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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飞震撼-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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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测验,果然。
  无论怎样苦难的岁月,只要能上学,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可对双腿瘫痪、无法拄拐、又买不起轮椅的小胡诗词来说,那是更大的痛苦。学校离家有两里多路,每天清晨,不管寒风凛冽,还是淫雨连绵,3个哥哥总是轮流把胡诗词背到学校。哥哥们为了保证去自己的学校不误课,必须提前把胡诗词送到。太早了,校门还没开,胡诗词只好缩在墙根下等着,是冷是热、有风有雨都得咬牙挺着。等到凌晨6时校门打开,他才弯腰抓住自己的双脚,把自己一点点移进学校。
  请大家记住,他是一位用手走路的人。
  当年胡诗词拄不了拐,家里也买不起轮椅,他只能用一种奇怪的方式“走”路。他要把自己的身子向下几乎弯曲成锐角,勉强用细瘦无力、毫无知觉的双腿撑住身子,再用双手握住自己的脚踝,轮流用力向前搬动双脚,就这样依靠手臂的力量,一点一点地挪进教室,爬上自己的座位。当他终于可以手扶课桌坐上板凳时,浑身已是汗水淋漓。
  这时候依然太早,同学们都没到,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胡诗词在静静地温习功课,或者一遍一遍地高声朗读语文课本和他特别喜欢的唐诗宋词。同学们纷纷攘攘地来了,铃声响了,整整一天的课程一堂接一堂开始了。两堂课之间的10分钟休息时间,同学们一窝蜂似地跑到操场上嬉戏,只有胡诗词永远静静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中午,同学们大都回家吃饭,胡诗词只能啃自己带来的掺了糠皮野菜的冷硬干粮。在学校,无论怎样渴怎样饿,他都尽可能少吃少喝,因为在无人帮助的情况下,他无法大小便,常常一憋就是一整天。偶尔因为憋不住,尿裤子了,不懂事的同学们便围过来惊叫、谩骂、拍手、取笑。看到胡诗词流泪了,同学们才悄然散去。
  晚上放学后,同学们走光了,胡诗词还要孤零零地呆在教室里,等候父亲或哥哥们来背他回家。特别是临近考试的时候,哥哥们都忙自己的功课,父母还常常加夜班,胡诗词依然只能饿着肚子,在昏黄的天色中焦急地等下去,等到星星点灯,月亮升起……那会儿,他饿得连爬到窗台那儿朝外面望望的气力都没有了。
  由此,胡诗词成了全校唯一天天早到、迟退的学生。也因此,一天只能吃上一顿晚饭是经常的事情。他还清晰地记得,有一次临近期末考试,三哥为了赶时间早早地把他背到学校,没吃早饭。中午家里都忙,也没人给他送午饭。下午上课时他就已经饿得头晕眼花,浑身簌簌发抖。晚上放学时,老师通知,为迎接考试,同学们都要留在教室里晚自习。一整天水米没打牙的胡诗词,终于挺不住,身子一歪,砰地昏倒在地上。
  随着年龄增长,稍稍有了一点力气,如果家人没有时间来接他,胡诗词就自己爬下凳子,手撑课桌把自己移出教室,再弯曲着身子,用双手抓着双脚,像蜗牛一样缓缓向前移动,移过空荡荡的操场,移出学校大门。
