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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来索命的么?也不事先打个招呼,好让我交代一下后事,真是……”刻意的尖酸语气,装到一半,终于忍不住变成了一声低低的抽泣。
绯村笑了,伸出手,拭干了安眼角的泪滴。
沉默,对视。这么些年,差点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你的样子。原来,你竟如此固执地挥之不去……
卡卡西是对的……虽然一直不愿面对。但你,确已在我的心里,占据了位置……
当时,自己到底是怎么下的手??我的血,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冷的??你说话啊!你倒是告诉我啊!绯……就仿佛鼓起了生命中全部的勇气,安抓着绯村的衣襟,迎上他的目光;无数的问句在心头纠缠,张张嘴,却最终,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的目光,分明的在询问。
绯村却迟迟没有开口。下一秒,他突然伸臂,温柔地将安揽入怀中,紧紧抱住,似乎是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冰凉的身体——
震惊之中,安并没能看清绯村的目光,没能看清他眉宇间,淡淡的一丝心疼。
她想到的,是另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一直用他温柔的怀抱,温暖着自己的身心。那个男人,会在不动声色间,将自己护在身后;会在笑的时候,露出一只弯弯的,月牙状的眼睛。那个男人,曾经甘用他的性命,换自己的性命;那个男人,自己曾经想用自己的性命,换他的性命……
卡卡西……自己居然一直没有发现:这三个字,默念起来,竟然如此动听……
猛地回过神,安开始拼命摇头,开始努力挣脱绯村的怀抱:尽管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抗拒,以及自己在抗拒什么……
绯村也显然吃了一惊,但还是安静地松开了自己的双臂,却在起身前,伏在安的耳边,轻轻的一句低语:“安,你是好孩子。”
安一愣,怀着复杂的心情抬起头,却正好迎上了绯村深邃的目光。
那目光里的温柔,很熟悉,自己心中泛起的那份奇怪的直觉,也很熟悉。从初次相遇起,自己就坚信:那如海般包容的目光,尽管直视着自己,却每每透过自己的身后,看向了更多、更远的,自己无法把握的东西……
胡思乱想间,绯村已经缓缓立起身,后退三步,抽出了腰间的逆刃刀。
“拔刀吧。”他的眼中,尽是温柔,却也同样决绝。
安的脸“刷”的白了。又是这场景!又是这13年来,夜夜将自己从梦魇中惊醒的,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左肩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张牙舞爪的,开始向全身漫延。但比肉体的疼更痛的,却是早已伤痕累累的心……
不要,不要,我不要啊……不要,不要!!!——卡卡西!!——
猛地,安睁开了眼睛——
第五十一章、记忆(下)
晚饭过后,按照安的交代,孩子们拿着一份细致标注过的地图,回村子洗澡去了。留守的卡卡西原本以为听故事的时间到了,撩开帐篷的门帘一看:短短数分钟之内,安竟然,睡着了。
看着她侧身酣睡的可爱模样,只道她是连日辛苦了,卡卡西心疼都来不及,故也没将她叫醒,只是默默在她身侧坐下,安静地开始看书。
但当安的脸色渐渐泛白,卡卡西才隐隐觉察出了不对劲。
直到安的额头渗出了薄薄的一层汗珠,甚至挣扎着开始无声垂泪时,卡卡西再也坐不住了。
“安,安!醒一醒!你听得见吗?安?!”
