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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守护大臣毓彭,在此之前就开始监守自盗,大发不义之财,当他探知慈禧、乾隆两陵被兵匪盗掘后,怕承担责任,溜回北平家中,既不出头露面,也不派人向住在天津的溥仪案告,而是私下里倒卖从东陵盗出的文物。倒是住在北平的一位原满清都统衡永<字亮生),在对东陵的被盗事件微有所闻后,为弄清事情真相,便给自己的亲戚、时任遵化县县知事的蒋起隽写了一封私信,询问东陵情形,蒋起隽见信后,派人到东陵作了调查、并很快回信作了暂短的说明。信的原文如下:
东陵此次惨案幸在弟接印前数日,尤以乾隆、孝钦后
第七章大案惊天/343
陵为甚,尸骨狠藉,惨不忍睹。同治惠纪尸体如生,实不可解,惠犯尚系弟之表姑也。可叹可哭!现在此案范围扩大,弟处正在查办,将来需由国民政府会议解决也。清室为一代君主,逊位不及二十年,如此结果,令人伤心。轮隆及考钦前后男女两英主与中国盛衰关系最大,此次透劫亦最甚。不遭于外人之手,不遭于革命人之手,而遭于无知识怨发洋财一群军匪之手,想双默(疑惑冥冥之误)中亦有定数那?
从蒋起隽的复信看,除了庆幸此案与己无责外,似乎未表现出大的惊讶,或许在他看来东陵渗剧确系“定数”。
就在衡永接信不久,满清贝子溥忻又收到了东陵内务府旗人和钧的一件呈文,这件呈文较详尽地叙述了东陵被盗前后的经过,并实实在在地告了毓彭一状。其文是:
呈为报告东陵被盔情形以资究办事,窃查阴历五月问,奉军退却之际,陵突保护无人,宁护大臣毓彭串通内务府郎中博尔庄武、麟祥、奚长恩华等,并有著名土棍惠胶幼丁邵受言匀结木商未于山、遵化商务副会长陈敬斋会同北平西珠市口铺陈市复兴永经理张裕振等,起意盗卖各陵金银器皿、软片五供各物,定价五万余元,又愚惑利诱众旗丁为变卖发起人。复联络各地土匪为保障,于五月十四日竟将各陵物品由未子山等在金银器皿库内取出,运至遵化县。近闻转运平津,设法售与外人,籍饱私欲。该商等业将款项拨付,阳则藉维持旗众生针为名,阴即奸盗朋分。此风一开,当地人民皆以为陡突官物可自由取夺,绝无窒碍,群起拆处殿庭,肆行偷卖。仅五、六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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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时间,所有楠木裸架均行拆级一空,仅存殿盖。而昭西陵、考陵、大红门、更衣殿、景妃陵、惠陵东西配殿、神厨库情形尤甚。时有孙魁元军队住在马伸桥,目睹此种情形,见利智昏,顿起祸心。派其师长林大保,假借.。 J 匪名义,于五月十八日率队分驻各陵。将裕陡、普陀峪定东陡,用炸药炸红地宫,将梓宫发开,尽将池藏贵重物品全数掘出,隐匿盗卖,事毕返防。现下各陵级坏已机,裕陵、定东陵地宫先皇、先后御做尚在暴露,悲惨情形笔难罄述。而该宁护大巨毓彭与本陵在职人员不但漠不关心,反而来京商卖各陵铜炉、恐、鹿、鹤等古物,傅裕私囊。似此胆大妄为罪恶已极,理应从严依法想办,用正典刊。特此泣陈、敬祈裁夺,饰将该盗犯等缉拿追办,以惩暴逆。钓所呈各项如有不符,情甘反坐。伏乞钓鉴。
和钧谨呈
和钧的信函不但写得详细,字里行间还透出一股敢于负责的精神,' ’如有不符,情甘反坐”,说明此事不虚。东陵被盗的事实已被完全证实后,衡亮生当即往告情皇室宗亲载流等人。载滚、载泽、溥诉与宝熙等连夜商讨应变之策,最后决定,一面到北平卫戍司令部报请对盗陵匪军严加惩办,一面致函清室遗臣陈宝深请他代向住在天津的废帝溥仪票告。
载滚等人来到北平卫戍司令部,极度悲痛的心情,向总参谋长朱缓光诉说了东陵被盗的惨案,朱缓光大为吃惊,急忙将情况向平津卫戍总司令阎锡山作了汇报。阎锡山闻听此情,也不禁惶恐起来。当奉军大举溃退关外,北平行将被北伐军占领时,冯玉祥自以为功高望重,京津卫戍司令一职非己莫属。但就在蒋介石北上之时,阎锡山亲到石家庄迎接,在谈到冯玉祥时,阎锡山说:“冯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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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惶自用,不可深交,你可以翻翻历史,哪个人没吃过他的亏… … !”听了这番话,本来就对冯玉祥心怀芥蒂的蒋介石遂产生扬阎抑冯之心,阎锡山由此当上了京津卫戍总司令。这一任命.冯玉祥自是深感意外又大为恼火,· 、一如今身为平津卫戍总司令,他意识到如此大案发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何以向国民政府那些虎视耽耽的大员们交待?何以平息马上就要在舆论界炸响的哗言非论?何以对付溥仪小朝廷的责难和国外势力的非议?想到此处,阎锡山在出了一身冷汗的同时,决定立即召开紧急会议,以最快的速度作出各种应变之策。
