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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仅以些许的干根充饥,补充体力,渴了只能饮下咸得要翻胃的海水饮下,所以他的嘴巴已干裂得直渗出血丝,累了,就倒在皮艇上和衣躺下,头顶即是满天灿烂的星光,让他在无聊之中感觉到唯一的情趣,就是仰观星空。
满天星星仿佛坠入大海一般,海面亦是星星在闪烁,当海面摇曳之时,星光就会随之彼此起伏,波光亦是鳞鳞生趣,或者像星星在水中不停地跳跃,让秦履生忍不住伸手想捧起一颗星星来,结果自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但亦是情趣无限,让秦履生乐此不疲。
逐渐,一路水旅可以看到渔船或货船从远方驶来,秦履生不禁大喜。
在这大海之中独自驾艇而行,要承受的不仅是对大自然那种无边无际的恐惧,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死气和寂寞,一连四五天,秦履生居然一句话也没说,直到闷到极处,才纵声长啸,以发泄心中的郁闷之气。
好不容易碰到生物,更何况是一船人。
在大海之中,经常有翻船的事,海上的恶劣气候,让即使是老海手,亦是经常提心吊担,不敢大意,是因为其太难测了。
看到第一艘渔船,仿佛是泅渡大海的人,在烟波浩渺,一望无涯的水域之中,正心头茫茫,万念俱灰之时,突然闻到陆地的气息,看到青青的绿岛一般,让秦履生感觉到无比的欢欣和鼓舞。
海上的渔民亦是最能体会到落水之人的心境,那种无助之中渴求援手的心情,在秦履生拼命地划动之时,那船上已有人用彩色的布绡迎风拂扬,向他热情地招摇致意,像欢迎远归的亲朋好友一般。
待秦履生的皮艇经过一阵波峰波岩的巅坡之后,终于靠到那只渔船了,在海浪的摇晃之中,那只船亲密地摇撞着。
还未等秦履生靠近般,热心的水手早已准备好婴儿臂粗的绳子撒了下来,那水手紫铜色的皮肤,健壮的臂肌,怒凸而出,浓黑的长发紧挽背后,用绳子箍住,面长而精奇,显出一副长期飘荡海上,久经沧桑的成熟感,一撒下绳子就以一种水手特有的粗旷嗓声叫道:
“兄弟,抓住!兄弟,抓住!”
秦履生感觉得出他的雄浑背力,自己也重有一百四五十斤,水手似乎是信手拉扯,自己就一截截被拉上船板。
秦履生一上般,就可以判断出这个沧桑老练的水手近四十,但由于其健壮的体魄,显得仿佛三十未过一般,爽朗的笑容,时而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非常的健康和和气。
船娘早已端着一碗水逼到他的面前,这水可是无比的珍贵,即使是在大海之中,淡水比其在沙漠中的稀罕绝不逊色,特别是此时,几天的海上漂泊,淡水是滴也未进,嘴巴早已是血丝直流,面部由于水份的缺乏,更是裂痕隐现。
双手接过盛满水的碗,放在唇边,一饮而尽,哪种痛快让秦履生感觉到眼睛有些湿润了,更是倍觉生命的珍贵,特别是历尽厄困之后的生存更是来之不易,对于船上的水手和船娘亦是感觉到一份温暖和真情可贵,秦履生以袖拭干嘴边的水痕,抢拳低眉道:
“兄弟秦履生,多谢这位大哥、大嫂援手之德。”
那汉子伸出手来,哈哈大笑道:
“这位兄弟不必多礼,任何人碰到一个海上落单的人都会帮忙的,我俩只是尽个本份而已。”一把抓住秦履生的臂膀,托起他下沉的身子,“我叫庞德彪,别人管我叫海上飘,我一年四季十天有九天是飘于海上,这是你庞大嫂。”说完便朝刚才那端水的妇女一摆手。
秦履生才注目打量那位船娘起来,也许是长期随丈夫飘泊于海上,庞大嫂的皮肤显得比同龄女人粗糙一些,而且体魄亦是健壮几许,长长的头发以布巾束缚,拢在背后,虽有些陈旧,但依然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打扮,让这位船娘显出勤劳能干,亦能持家,特别是健硕之中,亦不时露出一种女子独有的委婉,更是异常有风味。
让庞德彪时时露出一种爱怜与自豪之感。
不知何时,听说自海上救出一个人,船上其余的水手都围拢过来,欲一睹他的风采一般。
原来这些人都是庞德彪的家族,因为谋生打鱼,所以能够聚在一起,在海上谋生,且庞德彪刚过十五的儿子庞海亦是十分的活泼可爱。
也许由于客人的来到,晚餐显得异常的丰富,刚打上的海鲜在能干的船娘庞嫂的烹调之下,更是色香味俱全,要不是有生人,庞海早忍不住伸手到碗中捞鱼了。
众人围着船上的小桌,有男有女,更是热闹非凡,秦履生和庞德彪两人亦是非常投机,把臂聊得不亦乐乎。
庞德彪突然朝妻子温声道:
“老婆,这船上的鬼日子,好不容易遇到秦兄弟这样有缘的人,能否?”一边说,一边比划,作出举杯饮酒状。
说得秦履生亦是暗暗添了一下嘴唇,庞大嫂白了丈夫一眼,道:
“要喝可以,有秦兄弟陪你,但是就一坛,这可不比地上。”
庞德彪立即开怀大笑,叫道:
“好好,听老婆大人的。”说完舱里已是一场哄笑。
庞德彪似乎酒量异常地好,连倒酒时亦显得无比的熟练和豪气,虽然倾坛而倒,等止流之时,刚好平碗口,不缺不溢,十分准确,让人情不自禁连想到他是酒中高手。
由于族人大都拒酒,一刻便成两人对饮,庞德彪待秦履生饮完一碗之时,瞪着两只眼睛,看着秦履生饮后反应,似乎有些紧张问道:
“这酒怎样?”
