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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知道。”劳斯尔德环视空空的法庭,仿佛想把一切都记在脑海里。“但是,有一件事,我真的放不下,相信这也是让你不安的事。”
思洁的眼睛看着手里的文件,心里希望劳斯尔德和她自责的良心能尽快离开。
“就在案子陷入僵局,马上就要到闭庭辩论的时候,法尔科奈提警探突然找到比尔·班特林死去的婶婶家。班特林——他的一切都被警方查了又查,法尔科奈提侦探能在定罪前几个小时里找到班特林的亲戚应该说是幸运的,因为,思洁,你也知道,几个月的侦破工作,他们都没有发现。他真了不起。他到案子审理后期还想到重新去彻查班特林的犯罪历史,真是非常聪明,一般人都不会这样做。不过,这到底是警方的机智还是又一次奇怪的巧合还很难说。也许又有人匿名给他提供了什么消息呢,不过,我们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思洁抬起头,看着劳斯尔德的眼睛,“你知道匿名电话的事,从一开始就知道。”
劳斯尔德说完话,转过身走进走廊,经过法官席和陪审团席,走到门边。在门口撩下最后一句评论。
“思洁,人们都说正义女神是个瞎子,不过我认为她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你最好记住我说的话。”
第六部分 作案工具第70节 事情有些不对劲
“我应该向您道歉,”思洁说,“其实我应该跟好几个人说对不起,但是我想第一个来找您。”
蓝黄相间的候诊室里,她站在“急需帮助”区,格雷戈·钱伯斯站在接待室的另一边。他们之间隔着一块正方形的防弹窗户,她通过对讲系统,尴尬地对他说话。“还有,”她艰难地挤出一丝微笑,“我每周星期三都和您约好了见面。”
他看到她似乎很吃惊,但并不是震惊。他点点头,门嗡鸣着打开了。她打开门,他在另一边等着她。
“钱伯斯医生,”她又开口了,“我遇事太武断了。现在我明白自己当时不该那么冲动。十年来,你是我的医生,而且一直是我的好朋友——”
“好了,思洁,没必要道歉了,不过我已经原谅你了。进来吧,我刚下班,正好有空。”
他带着她走进办公室,打开灯。“请坐。我自己也很抱歉。上次在你办公室和你见了一面后一直没有会过面,没有想到今天晚上你会来。和你见面的时间取消了,他们又给我安排了另一个精神压抑的家庭妇女,她刚刚开车离开,准备去赴晚宴。”他微笑着轻轻地说。
“您现在还在帮助社区的人,真是一件好事。”她也微笑着回答。“每天一小时吧?”他们之间并没有出现她预先设想的那种紧张。
“我昨天听说判刑的事了,你终于还是成功了,是吧?你还会继续起诉其他十起谋杀吗?”
“不,我的工作完了。剩下的事由罗斯·哈里斯接手,我不想一个人出尽风头。谢谢您的关心。”
“哦,那我应该祝贺你圆满地完成了这件案子,我冰箱里有香槟,是我留着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时喝的。凡是有病人取得了突破性的进步而终止治疗的时候,或者我得到个免费观光券什么的,都会开上一瓶。我给你专门留了一瓶,只等着你病愈的时候开呢。现在这个时刻终于来了,你的精神有了重大改观,也可以终止治疗了。”他看着她,眼睛里充满了善意,他的声音变得严肃了。“以后我就不是你的医生了,我们做好朋友吧,行吗?”
她微笑着点点头,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上次在她办公室那样交谈以后,他不可能继续做她的医生了,这对他们双方都没有好处。“让我抽根烟就好了,我一次只能失去一样东西,今天晚上,失去您这样一位医生是我那晚最大的损失。”
他笑了。“我这里还有奶酪和酥脆饼干。把你灌醉之前,我最好先把你喂饱。”
“别麻烦了。”
“一点都不麻烦。”他站起来,走到她身后去开冰箱。“思洁,你是怎么能经受住媒体那么大的压力的?”
