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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山,安德烈之所以那么快的赶回去,除了田庄那里出了一些问题,更重要的是因为尼古连卡又生病了。虽然博尔孔斯基公爵说明了孩子已经没事了,但犹豫之后,安德烈还是选择先去童山看望一下自己的儿子。
当他赶到家中的时候,博尔孔斯基公爵和家庭医生正好出来。他微微拧起了眉毛,上前询问儿子的病情。
“小少爷的体质太弱了,不过您也别担心,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家庭医生温和的说道。
“儿子就是一切吗?安德烈,我不记得自己这样教过你。你是他的父亲,而不是他的母亲,田庄那边出了问题,我早先和你说过,小尼古拉这边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我也清楚的告诉你了。如果决定要做一件事,就给我做到最好。别让感情左右你的理智。”老公爵小声的嘲讽道。
“你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我的儿子。时间很宝贵,在我告诉你你的儿子安然无恙的时候,你应该先去田庄那边,还是说你不明白,现在有多少人等着看你的笑话?在你救了那两位小姐之后。”
伊万诺维奇在这个家也已经好多年了,几乎是从安德烈小的时候就过来了。他明白博尔孔斯基公爵的说话方式,但这一次却觉得过了点,毕竟,年轻的公爵经历的太多了。
“阁下,安德烈公爵只是担心小尼古拉公爵,毕竟他不比别的小孩人健康。”
“担心?”博尔孔斯基公爵瞥了对方一眼,嗤笑了一声,“我并不是不近人情的人,伊万诺夫,只是,安德烈,我的儿子,我们是普通人家吗?在你享受着一切的时候,那你就应该担当更多的责任。”
“我明白,爸爸。”安德烈并没有反驳,只是平静的接受了这一顿严苛的教诲。
伊万诺维奇在心里摇了摇头,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老公爵对自己唯一的儿子实在太严苛了点,可怎么说呢,这位年轻的公爵大人也和别人不一样,他从不反抗自己的父亲。他擅于吸收一切对他有用的,这很好,只是,家庭医生在心里叹了口气,那他自己呢?安德烈公爵自己的想法呢,自己的感情呢?就算是过世的公爵夫人也没法让这位年轻的公爵经常露出笑靥。
“去瞧瞧吧,记住,我的儿子,永远别被感情左右了你的理智。”老公爵那双蓝眼睛凝视着自己的儿子。
“我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有了长足的进步=v=
☆、第 60 章
老公爵和家庭医生离开后,安德烈在儿子的房间门口停留一下,他的嘴唇抿了抿,最终还是打开房门。
玛利亚正在照看着小尼古拉,后者似乎刚刚醒过来,脸蛋红红的,但看上去精神还不错,见到安德烈进来来,就挥舞着白嫩的小手,咧着才长了两颗乳牙的小嘴巴笑。
“哒!”
“他在叫你呢,安德留沙。”玛利亚起身温柔地说道。
安德烈走过去,想要拉拉对方的小手,后者却调皮的翻了个身,害羞似的咕哝了一声。
“小科科什么时候会叫爸爸呢?”玛利亚逗着小家伙,后者又翻过身来,眨巴了大眼睛,一副很迷茫的样子。
“你听得懂是吗?”玛利亚点了点对方的小鼻子。
男孩儿又露出小乳牙,有点傻乎乎的笑容,软软的小手拉着安德烈放在旁边的手指。
安德烈明白这只是个无意识的动作,但男孩儿的做法依旧让他的嘴角边浮现了一丝微笑。
“哒……”尼古连卡发出了一个长长的音节,右手的大拇指放在自己的嘴巴里吮吸,并且竭力想要把白嫩的脚丫翘起来,看起来似乎是想尝尝自己脚丫子的味道,但不管他怎么做,左手依旧紧紧的抓着安德烈的手指。
“就是不愿意放开是吗?”玛利亚试图让尼古连卡松手,而后者看上去有些气呼呼的。
玛利亚弯腰亲吻了男孩儿的脸颊,愉快的说着,“他真可爱不是吗?”
