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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胡战史-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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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粲如是想,倒也不觉理亏,挺剑行至靳环身前,柔声道:“环儿,若是朕不杀你,我们两人便会死在这里,你对联那么好,就代朕死一次吧。” 
  靳环几乎要气疯,她虽心知若是不出此事,刘粲迟早会被父亲废黜,也许杀了也不一定。自己取悦于他,实是有所图谋,但没料到,一场恩爱尚未到头,自己居然死在刘粲剑下。靳环心有不甘。 
  靳环颤声道:“皇上,你真的要亲手杀我?” 
  刘粲道:“朕也是无法,他们逼朕呀!朕不杀你,朕就活不成了,你还是成全朕吧。” 
  靳环眼睛一闭,从她那美丽的眼中滚出一颗晶莹的泪珠来。 
  刘粲见了此状,忽的有了一丝不忍,举起的剑正待放下,但张宾那慑人魂魄的两道寒光却瞪得他一个哆嗦。 
  张宾没再说话,可那眼神却表明了一个意思:若再犹豫,就杀了你。 
  刘粲只得眼睛一闭,牙关紧咬,举剑向靳环刺去。 
  剑光闪,泪光闪。 
  两道光尚未落下,另几道光立即飞起。 
  地上靳环忽地抬臂曲指,她那十校长长的指甲,灌足真气,犹如利刃,闪着银光,破空有声,直向刘粲射去。 
  这一下,变故突起,可张宾却仿佛早已料到,侧跨一步,长袖一甩,一张布墙横在刘粲身前。 
  那破空生啸的指甲内力十足,击在张宾的长袖上发出铿然之声,竟然射穿了张宾的“铁云袖”。 
  张宾的“铁云袖”,自也不凡,若是施展开来,拍在地上,只怕地也马上陷下一块,是以靳环的指甲虽射穿衣袖,却也威势大减,饶是如此,还是有三枚击在刘粲的身上,划出几道血痕来。 
  靳环趁着张宾去救刘粲,强忍疼痛,双掌向地上一拍,身形向窗口射去。 
  靳环出招偷袭刘粲,本来之意使是借机逃走,她双腿已折,虽未必能逃得掉,但总比坐着等死强。 
  靳环的身形刚临近窗口,却忽的双掌向墙上一拍,又翻了回来。 
  这一顿势,立时使她跌在地上,那双断骨生生戳在地上,几乎使靳环痛得晕了过去。 
  这靳环虽美艳风骚,却也甚是强悍,冷汗渗透衣衫,她居然一声未吭。 
  靳环好不容易自创了一个机会逃走,可却又退了回来,当然是因为又有了变化。 
  窗口处有两把剑,剑尖朝内,靳环扑上去,恰好会被刺穿头颅,划破心脏。 
  求生乃是本能,靳环明知退回来亦是死,但乍临变故,她还是向屋内退。 
  张宾道:“你明知我乃小心之人,岂会不顾及到这一点!你这不是自添痛苦么?” 
  刘粲被靳环的指甲划得皮肉绽开,甚是疼痛,方才若非张宾出手相拦,只怕已落得身赴黄泉了。 
  张宾忽的伸手点了靳环的穴道,此时靳环便是想避也避不开来,只是恨恨地看着张宾。 
  张宾转而对刘粲道:“皇上,你方才也看到了,这狐女对你可是半点不留情份,你还兀自怜惜她作甚。” 
  刘粲本就存着杀靳环以保己身的意思。此时又被靳环临死一击伤了皮肉,那几片指甲尚镶在肉里,甚是疼痛,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夫妻情意,一剑直向靳怀胸膛刺去。 
  靳环此时不能动弹,眼睁睁看那青钰剑刺入胸膛,鲜血迸射,溅了刘粲满身。 
  张宾见刘粲终于杀了靳环,脸上不禁露出得意微笑。 
  靳怀被剑刺入胸膛,尚未立死,她似乎还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张宾不直接杀了她,而是费尽周折逼刘粲下手杀她。 
  她睁着美丽而痛苦的大眼,鲜血顺着乳沟流向小腹,流向大腿,渐渐流失着她的生命,她觉得死不瞑目,她盯着张宾,想从张宾脸上找出答案。 
  忽的,她似乎隐约到了靳准的一声厉吼,这厉吼充满狂怒,似乎要将皇宫掀翻,靳环终于明白了张宾借刘粲之手杀掉自己的原因,她很想坚持下来,告诉父亲断准,无奈,血已流尽,她再也没有了力气。 
  靳环已死,但眼却未闭,胸上插着刘粲的剑,是刘粲亲手结束了她的性命。 
  靳环临死前所闻听到的吼声绝不是幻觉,靳准真的来了。 
  张宾似乎已料到靳准要来,竟然丝毫不慌,那刘粲却是骇得七魂去了六魂。 
  靳准的声音来得极快,三两声嘶吼,杂挟着兵刃断折和人的惨嗥声,一眨眼便来了德昭殿。 
  刘粲尚未来得及松开剑柄,便听到靳准一声大吼:“刘粲……你……你居然杀了我的女儿!” 
