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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叫你要弃保潜逃,让大家认为你就是杀人凶手!我认为那个台湾女孩不是你杀的,但还是需要你的帮忙澄清一些问题点,这也算是救你自己!”
“把双手放在后脑勺;阿岚跑到离他们十五公尺外的地方厉声喊着。他双手握住枪把,不晓得应该瞄准冈亚还是阿提拉!
阿提拉赶紧举起手来制止阿岚扰乱冈亚的心绪,接着说。“相信我,让我们一起证明你是清白好吗?”
前进﹑或死亡?冈亚又想起这句话。他努力转动僵硬的脖子回头一望,后面是几十公尺高的悬崖,前方又站着十几位警察,深知已经无路可逃。血腥的记忆让他不知所措,惶惶然地凝看阿提拉。
“只要你投降,我绝对不会伤害你。”阿提拉的血液又再次沸腾,恨不得把枪管塞进他的嘴里,逼迫他投降,好赶去蒙彼利埃问清楚卡艾洛究竟是怎样被杀。
这时,冈亚认为眼前这个曾经把手枪塞进嘴里的男人比其它人更亲近,不禁垂下了头,肩膀瘫软地往下垂,露出解脱和狡黠的神情。他不是打算投降,而是准备让阿提拉朝他的头颅开枪,亲自体会记忆的残暴。
光线黯淡不明,背光的冈亚对包围的警察而言只不过是一具没有生命的活动剪影。
冈亚的双手冉冉举了起来。
在河边巡逻的那两位警察见到崖边站着男人,又隐约飘来劝降的声音,揣想可能是杀人凶手,随即掏出手枪,没想到警犭却因为他们的动作而大声狂吠。
冈亚惊得往后查看,举起的手因转身而快速抬到胸前的高度。在急速消退的的天光下,站在远处的警察无法看清冈亚的手中是否有枪械,只看到剪影的右手迅速举起,立即朝地面射击吓阻。冈亚慌地急忙往后退却,忘却身后就是悬崖,左脚先打滑腾空,整个人随即往后躺了下去,求救的双手也高高扬起,空中飘荡着惊骇的惊叫声。
“不要开枪了;阿提拉一边大声嘶吼﹑一边往前扑了过去,却连他的衣角也没有沾到。
碰一声,冈亚的后腰硬生生砸中了岩石,身体随着惨叫声往外弹起来,在空中划了个弧线直坠威尔东河,溅起硕大的水花往八方飞散。所有的警察以为他跳水逃逸,有的奔到崖边,朝河面开枪。有的四处寻找小路,打算到湖边拿人,以防他真的潜逃。
阿提拉奋力推开站在两旁的同事,迅速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往前狂奔,纵身跳了下去。此举除了想要拯救受伤的冈亚之外,也是防止再有人朝冈亚开火,不然就算没有淹死,也会被乱枪打死。
阿岚咬着唇,趁机朝他开了两枪。
迪芮…雷…邦斯警队的小队长见到阿提拉跟着跳下去,随即命令队员不准开枪,赶快到河边找人,然后惊愕地瞅着满脸恨意的阿岚。这个他妈的家伙到底在对谁开枪?疯了,一群他妈的疯子!他忍不住紧握枪把,以防阿岚朝他开冷枪。
这次逮捕行动,艾克斯和迪芮…雷…邦斯的警方皆没有向媒体详加描述逮捕的过程,只宣称这次行动成功落幕。然而内部却是检讨声此起彼落,又是协调出现严重的问题!
如何沟通协调,手册里都有仔细规范,更是专家们的心血结晶。然而写的是人,不管这些人的学识和经验多么专精丰富,他们还是有着主观意识的人。执行的,更是拥有七情六欲的人。专家再怎样分析,也无法完全掌握执行者的大脑当下会下达怎样的指令,何事才是他最关切的,而不管手册里到底写些什么。
两方人马虽然有共识要一同追捕逃犯,实际上却各自为政,亟欲抢功。尤其在近身搏斗时,所有人只顾着抓人﹑或者保护自己的安全,最后造成子弹乱飞,自己人打自己人的惨剧。而且,当时天色就快暗了,倘若等身为指挥官的探长来了再进行逮捕,冈亚可能趁着夜色顿入深山,那时要追捕更难。
他们有错吗?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对的。
这次行动最倒霉的就是阿提拉跟冈亚。在告诉自己没有错的情况下,大家只好把错全归疚到这两个倒霉鬼身上。谁叫冈亚要逃,谁叫阿提拉在没有通知别人的情况下就跑到犯人的前面埋伏。
阿提拉一想起就满肚子火。他身上的两颗子弹,经弹道比对,一颗是迪芮…雷…邦斯的警察开枪的,另一颗是阿岚送给他的礼物。尤其最后这一颗,差点让他命丧黄泉。
迪芮…雷…邦斯的小队长获悉之后,立即带着误击的队员前来医院跟他道歉。当时情况一团紊乱,这是无心之过,他痛快地接受,甚至安慰那位误击的队员。他最无法忍受的是,他已经跳下悬崖,阿岚还疯狂地射击。当阿岚提着水果和鲜花到医院探视时,他恨不得像强暴犯般把枪管塞进他的嘴里,然后扣下板机…射精!