安德烈吻了吻儿子肉肉的手背,后者以为是什么有趣的游戏,又露出自己的小乳牙,发出几个响亮的音节。
到后面,这个小小的男孩儿已经有了困意,打了一个软软的哈欠,就慢慢的睡过去了。
看到尼古连卡如此的依赖安德烈,玛利亚的神情变得更加温柔起来了。
“刚刚我听到了,爸爸的那些话,我们都明白他爱我们。”玛利亚伸出手,放在兄长的膝盖上,算是一种安抚,或者说,一种小心翼翼的确认。
“他爱我们,别怀疑这个,玛丽。”安德烈低声说道,安抚着自己的妹妹。
玛利亚嘴角牵起一个柔和的弧度,“你去罗斯托夫伯爵他们那里发生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爸爸说的,他说你掉进了爱情的漩涡。”
安德烈轻声笑了一下,谁也没把老公爵的这段话当真。
“去走走吧,安德烈,你需要放松,就像我们小时候一样,不怎么说话,只是去走走。”玛利亚给出了邀请,安德烈答应了,是的,他需要放松,一段有人陪伴,又不被打扰的时间。
正是傍晚的时间,夕阳慢慢的沉入地平线以下,将通红的霞光遗留在大地上。
白桦树组成的小道,安德烈和玛利亚缓步走着。他们很少交谈,但看得出来,每个人都是轻松并且愉悦的。
战争,死亡,离他们似乎远去了。
树叶沙沙作响,安德烈在那棵橡树前驻足凝视。他过去几乎每天都会花一小会儿时间打量这棵橡树。但今天,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啊,安德留沙,树上长了新叶呢!”玛利亚有些愉悦的将这个发现告诉自己的兄长,而当她看着对方的时候才发现,安德烈早已注意到这个事实。
“像是希望一样……”玛利亚轻轻地感叹,而这句话令他的兄长将视线移动到她身上。
“希望。”安德烈在心里仔细的咀嚼着这个词,脑海里浮现了那位公爵小姐说这话的样子。
男人的视线重新聚焦在橡树的身上,他盯着那片新叶,几乎有些着迷,仿佛看到了奥次特例次战役上的天空,那么宁静,却又有所不同,那是生命,是活力,是,希望。
“我想去丽莎那里。”
“需要我陪你去吗?”
玛利亚抬眼看着对方,丽莎的坟墓就葬在附近不远的教坛那儿,而安德烈,去的次数并不多,每次去那里,她的兄长都会变的更加沉默。不管旁人怎么说,安德烈心里始终把这桩不幸的事情归咎于自己身上。
“不用,你回去吧,玛丽。”
玛利亚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她转身向家里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兄长。后者背脊挺直,即使回家已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身上依旧保持着军人的习惯。
他会没事的。女孩儿的心里涌现出这句话。因为他是爸爸的儿子。
安德烈来到了丽莎的坟墓前,右手边是庄严的教坛。这座小小的坟墓被打理的十分干净,这儿埋葬的是他的妻子,他儿子的母亲,也同时,埋葬着他的一份愧疚。
安德烈弯腰将手中洁白的鲜花放下来,而后,他站直了身体,凝视着妻子的墓碑。
他从不在坟墓前和逝者说话,很多时候,他的心里甚至什么都没想。但是今天,安德烈准备对他死去的妻子说些什么。
安德烈不是一个擅长忏悔的人,如果在那段时间里,他曾经希望上帝真的存在,死去的灵魂可以与活人见面,那么现在,当他重新站起来的时候,他就不再有那些念头了。
他想的是别的事情。爱情,不是他在意的。婚姻,是他没做好的,那么至少父亲,他想要做好。为了他的儿子,小尼古拉。
年轻的男人倾身在墓碑上留下一个吻,亦如他的承诺。
有风吹过,花瓣在风中抖动着,层层叠叠的,像是在微笑一样。
是夜,在小尼古拉的房间里。玛利亚进去,看到兄长站在窗前。为了男孩儿的病,窗户都关闭着,只在房门那里留了缝隙。
“安德留沙。”她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字。
安德烈拉开厚重的窗帘,让月光洒落进来,照耀在他身上。他没有回头,只是微微的叹息了一声。
“月光很美。”
玛利亚望向窗外,皎洁的月光倾泻在地板上,像一层薄纱,她嘴角浮现一丝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公爵这边终于以龟速进行到这里了,他的心结差不多解开了,接下来就是女主了,估计我会是后爹=v=