  刘粲此时方才将手中剑松开,脸色惨白,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张宾一个箭步,跨在刘桨身前喝道:“靳准,你胆敢如此喝叱皇上!” 
  靳准目眼皆裂,狂声吼道:“挡我者死!”伸拳便向张宾捣到。 
  靳准双眼赤红,气息粗喘,宛若一头疯牛,那拳击出,势可破山裂石,无所不摧。 
  张宾见靳准这一拳势大,哪里肯接,横侧一步,将那依旧傻呆在一旁的刘粲一带,避开了靳准此拳。 
  靳准喝吼道:“谁也不能逃。”吼声中向前跨出一步,封住两人逃路,双拳如疾风骤雨般向张宾攻到。 
  张宾轻功世上无双,无奈殿内空间狭小,他此时又携有一人,哪里施展得开。 
  无奈之下,张宾只有硬接。 
  “轰!轰!轰!”拳掌交击之声不绝于耳,声势震天,宛若雷雨天里惊雷连绵。 
  靳准一连打出三百六十拳,拳拳如炮,张宾武功绝然不低,然而却无路可避,他只有来一拳封一拳,三百六十拳硬碰硬地全数接下。 
  张宾心中叫苦不迭。 
  靳准的第三百六十一拳又全力“轰”到,这一拳威势更大,张宾明知已无力再封,可却不得不封。 
  “轰”的一声,靳准的这一拳,已将张宾生生轰向殿墙,张宾只得松手将刘粲放开。 
  “喀刺”一声巨响,二尺多厚的殿墙被张宾撞开了丈余方圆的豁口。 
  饶是张宾运劲于背,这一撞,亦将他撞得五脏移位,“哇”的一口咯出血来。 
  张宾的身形尚未曾落,石屑纷飞之中,靳准从那豁口中穿出,又是一拳隔空轰到。 
  少了刘粲累赘,此时又在屋外,张宾虽已受伤,却也比方才那时方便得多,连翻了三个筋斗,从容地避开了靳准的轰击。 
  靳准心中悲疼,他虽不明皇宫殿里之事真相为何,但靳环死于刘粲刻下乃他亲眼所见,他与靳环不但有父女之情,更有共谋之义,勒准今日所得俱乃靳环之功,此时就算所谋基业不要,他也得为靳环报仇。 
  靳准亦乃老深之辈,即便是盛怒之下,也没将刘粲一掌击杀。 
  张宾吃勒准一掌击出,不得不弃掉刘粲之时,靳准拍了刘粲一掌。这一掌没立时要了刘奖之命,只是那内劲传至刘粲四肢上,将刘粲四肢经脉俱皆震碎。 
  张宾不接靳准之招,身子斜斜飘起,张宾号称三绝,轻功独步天下,靳准的“鹏飞冥冥”虽然高明,但较之张宾尚逊一筹。 
  嘲杂、呐喊声响起,无数持枪携盾的御林军拥簇而来。 
  张宾高喝一声,身形忽的拉起,一鹤冲天,冲出五丈来高,靳准心知张宾要逃,哪里肯放过,伸腿一跨,亦跨起三丈高下,又是一拳隔空打到。 
  两人相距两丈,靳准的拳绝对无法击到张宾,可奇事偏偏就发生了。 
  靳准的拳击中了张宾。 
  这一拳不是隔空打牛,亦不是隔物传功,而是靳准家传的“南华神功”——不名江湖却也堪称世上无双的道家武功。 
  张宾又被轰中! 
  靳准的拳头,似乎越挥越有力量,如海上潮起,潮潮相迭。这一拳,又将张宾打得身形跌撞,一口鲜血喷出,那血划出一道红弧,在正午的阳光下,幻出奇异的光彩。 
  张宾身形虽已平稳,但速度却又加快许多,跌跌撞撞中竟也将距离拉开五丈。 
  靳唯心知距离虽拉远,但张宾连中他力道无匹的两掌,已然是内腑错位,此时只不过是强仗着一口真气,努力支撑罢了。 
  为靳环报仇。 
  靳准心中怒火狂烧,再跨一步,即使相隔百丈,也要轰他一拳,为靳环报仇。 
  张宾身形忽的下摔。 
  摔得极快,令人猝不及防,靳准的一拳居然让他这“摔”给避过。 
  左拳落,有拳起,靳准又是一拳捣到,张宾此时狼狈已极,那里还有半点“算无遗策,计不虚发”的诸葛遗风,一式“懒驴打滚”堪堪避过靳准之拳。 
  “着!”张宾忽的发出一枚暗器。 
  靳准心中冷笑,看来这张宾的确已到了黔驴技穷,无计可施的地步,可惜他没有祖逖、刘琨的绝望剑法,这会儿只能搬出这毫无用处的救命一招。 
  “区区暗器,奈我若何!” 
