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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门一听此令,便知皇上“病”又犯了,看他如此模样,黄门只得心中暗叹:“这样也好,你迟早是死,就这么死了也算是福份,省得挨那靳准一刀。”叹息归叹息,但这黄门乃靳准之人,自然不会好心规劝。
逍遥车实乃好器物,此物名既为车,自然能行,内中设计宛若小儿摇篮,只不过此车非但能左右摇动,而且前后、上下灵活异常,人覆其上,以手而控,要快即快,要慢即慢,当真是逍遥无比。
内中有一圆盘,盘名承露,圆盘中高下低,女置其上,自然是门户大开,能趴,能躺,能跪,能立,当真是功能齐全,奇妙处,更胜张宾的武侯车。
刘粲一见,自然眉开眼笑,立时宽衣解带。
刘粲此时之身,倒真令人不忍目睹,骨头关节突凹有致,活似骷髅骨架,如若让那王绝之瞧见只怕会立时以为来到天水城中。不过天水城中之人瘦得阳物尽收,而刘粲却只有那处有肉,吃了无数壮阳之药,那处倒显得分外大了,如同儿臂,浑不应那铁柞磨成针之说。
靳坏自宽衣带,也难怪刘粲如此迷恋,靳环这身皮肉,的确妖娆无双,皮肤明晰细腻,有如温玉,丰乳肥臀,两颗玛瑙似的乳头直挺挺地,确有勾魂夺魄神效。
当然仅仅如此,靳环尚难以“吸”住刘粲,更重要的是靳环的技巧,她的叫声可以刺激得刘粲浑身颤抖,奋勇异常,她的吮吸能让刘粲重振虎威,立时上马驰骋。当然她的那话儿,“武功”也不低,能缩能放,能挤能压,十八般功法,拿得起,放得下,有这么一个皇后,刘粲想不瘦也难。
逍遥车中享逍遥,机关发动,一场肉搏自杀得天昏地暗,有人丢盔,有人卸甲,无奈秦兵耐苦战,不要紧,呐喊声中,抖擞精神,丢了再来!
“朕不畏死,焉能以死惧朕,大丈夫马革裹尸,死了也值!”刘粲悍不畏死拼命苦干,汗下如雨,呜呼,气壮河山,壮哉,壮哉。
逍遥车吱吱呀呀响个不停,车中搏战正酣,忽的一条人影迅快无比的穿入德昭殿。
皇宫大内本是守卫森严,此人能人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德昭殿中,这身轻功倒也惊世骇俗。
德昭殿中,黄门宫女早被刘粲轰出,是以并无一人,此人进屋之后,身形不掩不藏,也不担心被人发现。
逍遥车中忽的一声脆叱:“何人如此大胆?”
那穿入德昭殿中之人乍听叱喝,怔了一怔,显然是没料到车中之人居然在快活无比时尚有如此耳力,显见功力非浅。
车中只有两人,这声脆喝自然是那靳环所发。
靳环为靳准之女,聪慧机灵自不消说,能在刘聪身边坐稳皇后之位,没有谋略怎的能行,但谁也不曾料到靳环深藏不露的却是她的武功。
一听足音和微加判断,靳环便觉出来人绝非皇宫之人,是以一声叱喝,拉过长袍向身上一裹,便欲冲出逍造车。
刘粲兀自不肯放松,依旧想骑在靳环背上,靳环心知来者不善,轻嘱一句皇上小心,便跳出逍遥车。
来人乃是一中年汉子,清风道骨,行功举止间竟有说不出的高雅。
靳坏不愧为靳准之女,乍逢惊变倒也不慌,扎好长袍冷冷向来人问道:“你是何人?”
来人淡然一笑,却不答靳环,只是道:“德昭皇后好‘身手’!”
语调中含着讥讽之味,显然不单是赞靳环听力惊人,轻功高明。
刘粲极不情愿穿好衣服,人还未出,使厉吼一声:“何人大胆!擅闯德昭宫。”
刘粲也身有武功,只是不太高明,此时更是已近昏眩,待一阵昏眩,满天星星过后,看清来人时,却懵然怔住,连声道:“你…你…怎么来了?”
你道此人是谁,正是那算无遗策,计不虚发的张宾。
张宾见刘粲已出,躬身一礼道:“臣张宾见过皇上!”
靳环心中一震,心道:“怎么竟会是他,这下只怕有变故了!”
刘粲好事被扰,心中自然恼怒非常,只是他知张宾此来定有所为,并不好惹,况且他身后尚有那如恶虎似的石勒,倒不敢发火。
“你来朕的皇宫做甚?”
