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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尾厢又该作何说明呢?九月十九日班特林先生取回他的的捷豹车之前,在一家修理厂里存放了两天,这两天时间车并不在他本人管理和控制之下。当晚他要按时出差,只把出门的包放在车的后座上,一路开车向飞机场驶去,在此之前根本没有打开过尾厢。这一点他同样可以证明,当然,同样,他没有义务证明任何东西。
我还要请大家注意的是,安娜·普那多身上没有找到任何指纹、毛发、纤维、抓痕、污渍或物体证明她的死与班特林先生有关。尽管今天在法庭上班特林先生只被指控杀害安娜·普那多一人,但是其实有人也把他和其他几起谋杀妇女的案子联系在一起,但是我在这里可以公开告诉大家,没有任何物证可以证明杀人者就是班特林先生。没有指纹、毛发、纤维、抓痕、污渍,没有一丁点DNA,没有一丝一毫的物证可以证明他杀害了其中一个妇女。没有。”
“反对,”思洁站起来,“其他案件的调查不是本案的组成部分,与本案无关。”
“反对有效。”
但是劳斯尔德的话所造成的影响却无法挽回了,所有陪审团的成员都相信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把班特林和其他几起谋杀案联系起来。什么证据都没有。
劳斯尔德看着先前避开她目光的一位陪审团女成员,这位女士一面好奇地重新打量班特林,一面随着劳斯尔德的话开始轻轻点头。思洁仿佛可以听到这位女士的心声:他看起来真的不像连环杀手。这时,班特林对着那位女士微笑了,她也笑了笑,温柔地把眼光移向别处。
“女士们,先生们,坚固的链子并不如想象中的坚固,对吗?这部电影并不如想象中的好看。所以不要被《迈阿密先驱报》头版写的血淋淋的细节和‘连环杀手’几个字吓倒。别忘了你们作为陪审团成员时所说的誓言,还有……别急着买这部电影的入场票。”
说完,劳斯尔德坐下了,整个法庭沉浸在一片思索的沉默中。班特林把手搭在她的手上,表示十分赞赏,一滴精心打造的鳄鱼眼泪从眶中滑落。
思洁明白她的案子陷入了危机。
“老天爷,思洁,你怎么能事先不知道呢?”泰格勒在思洁的办公室里紧张地踱来踱去,不时用手摸摸顶上的假发。“我们的样子就像一群白痴的法律学校学生第一次上法庭——要多傻有多傻。”
“杰瑞,我事先真不知道。他没有参加证据开示。我们以为一切都尽在掌握中了——现在看来这个想法明显言之过早。”
“在谋杀发生前班特林的车在修车厂放了两天,而专案组,由经验特别丰富的警探组成的专案组居然没有查出这一点,直到法庭上辩方律师提出来才知道?”泰格勒的脸涨得绯红,思洁还从未见他这么生气过。
“他开走前车在修理厂,仅凭这一点还不能证明他就是清白的,毕竟他是开着车,尾厢里装着具女孩的尸体。”
“这是当然的,但是我们给大家的印象却成了一群嗜血成性的公诉人,为交家庭作业,急着下结论,硬生生地拉过一个替罪羊来给他定上连环杀手的罪名。这样公众都会认为我们根本就不是专业司法人员,完全是一群业余助兴的,我不喜欢被别人这样看待,特别是今年是个大选年。”
“杰瑞,你放心吧,我会想办法的。十分钟后我会与阿尔维雷兹警探、法尔科奈提特别警探会面,我们会有办法的。”
“希望如此。思洁,现在连联邦调查局的人都不想碰这家伙了,汤姆·德拉弗罗斯听到消息后撤消了对班特林的控诉。他认为对这案子应该做进一步的详细调查,以免错将一个可能清白的人定罪。”他停止踱步,双手在外裤上面擦了擦。“见鬼,我们真的就是一群傻瓜。”
“杰瑞,我会处理。”
“思洁,我把这案子交给你,就是信任你。你最好找到办法解决,我只能跟你说这么多了。”他正了正头上的假发,打开门,“我们最好避免把一个替罪羊送进地狱。”
门重重地摔上,泰格勒离开了。几秒钟后随着轻轻的敲门声,门又打开了,曼尼探进头来。
“思洁,你的老板样子可够伤心的,我还以为他要哭了呢。”
“我才要哭了呢。”
曼尼走进来,几秒钟后多米尼克也跟了进来。大家互相看着,好一会儿没说话。
“伙计们,到底怎么了?”思洁终于开口了,她的手摊在桌子上,语气非常愤怒。“咱们怎么会不知道修车这档子事呢?那个修车厂也从没听说过?安娜·普那多的尸体被找到前十到十四个小时他到底在哪里?”