  靳准的左拳依旧不变,原式向张宾攻到,右拳却击向暗器。这便是靳准的武功,就算是一把利剑,也同样一拳,无坚不摧,无往不利。 
  暗器吃靳准拳劲之波一震,立时“砰然”一声炸开。 
  这声砰然之响,整个平阳城中俱可听闻,仿若地震一般,所有的人都骤觉一震,几乎站立不住,皇宫周近的府邸有些竟然被震得轰然塌下。 
  平阳城中百姓被这突来之变骇得惶惶心神。 
  天行异常,人间有祸,晚间便有一些谣言传出。 
   
  

 
第五章 靳准的伤



  德昭殿的宫墙倒下大半,土石纷飞,硝烟迷漫升起数十丈高,久久不散。 
  远处赶来的御林军,大半被此震余波震倒在地,耳鼻中流出血来,从此再也听不见任何声响,虽未必死,却已是聋了。 
  这等威势之下,靳准能活么? 
  身受重伤的张宾还能活么? 
  硝烟笼罩,尘土飞扬,谁也看不清靳准,张宾两人是否已然身化尘灰,形销骸散。 
  近一个时辰过去,那浮散在空中的尘埃才渐渐落尽,浮土石屑足足堆了三尺多厚,却没见靳准与张宾。 
  皇宫中,到处都是奔走往来的御林禁军,乱得不可开交。 
  刘粲的身子衰弱,又被靳准毁去四肢经脉,一条命已去了大半,方才那一声惊天动地的巨震传来,他半声未哼便口鼻血出,待得御林禁军入殿查看却早已气绝多时。 
  此时御林禁军统领乃是靳准心腹闵石公。 
  饶是这闵石公跟随靳准多年,见多识广、处惊不变,此时却也心中惊慌。 
  刘粲身死,靳环亡命,靳准又不知所踪,闵石公面临这突来变故,无法自做主张,只得命令御林禁军,把守皇宫,封锁皇宫变故。 
  皇上驾崩,皇后殡卒,大将军生死不知,这等消息传将出去,只怕立时引起朝中哗变。 
  刘景、刘骥、刘凯、朱纪等重臣齐聚太平门,呱噪不停,无奈闵石公率御林禁军死死守踞,面对控弦甲兵,几人虽心知皇宫内必有非常变故发生,却又无法,只得悻悻而退。 
  “在这儿了!”一名御林禁军指着地上一领头颅大声呼喝! 
  闵石公听见呼喝,立时飞身而至。 
  地上头颅端正而竖,灰尘沾着血渍糊在脸上,焦黄的面孔已然不可分辨,若是不仔细看,哪里还能分辨得出是石头还是人头。 
  闵石公与靳准日夕相伴,自然一眼便认出,那是靳准之头。 
  闵石公正待伸手去搬靳准人头,忽的却见人头睁开双眼。 
  闵石公军旅出生,死人堆里也曾爬过,胆子自然极大,但此时乍见人头睁眼,不觉骇得倒退三步,险些坐倒在地。 
  闵石公惊魂未定,忽的耳畔又传来一声极微弱的声音:“勿要扰我!” 
  声音若有若无,若不是闵石公身负一流武功,哪里能听得见。话声虽微弱,但闵石公却听得十分真切。 
  如若相处日久,便是普通之人,也能以呼吸之声判断此人是谁,况且一流高手,闵石公知道这是靳准之声。 
  闵石公听了声音,心中惊疑,便仔细朝那人头看去,靳准人头双眼已然闭合,但那满是血泥的头顶,可以看见丝丝白气,头下是脖子,脖子埋在土中。 
  头下当然会是脖子,但一颗飞离了身子的头却不一定带有脖子,靳准既然还有脖子,那可能还有身子,胳膊,腿。 
  靳准没死,靳准的头还是与身子连在一起,只是他身受重伤,尘土又厚,他被埋在浮土石屑中,正在运功疗伤。 
  闵石公心中惊喜,只要靳准还在,所举之事便能成功!闵石公对靳准充满信心,“这样的人。不会死的!” 
  靳准头上的白气愈来愈浓,身子渐渐从净土中一寸一寸拔起。 
  如此情形,委实诡异,只瞧得众御林禁卫目瞠口呆,虽然惶恐,但众人心中却有了依靠—— 
  靳准尚还活着。 
  这等威势的爆炸下,靳准居然活着,此人不是金刚神佛还能是什么。血肉之躯,哪里能当得起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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