各高级将官接到命令后,连夜纷纷赶来,一时,卫戍司令部会议大厅灯光通明,烟雾腾腾,各种措施和应急方案接连出台。会议最后决定:速电请天津警备司令傅作义,让其先派一个营的兵力火速赶赴东陵守卫,尔后视情形再增派军队;暂对新闻界封锁消息,视情况变化再作透露;速派宪兵队封锁平津一切交通要道,对可疑过客详细盘查。同时通知全国各警察署局和各海关、检查站,让其严密注视可疑案犯和可疑财物,倘有端倪立即扣留,详细盘查。尤其是平津两地的珠宝市、各家金银铺以及钱庄、银行,要分布密探和便衣警察及大量宪兵秘密侦查,日夜守候,发现可疑之人,不需调查,先行逮捕… … 随着一道道命令的发出,各地军警纷纷行动起来,宪兵、密探、便衣警察象猎狗一样散布于各个角落,一道无形的巨两悄悄张开.只等待投网者的到来。
就在卫戍司令部布置完一切之后,满清遗老陈宝深于8 月2 日怀揣载流等人的书信,来到天津张园向溥仪报告。溥仪一听东陵被盗,立觉头顶响起一声炸雷,头嗡地一下暴涨开来,眼前一黑,身于在龙椅上摇晃了两下,便一头栽倒在地,口吐白沫,人事不知,· · … 等到臣僚们连摇加晃,又是掐人中,又是灌凉水,一阵手忙脚乱的折腾之后,总算将其唤醒并扶上椅子重新坐定,溥仪喊了声? ~护‘今.堵,.户,月月,岭于山‘,亡,洛,山.幽刹..扣‘。.门.。 。 ‘够‘' 。 。 。 .川.。 。 .一护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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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祖宗· ,,… ”便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过了好长时间,溥仪才从巨大的哀痛中略微醒悟过来,他缓缓站起身,目光呆滞、迷惑地望着面前的遗臣、奴仆和白发苍苍、声泪俱下的陈宝深,颤抖着声音问:“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说!〃
陈宝深双膝跪倒,须眉皆烦,鸣咽着说:“回皇上,东陵被盗具体情形臣尚不知详情,只是接到载流等巨的信函后才略知一二。”陈宝深说着,伸手从怀里哆哆嗦嗦地掏出了载滚等人的信函呈上。“念!; ’溥仪一挥手,泪眼婆婆地说。
“臣遵旨。”陈宝深答应着,用他那特有的闽南方言和北方官话混杂的语调念读起来:
搜重太傅阁下,敬启者:本月十三日由衡亮生(永)交来其戚友现任遵化知事蒋起隽私函,惊悉未陵有盗发情卒,尤以裕陵、普陀峪定东陵为最,惨痛莫可名言。当即托人介绍于十四日同到卫戍.慈司令部,面见其总参谋长朱缝光,求其加派队伍前柱保护,并速行想办匪徒,允即照办。是日晚问,接其电话云,已派定兵队出发矣。十五日清晨复同锡商总指挥震,未及晤面,仍拟继续接洽。日内有人述称,珠裙、玉碗已见人间,刻正多方侦赛,侯有端倪及办法,即行赴津上闻。兹将蒋知事原函附寄,统祈代陈。为叩。涛著,堆珍摄,万万。不庄。定园同坐致候。载藏、或泽、碍诉、宝熙同启
溥仪坐在椅子上,听着陈宝深半泣半咽的念读,身子象木头似地一动不动,额头脖梗却暴起蛆绷状的青筋,两眼几乎要渗出血来、嘴唇紧抿着,绷成一道窄小的缝隙,枯瘦苍白的双手握成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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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死地按在膝盖上不住地抖动。当他耐着性子听完后,冷冷地问:“这盗陵之事是何人听为?〃
