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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仅仅只是失去一个伙伴,这一份歉疚,恐怕一辈子都不能忘记,即使阿布拉沙之所以牺牲自己去救狄安娜的心意并不是让她觉得歉疚。
狼已经被杀死了,尼古拉用猎枪结束了它的生命。
狼是没有良知的,或者它有,可若你是一个猎人,那你就只能当作它没有。因为人有时候会忘记自己拥有一把猎枪,而狼不会忘记自己拥有利爪和尖牙。
这张狼皮是安德烈亲自处理的,他把狼皮赠送给了男孩儿阿布拉沙,陪着他一同下葬。
下葬的那一天,飘着细雨,仿佛连天空都在悲悯,所有的人都哭过了,除了安德烈,这个冷静的男人嘴唇紧抿着,站立的时候像一尊雕像。
雨越来越大,当安德烈离开后,在前院里看到了那个金发的姑娘,她看到自己的时候,仿佛是已经等了太久的时间,甚至不顾大雨,直接走了出来。
“是我的错吗?”她的嘴唇颤抖着,金发被雨水打湿,狼狈的贴在两颊上。
“我自以为是的善意,我的愚蠢,我同情它,而它却杀死了一个孩子。”
“您要从我这里听到什么?”男人低头看着她,那海蓝色的眼眸里,有着两个小小的倒影。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自己就是个煤球。今天国考,不管是去的时候还是回来的时候我一直在迷路,还坐错车,最重要的是吃个午饭回来就找不到考点在哪里了=v=
☆、第 84 章
“听我安慰您,不,不是您的错,还是说,听我冷酷的指责您,是的,就是您的错?”
女孩儿抬起双手掩住脸颊,她无助的蹲在地上,哭泣着,她忍受不了生命的逝去,更何况,那讽刺一般的揭示了她的软弱和愚蠢。
雨下着,男人似乎叹了一口气,将防水的大衣披在女孩儿的身上,低声说:“进去吧,至少,活着的人别再糟践自己了。”
那一天,雨下了很久,几乎要淹没整个世界一样。但过了一个晚上之后,一切似乎又恢复好了。大自然不会那么狂暴的随意毁坏什么,它也许来的时候很可怕,但离开的时候也能静悄悄的。但同样的,它也许来的时候很平静,离去的时候也能掀翻整座森林。
伊波利特整个晚上都在守候着自己的妹妹,他知道海伦的歉疚心里有多大。
“您去休息吧,库拉金公爵,这里我能照顾好。”阿尼西亚眼圈还有些泛红,但依旧坚强的说着。
“没关系,阿尼西亚,现在哪里都需要您,而且,她需要我。”伊波利特接过凉水和毛巾低声说道。
阿尼西亚望了一眼床上双颊不自然晕红的女孩儿,最终她叹了口气,离开了。
晚上十一点,房门被敲响了,伊波利特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走过去开门,瞧见了安德烈。
“您有什么事儿吗?”他语气平静地问道,眼神中,却不可避免的有几分指责的意味。不管怎么说,他是海伦的兄长,而那些话,他听到了,虽然没有去干涉,但还是不满。
“公爵小姐好些了吗?”安德烈并不在意伊波利特的态度,也没为自己去辩解什么。
伊波利特往旁边让了让,说:“如果您要探望一位病人,显然,您应该亲自进去,我认为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安德烈为面前这位一贯温和无害的公爵,突然变得有些强硬而看了对方一会儿,然后,他收回视线,没有反驳什么,进去了。
灯光下,女孩儿的面颊依旧有着不自然的潮红,但看上去,似乎已经好多了。她被照顾的很好,不,应该说,这个幸运的女孩儿被所有人宠爱着,所以她才那么的天真和不知世事。
“您对我的妹妹太过苛责了。”伊波利特走了过来,低声说着。
“您对她太过爱护了。”安德烈平静的回答。
伊波利特的眉毛拧了起来,“她是我的妹妹,作为她的兄长,我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
安德烈抬眼看着对方,同样的,灰绿色的眼睛,温和的,无害的,但此刻,却为了自己的妹妹而强硬了起来。
“您能陪伴她多久呢?五年?十年?还是更多?”他看着对方,不等他反驳又继续说,“显然您不可能陪她一辈子,如果她只是一位普通的公爵小姐,喜爱宴会,喜欢漂亮的服饰,知道如何让自己变得讨人喜欢,那么您的爱护理论我完全不会发表意见,可您知道的,她不是,恕我直言,海伦·库拉金小姐可不是什么非常讨人喜欢的小姐,她太固执了,有的时候总是坚持着一些可笑的理论……”
“您怎么能在她兄长的面前如此的评论她!”伊波利特打断了对方的话语,态度强硬,却还是压低了声音,只为了不吵醒那个金发的姑娘。
“您觉得这是一些不好的评价?”安德烈问着对方,然后不等对方作答,他低声说着,“我不这样认为。她这些和世界格格不入的性格和想法,正是我认为她唯一可取的地方。人人都爱她那标志的容貌,或者,善良的性格,可是您不明白吗?您这种纵容式的爱护,正在扼杀她心胸里那点清醒和反叛。用不了多久,世人都会感叹,社交界又有了一位新的宠儿,但那是海伦·库拉金吗?”