“思洁,你知道的,他根本就没有和我们谈过话。我们还没有把他带下堤道他就在那里大叫着要找律师。而且他也没有参加证据开示。”多米尼克低声说,看样子也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发火。“我们对三百多个与他有关的人进行了采访,九月十八、十九日两天,他没和他们中任何一个人在一起。而且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的捷豹车会被送到修理厂去——那车看起来还是崭新的。”
“他是有预谋的,把我们推到这一步,让咱们在陪审团面前出丑。我应该会料到会有这个结果的,劳斯尔德的特点就是在审判的时候出其不意,把人诱进埋伏圈。只是我没有想到在这个案子上她也会用这种方法,毕竟这个案子的风险性太大了。而且证据也无懈可击……”
“嘿,她可是当庭指责我编造证据来指控被告的。思洁,你认为我会怎么想?”多米尼克的愤怒终于如火山爆发般喷射出来,他的声音也提高了几个八度。“你知道吗,并不只有你一个人为努力工作而把班特林关在监狱里的。”
曼尼极力想让大家都平静下来,于是用作为“老熊”能发出的最温柔的声音说:“公诉人,我们会把方圆5英里内能搜查的地方都搜一遍,能采访的人都采访一遍——”
“扩大搜索范围到10英里,我们得找到那家修理厂。看看有没有人看到什么。”
“好,就扩大到10英里。我们再回去采访目击证人。还有每个在迈阿密与这件案子有关的人……”
“你们最好动作快点,因为祁斯克尔法官已经决定继续审理下去。他工作起来都是起早贪黑,我们没有多少时间。”
“好吧,我们可以等着瞧他会判这案子个什么结果,”多米尼克说。
“多米尼克,到那时可能就太晚了。如果陪审团认为我们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而且还拖延了时间,他们肯定会让班特林无罪释放的。他不能无罪释放。我不会让他走掉!”和以前一样,她可以感觉到脆弱的面具上裂开的缝隙,虽然多年的精神治疗像胶水一样把那个面具粘在了一起,但是此时,所有的缝隙却又裂开来,开始往各个方向拉扯着使它即将破碎。她用双手捂住头,极力想让自己保持理智。多米尼克正专心地看着她。
看着她的面具剥落,看着她在他面前崩溃。
“我需要查看他所有的记录。一个都不能落下。我需要知道他还有什么会让我们猝不及防的招数。我需要在案子再开庭之前弄清楚一切。”她大声说,却是对自己说。
她从桌子上抬起头来,看着望着自己目瞪口呆的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但大家都很清醒。
“你们没发现吗?他是有预谋的,”她用颤抖、焦躁的声音轻轻地说,“我们中埋伏了。我居然一定预感都没有……”
第五部分 格雷戈·钱伯斯第63节 她现在几乎就要崩溃了
多米尼克躺在沙发上,沉沉睡去,突然,他的手机音乐响起,把他立刻唤醒了。他睁开眼睛,发现电视屏幕上的《杰·里诺》脱口秀已经换成了另一个关于移植头发系统的教育性节目。他瞪着手机愣了几秒钟,使劲地眨了几下眼睛,确信自己没有做梦。
“你好,我是法尔科奈提。”他终于接起手机。
“谁是YS?”电话另一头的声音立刻问道。
“什么?思洁,是你吗?”他揉揉眼睛,目光四下搜索,想找个地方看时间。“现在几点了?”
“凌晨一点。谁是YS?YS代表什么?”
“你在说什么啊?你在哪里呢?”
