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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你偷走了司空朔的东西,万一被他发现……”
“不会发现的,爷放了一把火,把那里全都烧了!”
让他打玥玥主意,让他打小樱主意,烧死,统统烧死!
行宫的机密室,烈焰升腾、浓烟翻滚,太监们拧着水桶冲进火场,然而尽管他们尽了最大的努力,还是只挽救了一半的东西,另外一半,全都葬身火场了。
司空朔站在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机密室前,紫金面具下的脸,万年不变的神色,终于出现了一丝龟裂——
回府,简单洗漱一番后,宁玥照例去给王妃昏定晨省,给皇后请安迟到,给婆婆请安也迟到,宁玥自己都有些过意不去。幸亏王妃通情达理,没说什么,叮嘱她多喝些补汤。对于宁玥怎么会医术的事,她也没细问。
也许,不是亲生儿媳,终究没那么上心吧。
夜里,皇上的赏赐下来了,册封宁玥为正四品诰命夫人。
青灵阁,孙瑶洗漱完毕,准备歇息,玄昭还没回来,大概又被军营的事儿耽搁了。
就在她即将上床的时候,宁溪叩响了房门:“姐姐,姐姐你睡了吗?”
孙瑶一听这声音,心底便有一股厌恶油然而生,皱了皱眉,冷声说道:“睡了,什么话,你告诉诗画就是了!”
诗画走出去,将门打开一条细缝,仅供自己出去,谁料,没等她跨过门槛,宁溪便强行推开门,意态闲闲地踱了进来。
“哟,三爷没回呢!”眸光一扫,她语气酸涩地说。
孙瑶厌恶地睨了她一眼,拿过一件薄袄披上,哪怕对着女眷,她也不习惯衣冠不整:“你胆子倒是大,连我的房都敢闯!怎么,三爷不在,我这个正牌夫人就压不住你了?”
“姐姐说的哪里话?”宁溪将宁玥的口头禅学了过去,就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和冬梅一样,都在不经意间模仿宁玥的一颦一笑,“我不过是知道姐姐心中难受,特地来宽慰姐姐一番罢了,姐姐,可别不领情。”
孙瑶不屑嗤道:“你不在跟前儿碍眼,我便不会难受!诗画,送马姨娘回房!”
“是。”诗画欠了欠身,就要去“扶”宁溪。
宁溪却避开她的手,自顾自地在孙瑶斜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孙瑶气得发抖,却碍于她腹中的骨肉,不敢真对她怎么样。毕竟,王妃是这么宝贝这个胎儿!
宁溪显然也明白自己握着一块免死金牌,恣意地说道:“姐姐,你我都是三爷的人,本该最亲近才是,何必为了一个外人,闹得后宅不宁呢?”
“一个勾引我夫君的人,好意思与我谈论后宅不宁?你不出现,就是后宅,最大的安宁!”孙瑶毫不客气地说。
宁溪没为孙瑶的怒火所慑,也没因孙瑶的讽刺而出现一丝一毫的布满,仿佛,早料到孙瑶的反应,已经见怪不怪。她悠悠地说:“我听说今儿的宫里,出了点事儿,姐姐险些回不来!”
孙瑶眸光一厉:“你听谁胡说的?”
“府里都在说呀。”宁溪晃了晃手中的帕子,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道,“说姐姐得罪了皇上,皇上龙颜大怒,幸亏四夫人机智聪颖,救了皇上一命,皇上看在四夫人的面子上,才没找姐姐算账。”
孙瑶的面色微微一变,揪紧了裙裾道:“一派胡言!”
宁溪灿灿一笑,温柔地说道:“是胡言还是事实,姐姐心里清楚。早在姐姐出门的时候,我便料到姐姐会倒霉了,可惜姐姐不待见我,否则,我倒是乐意提醒姐姐一二的。”
孙瑶撇过脸,不想打理这种小人!
宁溪眉梢轻轻一挑,说道:“我三妹妹这个人啦,就是这种性子,爱踩着别人做垫脚石,树立自己的威风。击鞠大赛,姐姐没去,可能不太清楚现场的状况,其实,我三妹妹连正规队员都算不算,只是一个替补而已。我在那之前,早得过两届最佳击鞠手,这一届,本也该非我莫属。可是你知道她想了什么法子赢我吗?”
孙瑶的眸光微微颤了一下。
宁溪勾起唇角,把玩着芬香的白色丝帕道:“最佳击鞠手的其中一个礼物,是玄煜的毛笔,她告诉那些投票的选手,谁投她,谁便有机会得到玄煜的毛笔,当然,是随即抽取的方式,可不论如何,总归是多了一次机会不是吗?她用这样的旁门左道,将我从三连冠的位子上赶了下来。我当时的心情,跟姐姐现在是一样的。”
“呵!”孙瑶嘲讽地露出一抹冷笑,“我怎么会与你一样?我不管玥儿与你之间发生过什么,我只知道,她是真心待我的就够了。谣言止于智者,府里的人爱说,便让他们说去吧,我问心无愧就够了!”
