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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阵子邓栩松下班之后就回家照顾丧失爱女的父母,无法陪伴柳艾琦。陈绍裕本想利用这个机会接近艾琦,但是他的嫌疑实在太大了,艾琦只能压下紊乱的情绪,拼命婉谢,只答应跟他在电话里聊天。
谢森源刚好趁机自告奋勇接艾琦下班。柳艾琦认为邓雅伦不是谢森源所杀,于是答应他的哀求。另外,更希望能解开他的心防,确认案发那两天他跟陈绍裕是否真的在一起喝酒聊天,甚至利用老林教她的交叉盘问来套他的话。
只是连续几天下来,他仍然坚称他们的确在一起,更明白表示即使他相当厌恶邓雅伦,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断,但不可能帮可能是情敌的陈绍裕做不在场证明。柳艾琦从他的口气研判,谢森源所言不假。
今晚施秀青不在,谢森源就赖着不走,央求要跟她聊天。有个男人相伴,总比只有她跟玛丽亚在家来的好,于是艾琦答应了。只是过不了多久,陈绍裕也来了。负责跟踪这两人的便衣随之紧张起来,害怕他们会连手杀害柳艾琦,纷纷拔出配枪,在房子的前后院埋伏。
然而,陈绍裕和谢森源害怕情敌有跟艾琦独处的机会,不时企图把对方赶走。艾琦干脆鲜少说话,仔细聆听他们斗嘴,研判他们俩的关系,可惜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她甚至暗自拜托住在这里的鬼魂,希望他们能帮她一把,缄默却是他们的回复。
一个小时后,谢森源和陈绍裕僵持不下,干脆一起走人,这样谁都没有机会趁机追求艾琦。埋伏在院子的便衣看到他们站了起来,一起朝大门走去,急忙翻墙闪人,免得被他们撞见,然后继续分别跟踪他们。
柳艾琦被一个活宝﹑一个杀妹杀友的嫌疑犯惹得啼笑皆非。她叫玛丽亚设定好保全系统之后,就上楼洗澡。
阿提拉和雷欧纳从马赛搭机前往突尼西亚的首都突尼斯。他们一离开机场就搭乘巴士直奔市中心,没有先前往当地的警局和大使馆知会一声。
突尼斯浅色调的建筑物混合了西方与回教的型式,尤其以白色为主要色调,颇有西班牙安达鲁西亚的风情,彷佛躺在湛蓝天空下一只广袤的贝壳。
他们来到了市中心,就像欧洲来的观光客般拿起地图和地址找寻程志宁的餐厅。这家名叫长城的中国餐馆跟欧洲一般的中国餐厅大同小异,一﹑二楼之间是一道红色的砖檐,下面吊着几盏大红灯笼,远远一瞧就知道是间中国餐馆。
此时午餐的时间刚过,里面只剩下一位当地人在用餐,他们还没吃午饭,于是坐下来点了炒饭﹑烧卖和酸辣汤。他们等到工作人员都开始休息了,才叫来餐厅经理。经理以为他们对菜色有意见,急忙笑盈盈地走来。
突尼西亚原是法国的殖民地,1957年才独立,因此突尼西亚人大都会讲法文。阿提拉见经理是阿拉伯人,就用法文询问程志宁在不在。
经理起初愣了一下,随即露出警戒的眼神说。“老板不在,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们有些生意要找他谈,请问他现在在那里?”
