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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有这种恶习,就不要教坏他人。”仍旧是沉默喝酒的萧瑶,难得损了吴炎一句。
“你倒是无欲无求,不似个活人。”吴炎握住了箫瑶持酒杯的手,萧瑶挣扎了一下,但吴炎显然力气不小,挣扎不开。
“哼,总比你这满脑子都是那种东西的人强吧。”萧瑶大力一甩,挣开了手。
吴炎无奈叹了一声。
宝生不知为何,觉得他其实是能理解萧瑶的感受的,因为他在萧瑶眼里看到了淡淡的忧伤吗?
坐于席宴正中的孙昕,笑着接过巴亚尼亲手递过的美酒一饮而尽,他很开心,他也只对好友微笑。
宝生低头看着手中的酒杯,端起,一饮而尽。
他觉得难受,虽然他已经知道他是为什么会感到难受与悲伤。
一连喝了几杯,宝生酒性不好,他本就是滴酒不沾的人,很快醉了。好在他酒品很好,只是趴在桌上睡着了。
散宴的时候,吴炎拉起了宝生,宝生醒来了,感到胃一阵难受,趴在桌下痛苦的吐了起来。
“真没酒量。”吴炎轻拍着宝生的背笑着。
“你背他回屋吧,他醉得不行。”萧瑶对吴炎说道。看他一副冷冰的表情,还以为他是个冷漠的人,但显然不是。
* * *
宝生是有些醉迷糊了,也不知道是谁背他回房休息的。
醒来的时候,萧瑶正正为宝生调制药物。
“你醒了?躺下别动。”萧瑶按下宝生。
“头好痛。”宝生悲鸣,曲卷着身子。
“把这些喝了。”萧瑶递给宝生一个装着药汁的杯子,那药汁看起来怪怪的,气味非常难闻。
宝生强忍着恶心喝下,很快就从床上跳了起来,奔出屋外,在庭院里弓身吐着。
萧瑶看着宝生的背影摇了摇头,酒宴上他留意到宝生的目光一直落在酒宴主席位上的孙昕身上。这孩子大概刚懂得爱,便也懂得了悲伤。
宝生吐了下,觉得舒服了许多,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返回了屋里。
“萧公子,我好受多了,不想再喝药了。”宝生爬回床上,孩子气地说道。
“那药汁是用来催吐的,吐出来会好受些,以后不要再乱喝酒了。”萧瑶淡然说道。
“嗯嗯。”宝生应道,眼圈有些湿润,偷偷用手擦了下。
“吴大夫不和我们住一起吗?”宝生从被窝里探出头,看着屋内另一张空床。
“不用管他。”萧瑶冷冷回道,他躺回床上,显然是打算休息了。
随后,萧瑶叫宝生早点休息,随后便灭了油灯,甚至还将房门给栓住了。
宝生昏沉沉地睡着,梦里尽是些光怪陆离的东西,再此醒来时,身上出了一身冷汗。屋内昏暗的油灯不知道于什么时候又点亮了,宝生看到了坐在萧瑶床边的吴炎。吴炎正在与萧瑶交谈,但萧瑶背对着他,似乎不大想理会。
“你怎么不干脆把我栓在门外算了。”吴炎的声音有些生气,他可能在外头冻了很久了。
“是有这个想法。”萧瑶冷冷说道。
“那你还开什么门?”吴炎问。
萧瑶不回答。
“不忍心是吗?萧瑶。”吴炎问,他显然没留意到宝生醒了。
萧瑶猛地转过了身来,抬手竟想给吴炎一巴掌,吴炎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不让我碰,还不准我找女人?”吴炎欺压在萧瑶身上,萧瑶在挣扎。
宝生觉得自己心跳加速,红着脸将脸埋在了被子里。
“住手。”萧瑶冷冷着,口吻里带着愠意。
萧瑶还在大力的挣扎。
“你当……我什么……”
哽咽声,很显然是萧瑶的。
然后夜静了,吴炎沉默无声地退回了他的床,他熄灭了灯,并很快上了床。