“听说是国民革命军十二军军长孙魁元部下听为,他们以剿匪为名,用炸药炸开了祖宗陵寝地宫.掠走了所有随葬珍品,乾隆爷及孝钦后尸骨狼籍,惨不忍睹· · 一”陈宝深尚未说完,只见溥仪抬手抓起身边桌上的一个玉石茶碗,“啪”地一声摔得粉碎。随之猛地站起身,两眼血红,牙关紧咬,声色俱厉地从嘴角挤出了几个字:“孙魁元,此仇不共戴天,我与你誓不两立!”说完,又不禁大放悲声,号陶起来… …
过了许多时候,在遗臣、后妃、家人的劝说下,溥仪才止住悲声,开始考虑应付方案。除决定立即在张园设灵祭奠外,同时电召北平皇室宗亲以及清室遗臣等人即刻来津.商讨善后事宜。8 月4 日中午,北平的满清遗老旧臣“奉召”相继赶奔夭津张园拜见了溥仪。溥仪满脸悲痛之色,带领遗老旧臣们来到临时设立的‘,奉先殿”,向乾隆和慈禧的灵位祭奠叩拜。然后,在张园的八角楼召开“御前会议”,钦定了三项应付措施。第一,以逊位王室和全国遗老的名义,向国民政府提出对十二军军长孙殿英的控诉,要求严惩窃陵魁首;第二,通电全国遗老旧臣,募捐和征集修缮陵寝的费用,在修缮之前,先派着寿民、宝瑞臣、陈治重、徐榕生等遗老前往东陵勘查,办理一切善后事宜。同时委派镇国公载泽、固山贝子溥忻恭代祭告,并遗镇国将军溥侗、辅国公恒煦随同行礼;第三,在张园摆设香案祭席,拈香行礼,每日三次,直到陵寝重新修复为止。
“御前会议”整整开了两天两夜,随着“御旨”的下达,前来吊慰的王公遗老,人人满面泪痕,个个切齿怒骂.整个张园笼罩在一片悲哀和凄惨的气氛中。尤其是溥仪,更是悲不自胜,他脱掉西服革履,从头到脚换上白色的丧服,每日三次都亲率宗室遗臣,到祭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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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大丧礼仪,并亲手捧杯高举,遥望北天,酷地祭奠,每进一爵都悲号不止,痛哭流涕。每次吊慰完毕,就满面泪痕地冲着先祖的灵位发一番宏哲大愿:“祖先在天之灵遭此劫难,龙体不得安寝,实乃宣统无能所为。今先祖灵魂在上,我宣统指天盟誓,不报此仇,便不是爱新觉罗的子孙!〃
就在天津张园的溥仪和遗老旧臣为东陵盗案大为悲坳,并指天戳地叫喊着要报仇雪恨之时,突然传来了孙殿英部第五师师长谭温江被捕的消息。
师长谭温江被捕
8 月4 日夜,驻北平的路透社向世界播发了一条电讯:掘盗乾隆等坟墓案,据有关人士称,共发十三棺,其珍宝价值三四千万元,今已将褚玉璞旧部改编军队中拘获少年军官一人,该军官供述一切,谓褚将守陵之兵逐走,然后费两星期时间,始觅见棺木。乾隆墓中有子母西瓜一枚.慈禧墓中有大钻石一粒,价值甚巨。各物均在天津出售,此事由阎锡山闻后乃下令彻查。
从这则电讯看,颇有些劈头盖脸,中间楔入的味道。是否在此之前,东陵盗案已被某些小报登载传播不得面知,但这则电讯却是东陵盗案的研究者所查阅到的新闻报道中,首次被《 中央日报》 等国内外大报正式转发登载的消息。这则被后来证实有误差的消息,在被各大报转载时,并未放入显要位置,也没有引起局外人格外的关注,究其原委,大概是与这时的国内多数人尚不知内情有关。
8 月5 日,路透社又发出了一则电讯:东陵掘坟案拘获之谭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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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乃谭学卿之弟,掘陵者即谭部军队,谭松亭已在浴池被捕。谭为改编后之直鲁军之军官,当时其卫兵首先开枪拒捕,为警制止。
这则消息发出后,被国内外各大报所转载,8 月7 日,南京(中央日报》 又作了较为详细的报道:
(东方五日北平电)在北平未才九十英里之乾隆帝后寝陵(注:衣陵夜之误)即有名之东陡,被偷掘,棺内所藏珍贵物品为金银珠宝等悉被窃取无遗石闻此率为褚玉璞旧部目下已改编为革命军之谭温扛部,与当地有力者同谋,借用军汰五百名从事发掇,盗取时宝价值估计约三百万元以上。谭之弟暗中来平钻售赃品。经中国骨董商告密,已被誉备司令部派人构获,其后不知何故,又将其释杖。文物维持会及满人,现正运动司法当局,严想人犯,闻在天津铂售之宝物为数甚巨云。
从以上两则报道看,除几处被后来证实有明显误差外,极为关健的一点是,谭温江被捕的时间、地点及被捕经过都相当模糊混乱,其被捕之详情,一直未被局外人所详知。当时国内人士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