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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离她只剩几寸远了。他肯定感觉自己离死已经不远了,但是他的脸上仍然挂着胜利的表情,可能心里想着与她同归于尽。
就在这时,她的手在地板上摸到一个冰冷的东西,是掉在地板上的某件手术器具。剪刀!她抓起来,用尽所有的力气扑向他,把剪刀插进他的胸膛。抓住她腿的那只手顿时松开了,从她的脚踝上滑下来。注射器也掉在地上,在血泊中滚到了墙角。他的眼睛始终圆睁着,脸上胜利的表情依然没有褪去。
她再次往门边爬去,拉住门把手,慢慢站起来,找到锁孔。钥匙叮当响着,她用发抖的手摸索着寻找正确的钥匙。她右臂疼得几乎抬不起来,手指也不灵活。第三把钥匙好容易塞进去,扭动时听到了咔哒声。她扭开球形锁,把门拉开了一条缝隙,却失足摔倒。她用手拨 开门,终于爬进了一条漆黑的过道。里面寂静无声,只有时钟的滴答声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
她在什么地方?她到底在哪里?他还有没有让她始料不及的陷阱?
她最后往身后看了一眼,他靠着墙瘫在那里,一动不动,毫无生气的眼睛睁得老大。她继续往走廊里爬去,想找到电话机。走廊很黑,几乎和她拼命逃出的那间屋子一样,没有窗户,没有光线。
“找电话机,警察可以根据电话信号判断位置。他们会找到我的。我很有可能在他家里,虽然不知道他的家具体位置在什么地方。”
就在那时,她却几乎停止呼吸了。空气变得沉重,疼痛麻木了全身。“克洛,别昏过去,别在这里昏过去!”
大约又往前爬了十英尺,她发现了一座木楼梯,扶着一边的扶手,她顺着往下滑,落在冰冷的瓷砖地板上。楼下的光线要好很多,看得见有好几扇窗户。透过窗户,她看到外面,天已经黑了,正是夜晚。街道上路灯柔和的光从木质百叶窗的缝隙里漏进来。黄蓝相间的走廊那头,有一张古式的桌子,上面摆了很多艾斯特勒及其家人的相片,相片的旁边是电话机。
她现在知道自己在哪里了,她一直就没有离开过。在阿尔麦瑞尔路这座漂亮的西班牙式样的房子里,在她心理医生温馨的办公室里,她倒在黑暗的墨西哥瓷砖地板上,等着警察的到来。
“公诉人,你可真走运。那地方简直像恐怖片里的一个场景,到处都是血,吓死人了。”曼尼走进病房,他的衣袖卷得老高,脸色暗得就像块黑色的毯子。他一只手拎着个花篮,里面装着缤纷的热带鲜花,另一只手里拿着一盒牛奶。“花是兄弟们送的,鲍曼那吝啬鬼也凑了份,真是稀罕啊。牛奶是我送的。外面的医生说你暂时还不能喝咖啡,所以就买了牛奶给你补充营养。”
“走运?”思洁躺在床上,扮了个鬼脸。“老熊,那你出去买张彩票吧。我还动不了。”她呼吸都感到疼痛,一说话就更难受。“谢谢你们,花儿很漂亮。”
“哦,你看起来真的很虚弱,不过总算还活着。那个‘好’医生运气可差了点。我刚从他办公室来,你在他胸前扎的那个洞可真够瞧的。脖子上那个就更不用提了。公诉人,你知道我想到什么了吗?就是千万别把你逼急了,不然可危险了。医生怎么说?是你亲自起诉这个案子还是我必须到另外的公诉人那里提供证词?”