宝生不知道这两人有什么样的情感纠葛,可他想到了此时可能正在抱着女人的孙昕,心里很不是滋味。或许,今晚,陪他入寝的是巴亚尼也说不定。
* * *
孙昕的身边,确实是巴亚尼,不过他们只是坐在一起下着围棋。
下完一盘,巴亚尼说了句:不早了,早点休息,便收拾着起棋子。
棋子收好,他看着孙昕,一张俊美的脸庞带着一份无法言语的妩媚。
“你也该回房睡了。”孙昕起身,脱起了衣服。
“我以后大概不能再跟随你了。” 巴亚尼低低说道,他的脸上有着哀伤。
“云游的话,一趟也足够了。”孙昕回道,他知道巴亚尼这趟回来,是不可能再跟随他的船队出航了。毕竟他并不是位商人,只是跟随船队四处云游而已。
“孙昕,这是我们还能相处的最后一夜不是吗?”巴亚尼抬头看着孙昕,眼里有炙热。
孙昕的船队,明日可能就会离开,毕竟他只是前来卸载他船上的一批货物,并无其余事情。
“如果没其余事情,明日船队确实就会返航。”孙昕回道,他应该知道对方说这句话的含义的。
巴亚尼却没再回应,他只是抬手解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最后一夜,他不想什么也没留下。
他第一次留意到孙昕的时候,是年少的孙昕带领着通事前来他家商议货物事宜,那时候接待孙昕的正是他的父亲。
巴亚尼从小到大见过不少宋国商人,却从未见过像孙昕这般年轻与干练的。他很佩服这个男人,也很敬慕。
这是的他成年后,第一次出海便是跟随孙昕的船队四处漂泊。虽然,也只半年而已,却有很多回味,很多不舍。
“我希望我下次来的时候,你穿着族长的衣服,前来接待我的船队,我们仍旧像老朋友那样把酒言欢。”孙昕按住了巴亚尼解衣服的手。
他与这个俊美的男子有过几次欢爱,因为那是在远航海船上,没有女人,男人相互慰籍。他并不觉得悔过他抱过一个男人,他从不做后悔的事情。而他也知道巴亚尼对他有炙热的情感,可他回应不了。他心里几乎没有什么地方,容得下一个人。
巴亚尼握住了孙昕的手,将之放在了自己脸颊上,来自这个男人温暖的体温,让他不禁流下了泪水。
他引诱这个男人,并且如愿以偿的与之欢爱过,他也算是得到过他吧。虽然他知道,这个男人并不爱他,而只是当他是个友人。
巴亚尼放开了孙昕的手,整理了下适才弄乱的衣服。
“孙昕,我们一言为定。” 巴亚尼笑了笑,绽放了一个笑容。
“我绝不食言。”孙昕回道,他每年都要往返于麻逸国,所以承诺还会再返回,像故友那样欢乐的饮酒交谈并不难。
巴亚尼带着几分平静离开了孙昕的房间,他其实也只是贪恋着孙昕,并非失去他不得。毕竟麻逸国与宋国皆无两男子婚誓的习俗,虽然男风在一定的程度上存在着,被人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接受。
* * *
波斯兰应该只是菲律宾的一个港口,但宋代一般将菲律宾记述为:麻逸国。所以我改动了一下。
* * * * * *
孙家在麻逸国的仓库,是交由两名孙家的伙计看管的,这两人常年累月居住于麻逸国,也在当地安家。两人对当地的风土人情都十分了解,且与此地的居民甚是友好,因此,孙家在麻逸国收购黄蜡及橄榄的事务都是交由他们处理的。
将船上的降真香与伽蓝香卸于仓库里,再将黄蜡运载上船,来麻逸国的任务便完成了。
水手将黄蜡搬运上船,留主簿与宝生则在船舱里清点,记录。
“宝生,数量对不对?”留主簿边打着算盘,边问正在清点货物的宝生。
“数量正确,不过,留师傅,这些黄蜡是要运载去哪里贩卖的?”