秦履生感觉到酒刚过喉头之时,如同火一般地流着,但那醉人的芳醇亦是让人有些飘飘然,等一口酒尽落胃中之时,亦是感觉到一团烈火般在胃中燃烧,片刻间让全身感到一阵暖意,半天不说话,看到庞德彪紧张兮兮的样子,才吐口气道:
“真是好酒,不但芳醇醉人,而且酒性浓烈而不辣口,一到肚肠,更是热气暖身,让人飘飘欲仙啊,是好汉子喝的好东西!”
听到秦履生如此赞赏,庞德彪忍不住伸手拍在秦履生肩上叫道:
“兄弟真是识货,一口连道出其中真味,只是少说一样,其中所含药草,亦是强身健体,这可是你庞大嫂亲手酿制的醉神仙啦。”说时不住地眉飞色舞,亦为妻子的妙手酿好酒而万分得意。
秦履生不禁朝庞大嫂望去,正看到庞大嫂嗔怪地望着丈夫的狂言,眼神之中满含着温柔,庞海已经在她怀中睡去,不禁感动道:
“多谢庞大嫂酿出佳酿,您和庞大哥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秦履生亦不知自己会说出这样“俗”的话来,只是觉得想说便说了。
庞大嫂抿嘴笑道:
“不要信这个酒囊饭袋胡诌,秦兄弟要是喜欢,待到岸上之时,大嫂再为你添上已酿制二十年的醉神仙。”
庞德彪忍不住侧身望着秦履生,那种强忍住兴奋与激动的古怪神情,让秦履生忍不住庞德彪对着庞大嫂,以揭露其洋相,立刻主舱的人笑得前俯后仰,直揉肚子,连庞德彪亦也是笑得不醒人事一般。
秦履生忽然间一种感慨,这种海上飘泊的生涯也许极其坚苦,时进可能遇到风浪或海盗,可能丧命,但是这群淳朴的渔民,在平淡而坚苦的生活中,能够如此乐观,苦中作乐,让欢乐感受每个人,让每个人亦是感觉到温暖和美满,让他感到一种无比的满足。
由于近初夏,所以海上之夜亦是非常凉爽,一阵酒后,秦履生也许是久未沾酒,感觉到酒后的热意上涌,不禁走到船板之上,迎风远跳。
此时月亮已从海天相接的地方升起,皎洁的月亮播酒于鳞鳞的波涛之上,显得异常的美丽,海浪轻轻摇晃着渔船,船上众人已经熟睡,昏暗的灯光被明亮的月夜被稀释得无形。
独自一人立在船头,迎风拂扬着头发,飘飘而起,随着衣袂的飞扬,秦履生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
这种孤独并非一种沉浸与沦陷,而是一种欣然的参与,一种主动的自我融入,不是因为是非成败,亦非悲欢离合,只是带着一种以身相许的欣赏赞美,心中没有一丝的杂念,只为明月的皎洁,蓝天的澄清,微风的和顺。
这样的天光一色,让人分不清悲伤与愉悦,仿佛众生皆在,又仿佛万大皆空,既真美存在,又薄缈虚无,让人有种脱离人世间的万物,或离开盛世,扬帆远去在碧空天际,或羽化登仙,抛弃十丈红光,或弃烦而去,忘却七情六欲。
心境一种如镜的平和和澄明,如万里晴空,悠然自信,心底的尘埃污垢一扫而空,那有的忧虑与激愤,如云烟散去。
顺着这种若有若无,若实若虚的意念,他有种恍然若接的感觉,那就是来自体内的真气,以奇经八脉缓缓凝重,像月下的石上清水流过一般,在体内顺着自然的小溪,轻轻的,若有若无般畅流,仿佛是天上的一边白云掠掠而过,只有云影一扫而过,霎时间又是无影无踪。
当秦履生醒来之时,居然卧躺在枪杆之旁,而身上不知何时披上一条棉布的单子。耳边依然是轻拂的风,太阳冉冉升起,让他感觉到新的一天依然美丽,让人憧憬和无比的向往。
秦履生拆好单子,庞大嫂刚好从船好走来,并和蔼说道:
“昨晚看你居然坐在这儿睡着了,怕你着凉,给你一条单子。”