  但是,他必须尽可能等天黑以后再走。胡诗词很善良很仁义,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和“走”路的模样很古怪甚至很吓人,许多同学人前人后都叫他“怪物”。把自己移到街道上以后,他要小心翼翼地察看街上是不是有行人,并且总是尽可能地避开他们的视线。这不仅是因为自卑,更因为他害怕因自己奇特的“行走”方式而惊吓了过往的行人和孩子。就这样“走走”停停,不过两三华里的路程,他要挪上几个小时才能回到家里,移动这么一趟,双手、后背、腰部和臀部会累得犹如筋断骨折、痛彻心脾。尤其因为长时间弓腰匍匐用力,总是大头朝下,体内的血总往头部涌,胃部倒流欲呕,眼前直冒金花,嘴里尽是血腥味。
  母亲心痛地说,孩子啊,这么难,就别去上学了。
  胡诗词受了惊吓似地叫,不不不,我要上学!年纪轻轻的时候他就懂得了,作为一个残疾人,如果没有文化,就很可能彻底成为废物,沦为家庭和社会的负担。


歌手与乞丐(3)


  4
  胡诗词在苦难与辛酸、沉默与勤奋中度过了三年半的小学时光。那是他黑漆漆的生命历程中唯有的一线光亮,是他泪水人生中唯有的含泪的微笑与骄傲。每个学期,胡诗词都以全学年最优秀的成绩获得学校的奖励和老师的赞誉,都当选“学习毛选积极分子”标兵。每一张大红奖状都让父母百感交集,每个“第一”都在无形中增添了胡诗词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气。
  但是,命运多舛。那年他家从城关镇南头迁到北头,学校离他家足有6华里之遥了。这样的距离,对活蹦乱跳的孩子完全不是问题。而对胡诗词来说,要家人天天送他接他背他,或者让他提着自己瘫软的双脚,天天在学校和家里之间一寸一寸地挪动身体,这太难太难了。
  家里又穷得常常揭不开锅,不要说青菜,有时连咸菜也吃不起,母亲只好到菜市场上拣枯黄的菜叶子,煮过后一家人蘸着盐水就饭吃。
  刚刚读到小学三年级的胡诗词已经懂事了。他知道,父母买不起轮椅。他知道,对他来说,继续读书比之李白诗中的“蜀道难”,更加“难于上青天”。他知道,不能再给艰难度日的父母添麻烦添负担。他知道,家里6个孩子,父母收入有限,生活如此困顿,应当把学习的机会让给健康的兄弟姐妹。就这样,小学三年级刚刚读完上学期,胡诗词辍学了,终生离开了他无限向往、无限热爱的学校(尽管有那么多同学不理解他,也缺少对残疾人的同情心,给了他无尽的白眼和嘲笑)。
  那一年,胡诗词11岁。他开始孤单地守在家里,从白天到黑夜,生命的叶子一片片飘落,他只能靠回味魂牵梦绕的学校生活,打发枯燥、无聊、悲伤和漫长的日子。唯一能够使他忘记现实和痛苦的,就是从外面借回来的书。所有的朋友都知道,胡诗词对他们一向别无所求,他只是不停地、贪婪地、疯狂地向他们借书。朋友的藏书看完了,他就要求朋友向他们的朋友去借。又看完了,再要求朋友的朋友向朋友的朋友去借。书是他的天空、海洋和大地。书是他的太阳、梦想和翅膀。书是他的全部世界。在现实生活中他寸步难移,在书中他可以自由飞翔。
  有时想到这里他就会哭。家人在的时候他偷偷地哭。孤独一人的时候就号啕地哭。哭完了,他才觉得有些许的缓解和轻松,否则他会活不下去的。
  渐渐大了,胡诗词开始练习用双手提着双脚一寸一寸移动着料理自己的生活,他学会了洗衣、做饭、拖地、打扫房间,力所能及地帮助父母做一点点事情。兄弟姐妹渐渐大了,都有了自己的生活。父母老了,身体也大不如前了。胡诗词长到20岁,依然看不到有任何出路和希望。那年,父亲母亲相继退休。回到家里,父亲默默坐在院子里吸烟。有些失落和伤感的母亲掉泪了。她瞅着在屋里艰难移动的胡诗词说,爸爸妈妈都老了,我们总不能养你一辈子吧,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得给自己找个安身立命的饭碗和处所啊。不然,我们都死了,谁养活你呀!