如果不是探长早就叮咛他,皮耶又在旁边紧紧抓住他愤怒的手,他一定把花瓶当做手枪狠狠塞进那张奸诈的笑脸。除了让他的右大腿挨了一枪,更令他无法赶到蒙彼利埃。
阿提拉的左手和右大腿绑着绷带,扶着拐杖,一拐拐地走向冈亚的病房。这是他第二次踏进这间病房,上一次冈亚疼痛难耐,根本无法问话。
骨盆受伤,左腿和右手骨折,肋骨断了四根,身中一枪的冈亚被吊在病床上,他一听到脚步声,冉冉地转头查看。“警探,你不要紧吧;
“妈的,如果这根拐杖是霰弹枪的话,我一定现在就塞进你的嘴里,扣下板机,让你的头颅变成新鲜的蕃茄酱!”阿提拉咬牙切齿地说。然后晃到他身边。“你也知道被大批警方包围了,为什么不投降呢?你自己要死就算了,连我的性命也差点陪进去。好在冬天了,河水像死了般并不湍急,我才捡回一条命!”
“前进,或死亡;冈亚下意识地喃喃自语。
“你在说什么?”阿提拉找了张椅子,拉到床边坐下来。
“前进,或死亡?”冈亚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
“死个屁啦;阿提拉虽然很想用拐杖狠狠砸向那张不知所云的嘴,但见他双眼失去焦距,只有茫然的空洞,直觉肯定有内情,忍不住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我不能停下脚步,更不能投降,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疯子!你弃械被捕的话,我们顶多顺便痛殴你好几顿而已,又不会真的开枪把你干掉;阿提拉不屑地噘着嘴。
“不!你们这群拿武器的家伙一定会朝我的头开枪!”他露出惊慌的眼神。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只因为我曾经把枪管塞进你的嘴里?”阿提拉不由地收起轻蔑的神态。
“不是!”他重重吐了口气,肌肤牵动断裂的肋骨,引发一阵疼痛。冈亚等到痛楚比较平息之后才继续说。“你知道我以前当过兵吗?知道以前南斯拉夫各种族的混战吗?”
“嗯;阿提拉点了点头。
“当时我们跟其它欧洲国家组成维和部队,进入那座正在爆炸的火药库,试图维持和平。我,就是其中的一名维和士兵。”
“……”忽地,阿提拉揣想这个男人当过兵,又到过战场,见过真的杀戮,在逃亡的过程中为什么只带着一把猎刀防身,连一把手枪也没有呢?答案只有一个,冈亚只是想逃而已,根本没有想过要反抗,这样的人不可能是杀害柳艾美的凶手。
“你知道何谓维和吗?”
“就是维持和平;
“错!就是人不犯我,我就不犯人!因此我们在那里只是拿着火力强大的武器吓阻两方,让他们不敢对我们攻击。而不是维护真正的和平,试图用武力威吓双方停火。”
“呵呵……我懂了!所谓的和平,就是如何在不伤害自己的情况下,获得自身的利益。”
“人,一碰到战争全都变成噬血的野兽,脑子里只想着报仇,以及反报仇!也就是杀人!
“一开始,塞尔维亚人追杀波斯尼亚人,只要波斯尼亚人逃亡的脚步慢了点,或者再也跑不动地跪下来投降,塞尔维亚人就面无表情地瞄准弱者的头颅,冷冷扣下板机,直到陌生的邻居倒在眼前的血泊中,才露出舒畅与报仇的表情。然后,等到波斯尼亚人有力量反抗之后,变成他们追杀塞尔维亚人,冷漠地朝无法逃脱的仇人开枪。
“砰一声,鲜血﹑脑浆﹑碎骨,就在我的眼前飞溅,甚至洒在我的脸上﹑手握的枪械,以及军人的制服,我却什么事都不能做,你能体会我有多痛苦与震惊吗?!凄凉的哀求声之后,就是死亡的静默。弱者,你只有两条路可走,前进,或者死亡!”