“你们来的很不巧,他现在在南非。”
他们面面相觑,迫不得已只好死马当活马医,询问经理有关程志宁的事情,经理反而狐疑地询问他们的身份。阿提拉灵机一动,就搬出施秀青,推说跟施秀青有生意上的往来,当她得知他要来突尼西亚做生意,便请他代为寻访多年前的好友程志宁,以及养子华勒西。
即使经理对他们的身份抱着几许疑窦,还是吞吞吐吐道出。结果却令他们大失所望,经理才来两年多,只见过华勒西两次,最近一次就是柳艾美丧命之后,对他认识不多。至于程志宁,他每个月会来餐厅视察一次,大部份时间住在南非﹑西非和比利时,只知道他对帐目的细节斤斤计较,即使老板经常不在,经理也不敢胡搞。此时程志宁到底在那一国,经理也不晓得。
雷欧纳态度客气地想要询问这里的员工,经理直接回绝,宣称工作人员来来去去,待最久的也才一年而已,根本不晓得老板的事情。这里不是法国,只要经理坚持的话,他们也无可奈何。不过,最后他们还是问到程志宁在南非的电话号码,如果经理连老板的电话也佯称不知道,未免太离谱了。他们付了帐,硬挤出笑脸跟经理道谢,然后假装失望地走出餐馆。
他们才走了十几公尺,阿提拉就感觉后面有人跟踪,随即向雷欧纳打暗号。他们就像观光客般走进旁边一家贩卖金属器皿的商店,雷欧纳掏出一根香烟递给老板,聊天似的询问突尼斯的景点。阿提拉随手拿起一只擦拭盈亮的铜盘欣赏,目光却紧盯着盘中的倒影,跟踪的是餐馆的小跑堂,突尼西亚人。
如果经理没有派人跟踪的话,他们对经理倒是没有起疑,如今却露了馅,他们更相信程志宁应该从事非法的勾当,经理才需派人跟尖。
阿提拉见雷欧纳跟四十几岁的老板挺有话聊,便选了两只雕工尚可﹑造型回异的当地腰刀。除了权当防身武器(他们没有携带枪械来突尼西亚),更希望让老板见钱眼开,透露出更多的讯息。他随意杀个价就买下,把其中一把交给雷欧纳。果然,收了钱的老板笑的更灿烂,还倒了两杯茶请他们品尝。
过了一会儿,阿提拉再拿起另一只圆盘,面朝店外,那位小跑堂正蹲在斜对街抽烟。他朝雷欧纳使个眼色,说到附近逛逛,就走了出去。当他一踏出店门,立即佯装紧张的模样四处张望,然后神色紧绷地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小跑堂上勾了,立刻放下正跟老板聊天的雷欧纳,转而跟踪阿提拉。
阿提拉在店里早就拿着地图向老板询问附近的街道,他走过两个街口,然后拐向左手边,随即躲进一条暗巷里。小跑堂随后转进街道,却没发现阿提拉的身影,顿时露出慌张的表情。阿提拉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一把抓住小跑堂的衣领,奋力把他扯进后巷,拔出刚买的腰刀,一手掐住小跑堂的喉咙,一手把刀子塞进他的嘴里。
“是谁叫你跟踪我的?”阿提拉眼露杀意地说。
“阿……”小跑堂瞠大眼睛,瞄着闪闪发亮的刀刃,根本不敢讲话,害怕舌头或嘴唇一不小心会被割伤。阿提拉这才把刀子拔出来,架在他的脖子上。小跑堂重重吐了口气,不再像刚刚那样惊骇,但仍旧哆嗦地说。“是经理叫我跟踪你的。”
“为什么他要你跟着我?”
“就是你们一直问老板的事情,经理觉得你们很可疑,才叫我跟在后面看你们住在那里。”
“你知道你们老板多少事?好好给我说清楚。”
“我顶多一个月才见到他一次呀!更没跟他说过几次话。”阿提拉把刀刃往前一递。“我真的不晓得……”他惊慌地瞄着正刮着喉结的刀子。“听说他在这里有家贸易公司,进出口一些农产品和衣料之类的东西,还有几艘渔船。嗯,听说他在Sousse有一艘游艇。”
“那么华勒西呢?”
“先生,我只见过他一次而已,对他我真的一无所知,据说他一直住在法国。”
“你们店里谁待最久?叫什么名字?住在那里?”
“喔,有一个来自中国的妇女待了一﹑二十年,我们都叫她张妈。下午她通常会回家睡午觉再来上班。”
阿提拉放下了刀子,小跑堂如释重负地喘着气。阿提拉拿出纸笔写下张妈的住址,然后掏出几张突尼西亚得纳(TinisianDinar)塞进小跑堂的裤袋。“张妈那个人怎样?”
“她待人很好,像妈妈一样关心东担心西的。听说她年轻的时候在中国吃了很多苦,所以看到我们太混的话,都会责骂我们。”
“你们走私什么东西?”阿提拉突然问道。
“你……是条子?”他慌张地说。
“是江湖恩怨,这样你了解了吧。快说啦,别拖拖拉拉的;阿提拉又把刀子架在他的脖子。
“我没有呀!只有一次经理带着我们去打架而已,至于原因我就不知道了。”
“我不会对任何人说你告诉我这些事。如果你自己笨到四处宣扬,甚至通报你们经理,最后被打的不成人形,我也没办法。知道了吗?”阿提拉奸狎地说。
“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如果你有你们经理﹑老板和华勒西的消息,就到旅馆告诉我,我会给你奖赏的。你转个半小时再回餐馆,然后告诉你们经理我住的地方。”阿提拉说出所住的旅馆地址,才放他离开。
小跑堂慌慌张张地拔腿就跑。不过,他听从阿提拉的建议,朝餐馆的反方向跑去。阿提拉若无其事地走出后巷,朝那家手工艺品店走去。雷欧纳瞅了他一眼,他点了点头,雷欧纳提着小刀和雕花细腻的圆盘向老板道别。
“为了套他的话,买了这堆东西不晓得要干嘛!”雷欧纳不悦地扬了扬塑料袋。
“就当做纪念品好了。那个小跑堂是经理派来的,餐馆里有个叫张妈的做了很多年,现在就去找她。你问到什么?”
