坡道,沿着大森车站前的马路,向车站方向走去。走着走着,发现靴子脏了,他觉得碍眼,便在车站前让人擦了一下,而后在车站的小卖部买了一份报纸,通过剪票处。他一般都是在车上看报纸的,上班的高峰时间已过去,虽然没有座位,却不拥挤,拉着车上的把手,站着看报还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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