猛地,安睁开了眼睛。一下坐起身,她的目光里一片空白,双手茫然而痛苦地开始摸索,嘴里却清清楚楚地喊着三个字:“卡卡西——”
“我在,我在。别怕——”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卡卡西连人带毯子,将安抱进怀里。
好长一段时间,安都处在恍忽之中,既不说话,也不哭泣,只是紧紧咬着牙根,牢牢抓着卡卡西的大手,搂在自己怀里;纤细的身子愈加显得单薄了,还止不住的颤抖。
就像哄慰梦魇受惊的孩子一样,卡卡西牢牢回握着安的手,另一只手则轻轻拍着她的背,帮助她放松神经,一边伏在她耳边低低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良久,安的牙根一松,嘴边轻轻的一声呻吟,整个身子都随着松弛下来。卡卡西一直高悬的心也终于落回了肚里。
“我,做梦了——”一半像是解释,一半像是确认,安张张嘴,吐出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啊——只是个梦而已,别想太多。”示意安松开交握的手,卡卡西想将安的双手塞回毯子里裹好;有点让他惊讶的是,安却摇了摇头,依旧握着自己的手不放。
卡卡西确定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了。
“塞进去吧,你看你的手冷的——”语气间,,满是不加掩饰的疼惜。
安还是摇摇头,往卡卡西怀里缩了缩,盯着他好久好久。突然,她的眼眶一红,手指相扣着,将那只把自己带回现世的大手拉进唇边,无限轻柔地在每一个指尖,印上一个吻。
心跳似乎都不太规律了;幸好还有面罩,藏起了自己的面红耳赤。说不心动肯定是骗人的;但面对着安突如其来的温柔,卡卡西却真切地感受到了从未体验过的手足无措:“安?!——”发烧了吗??卡卡西在心里暗自打鼓,只可惜腾不出手去摸摸她的额头。
“我没发烧。”歪着脑袋冲卡卡西眨巴眨巴眼睛,安突然坏坏地一笑,含着卡卡西的食指,半真半假地咬了一口。
“啊?啊,啊——嘿嘿——”被看穿了……
“木头……”安哭笑不得,松开手,一拳头捶在卡卡西的胸膛,“被咬你就不会痛啊?”
“不痛……”只是那柔软所及之处,微微燃烧起一种莫名的灼热……
目光里细微的变化,却被安敏感地捕捉到了——就连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认:最近自己观察力的进步,真是神速——脸没来由的一热,安低下头,又不说话了。
沉默,气氛却不是尴尬;狭小的空间里,距离如此接近,两人甚至听得见彼此的心跳,清晰地感受着彼此的气息。
是暧昧……是令人脸红心跳的暧昧,在空气里渐渐发酵出,让你无法抗拒的,甜美味道……
“刚才,做恶梦了?”嗓子里紧的难受,每吐一个字,都比平时艰难许多。
“嗯……也不算吧……十几年了,都习惯了……”长长的一声叹息,安摇了摇头,看着面前似乎被自己话中的“十几年”吓到了的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伸出手,轻轻捧住了卡卡西的脸,仔细端详——就仿佛许久不见之后积攒的思念,在这一刻,终于尽情宣泄。
见鬼……谁说天使的纯洁和妖精的娇艳不可以共存?卡卡西分明从眼前这双清澈的眸子里,感觉到了冰与火的交织,无暇与魅惑的杂糅……或者说,感觉到了,诱惑……
“……安,男人的理性是有限度的……”半玩笑半认真的握住安的左手,卡卡西正色道。
“我知道啦,婆婆说过——”咧嘴一笑,安拍了拍卡卡西的脸,收回了自己的“右爪”,但左手却依然留在卡卡西手里,“刚刚,我看见了,自己第一次出任务的情景……”
“看见?”这个词用的有些诡异。
“嗯,‘看见’。”下意识地伸手轻按在左肩处,安的目光一沉,“最近,体内的残毒比以往活跃了很多,大概是细胞分裂又加速了。脑部沟回也更加兴奋,之前被‘深埋’的部分记忆,慢慢开始重现了……”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不是单纯的做梦,而是记忆的回复与梦境的结合……”
好复杂的理论……“毒,厉害么?你的身子……”相比之下,卡卡西还是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这个话题比较跳跃性。微微一愣,安下意识地握了握卡卡西的手,半晌,才淡淡的一句:“放心吧,还好……毕竟这个身子也适应了13年了,也该产生点抗体了。最近的反应都很轻微;不疼,真的,一点都不疼……”
“真的?”卡卡西的招牌式死鱼眼又出现了,“某次不知道是谁也说不疼,结果在大街上——”
“谁在大街上丢人啦!讨厌!”安抓过卡卡西的手,又是一口。
我说“丢人”了吗?汗——不过,卡卡西当然没有傻到跟她理论这种细枝末节。只是,最近的风水好像有点轮流转了——又是哭笑不得又是咬人的角色,好像换了个人……
“这么多年,我总是梦见,绯村让我拔刀的场景……”安黯然的嗓音,将卡卡西从神游中拉回了现实。
“拔刀?”