“老板认识华勒西和他母亲,大致上跟报告差不多。不过,华勒西因为是私生子的关系,小时候无法融入学校生活,受到回教同学的极端排斥,老师也不喜欢这个学生,因此养成阴郁寡言的个性,直到高中才开始改变。毕业之后,就被程志宁送到蒙彼利埃念书。
“至于程志宁这个人,在这里开餐厅那么多年了,却鲜少跟邻居打招呼,这对突尼西亚人而言相当奇怪,尤其他又会说法语。”
“嗯,要赶快找到那位张妈才行。”阿提拉脸色凝重地四处张望,然后拦了辆出租车。
途中,因为有了被经理怀疑的经验,他们决定换个理由来询问张妈。阿提拉跟胡倩熙交往一阵子了,晓得中国人的家庭观念跟意大利人一样浓郁,于是建议佯装华勒西生父的妻子不久人世,请他们来打听华勒西。雷欧纳若有所思地点头同意。
张妈住在曼德纳区,他们询问好几位路人才找到位于窄巷的张家。阿提拉推开斑驳的木门,迎面而来的是阴黯的走廊,他们走不到十公尺,就看到灿烂的地中海阳光洒在灰白的天井。他们一踏上蓝色的木梯,随即发出嘎嘎声响,惹得他们不得不蹑手蹑脚地上楼。
二楼有个白色阳台围绕中庭,共有四户人家。阿提拉发现其中一户的大门贴了一张褪色的红纸,上面有个方块字。以他这阵子经常好奇观看台北传来的email经验,揣想那个字应该是中文才对,就走过去敲门。
门打开了,是一位大约五十几岁的中国妇女。她睡眼惺忪地望着他们俩,用带着特殊腔调的法文说。“你们找谁?”
“请问你是张妈吗?”阿提拉问道。雷欧纳若无其事地四处张望,暗中观察是否有人跟踪。
“我就是,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华勒西生父的家族请来的私家侦探。”阿提拉说。
“听说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张妈一边狐疑地说道,一边打开大门,请他们进屋子,转身到厨房倒了两杯茶。
阿提拉礼貌性的点了点头,才和雷欧纳一起进入客厅。里头是一张两人座的老旧沙发,一块几何图案的大地毯,几张椅子,花型镂空的橱柜摆了几只雕刻细致的铜盘,十足的北非风格,只有墙上的一幅中国字画表示屋主来自中国。口干舌燥的雷欧纳坐在斑驳的木椅上,执起张妈端来的杯子,吹开飘浮的几片茶叶,才轻呷了口茶水。
“黑塞夫人,也就是我们的雇主,现在罹患癌症了,因此很想知道黑塞先生流落在外的孩子现在怎样。”阿提拉一坐下来就说道。“我想你应该能体会一旦知道所剩的日子不多,很想知道亲人消息的渴望。”
“唉……事情都过那么久了。”张妈席地坐在一张陈旧的地毯上面。
阿提拉突然冒出一句发音不正确的中文。“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是胡倩熙逗他时教他的。接着用法文说。“所以我们才必须从巴黎来这里打探消息,也算是做好事,让黑塞夫人安心。”
“阿!你会讲中文呀。”张妈兴奋地说。
“我的女朋友是新加坡华人,所以学会几句。”
雷欧纳心想着,是那个新加坡人,我怎么不知道?
“你们等一下。”张妈站了起来,到厨房用盘子装了几个烧卖,放在他们前面的茶几上。“这是我做的,尝尝看。”
阿提拉拿了一块塞进嘴里,尝了几口就竖起大姆指,含糊地用中文说。“好吃!”
张妈笑得乐不可支。
雷欧纳也吃了一块,他不会说中文,只好用法文夸赞。他见阿提拉拉近了和张妈的距离,于是直接问道。“听说华勒西的童年过得很不好,因此个性有些阴郁。真的是这样吗?”
“嗯,你们也知道这里是回教国家,怎么容许女人未婚生子呢?也因为这个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