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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青年,容貌俊美,气质温文。
那张脸,依稀仿佛,很像一个人。
林子心。
邓星的心,又狂跳了起来。
哦不,不是他。
这个青年,只是眉目之间,有些相似,他不是他。
再没有人如林子心那般英俊,那样的玉树临风。
注意到邓星的神情,朋友叫过那个青年,为他们介绍,“邓大人,这位,是太医署的林大夫。林大夫,这位是节度使邓大人。”
青年忙向邓星行礼。
“你姓林。”
“是。”
邓星的朋友在一旁说道:“林大夫医术高明,我常常请他为家人看病。林大夫的父亲和祖父都曾在太医署供职,世代行医。
邓星一听说此人姓林,再看看那略有相似的容貌,就猜想到了他是林子心的什么人,不由问道:“你父亲,他,好吗?”
“谢谢大人关心,家父安好。”
青年略略露出犹豫的神情,他不知道这位外任的节度使大人,怎么会突然问起自己的父亲,“家父也在这里。”
邓星一愣,“他来了?”
“是,李大人也请了家父。”
“在哪里?”
“家父喜静,现在也许在庭院里。”
邓星打了招呼,转身就往庭院走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邓星的脚步慢了下来。
再见到他,又能如何?
早已物是人非,要说些什么呢?
他还,记得自己吗?
四十年的岁月风霜,邓星感觉自己早已面目全非,再不复当年青春飞扬。
慢慢的走进了庭院里,邓星看到一个人,背着手,静静的站在回廊转角处。
邓星走近,轻轻咳一声。
那个人回过头来。
望着对方历经岁月,依然英俊潇洒的容颜,邓星几乎要站立不住。
是他,是他!
林子心!
认识了四十年,统共见过四次面,邓星仍然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人,他的心再一次狂跳起来。
这间中已经过去了四十年,邓星没有想到,自己那一颗经历风霜的老心,还能如此热烈的跳动,因为眼前的这个人。
他老了,明显的老了,却依然英俊,依然玉树临风,风度不减当年。
没变的,是那双黑色的眼睛,黑白分明,清澈如水。
两个人两两相望。
“大人您好。”林子心躬身行礼。
他不记得自己了吗?他真的已经把自己遗忘了吗?时光如流水,转眼已是数十年过去。望着林子心依然美丽的纯黑眼眸,邓星几乎要落泪。
怎么可以苛责他忘记了自己呢?
才不过见过四次面。
如果要怪,只能怪造化弄人。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君不知……
君不知……
行过礼,邓星转身欲走。只要知道他一切安好,自己已经心满意足。
林子心突然伸手,一把拉住邓星。
邓星错愕又惊讶,回过头来。
四十年,这是两个人第二次握住对方的手,第一次,是在那年上元节,他拉着他的手,一起看花灯。
低下头,慢慢摊开掌心,邓星看到了刚才林子心握住他的手的时候,递进自己掌心的一样东西。
大红色的丝线,络着一块白色的玉石。
蝴蝶玉佩。
是自己熟悉的玉佩,玉佩上,还带着林子心的体温。
抬起头,邓星痴望着林子心。
他记得,他一直都记得,原来他一直一直、一直一直都记得!
林子心星眸闪闪,欲言又止。
邓星以目光示意他。
无需说遗憾,如果一定要说,只能慨叹造化弄人。
将那块温热的蝴蝶玉佩又放回林子心手中,邓星说道:“还是,你收着吧。”
林子心握紧了邓星的手,望着他,眼中似有泪光闪动。
一瞬时,邓星的心里五味陈杂,他什么都明白了。
一直以来,邓星都以为,自己暗暗的思慕着林子心,那份爱恋他深深的埋藏在心底,许多年来,为了这份无法实现,甚至不能倾诉的恋情,自己饱受煎熬。
原来,林子心同样承受着这份情感的折磨。
自己只道相思苦,难道,他就不苦?自己只道心痛,难道,他不曾痛过?
他一样承受着这份感情的煎熬,一样承担着相思之苦,他内心的挣扎与痛苦,彷徨和无奈,不会比自己少半点。
他一直珍藏着那块蝴蝶玉佩,不是带在身边,而是,放在心底。
林子心握着邓星的手,说道:“如蒙大人不弃,可否明日,过府一叙。我有很多话,想和大人说。”
“我也有很多话,想要和你说。”
这时,庭院里有别人走过来了。
“那么,我们明天见。”
邓星说:“你还没告诉我你住在哪里?”
“我以为你知道。”
邓星点头,“是,我知道。”
林子心露出一丝微笑,“如果,明天你不来找我,我会去找你。我也知道你住在哪里。”
“我等不及了。”邓星在林子心身后叫道。
林子心回头一笑,“还是明天吧,明天。”
明天。
当邓星满怀期待和喜悦,来到林子心府上的时候,发现阖府上下,一片慌乱。
林子心的儿子,满面泪痕的来见邓星。
“府上出了什么事?”