  其实这是胡诗词早就在想、时时在想的问题。可他想不出任何出路和办法。此刻,万般无奈的母亲把这个严峻问题提了出来,这让他伤心透顶又无地自容。昏黄的灯光中,望着父母衰老的面容和斑白的鬓发,第一次,胡诗词在父母面前禁不住掩面失声痛哭。
  他是一个用手走路的人。对于这个世界,他已经习惯于用倒视的方式来观察。他看到的更多是地面上的尘灰、肮脏、泥泞、垃圾和坑洼不平。
  死吧。他想。
  他还认真而悲哀地想,健康人想死可以有多种选择,跳楼,投江,上吊,钻车轱辘底下,都很壮丽,都很轰轰烈烈。而身患残疾的他连死的方式都无法选择,只能割腕或者吞药,默默地在寂寥和黑暗中死去。
  不管怎样,那一定是苦尽甘来的快意过程。
  胡诗词找到县里几个常在一起活动的残疾朋友,从容地说,我活够了,想死。你们这个熊样儿,跟我一样都是家里的累赘、社会的负担,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活着有啥意思?跟我一块死吧。
  朋友们纷纷说,下决心去死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要不烈士们英勇就义咋值得我们学习呢。活着其实很容易,从现在开始我们不靠天不靠地,靠自己还不行么,我们一块去海南吧,等把祖国大好河山逛够了再死也不迟。
  几个残疾人,从湖南省汉寿县出发,你扶我我掺你,相帮着一块南下到了海南岛。可是,这几人连生活自理都十分困难,又一无所长,他们能做什么呢。
  他们只能在海口市的街头乞讨。白天,一人把持一个街口,亮出自己的残肢,面前摆一个小碟,不断地向过往红男绿女鞠躬叩首,嘴里不断地念叨,行行好吧,给点钱吧……
  夜晚,只要是能避风避雨的地方,就是他们的栖身之所,比如水泥管道、公园长椅、立交桥下、门廊楼道、墙根墙角。有一次,胡诗词为避一场急雨,钻到一辆停靠在路边的大卡车底下睡了。早晨,懵懵懂懂的司机差点把他压死。
  黑漆漆的肢体。黑漆漆的生命。黑漆漆的日子。
  整整两年。“胡诗词”——这个如此文化的名字,以及这个符号所标识的人,彻底丧失了自己的尊严,沦为街头乞丐。所有残疾人的身体虽然不健全,但他们的思想和心灵和正常人一样地丰富,甚至比正常人还要脆弱和敏感。我们实在难以想象,那时身为乞丐的胡诗词,面对花红柳绿的大千世界和灯红酒绿的都市生活,内心受着怎样的刺激和煎熬。他的心一定在流泪流血,直至麻木和干涸(后来他在一篇文章中回忆这段悲惨生活时,引用了“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想飞却怎么也飞不高”的歌词来形容当时的心情。面对这段文字,我们不禁苦涩地笑了。那炼狱般的乞讨生活,胡诗词竟用如此美丽的诗句来形容,哦,他的文学情结实在太浓烈、太执着、太美好了。可以断言,在那些最艰难最苦痛最黑暗的日子里,他曾经沦落过,却从未堕落过)。
  乞讨卖唱,二胡是必不可少的。胡诗词拜一位残疾朋友为师,学会了拉二胡。晓月昏星,凄风苦雨,那回荡在街头的呜咽的二胡,声声倾诉着他的悲情。
  后来,海南大开发的热潮日渐消退,胡诗词和朋友们又辗转到广州火车站。白天,盘坐在街头拉二胡卖唱兼乞讨,靠别人扔弃的残汤剩饭维持生命。夜晚,继续蜷缩在可以避风避雨的地方,混一天算一天,活一天算一天……
  他不敢回家。他无颜回家。他也不能回家。操劳了一生的父母已经累了、老了,没能力管他。兄弟姐妹们要打拼生活,也无暇顾及他。他只能像路边的小草一样自生或者自灭。静静的夜里,手脚漆黑、浑身污垢的胡诗词北望湖南故乡,想起家门前那棵高大的苦楝树,想起那些读书的温馨日子,想起父母在风中飘动的苍苍霜发,常常泪流满面。
  就当我死了吧,他想。
  其实这样活着就等于死。他想。
  那么,与其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他想。
  自然,死前还是要回老家一趟,看看老爸、老妈,还有那棵老树。他想。
  1998年春节前,胡诗词一寸一寸地挪动着瘦弱的身体,从广州回到湖南老家。没有人知道,他这时的心情很悲壮,甚至还有一点点超脱式的轻松与淡漠。29岁了,已经过去半辈子了,天南海北都闯过了,风里雨里血里泪里,闯来闯去,找不到任何出路也看不到一丝丝希望。他看透了,作为一个身患残疾的乞丐,只能流落街头,遭受无尽的叱骂、欺凌和白眼。活着真的没啥意思。他想好了,他准备陪父母过完这个春节,然后就悄悄结束自己的生命。他已经备下成瓶的安眠药。他决意要把自己从这个地球上抹掉。他要让自己彻底地人间蒸发。他要让所有的亲人和全社会听到这个消息后都长舒一口气。他胡诗词不再是大家的负担和累赘。
  悲剧该谢幕了。


歌手与乞丐(4)


  5
  汉寿县文化宫的演出大厅,掌声、笑声一浪高过一浪。这个偏远的县城从来没见过这么多演艺界明星的真脸真身真模样,以往都是在电视上混了个脸儿熟,因此观众的反应分外热烈,几乎是一种狂热。轮到丛飞出场了。高高的个子,挺拔的身姿,阳光般灿烂的笑,一身雪白的大开领西服,系着黑色领结,气质高雅,风度翩翩。
  坐在最前排的胡诗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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