伊波利特没有说话,而是有些愕然的看着对方。
“用爱杀死一个人是很容易的,您总是无条件的支持她,包容她的一切,您只选择看到她的优点,纵容她的任性和天真,您赞美她的一切,但您要知道,如果她坚持要做自己,那么就得自己去对抗这个世界,可您已经把她放在了世界的顶端,那么她什么都不能知道,只是愚蠢的以为,全世界都会按照她的心意来过。您的宠爱,只会让她越来越软弱,她会习惯性的去寻求庇护,而不会想要思考,靠她自己,要怎么去解决。”
伊波利特说不出话语来反驳对方,他知道安德烈的话是对的,可是,他又有什么错呢?作为兄长,爱护自己的妹妹,想给她最好的,让她不受到伤害,这难道有错?
安德烈看着对方,像是明白伊波利特的想法,他的嘴唇抿了抿,然后又松开,“我也是一位兄长,伊波利特的公爵,您想的,我明白,可正是因为如此,把信任给予她们,因为每个人都是独立的,您的妹妹,远比您认为的要更坚强。”
男人走了,而伊波利特,只是坐在椅子上,久久的凝视着女孩儿的容颜。
把信任交给她,相信她,很简单的事情,做起来的时候却非常的艰难。
这个瘦弱的青年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回忆着那些珍贵的记忆。有一点,其实安德烈说错了,并不是他一再的去宠爱海伦,很多时候,却是海伦在支撑自己。给予对方需要和爱的人,往往是因为,他们需要更多的爱和信赖。
海伦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屋子里点着温暖的蜡烛,在朦胧的光线中,她看到有一双手在她眼前,她下意识的去碰触对方。
“伊波利特。”
“我在这里,海伦。”
“我错了,是我的错。”她茫然的说着,而男人,并未如往常一样,安抚她,告知她,类似于并不是她的错,他只是握着她的双手,偶尔用手指碰触她的头发,同她一起,哀悼那年幼又纯洁和高尚的生命。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在安德烈心里,女主已经是个很特别的存在了=v=
写这段的时候,我自己代入女主想了想。其实很多时候,当自己意识到放错的时候,总会念叨这一句,完全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弥补,虽然很没用,但也很无奈。至于男主,其实他这样说是有原因的,后面会解释。
☆、第 85 章
早上的时候,海伦的体温还是有些偏高,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总是说着梦话。那些话听起来太奇怪了。
“她说要回家,可听起来似乎并不是彼得堡。”娜塔莎疑惑地问道。
伊波利特将绞干的帕子放在女孩儿的额头上,为她梳理着颊边被汗湿的碎发,低声说:“只是梦话而已。”娜塔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阿尼西亚在中午的时候做了点流食拿过来。“得让她吃点东西,不吃东西可好不了。”
伊波利特扶着海伦,好方便让阿尼西亚喂食。
“能吃点东西就会好起来的。”阿尼西亚宽慰他,伊波利特扯了一个笑容。
下午的时候皮埃尔和尼古拉来了,说要替他一会儿。
“你脸色看上去可不好。”皮埃尔关心道。
“我……”伊波利特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尼古拉打断了。
“不急在这一刻,硬撑的话没什么好处。”
“好吧。”伊波利特略微笑了一下,起身说:“我去躺会儿,有什么事儿的话,务必把我叫醒。”
“你可以睡至少三个钟头。”尼古拉看了一下怀表,伊波利特露出一个微笑,离开了。
“海伦她好些了吗?”娜塔莎从门外进来,拉了一张椅子过来。
“我刚刚看到伊波利特公爵,他终于打算去休息一下了。”年轻的小姑娘几乎有些感叹。