“我在办公室。我刚才花了四个小时翻了一遍班特林的记事册和工作日志。从1999年到今年,YS这个简称总是间或出现在他的约见名单里,但是没有更详细的说明。安娜·普那多失踪前一天他曾提到过YS,班特林被捕前一天也与这个人见过面。你看到过吗?”
“对,当然看到过。我们曾经对他的记事册和工作日志做过详细的分析,也采访过可能是这个简称的所有人,但什么也没发现。我们不知道YS到底代表人,还是时间或地点?”
“我发现至少还有三个被害人有相同情形,在她们失踪前两天到一星期,班特林也作了YS的记号。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可能什么都是,也可能什么都不是。我不知道。曼尼不在家吗?”
“什么?”
“你至少有两周没和我联系了,我听说你需要什么信息的时候总是给他打电话。你现在给我打电话,我当然认为曼尼不在家了。”他用讽刺的语气开玩笑,电话的另一头却沉默不响。
“是啊。我刚才还以为YS是我们漏掉的调查线索呢。”她说,有意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也许是某个我们先前没有调查过的地方;也许那个地方正是他藏匿心脏的地方——”
“我们也曾经这样考虑过,你现在是在让我们抓救命稻草。太晚了。”
又一次沉默没有回答。他认为这是她挂电话的最佳时机。但是,让他吃惊的是,她非但没有挂电话,声音反而变得柔和起来。“对不起,昨天在我办公室里我的态度不好。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我可能是有点焦虑,不知道劳斯尔德葫芦里卖什么药。”
“我们都知道班特林是个疯子,把我们斗倒对他来说是一件喜不自禁的事,是一次愉快的经历。所以他才没有参加证据开示。他想让我们当众出丑,让大家都以为他比我们技高一筹。如果他是清白的,那么被捕那天他就该向我们澄清,而且提供证据证明他的无辜。思洁,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场游戏,你要记住。别太往心里去了,因为他正是想从内心把咱们击垮。”
“你今天在法庭上表现得很好,无论正面回答还是双方交锋。我本来当时就想告诉你,但是你走得太快了。劳斯尔德并没有动摇你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
“老天知道,她肯定努力想把我毁掉。她把我说成是为了升迁,不得不为了这个案子卖命。你告诉我,我是不是那么功利虚荣的一个人?”
“当然不是,别忘了,传唤你的人是我。”
他笑了。“你认为陪审团会这么认为吗?”
“不会。事实上我觉得你的表现恰如其分。”
“查维斯表现得好吗?”多米尼克算是可能为控辩双方都作证的证人,这样的证人在审判过程中不允许留在法庭上,以免他人的证词会影响他本人的说法。
“比上次好不了多少。上次劳斯尔德让他大丢面子,这次态度没有以前那么高傲了。他这次的证词经过修改,弥补了很多漏洞,但是明显听得出是经过事先排练的,也就是说我们实际上一点都没有占上风。”
“陪审团怎么想?”
“他们认为他如果不是在逃避责任,就是天资愚钝,或者就是两者兼有。他们已经熟悉那种紧张的气氛了。劳斯尔德和他在法庭上就像高中毕业舞会上的彩带和格子花:一个长,一个偏要方;一边要走,另一边绊住它。”
思洁没有对多米尼克说起劳斯尔德当时又一次用最初拦截车的动机做诱饵,差点引导他像上次一样自相矛盾。思洁听着劳斯尔德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心提到了嗓子眼,汗水顺着眉毛流到唇边。她非常害怕劳斯尔德会问出那个关键性的问题。
就是那个匿名电话。劳斯尔德真的知道匿名电话的事呢,还是在打马虎眼?她会不会用这个作为王牌呢?她是不是也从911那里录了磁带?甚至,她会不会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谁?会不会有一个,思洁在法庭上能亲眼见到那个发音低沉的男子,走上证人席,把她的案子彻底击倒,让她一败涂地?
但是,劳斯尔德还是像上次一样,把固执的查维斯逼到墙边,没有把他最终打倒在墙脚。她的问话又一次突然中断,给陪审团留下一个印象,就是这个年轻的警察的故事后面还有更多内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