“说实话,我是跑开藏起来了,藏在多米尼克那里。等媒体对我失去兴趣了才回家。不过事情过得还是很快,大家都支持我呢。班特林真是个邪恶的家伙,我是他的替罪羊。”在他面前提到班特林的名字感觉怪怪的,她来的时候就提醒自己说话要小心。虽然他现在已经不是她的医生,只是她的朋友,不过这也改变不了他与班特林曾经的关系。不管他们是多么想改变这个事实。“泰格勒给我升了职,还准了我三个星期的假。离开办公室一段时间,实在是一件好事。”她听到香槟塞“砰”的一声被打开。
“法尔科奈提侦探和你,还在一起吗?”
“还在一起。我们暂时分开过,但是现在和好了。我觉得他很适合我。”
“不要觉得太丰盛啊。”他一面说,一面把一个托盘放在咖啡桌上,咖啡桌两边正好有两把椅子,托盘上面放着一瓶香槟,两个杯子和一碟夹鱼子面包。“这些面包是上周末艾斯特勒开生日派对的时候剩下来的。”然后,他坐在她面前。“是他让案子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对吗?可以说是扭转了整个局面。”
“是啊,他是个优秀的侦探。他找到了那些心脏、照片。真是太恐怖了,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吓人的东西。”
“肯定很吓人。”
“如果他当时没有找到这些东西,不知道会怎样呢,我一想起来就发抖。”
“是很险,还好那次会议之后我跟他谈了话,要不然他可能一点线索都找不到。”
“线索?什么线索?”她突然感到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上哪儿找东西啊。我让他再检查一遍班特林的犯罪历史。说不准会有什么新发现。要香槟吗?”
她脑子里开始出现各种问题。她一直都想知道答案的问题。她又想起劳斯尔德最后在法庭上对她说的那些话。“很抱歉那天晚上在我办公室我说了那些不该说的话,”她慢慢地说,脑子里想着怎样争取更多的时间来整理思路。“我当时很震惊,案子陷入了僵局。我想那些话可能非常刺耳。”
“你当时压力很大。”
“是啊。”
他做了个手势,示意她把香槟瓶子拿起来。她的心里却涌上一股无法摆脱的寒意,直觉告诉她事情有些不对劲。
“思洁,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两难的处境,班特林是我病人这件事,”他说。“现在,你却让我更加为难。”
她摇摇头,拿起冰放在一个漂亮的古式铅晶质玻璃桶里的香槟酒瓶。桶底有个红色的东西,周围放着冰块。
“更加为难,因为我是多么想和你上床啊。”他说。
一声尖叫划破了房间里的宁静,碰在墙壁上一次次回响。他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双腿自在地交叠在一起,脸上浮现出愉快的笑容。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逐渐从恐惧中清醒过来,她的大脑才开始明白刚才发生的最不能理解,最骇人听闻的事是什么。她终于认清,桶里装着的那个深红的物体是一颗人的心脏。一直在她耳边回荡的尖叫原来是自己的声音。
她从椅子上跳起来,手里还握着那个香槟瓶子,她疯狂地把瓶子扔掉,瓶子“嘣”地一声掉在地上。门!快跑出门去!她拼命地跑到紧闭的门边,却感到他的手拉着自己的外衣,把她又拉回来,她转过身,捡起瓶子,用尽全力砸到他脸上。
他动作非常敏捷,伸出右胳膊挡住瓶子的袭击,她听到瓶子撞在他小臂上发出闷闷的响声。香槟泼出来,溅到她的头发和脸上。她转过身再次往门口跑,但是他的手牢牢揪住她的外衣,把她往后拉。她挣扎着把胳膊拉出袖子,脱掉外衣,抓住球形锁,一把拉开门跑进接待室,艾斯特勒已经走了,里面空无一人,四周一片漆黑。她继续往前跑,几乎就要到达候诊室的门边了,这时他跳上来,从后面抱着她,在她耳边沉重地喘气,双手勒着她的肩膀。她伸出手去,但是却够不到门,他使劲把她往后拉,她重重地摔在墨西哥瓷砖的地面上。
一阵揪心的疼痛从她的双腿开始,往全身蔓延,她的头也猛烈地撞在地上。她的双眼有那么一会儿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东西,然后,她感到双腿在不停地抽搐,一开始她还以为是摔断了腿,碰裂了骨头。
钱伯斯蹲在他旁边,上气不接下气,看着她在地板上来回滚动。她可以看到他在微笑。“他为什么会笑?”