“他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皮埃尔略微叹了口气,娜塔莎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但后者似乎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当中。
傍晚的时候,安德烈从外面回来了,神情还带着一种淡淡的悲怆。一个孩子死了,对一个家庭来说,失去的并不仅仅只是一条生命,更多的,是一个家的生命。
“那边怎么样?”皮埃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问道。
“能做的已经尽力都做了,剩下的,别人帮不了。”安德烈舒了口气,似乎是将那些情绪给暂时收拢了起来,他一向就不是个情绪外露的人。
“这边呢?”安德烈看着还在昏睡的女孩儿问道。
“好些了,不过还不确定什么时候会醒过来。”皮埃尔叹了口气说道,“毕竟,她是个心肠太软的姑娘,她从没经历过这些。”
“没人希望有这样的经历,但它发生了。”安德烈低声说着。
“你有时候对海伦小姐是有些苛刻了,安德烈。”皮埃尔突然说道,安德烈瞧着他。
“抱歉,那天晚上我本来也想去探望一下的,但你先进去了,我听到你和伊波利特之间的一些谈话。”
“我不觉得这太过苛刻了,皮埃尔,你明白我的,若她只是个不相干的陌生人,那我什么都不会多说。”安德烈几乎是有些隐晦的提及了他心里对海伦的看法,但皮埃尔此刻并没有意识到。“好吧。”胖胖的男人又叹了口气,“只是,您不能要求一个善良的人能够硬起心肠,她所接受的教育,她生活的环境都是优渥的,但她依旧保有着纯真善良的心,我认为这是非常可贵的,甚至一千个人当中都再找不出一个来。”
“若日子一如往常的太平,她自然不需要做出什么改变。”安德烈低声说着,他心里还藏了一句话,而那句话,他认为此刻并不适宜说出来。
“你的意思是……”皮埃尔微微瞪大了眼睛。
“战争很快又会来的,皮埃尔,和平的日子不会太久,金钱和权利无法在那种时期庇护什么。”
皮埃尔沉默了,半个小时后,房间里只有安德烈了,房门略微打开了一些。
安德烈坐在软椅上,烛火还未点燃,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暗,但还不至于看不清人。他在这种环境下凝视着床上的女子,精致,漂亮,即使脸色苍白双眼紧闭,依旧是个漂亮的姑娘。
天真,不谙世事,对于一个公爵小姐来说,她是完美的,爱她的人会有很多,向她求婚的小伙子也会有不少。若她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公爵小姐,那么她的人生会安稳并且幸福,但她不是。
安德烈看得出来,这个姑娘身上有一种独特的地方,那将她和所有的女孩儿区分开来了,而他希望这种独特能够继续存在,而不是被周围的人同化,被所谓的爱一点点的削弱。
这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不是你不知道自己是谁,而是你一点点的抛弃了自己。
夜晚彻底的来临了,女仆将小小的灯盏点燃,烛火有些过于通透了,把男人的眼睛映照成了一种淡淡的琉璃色。
海伦缓慢的眨动着眼睛,视线慢慢的变得清晰,天花板和睡梦中的一样,带着古典的韵味感。
“梦还没醒吗?”正当她这样疑惑的时候,一道淡淡的男生传入了她的耳畔。
“觉得怎么样?”
海伦略微偏头,视线定格在男人的身上。灯光下,对方黑亮的卷发像是上好的檀木,而他的眼睛,不复以往的锐利,带着一种慵懒和柔和。
“你……”她停顿了一下,然后有些沙哑的重新问道。
“您怎么在这里?”她问完后,想要起身,就像往常她见到对方的时候一样,会不自觉的保持着警惕,让自己保持着一种最好的状态,看起来不会那么虚弱,但她显然高估了自己的身体。
“适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