“嗯……拔刀。是他的考核。通过的话,就把逆刃刀传给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安苦笑着说,“结果,就在那次对决中,我的刀,刺穿了,他的——他的——”低诉终于变成了无声的哽咽;面对着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安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刀剑无眼,你也不是有心……”安慰的话语,说着说着,连自己都觉得毫无说服力。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剥夺了重要的人的生命么……这种伤痛和沉重,卡卡西太清楚不过了……又怎是几句话,可以解开的心结啊……自己,不也一样不能解脱……
“好好活下去吧。去守护他珍惜的东西……用你的一生,去道歉……”自己,就是怀着这样的信念,才活下来的。只是这份伤痛,怕是穷极一生也无法释怀……每每一个契机,往事便又重现,伤痕就会硬生生被撕裂……
“不过,今天,比以前都要真切而清晰……”真的宛若,现实的重现。
“是不是因为,火炎,所以……”卡卡西小心翼翼地提起了一个名字。
安先是一震,继而才一句:“大概吧……”
“曾经,我拿她就像我的姐姐一样……同在师傅的门下学习忍法,同样跟着绯村学习刀术……她和婆婆是同一辈的呢,也一直拿我当她妹妹一样,很照顾我……直到……”
“因为绯村吧……”卡卡西心中暗自感叹:确实如白牙曾经提到过的……心爱的人的突然亡去,大概给了她不小的打击。火炎玲,原来也是个至情至性的人……
但安,却也同样是个重情重义之人。绯村的意外已经让她饱受打击;火炎的转变,估计她也一直认为是自己的罪孽吧?这个丫头,只怕一直对火炎心怀亏欠,而更加无法原谅自己……
“13年了……做个了结,也好……”眼波流转,安似笑非笑地戳了戳卡卡西的额头,“干嘛拿那么悲伤的眼光看我,这也是任务啊……”
“任务?”脑海里灵光一闪,卡卡西记起了什么,“好像你说过,下山的任务,不至一个……”
“嗯。转交文牒,是婆婆给的任务;毕业论文,是师傅给的任务;至于火炎,则是长老会的特别任务。”平淡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感情的波动。
深深藏起自己的感情,一丝不苟的执行任务,哪怕是细节,也展示了近乎完美的素质——这就是安,这就是,雪女一族的天才忍者……或者说,这就是她给自己的自我设定吧?苛求自己,掩藏自己,怀着,赎罪的心情。
良久,卡卡西才再次开口:“可是,长老会怎么知道火炎一定会出现呢?如果是逃忍的话,轻易是不会现身吧?”
“会的。”安语气里的坚定,不容置疑,“因为,是她火炎玲。”
“非不手刃你而不足以甘心?”卡卡西不禁又翻了白眼。
“哈,聪明!”安嘻嘻一笑,鼓励式的摸摸卡卡西的脑袋。
“哇,别挠啊!我的发型——”
“小气!摸一下会死啦!”安不满地嘟起了小嘴:不过说良心话,他的发质还是挺好的耶~
“那就,摸吧——”权衡了半天,卡卡西一咬牙、一闭眼,一脸大义凛然地歪下了脑袋。
安不领情地翻了个白眼:“哼!不摸了。省得某人日后记仇,说我欺负人。”
果真是,女人心,海底针——来不及更多的感慨,卡卡西赶紧表态:“摸啦摸啦,没有记仇没有记仇的啦……”
“不摸!你自己留着摸吧!”安冲着卡卡西皱了皱小鼻子。
“安……”
“还有,以后也不许你摸我的头发!”
“啊?!”这招更狠……欲哭无泪中,倒是远远传来的鸣人的喊声,替卡卡西解了围:“老师!安姐姐!我们回来啦!”
“是他们回来了。走啦——”揭开身上的毯子,安轻快地从卡卡西怀里站了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边招呼边往帐外走去。
“啊——”似乎是还没能从刚刚的沮丧中回过神来,卡卡西冲着安的背影,弱弱地问了一句,“那个——你生气了?”
已经伸手撩开了门帘,安的动作却随着卡卡西的话音,停顿了下来。手一松,门帘落下,人却没有回头,也没有开口。
帐外的嬉闹声越来越近;一片嘈杂中,卡卡西却能清晰地数着自己的心跳,紧张地等待着安的反应。
突然,安扭过头,龇牙咧嘴地冲着卡卡西“怒气冲冲”地喊道:“是哦!姑娘很生气,后果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