“所以你罹患了创伤后震惊症,才提前退伍?”
“嗯……”他下意识地点头,连带地引发伤口的疼痛。他的眼眶红了,是因为痛楚的关系,也是血淋淋的无奈与自责。“每次我看到人民被追杀,都在心里喊着快跑﹑快跑,绝对不能停下脚步,不然你的头颅即将化为碎片,或者身体被坦克车压扁!”
“那天你才拼命逃亡,就算倦到靠吸大麻提神,也不敢停下脚步,害怕只要双脚停顿下来,下一秒子弹就会轰掉你的脑袋;
“呵呵……”他疼痛地笑着。“终于有人了解我的痛苦了!”
阿提拉不忍看到他那扭曲的表情与心态,微微垂下了头,摇了遥忽地,他瞥见冈亚手上的汗毛,才记起来这里的目的。“你他妈的给我说清楚,为什么柳艾美的下体会发现你的阴毛。”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强奸那个女孩子,更没有杀她!”他不管伤口的痛楚,坚毅地说道。
“我没有问你这个问题,而是问那根他妈的阴毛啦;他斜瞪了冈亚一眼。“我相信你也看到报纸了,你在逃亡期间就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吗?”
“当然想过呀!这攸关我的生死,我那有可能不去想呢?”
“国庆节的前一晚,你到底在那里?”
“那么久以前的事了,而且日子都一成不变,谁还记得呀!最有可能的就是在家里看电视,那时我一个人住,没人可以证明,也忘了当晚的节目内容。”
“呵呵……”阿提拉噘嘴笑着。“你倒是很明白我要问什么嘛!”
“我又不是第一次被警察盘问!几个小时前,你们已经有人问过我类似的问题,我怎么不晓得你想知道什么呢?”
“会不会是你跟你的前女友争吵之后,她为了报复,才偷拔你的阴毛,故意栽赃?”虽然这个问题十分异想天开,阿提拉仍然严肃地问。一个人若心存报复,怎样匪夷所思的方法都会出笼。
“绝对不是她!因为我们是在国庆节之后在酒吧里认识的。”
“妈的,你最好想出一个符合逻辑的解释,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等一下,你刚刚说什么阴毛?”冈亚的表情突然揪成一团,彷佛要抓住什么似的却又一无所获。
“唉……”他不悦地摇着头。“我说会不会因为那个女人想报复你,才在他妈的做爱的时候拔你的阴毛啦。”
冈亚原本混沌的脑袋剎时清醒过来。“那就对了!在认识我女朋友。嗯,应该说前女友的几个礼拜前,我曾经在酒吧认识一个女人,我们吸了大麻又喝了几杯酒之后,在我住的地方发生一夜情。那晚她拔了好几根我的阴毛,我痛得打她好几下屁股。”
阿提拉当下精神一振,上半身往前倾。“你有问她为什么要拔你的阴毛吗?”
“当然!如果有陌生女人拔你的毛,你不会问吗?她好像说我的床上功夫很好,才要拔几根毛当做纪念品!”
“她叫什么名字?住在那里?长相如何?”阿提拉兴奋地说。
“我什么也没问!”他畏懦地说。
“干;阿提拉咬牙切齿地骂着。
“唉,没错,那晚我只知道干她而已!因为她表现出有点不情愿,我才怀着恨意猛干。”
“干到阴毛都被拔了!除了这些,你还记得什么?”
“没有了。”
“妈的,你今天好好回想那个女孩的长相﹑所有的特征,以及她曾经说过的话。明天我会叫画家过来,你好好给我说清楚,让他画下那个女人的模样。不然你就等着坐一辈子牢!”阿提拉撂下了狠话,气鼓鼓地离开病房,也没有关上房门。
病房外面的走廊坐着一位制服警察,负责监视冈亚,避免他再次逃脱。阿提拉跟警员打声招呼就坐在旁边,若无其事地拿起一面小镜子对准冈亚,细细观察镜中的倒影。
体态略为发福的警察禁不住好奇心也凑了过来,想要看阿提拉究竟在玩什么把戏,只是不管他怎么看还是一头雾水,不禁开口问道。“你……”
阿提拉立即比出禁声的手势,他只好紧闭着嘴唇,微肿的下巴也被挤出几道肉纹,不时无聊地瞄着镜子。镜中的冈亚表现出痛苦的表情,除了因为伤口的疼痛,也是想不起案发当晚和那位女子长相的懊恼,而不是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