张宾沉声道:“臣奉石大将军之命,前来相救皇上!”
刘粲面色一沉道:“朕好好的,要什么救不救的!”
张宾道:“皇上此时形容枯槁,气血尽头,如若再不相救,只怕时日不多。”
一旁的靳环厉声喝道:“皇上正值英年,你却在这里诅咒皇上,你身为外臣,擅闯皇宫该当何罪?”
张宾不气不恼悠然道:“如今这皇上还称得上皇上么?平阳城中有民谣:‘流云不久,立见青天’,这流云当然指刘姓皇上,这青天是不是指靳姓之人,却不得而知!”
靳环厉喝一声:“来人呀!给我将此人拿下!”
皇宫后院,皇后自然有此权势,只是靳环呼喊半天却不见一人前来。
靳环心中一紧,立知事情有变,这德昭宫中只怕早已被张宾的人控制,但她自恃身怀武功,倒也不是太慌,盯着张宾冷冷哼道:“看来你今日带来的人手尚还不少呢?”
张宾摇摇头道:“不多,不多,你爹与杀胡世家、丐帮相互勾结,我不得不小心行事,哪里敢多带人手,此来皇宫,只是救驾心切,倒也顾不得太多危险!”
刘粲道:“你准备怎样救朕的驾?”
张宾道:“请皇上随微臣离开平阳,前去襄国!”
刘粲脸上色变道:“你要劫持朕么?那石勒要效法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么?”
张宾长叹一声道:“果真还是让石大将军说中了,你的确不愿离开平阳!”
刘粲道:“平阳乃京城,朕之皇都所在,石勒居心叵测,朕岂会随你而去。”
张宾冷哼一声,再已不称刘票为皇上,而是直呼其名道:“刘粲,你也太小看石大将军了,石大将军对你家可算是尽忠尽责,虽知你乃无用之人,亦不忍取而代之,以致坐失良机,让那靳准钻了空子!”
张宾此话绝非虚言,刘聪一死,张宾、徐光等谋臣便劝石勒挟兵入京,取刘粲以代之,石勒却道:“大丈夫行事,磊磊落落,如日月皎然,终不如孟德、仲达欺他孤儿寡妇,狐媚取天下。”是以只是观望不肯发兵。
靳环听闻张宾揭出父亲意图,早已大怒,挥掌便向张宾攻去。
张宾冷笑一声道:“若要救出刘粲,尚还有一法,便是除去你这狐媚之人!”
语毕,双手一封,便将靳环之掌劲封出。
“轰”然一声响,靳环与张宾已对了一掌,张宾武功能与王绝之相拼千招以上而不败落,自然极高,但这一对掌,张宾竟然被震得微微退了一步。
张宾睑上颜色微变,沉声喝道:“你父女两人深藏不露,却也是两大高手,能藏得如此天衣无缝倒也实属难得!只是我今日却不得不杀你!”长袖微摆,张宾出掌向靳环按去。
靳环经方才对掌,已知张宾功力并不在自己之上,不觉信心大增,本来打算逃走之心立时稳了下来,脆声叱道:“就这等本事尚敢来平阳,我就替皇上将你除去。”
靳环早已闻听张宾大名,心知此人乃石勒智囊,对方不知自己深浅,冒险潜入皇宫,若能将他除去,不啻去掉石勒一臂,大大利于父亲举事。
第四章 血溅皇宫
靳环举掌向张宾击去,掌势雄浑,哪象是女人所发。
张宾见势大,只有后退。
靳环唯恐张宾逃走,下手之时,已暗藏变化,封住了张宾的退路,此时张宾一退,正好坠入她的计中。
靳环银牙一咬,身子左边一旋,一头乌发灌足其气,如千百万钢针向张宾刺到,双掌亦一左一右,划弧向张宾腰间拍去,迅快无比。
一旁刘粲看得几乎呆了,这皇后居然有如此高的武功,怎的从未见她展示过。
刘粲心里有些不舒服,他虽然糊涂,但受人欺骗总不是味道,况且他乃一国之君。
靳环的武功路数乃是得至靳准,诡异中含浩大雄浑之势,端的不凡。掌至中途,换掌为抓。
张宾已无路可退,只能以铁板桥向地上倒去,先避过刺向面上的千百支“发刺”,又堪堪避过抓向腰间的两掌。
那掌锋已扫过张宾的腰间,“嗤”的裂帛之声响起,靳环那凌厉的掌气,锋利的指尖,已抓破了张宾的长衫。
这还不算要命,要命的是靳环踏下的脚。
靳环没有穿鞋、穿裤,只是长袍裹身,这一脚抬起,两腿大张,私处尽露,当真是香艳无比。