“家父昨日回来,十分欣喜,夜深仍不愿安歇,在庭院内独酌,后来,回房的时候,怎知一下子摔倒了,头撞在石阶上,当时就……”,说着,大哭起来。
邓星惊呆了。
愣怔了半天,邓星这才慢慢的站起来,“请让我见他一面。”
站在林子心的床前,邓星望着他有如熟睡般的脸,林子心的表情很平静,唇边似有淡淡笑意,双手交握放在胸前,一绺红色的丝线,自他的指间滑落出来。
那是林子心临死之前,握在手中的东西。
蝴蝶玉佩。
邓星握住林子心冰冷的手,深深低下了头。
为什么,为什么昨天没有对他说出那句一直想说的话呢?
不过,没关系,自己很快就会见到他了。
邓星在心里默默的说道: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走过奈何桥,这一次,我一定要陪在你的身边。
——第一世·完——
第二世。
明,万历21年。
安庆府。
城门口。
一队官兵,骑着马,呼啸着急驰而去。
看穿戴,这一队人,是府衙的捕快。
马上为首的一人,身着捕快的官服,长的十分的英俊,这张脸一定常常吸引女人的目光,眉宇间,带着几分邪魅,益发显出他的魅力。
城门外,有一辆牛车,为了闪避出城的官差,牛车闪到了道旁。
在马队过去之后,牛车上,下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身穿淡青色的衣服,手中提着小木箱,容貌生的异常的英俊,浓眉长睫,清秀斯文,往那里一站,真有如玉树临风。
赶车的在一旁说道:“林大夫,进城之后,还要走多远?”
“不远,穿过两条街就到了。”
过了没多久,街坊们就知道,新搬来的邻居,是个大夫,名叫林子心。
林子心在城里,租下了临街的一个小小院落。
知道林子心是大夫,很快,就有病人找上门来。
随着林子心的医术,传播出去的,还有关于他的相貌的传言。
这位大夫太英俊了,无法不引起人们的注意。
府衙里,一群捕快聚在一起喝酒聊天。
“知道新搬来的大夫吗?住在前头大街的林大夫?”
“听说长的特别好,嘿,比醉红院里的头牌还要漂亮。”
“真的假的?”
“我们邻居去看过病,说是真的。”
“怪不得城里不少好那调调的公子哥,最近常常往那里跑。”
一旁,捕快的头目石星,听到了手下差役的谈话,“说什么呢?”
“没什么,说新搬进城里的林大夫。”
“很漂亮吗?”
“听说是,我没见过。”
石星摸着下巴,“哪天去看看。”
“石头儿,不会吧,你也去凑这热闹?那小翠可该哭了。”
大家哈哈笑起来。
石星是府衙的捕快头目,武艺高强,黑白两道都有朋友,是本地大名鼎鼎的地头蛇,横行了很多年,从普通百姓到街面上的流氓混混,都怕他,连抚台大人都一直让他三分。
石星是个风流人物,一直以来,都住在城中最大的妓院——醉红院里。
最开始的时候,老鸨不太愿意石星住在这里,怕他白吃白喝白住,时间一长,她发现,他出手十分大方,打赏时从不吝啬,一年下来,打赏的钱远超过她的想象,并且,有石星在,也不敢有人来捣乱,于是,敬石星有如菩萨。
石星人长的很英俊,对女人颇有一套,很多女人都喜欢他,想方设法讨他欢心。
可惜的是,石星一直秉承货银两讫的原则,从不留情。
当石星第一次见到林子心的时候,林子心正被一位公子哥拉住不放。
林子心很无奈,这位公子哥借着看病,对自己骚扰不止,三不五时就要来坐坐,他又不能赶他走。
好不容易送他出来,又被这人拉住不放。
石星看到一位衣着华丽的公子哥,握着另一个年青人的手,笑的好不讨厌。
当年青人转过脸来的时候,石星呆住了。
果然是,好漂亮。
这位林子心大夫,真是很英俊,剑眉星目,容颜秀雅,特别是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一霎时只让石星觉得,似曾相识。
此时,林大夫眉心略蹙,垂下长睫,抿着唇,被一位公子哥模样的人拉扯着,脸上显出几分尴尬和羞涩,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风情。
只这一眼,石星便认定了眼前的人。
跳下马,石星大步走过去,喝道:“喂,放手!”
拉扯中的两个人停下了动作。
石星只一伸手,林大夫就跌进他的怀里,他一挑眉,盯着公子哥,简单的命令道:“滚!”
“你,你哪冒出来的?”
石星一手搂在林子心的肩头,一手扶在腰间的佩刀上,扬起下巴,“不想死就滚!”
“你,你是什么人?”
“我?你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你,你想怎么样?”
石星冷笑一声,“老子的人你也敢碰,找死啊!”
公子哥和林子心都愣了。
石星扬声道:“这是我的人,以后谁敢碰,洗干净脖子等着吧。”说着,搂住林子心就往院里走去。
留下目瞪口呆的众人站在街上。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