“断了三根肋骨,左手肌肉腱严重损伤,轻微脑震荡,肺部功能受损。不过她会很快好起来的。”坐在床边一张椅子里的多米尼克回答,他在这里已经守了一夜,从她被抬进来起就一直没离开半步。
“我把花放在这里了。哎哟,这是谁送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儿啊,会是谁送的呢?”他会心地冲多米尼克笑了。“多米小子,你看起来脸色也不好啊,不过情有可原。”然后他又转身看着思洁,表情十分和蔼,平日刚毅的脸上写满了关怀。“看到你还好我真的很高兴。公诉人,我会想你的。你可让我们担心死了。”
“你们发现了什么——”她艰难地吞咽了一口,想把话说完。
“别说话,光听着你出气都觉着疼。”他粗俗的样子又回来了。“说实话,没有多大发现。‘好’医生死的那个房间里找到了那些外科手术器具,还有一些体液,除此而外什么也没有了。我们也没找到你说的那颗心脏。那只水晶的冰桶里面干干净净的。我们正在彻底搜查他的办公室和家,但是目前为止都没有发现尸体。到处都一尘不染。没有指纹、血渍,当然了除了那个魔鬼医生自己的血,淌得到处都是。我们找到他尸体时,血恐怕都流干了。就算房间里还有其他人的血也不可能发现得了了。劳德代尔堡的警察正在拉斯·奥拉斯那家那个女大学生失踪的酒吧调查,但是现在正是旅游的旺季,里面有很多游客,所以没人能认出他。”
“思洁,我们可能找不到什么东西了。”多米尼克轻轻地说。
“什么?你认为我没有看到那颗心脏,而是想像的吗?”
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真相大白了。钱伯斯也算是与警方关系密切的人员,是警方破案的心理顾问。败类。却是极不容易被发现的。当然,任何作用都必然有个反作用。如果一个理论被推得太远,太暴露,其反作用的危害也许是致命的。他很小心地不想去推这个理论,有些事情最好顺其自然。
“不,我认为他想让你认为那是你看到的东西。我想也许是他对你太着迷了,也许他是想模仿什么人犯罪。这是我们目前的推论。”
第六部分 作案工具第74节 尾声
曼尼点点头。“那个始作俑者差点被执行死刑了,那家伙可能又要折腾一阵了。嘿,我现在得到钱伯斯家去把鲍曼那个瞌睡虫叫醒了。我接到电话的时候,他在一个单身汉派对上,还没等到看脱衣舞就被我吼出来了。刚才他还在跟我抱怨累,估计他现在已经睡着了。我待会再打电话,把最新的消息告诉你们。”他走到门边又回过头,“公诉人,真高兴你还和我们在一起。真的高兴。”
门关上,他们又单独相处了。多米尼克在床上握起她的手,“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很快。”她可以听出他声音里的轻松,还有恐惧。
“他有没有?”她还没说完又喘不上气了,她那一刻甚至都不敢看他,只能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经检查,没有。”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没有被钱伯斯强暴。
她点点头,泪水无声地滑落。她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了。
他到过那座屋子,她一直就被关在里面,就在他上面,被一张魔鬼的网罩着,但是他却错过了她。他走了出去,可怕的事差点就发生了,又一次发生。
“思洁,放心,这次不会再有事了,我向你保证。”他拉起她的手,温柔地吻着,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摩她的脸庞。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但语气却十分坚定。“我从来都说话算数。”
2001年11月
法院房间5…3的门开了,走廊上挤满了人,都是被告和受害者的亲属,他们带着疲倦和迷惑的表情守在门口,等着轮到与自己有关的案子。卡兹法官今天心情特别不好,因为明天就是感恩节,他却还要辛苦地受理今天上午的初次到庭,他心不在焉地打发这些案子,决定着被告是不是能具结保释。
思洁走出来,关上身后的门,让卡兹法官继续审理下一起案子。“不能具结保释!不仅现在不行,什么时候都不行!”她身后传出法官的叫声。“你真那么爱他的话,就去监狱看他吧。找个医生看看眼睛,别再撞到棒球棍上了!”思洁把门关实,把法官的声音也关在里面。真是天堂里的又一天啊。
最高审核法院法律司的处长保罗·梅耶尔斯正在走廊上等她,他斜靠在墙上,手里拿着几本法律书,表情严肃、凝重。
“思洁,”他叫住她,分开人群走上前来,“我听说你今天早晨有个案子初次到庭,所以在这里等你。我得和你谈谈,赶在消息传出去,记者们打电话来询问详情之前。”
她的肚子里仿佛拧了个疙瘩,极不舒服,四天的周末泡汤了,法律司处长亲自来访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好的,保罗,什么事?”