但张宾绝不会欣赏,尽管靳环腿修长匀称,脚又小巧可人,但那却是要命的阎王贴子。
张宾避无可避,迟无可退,眼见就被靳坏这一脚踏中小腹。
若是被靳环那可爱小脚踏中,结果可能只有一个,那便是:低头望肚尽见肠。
靳环脸上已露出得意的笑容,她的眼中已瞧见了张宾肚穿腹裂,肝肠满地的景象。
但,靳环脸上的笑僵住了。
那一脚她竟踏空了,明明已踏实的脚居然踏空,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靳环有些迷糊。
但很快靳环就从迷糊中清醒,因为踏出的那条腿上已传来剧痛,接着另一条腿上也有剧痛传来。
靳环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倒在地上时她看见她的腿居然弯了。
每个人的腿都会弯,谁也不会吃惊弄出居然两个字来。
但若是有谁看见自己的腿向前弯,恐怕居然要换成竟然才算合适。
靳环的腿向前弯,断了的胶骨刺破皮骨,已然戳了出来,惊人之极。
张宾看了看靳环那对天下少有的美腿,一点怜惜的神情都没有,脸上竟露出嘲笑神情。
靳环脸色惨白,冷汗涔涔而下,嘶声道:“你使诈术骗我!”
张宾笑道:“你们靳家的鹏飞冥冥与王家的易步易趋同样高明无比,我虽轻功无双,但要一时三刻捉住你,却也难能,你爹在平阳城势可炙天,闹将起来,我岂不是自寻死路!”
靳环身子已有些颤抖,道:“于是你就装出一副武功不高的样子,诱我上当!”
张宾道:“若非你有杀我之心,一心想置我于死地,又岂会不留退路!”
靳环闭眼长叹道:“人言你算无遗策,计不虚发,果真是名不虚传!”
张宾轻笑道:“过奖,过奖!其实世间事,哪里能够算尽,我入皇宫之前,根本就没算到你居然是名高手。”
靳环望着自己双腿,眼中流露出无限悲伤之色道:“你要将我怎样?”
一旁刘粲如痴傻了一般,哪里还敢动弹,只是呆呆看着眼前变化。
张宾道:“你贵为皇后,当然只能由皇上处置你!”
刘粲脸上色变。
张宾从腰畔掣出一剑来,剑长三尺,古意盎然,一见便知是把名剑。
刘粲自然识得此剑,这本是他的佩剑,剑名青钰,平日挂在彰仪殿,乃为镇殿之剑。
张宾将剑递于刘粲道:“我替皇上从彰仪殿中取出此剑,盼皇上能忆及先帝开拓疆土之功业,将此女斩于剑下。”
刘粲闻言,忙不迭将剑丢弃,惊声道:“你要朕杀掉皇后,朕……朕……朕不答应!”
靳环望着张宾,眼中满是怨毒。
张宾拾起剑,厉声喝道:“你若不杀他,我就将你杀了,反正留你也是无用!”
刘粲转身欲逃,张宾一把抓住,将剑强塞于刘粲之手,道:“你杀是不杀!”
张宾此时满睑煞气,那模样让人不寒而悚,“我私闯皇宫已是死罪,你又扶不堪扶,为石大将军计,我杀了你,他也就可以不再顾忌,这样才能名正言出兵伐那乱臣勒准,甚至拥兵自立,反正一死,我不如成全了石大将军!”
张宾这番话情理俱在,又极骇然,只把个刘粲听得呆在当场,做声不得。
美人重要,那是在床第之间,此时下了床,又面临生死选择,刘粲的“性”趣已荡然无存,当然是保命要紧。
靳环双腿俱折,脸上由于痛苦早已变形,自然也无了平日里那股狐媚。
刘粲正在犹豫间,张宾又是一声厉吼:“你到底杀是不杀!若再推延,我先杀了你,再杀这靳环,也落得个干净。”
刘粲心中骇然,几乎要哭出来,咬咬牙,道:“朕杀了她,你就放过朕!”
张宾道:“只要无了这狐媚女子,皇上你还是个好皇上。”
刘粲当然怕死,此等时候,保住自己性命要紧,既然靳环那么爱自己,就让她代自己死一次又有何不可;日后给她立碑作传,有机会再替她报仇。
刘粲如是想,倒也不觉理亏,挺剑行至靳环身前,柔声道:“环儿,若是朕不杀你,我们两人便会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