“哎哟,姐姐啊姐姐,你真是比当初的我还要傻呀,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银子,说的就是你呀!”宁溪赤裸裸地讽刺。
孙瑶的眸光一凉:“你唧唧歪歪了大半天,到底想说什么?”
宁溪用帕子擦了擦唇角:“姐姐,你有没有想过,皇上为什么喝了你的茶之后就中风了?”
孙瑶就道:“中风这种事,本就说不准,我娘家一个姨婆,与人打着叶子牌呢,打着打着,手便开始发抖,也是中风。”
宁溪妩媚地笑:“姐姐你可真是单纯,皇上的龙体,岂能与那些凡夫俗子相比?皇上,绝不可能无缘无故中风。”
孙瑶恶狠狠地看着她!
宁溪笑着道:“姐姐,你听说过寒食散吗?”
“听过,怎么了?”
“皇上长期服食长寿丹,剂量又大,身体本身就出现一点异状,这个时候,只需稍稍引入一点寒食散,便能令皇上中风瘫痪。”
“你……你别危言耸听,我可没给皇上下寒食散!”皇上是喝了她的茶才发病的,老实说,就连她自己,都一度怀疑是不是茶出了问题,只不过,她自己也喝了,宁玥也喝了,她俩都平安无事,她才打消了这个疑虑。
宁溪不紧不慢地说道:“姐姐当然是不可能下的,但四夫人呢?”
“啊——你……”孙瑶花容失色,“你别血口喷人!四弟妹不会这么做的!”谋害皇上,她几个胆子?
宁溪轻轻笑出了声:“我那个妹妹别的没有,胆子却大得惊人,当然,手段也够高明。她怎么下药的,我没在场,不好下决断,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她一定在你泡的茶了动了手脚。她利用你给皇上下寒食散,皇上病发,她再前去医治,治好了,功劳是她的;治不好,反正毒是你下的,又不干她一文钱的事!她没任何损失!”
“你……不要挑拨我和四弟妹的关系!四弟妹不是这种人!”孙瑶咬牙说道。
宁溪耸了耸肩:“信不信由你,反正如今她出尽风头,得了皇上赏识,还被册封为诰命夫人,而姐姐你,却因为害皇上中风,成了大家的笑柄,听说皇上把紫莲都拔了,说不吉利,那么下次皇上见到姐姐你,会不会也觉得姐姐不吉利呢?”
孙瑶的整张脸都失去了血色。
琉锦院中,宁玥泡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从浴室出来,就看见玄胤穿着亵衣,盘腿坐在床上,摆弄着那个从行宫偷回来的小匣子。
“怪了,撬也撬不开,砸也砸不烂!什么玩意儿?”
他懊恼地说。
宁玥摇摇头,这家伙,只顾着倒腾司空朔的“宝贝”,连头发都不擦。宁玥拿了干爽毛巾走过去,站到他身后,轻轻地给他擦了起来,边擦边说:“应该是玄铁做的,所以弄不坏。而且……就算你侥幸弄坏了,里面的机关也会把东西绞成碎片的。”
“好啊!碎了爷就拿去喂狗!”玄胤愤愤地说,“诶?你怎么知道里边有什么机关?”
“我……我猜的呀,你不是说那个地方很多机关吗?他那个人,既然喜欢摆弄机关,盒子里肯定也有。”宁玥讪讪地说。
玄胤被宁玥擦的很舒服,轻轻地嗯了几声,销魂得不行。
宁玥被他勾引得面色发红,擦完,拉开衣柜,取出一件亵衣道:“换上吧,身上那件湿了。”
“你帮我换。”
这一脱,不又得天雷勾地火?
“我去叫玉珠进来。”宁玥打了退堂鼓。
玄胤幽怨地瞪了她一眼,正要开口,玉珠在门口说话了:“夫人,您叫奴婢吗?”
玄胤皱眉。
宁玥嫣然一笑,对门外说道:“四爷的衣裳湿了,你给换一下吧。”
玉珠推门而入,给二人行了一礼,一粒粒解开玄胤的扣子,目不斜视地给玄胤把上衣换了。
“四爷,还有别的吩咐吗?”玉珠问。
“没了,下去吧。”玄胤看都没看玉珠一眼,一直摆弄着那个小匣子,他发誓,一定要把司空朔的宝贝蛋蛋弄出来,剁成渣喂狗!