她看看自己的腿,猜测也许被他扎了一刀,心想也许此刻自己正血流成河,血液透穿瓷砖的缝隙渗进灰黑的水泥里了。但是却看到一支针插在自己腿上,针管已经空了。整个房间在她面前仿佛漂在水上,时沉时浮,她的脑子渐渐变得不清醒,她想用手把针拔出来,但是她的手也不听使唤,无力地垂在身边。她面朝上地躺在地板上,感到身体突然变得沉重而倦怠。他靠着墙坐在她旁边,仔细看着她的反应。他微笑的脸时明时暗,终于淡得看不见了。头顶的荧光灯也模糊了,她眨眼的时候,感觉灯光也消失了。她想说点什么,但是开不了口,舌头似有千斤重量。她听到巴赫的一首曲子响起,这是古典音乐,是让疯子安静下来的音乐。
然后,她昏迷过去。
她慢慢睁开眼睛,以为看到的还是昏迷之前见到的那些闪烁不定的荧光灯,出现在眼前的却是自己的样子。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金属轮床上,身上仍然穿着橄榄绿的衣服,两条胳膊被绳子分别绑在轮床的两边,双腿被轮床上的带子扣紧。她平躺着,从天花板上的镜子里看到自己这副样子。镜子周围装着刺眼的荧光灯,把这个全部粉刷成黑色的房间照得透亮。虽然不能往身后看,她仍然可以判断这是一个很小的房间,面积大约为12英尺乘14英尺,而且左右都看不到一扇窗户。轮床旁边放着一个三脚架,上面是照相机。整个房间都沉浸在柔和的音乐中——莫扎特的名曲《哈利路亚》。
她仍然感到身体十分沉重,四肢仿佛离开了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她想动动指头,却不敢确信指头是否真的动了。她完全失去了感官知觉。她的眼皮掀开,又慢慢地闭上,这样重复了几次,眼睛终于能集中看东西了。鼻子里仍然能闻到头发上散发出来的香槟味。她想说点什么,却感话在口中打转,仿佛没有了舌头。
她的头偏向右边,看到他背朝她站在房间的角落,还在轻轻地哼着歌。她听到流水和薄薄的金属片互相撞击的声音。房间里所有的声音在她的耳膜上跳动,重一下,又轻一下;重一下,轻一下,就像头突突跳着的疼。
他转过身,歪着头皱着眉头看她,“你可真受得了啊。我还以为你要睡上好几个小时呢。”
她又一次想说话,但是吐出的却是不连贯的呜呜声。他的身后放着一张小手推车,上面放着的白布和锋利的刀具在荧光灯的照射下格外耀眼。旁边,还放着几把钳子。
“可能药物已经过期了,不过没关系。你在这儿,这就够了。思洁,你感觉好吗?”他用笔形电筒照她的眼睛。她的眼皮挣扎着想要闭上。“我想应该是不太好。不用开口,我知道你想说些什么。”他解开绳子,把她的手解放出来,摸摸她的脉搏。“哦,你应该多睡一会儿。你应该昏迷的,但你的脉搏却跳得飞快。你真是个坚强的姑娘,对吗?”
他放开她的胳膊,看着它软塌塌地落回到轮床上。这时,她发现他的胳膊上也缠着绷带,可能是昨天晚上用香槟瓶子把他砸伤了。
“别反抗,也别紧张。否则心跳会加快,也会加速血液流动,老实说,会让事情变得一团糟糕,我不是不想看着你的血喷涌出来,而是到时候很难收拾干净。”
她挣扎着想动动头。
“你现在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对吧?你懂了吗?”他微笑地看着她,让她细细品位他喂到她脑子里的恐惧。虽然已经对她用了药,但他还是看得出她在尽力思考。“别指望我会把家传秘方告诉你,把最后的过程详细讲给你听,让一切都变得好理解,我不会这么做的。有些问题是需要你带进坟墓去思索的。”他叹口气,摸摸她的头发。“其实我是个绅士,一直偏爱金发女郎。思洁,从十年前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忘不了你。漂亮的思洁·汤森德,年轻美貌的公诉人,拼命想让自己不这么美丽,不那么吸引人的注意,艰难地过着每一天。内心掩藏着一个黑暗、忧伤的秘密,只对一个人倾诉,那个人就是她的心理医生。孤独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