宝生从货物堆里走出,他伸展了下手臂,揉了下腰。这些黄蜡数量非常之多,清点起来确实是挺费劲的。
“黄蜡在宋境与闍婆都能卖个好价钱,这可是少东家从蒲家人手里抢来的生意,自然是有好挣头的。”
主簿回道,话语里带有对孙昕的赞意。
“少东家的经商才能,就是孙家老爷也比不上。”
主簿继续赞道,他虽然老觉得孙昕是个怪人,但并不妨碍他敬佩他的才干。
“那少东家的兄长怎么样呢?”宝生好奇的问,他有听主簿说过孙昕是偏房所生的。
“完全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一个人,与少东家可算天地之差。”主簿摇了摇头,可惜他们的少东家却非正室所生,而且还似乎并不得孙家老爷子的欢心。
“少东家想必心里很有不服吧。”宝生回道,他与孙昕相处过不短的时间,他知道这个人是轻慢而自负的。
“其实在海外,说起‘裕丰泰’几乎都是知道少东家而不知道少当家。”
留主簿回道,孙昕在海外的名声很大,或许也早就响过他的父亲也说不定。
“那是因为他帮助过不少人吧。”宝生喃喃说道,在占城是救济饥民,在麻逸国是援助水灾的难民,孙昕看起来很冷漠,但其实是个算得上仁厚的人。
“说也奇怪,少东家这人就是让人琢磨不透。”留主簿抓了下头,然后继续埋头算帐。
宝生则返回去继续查看货物,留主簿先前有交过他如何辨别黄蜡的优劣。货舱里只剩他们两人,都沉默不语的劳作着。
孙昕进来的时候,宝生与留主簿并没有留意到,而孙昕也是径直朝货物堆里走去,他看到了蹲地上、正在检查一桶黄蜡的宝生。
“黄蜡的品相如何?”孙昕询问宝生。
宝生听到熟悉的声音,急忙抬起了头,当看到孙昕确实在他身边的时候,脸微微的红了。
“上品的有八成,中品的占两成。”宝生回道,他已经很久没有跟孙昕交谈过了。
“数量合帐过了吗?”孙昕又问,他本来应该去问留主簿才是,因为宝生只是学徒,而主要负责人是留主簿。
“留师傅已经合过帐,并无出错。”宝生回答,他回答问题的时候带着一份从容与自信,显然他胸有成竹。
“你的回语学得怎样?”孙昕注视着站在他眼前的宝生,这个少年似乎比以前成熟了许多。
“还只是懂些皮毛。”宝生稳重地回道,他其实不只是懂些皮毛,他已经能熟练读写回文的帐单了。
“听庆新说你已经能与他用回语对话,是否属实?”
孙昕或许是听到庆新称赞宝生而来货仓看宝生的,他显然是有意栽培宝生的。
“嗯。”宝生点了下头,他很高兴孙昕跟他说这些话,心里甜甜的。
“下回遇到番商交易的时候,你就跟在庆新身边。”孙昕显然很满意宝生的回答,因为这个少年如他所想的,非常聪明好学。
“少东家,你什么时候来的?”留主簿显然是听到了孙昕与宝生的交谈,急忙赶过来。
“货物都清点好了?”孙昕只是对留主簿点了下头。
“差不多了。”留主簿回道。
“全部清点好后,让宝生将帐单送去我住处。”
孙昕吩咐了这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第十章 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宝生将帐本送去孙昕的房间,房门半掩着,厅室里没有油灯,黑漆一片。但书房的灯是亮着的,显然孙昕人在书房。
孙昕鲜少离开他的书房到官厅里走动,他的生活看起来似乎非常的乏味,或许也只有他并不知晓吧。官厅里的人每天都会聚集在大厅里赌博,下棋,也只有孙昕是孤僻的将自己关在房里。
宝生朝散发着灯光的书房走去,他能看到书房里正阅览着书卷的孙昕。宝生有些迟疑地站在门口。正在想要不要贸然进去打扰的时候,却听到孙昕的声音。
“宝生?进来。”
孙昕头也没抬的说道,他显然是听到了宝生的脚步声。
宝生于是走了进去,站在书桌旁,将手上的帐本递上。
“少东家,帐本。”
“放桌上就可以了。”孙昕抬头看了宝生一眼,很是平淡。
宝生将帐本搁放在书桌上,然后看着孙昕,见孙昕不在说什么,才转身准备离开。
“宝生,你去伙房吩咐下酒菜。记得多带幅筷子。”孙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好的,少东家,我马上去。”宝生高兴的应道,便赶紧离开了书房。
伙房,宝生已经很久没有进入里边了,而对伙房里的人而言,宝生是个极度幸运的家伙。
做完晚餐,收拾完毕后,伙房里的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