玉珠退下了。
宁玥微微一笑:“那个,我先睡了,明早见。”轻轻关上了门。
玄胤傲娇地皱了皱小脸,对着木墙,无声地说道:“发作发作发作发作发作发作发作发作……”
可惜令他失望了,这一晚,宁玥的蛊毒没有发作。
宁玥饱饱地睡了一觉,精神大好,推门出来,却见玄胤早没在床上了,问冬梅道:“玄胤呢?”
“四爷去教练场了。”冬梅说。
玄家的孩子,没几个是轻松的,尤其恢复武功之后,必须与那些子弟一样,接受十分严苛的训练。
宁玥将从宫里带回来的赏赐,分了一些出来,让秋香给蔺兰芝送去,剩下的,装入库房。
宁玥去给王妃请安,孙瑶也在。但孙瑶没如往常那般,娇俏地去拉她的手,而是规规矩矩地站在王妃身侧,伺候王妃梳妆,看见宁玥过来,只淡淡地点了点头。
宁玥挑眉,孙瑶还是对她心生间隙了吗?明明昨天从宫里出来都还好好儿的,一个晚上的功夫,孙瑶对她的态度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看来,又有人嫌自己过得太清闲,迫不及待跳出来惹是生非了。
也好,她其实也很闲,也想找些事儿做!没什么,比折磨前世的仇人更令她兴奋的了。
伺候完王妃,又与王妃一块儿用了早膳,宁玥将宁溪约到了后湖的凉亭。
宁溪穿着一条鹅黄色高腰百蝶穿花裙,梳飞仙髻,满头珠钗,珠光宝气。
这哪里像个怀胎两月的孕妇?根本是个到处勾引人的狐媚子?
司空朔曾说,人一旦堕落得超过自己的底线,便再也没了下限,曾经她不明白这句话的涵义,看到这个恶心的姐姐,算是瞬间醍醐灌顶了。
“三妹妹,大热天儿的,你叫我出来做什么?”宁溪笑盈盈地说。
宁玥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闲?”
宁溪拾阶而上,素手捂住并不太明显的肚子,傲慢地说道:“我又不当家,成天除了养胎,还是养胎,我当然闲。怎么?三妹妹要给我找点儿事做吗?若三妹妹屋子里忙不过来,我也是很愿意给三妹妹帮帮忙的!”
宁玥似笑非笑地看向她:“屋子里的事儿?你是想帮到玄胤的床上去吧?”
这种人,她喜欢谁,她就跟着喜欢谁,前世,她丈夫是司空朔,她跑去勾引,这辈子,她丈夫变成玄胤,她又动了春心。
她就不明白了,是不是但凡她看上的东西,她都得厚着脸皮去抢啊?
宁溪的脸色悄然发生了变化,明明已经在司空朔的调教下,学会隐匿自己的情绪了,然而每次提到那个男人,她的心脏,还是会不受控制地缩紧。
什么报仇、什么荣华富贵,统统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想要玄胤。
说来也怪,玄胤在与宁玥好上之前,她的确没觉得玄胤多么珍贵,自从玄胤与宁玥出双入对之后,她便觉着这个男人好像成了香饽饽,她整颗心,都为她悸动着。
她自己都说不清,是真的爱上了玄胤,还是单纯地想从宁玥手中抢东西。
宁玥好笑地看着走上了台阶,满脸都是挑衅之色的宁溪,这副表情,她太熟悉了。前世,宁溪打死了钟妈妈,她拿剑去找宁溪算账的时候,宁溪也是这副欠扁的表情,一手挽住司空朔的胳膊,一手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说:“皇上,她要处死您和臣妾的孩子。”
司空朔狠狠地将她踹到了一边。
她才知道,自己在司空朔眼里,那么地微不足道。
十年倾心付出,抵不过宁溪肚子里的一个种!
宁玥冷冽的眸光扫过宁溪的肚子,抬手,迅速掐住了宁溪的喉咙!
宁溪没料到宁玥会对自己动粗,印象中,宁玥除了耍心机,却从不野蛮啊!
“你……咳咳……你……你干什么?放开……我……”
宁玥的力道很大,掐得她难以喘气。
她想拿脚去踢宁玥,却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劲儿。
“又来招惹我,马宁溪,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与罗管事‘通奸’,还没让你长记性是吗?又来挑拨我与孙瑶,你真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宁玥字字如冰地说。
宁溪涨得脸红脖子粗:“你……你放开我……你敢动我……王妃……王妃不会放过……你的……咳咳……”
宁玥冰冷的手,缓缓抚上她小腹,冷笑着说:“你想做白霜儿,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