“班特林上诉的事。今天早晨有了结果。总检察长办公室一接到第三上诉法庭发的传真就给我们发过来了。我想先跟你通个气,我敢肯定媒体很快就会兴奋起来,你的电话又要响个不停了。”
思洁心里暗思忖:“哦,见鬼,这一天终于来了。最好重新找个生活的目标,因为他被无罪释放了。”
她抛诸脑后将近一年的梦魇又要回来纠缠个不休了。肚子里的疙瘩拧得更紧了,她开始觉得口干舌燥。她慢慢地点点头。“结果如何?”好容易憋出这四个字。
“如何?哈,我们赢了,大获全胜。”他终于露出一丝微笑。“法庭一致认为他罪名成立。我这里有法庭的决议。”他递给她一摞文件。“我会给你复印一份。总的说来,他们认为你作为他的公诉人并没有什么冲突。班特林提出的辩护理由是,他曾经对你进行性攻击;但是他们却认为,这个理由是‘投机取巧,恶意的,而且不能为独立证据所证实。’他们说如果认可了他的理由,就会——以下也是引用他们的话——‘为其他被告大开方便之路,他们就可以去挖掘起诉他们的公诉人和审理案件法官背后的秘密,这样就会让正义走上歧路。法定时效过了以后,这个案子里就很容易会产生一种情况——为了一个冲突或不合格的争论就认可报告提出的辩护理由,结果就是被告不仅会钻法庭的空子,还会把公诉人推上难堪的地位。’”他把最重要的部分指给她看。
“他还控诉辩方律师与你合谋陷害他,也没得到认同。他们认为卢比奥女士的表现优异,根据记录,是否作证是他自己决定的。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问题,就是他们不采纳班特林提呈的新证据。我这里给你打了着重号。他们说今年春天,祁斯克尔法官主审了班特林提出重新审理的动议,但是他们也认为无可取之处。钱伯斯袭击你,这件事情本身以及与这件事情相关的证据,都不能构成证明班特林无辜的证据。他们还注明去年夏天审理班特林案子的陪审团也不采纳这项证据,最终裁决他十起谋杀罪名成立。句号。判决完毕。全都写在这里了。思洁,你可以松口气了。”
“接下来呢?”她提着的心还没放下来。
“接下来就到佛罗里达最高法院了。不过我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上诉法庭的意见已经这么坚决。不过他有权再继续上诉,一步步走下去,最后告上联邦最高法院。”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仔细体会他说的每句话和它所包含的意义。她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半点负罪感,没有半点悔意,而是非常镇定、平静。
“依照佛罗里达的法律程序,要过上八到十年,或许更长的时间,他才会被处死。也许那时我们已经离开这里,都看不到了。”
“我会在这里亲眼看着的。”她坚定地说。
“哦,那就祝你好运了。我到时候就要坐着小船去安享退休后的太平日子,算起来也就只有六年了,那时就只有我和我的鱼,连妻子都不带上。思洁,我得走了,晚点时候我把复印件给你送到办公室去。感恩节你要出门吗?”
“是啊。今天下午的飞机,我要到加利福尼亚去看我的父母亲,要呆上几天。”她真希望能和父母和好如初,想把失去的东西都找回来。
“哦,那我刚才给你带的好消息可以让你的假期锦上添花了。祝你一路顺风!”他穿过人群走向走廊尽头的电梯,也许脑子里正憧憬退休后的美好生活和明天感恩大餐上美味的火鸡。
“保罗,我会一直守在这里,等着那一天的到来。我发过誓,会亲眼见证那一天,亲眼见到正义得到伸张。”
她思忖着,目送着他走进电梯,挥手告别。然后低头看看表,现在已经快到中午了,她还没回家收拾行李。她也坐上电梯,赶往一楼,经过常去的咖啡馆。因为节日临近,咖啡馆里不如往日热闹,几乎都是开庭结束后的辩护律师、公诉人和法官,在提前享受周末悠闲的时光。
思洁推开玻璃大门,走下水泥阶梯。出了法院大楼的后门就是第十三大街和戴德县监狱。为了确保安全,只准警车通过。她立刻认出了正对着阶梯停着的那辆佛罗里达司法厅的越野车。
多米尼克坐在他的驾驶座上等着她。看到她走出来,他摇下客座那边的窗户。“嘿,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