到这里,大家都在地下说进展太慢了。我就罗嗦几句吧。
首先,我很喜欢安德烈,不然他不会是男主=v=(请忽略鲍里斯吧,其实我也很爱他,但爱他有时候更会虐他)
接着安德烈是个理性又克制的人,但他同时又很高傲,对于不喜欢的人从不会去讨好,讽刺都是很明显的,简而言之,一个不怎么讨人喜欢的男人,但别人又不敢或者说没办法嘲笑他。
最后,我认为的,多数人爱一个人会把对方看成完美的,但很多时候,对于像安德烈这样的人,他其实是很现实的,倘若女主也是如此,那么他就会觉得女主和别人没什么两样。公爵是个挺矛盾的人,女主身上那种活力和充满希望不做作的样子会吸引他,但也只是这样,换做别的人,比如原著的娜塔莎,他同样会被吸引,但这不会是爱情。会然他们相爱的,应该是女主身上那点反叛精神,而很明显,女主现在缺少敢于抗争的决心和行动。这一点很重要,如果它不能成功,女主没办法成长,她就跟个酱油没什么两样。她身上现在有的,娜塔莎也有,而如果后面没有突破,那么我让她做女主根本就没意义。
啰啰嗦嗦一堆,其实我写正剧的时候,对女主都很吝啬,写的时候总是在想,这不可能,这不现实,我不能随便给她开挂,她就是个普通的姑娘。她没什么金手指,她有优点,缺点也一堆,但我比较欣赏的一点就是,敢于改正并且不轻言放弃。普通人拥有这两点我觉得就很好了=v=是很可贵的。
好啦,这文既然是战争与和平,那么后面肯定会有一段相当悲催的剧情,大家可以准备好纸巾什么的了。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不离不弃,爱你们哦MUM☆、第 61 章初冬刚刚来临不久,彼得堡就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一个军官和一个贵族准备决斗了,偏巧,那位军官是阿纳托利的朋友,甚至请求阿纳托利作为这场决斗的见证人。
决斗就定在明天下午的林场,阿纳托利回来把这事儿跟瓦西里公爵说了以后,那个精明的公爵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他问了一下阿纳托利关于多罗霍夫的情况,知道他是个有野心的年轻人,在奥斯特利茨战役中因为立功又被提拔上来了。
但这个年轻人似乎总是不够安分,在他的军衔往前上升了一点后,他在彼得堡的社交界出没还不够,甚至又招惹上了一个贵族夫人,两个人打得火热,却被那女人的丈夫发现了,所以才有了决斗这事儿。
“他可真是个不安分的人。”瓦西里公爵笑着说道,他看上去并没有责怪或者说嘲笑多罗霍夫的意思。
瓦西里公爵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不过有血性,我喜欢!”
海伦惊讶的瞧着她的父亲,她不理解瓦西里公爵为什么还会欣赏像多罗霍夫那样的人。
阿纳托利晚上又被拉出去喝酒了,对方就是那位明天下午就要去决斗的多罗霍夫。
“现在还喝酒?”
阿纳托利整了整领子,但弄了半天还是没弄好,海伦看不过去了,就顺手帮他整理了一下。
“你不知道费佳说了些什么。”阿纳托利亲昵的称呼那位多罗霍夫,海伦放下手,翻了翻眼睛嘟哝着。
“我也不想知道。”
阿纳托利却看起来非常想说给她听,他抬起手拧了拧女孩儿的面颊,咧嘴说:“他告诉了我决斗的秘诀。”
“那是什么?”海伦问了一句。
“别写信,例如那些如果我不幸死后之类的,也别紧张,你得比平常还要放松,去喝点酒,睡到中午或者下午,一醒来别拖沓直接去战场。那家伙说决斗就跟猎熊一样,明知道你会害怕,还是得去,而且要快点,最好忘记你的胆怯,威慑对方。”
海伦哼了一声,并不爱听这些话。阿纳托利耸了耸肩膀,他把袖口扣上,丢下一句“我走了”就离开了。
伊波利特的书房内,此刻像往常一样亮着烛光,那瘦弱的青年正在等下读书,直到敲门声响起才抬起头来。
“伊波利特,我可以打扰你一下吗?”
他的小妹妹正站在门口,咬着嘴唇恳切的看着他。
“当然,进来吧,海伦。”
女孩儿走进来,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一些,她觉得那个人说的是不对的,当人遇到困惑的时候,他应该去求助别人。海伦关好房门,她阻止了伊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