秦履生感觉到心头又是一阵温暖,正欲答谢时,庞大嫂已是进了厨房,只留下她的背影,和秦履生怔然地拿着单子。
“有海盗——”
正惘然间,一声惊叫自船桅上传了下来,声音中的恐怖如同瘟疫般感染了船上的人,让平静的早上变得骚动起来。
众人的惊怖让秦履生也不安起来,庞德彪亦是跑出舱来,一脸的凝重望着前方,满面的忧虑。
果然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海天相接的地方浮现出几艘大牙船,渐渐更加清晰了,让人看到其可怕的巨型。
果然迎面而来的是三艘大牙船,不仅是多根高大桅杆,而且船身达三层,通体黝黑,其体积可与剑林的船队相较,由于逆向而行,所以帆早拉下,但桅杆之上,插着一只面绘两只张牙舞爪的黑龙,在风中飘得呖呖作响。
船上可以看到密集的人群,人头攒动,齐声呐喊划桨亦是声势吓人。
秦履生试探问道:
“这是什么人?我们不能开么?”
庞德彪不仅面如死灰,摇头叹道:
“这是黑龙舰队,海上的巨盗,无恶不作,连渔船亦不能幸免,他们挡在我们顺风的海道上,而且船大比我们快,我们是难以逃脱了,恐怕是有死无生。”
一席话说出来,身后众人早已面如土色,年幼的庞海躲在母亲的怀里,从庞大嫂的眼里,秦履生看到无助的恐惧。
秦履生走到庞德彪眼前,双手把着他粗壮的臂膀说道:
“大哥,眼前只有我可以救你们,我要去了。”
坚毅而冷静的语言让船上所有人怔怔地猛然地望着他,秦履生知道此刻只有自己才能挽救船上所有人的生命,即得付出他的鲜血和生命,他亦绝不退缩。
插好剑,飞快的跑到船尾,转身跃进了海水之中,留下船上的人更是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几天的休息,让秦履生不但体内尽复,而且内力更加充沛,重投身里,让秦履生感觉到另一种自由,即是天高鸟飞,海阔鱼跃,同时更感觉到一种紧张和兴奋。
深深的潜入海水,直向观来的巨舰迎了上去,深水里巨大的压力让秦履生感觉到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但他依然以最快的速度前进,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正好迎面遇上那三艘巨舰。
秦履生轻轻地附在船身上,慢慢调匀呼吸,争取最快的时间恢复体力和战斗力,达到奇兵突袭的效果。
三只大舰体呼积庞大,几十只巨桨从船身的舱口中伸出,在几十人的吆喝之下,破浪前进。
秦履生换到船尾,贴着船身,如同壁虎爬墙一般向上划进,出奇的是三艘大船船尾居然无人把守,秦履生几乎没有滞停的情况下跃上丈余高的船桅之顶。
正见船头一人,正手执一旗,直执渔船,发出前行的命令,秦履生不禁喜出望外,伸指将他点倒,并以最快的速度换了衣服,同时,接过其手中之旗,随手乱挥霍起来。
由于他登上的是主舰,船上坐的自然是最富有权威的人物,他所发出的旗语无疑是最后领导人物发出的命令。
看到他发出的旗语,其余的两艘巨舰居然以“V”字形的前进路线,分开向两旁驶去,半晌才有人发觉情形有异。
立刻有人上来。
入口刚好在秦履生侧后,果然有人怒喝道:
“王庄,你在上面发出什么指令?”
那人刚露出头,秦履生怒然伸出脚来,勾住其脖子轻轻一勒,那人即昏撅过去,随后被秦履生用脚勾到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