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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给他找个全天下最好的夫君,不过容卿这么美,也不知哪个男人配得上。
容卿瞪皇甫珊的眼神,如果马援没有会错意,那是恨不得杀掉的意思。
再翻过一座山头便是南阳镇,南阳镇与临淄交界,穿过去能直接到达他们的据点,到时候便安全了,这一路,虽说遭受了无数盘查,可到底没遇上追杀,这不像夙火的风格,可能皇后没把这件事交给夙火吧。不论如何,成败就在明天,今晚必须休息好。
一路上不敢住客栈,都是露营,马援与皇甫珊没事,容卿却是渐渐有些吃不消了,面色发白、食欲大减,马援决定找个暖和的地方住下。
山脚有一家猎户,住着父子二人,小男孩儿约莫七岁上下,穿得破破烂烂,长得倒是壮实。没女主人的缘故,家里收拾得不算整洁,但猎户非常的热情,将二人迎入了暖和的屋子:“不嫌弃的话就在这边住一晚吧,我婆娘死的早,没人收拾,乱糟糟的。常儿!你今晚跟我睡,把你屋子让给客人。”
随后又看向马援三人,“只一间屋子了,你们……可以吧?”
马援点头:“当然,谢谢老弟了!”
此时的容卿早已卸下了新娘的伪装,穿着自己的墨蓝色衣裳,马援知道儿子爱干净,怕儿子嫌弃,动手将屋子上上下下收拾了一遍,又铺上随身携带的床单和枕套。
皇甫珊看得瞠目结舌:“袁术,你还有这一手啊?”
马援嘿嘿地笑了两声,兰芝刚过门的时候什么都不会,虽有丫鬟收拾,但兰芝脸皮薄,每次行房后都不肯叫丫鬟,全是他收拾的。然后兰芝不请乳母,儿子女儿都是自己带,每次大半夜小家伙们哭了,也是他抱着哄。久而久之,他好像什么都会了。但随着官职越来越高,他对兰芝越来越硬气,慢慢的,没以前那么好了……想想真是后悔,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什么蔺咏荷,什么白霜儿,他一个都不会碰,他只要兰芝。
收拾好屋子,马援将容卿抱到床上,给容卿脱了鞋子,发现容卿的脚很凉,赶紧打来一盆水给他泡脚,泡完,又给容卿没有知觉的双腿按摩了一遍,防止肌肉萎缩或硬化。
皇甫珊瘪了瘪嘴儿,袁术是不是对这个病秧子太好了?又不是他儿子!
猎户拿了一个柚子入内,憨憨地笑道:“这是我自己种的,不酸,特别甜,尝尝看。”
“多谢。”马援拿过柚子,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他,“给你添麻烦了。”
猎户笑着将银子收下了,又看向端坐在床上的容卿道:“他的腿怎么了?不能走路啊?”
“呃……”马援不知如何回答,他到现在还没找到机会问儿子的腿是为什么残疾了,明明当年能蹦能跳的——
容卿突然说道:“在水里泡太久,坏死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但马援明白,他说的是他自己,是马谨严把他算计到护城河的那次。马援的心里涌上一层浓浓的愧疚,如果不是自己纳了蔺咏荷进门,儿子便不会遭到那对恶心母子的算计与嫉恨。
皇甫珊难得的注意到了马援的异样,拍拍马援的肩膀道:“你瞎难过什么?又不是你弄的。”
猎户陪着笑脸道:“大哥是太疼自己孩子了。”
马援对他说的是这是他的一双儿女。
马援苦笑一声,没有否认。他的确疼自己孩子,可惜疼得太晚,现在亡羊补牢,也不知来不来得及。他一方面期盼儿子恢复记忆,一方面又担心儿子痛恨自己。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把蔺咏荷接进门的第一天,儿子泼了蔺咏荷一身的脏水。马谨严和宁溪找玥儿玩,每次都儿子欺负得半死,儿子说讨厌庶弟、讨厌庶妹。而这些讨厌的东西,全都是他带来的——
猎户出去做晚餐。
马援大概摸清了儿子的脾性,不像少时那么随和了,挑剔的很,吃不惯太粗糙的东西,于是找猎户要了一只野兔,自己动手烤了起来。比不得兰芝的厨艺,但比猎户还是强太多。
他把烤好的兔子肉送到容卿房里时,容卿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应该杀了他的。”
马援一怔!
容卿又道:“他会去报官。”
马援走出去,果然看见猎户背着一个行囊,一副要出行的样子,赶忙问:“老弟,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猎户笑了笑,说道:“家里的粮食不够了,我去猎几个狍子回来。”拍了拍小男孩儿的肩膀,“去屋里待着,我马上回。”
小男孩儿吸允着食指,眼睛睁得大大的,进了屋。
马援暗暗松了口气,这人要是真敢报官,他就杀了他儿子,他儿子在他手里,相信他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马援料错了,一个时辰后,他正在给皇甫珊打地铺,就听见外头传来十分嘈杂的声音。
“你确定是他们?”
“是的,官爷,一个中年男子,一个小姑娘,一个长得很俊的残疾青年,我不会认错的!”
是猎户的声音。
马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猎户是疯了还傻了?他儿子在他们手里,他激怒了他们,不怕他们鱼死网破要了他儿子的命吗?
“照顾好容卿!”马援对皇甫珊说完,拧着小男孩儿到了前院。前院已被十多名官兵堵死,猎户站在一旁,一连淡漠地看着马援。马援怒了,把刀架在小男孩儿脖子上道,“别过来!我会杀了他!”
猎户冷笑:“你杀呀,下得去手就只管杀。”
“你……”马援噎住了,握着刀柄的手瑟瑟发抖,对方说的没错,他下不去手。他果然应该听容卿的,直接杀了那个猎户!
因为不忍,不想伤害无辜,结果害得自己万劫不复。
“少废话,乖乖束手就擒,绕你一条狗命!”领头的官差大言不惭地说。
马援冷哼一声:“有本事就自己来取!”
领头官差挥了挥手:“除了那个残废,其余人统统杀掉!”话落,一柄利剑扬起,割破了猎户的喉咙!
猎户倒在了血泊里,死不瞑目。
马援真是没嘴巴说他了,这些人明显是要杀了他与皇甫珊灭口,怎么会容许一个外人知道?万一南疆王追查起来,岂不是知道救回容卿的人就是杀了皇甫珊的人?对方怎么可能傻到留下这么大的隐患?
刀剑无眼,冲向了马援和马援手中的小男孩儿,马援将小男孩儿往屋子里一扔:“关门!”
小男孩儿颤抖着手,插上了门闩。
皇甫珊听到动静,要去帮马援,小男孩儿的背死死地抵住门闩,双眼溢满泪水,倔强而害怕地瞪着她。
马援砍死最后一个人已是半刻钟以后的事了,他从不知自己的武功这么好,好到能一连干掉这么多夙火的血卫。大概是父亲的本能吧,决不允许任何人抢走自己的孩子。
他抽回剑,叩响门板,喘息着道:“是我。”
皇甫珊挪开身子已经僵硬的小男孩儿,给他开了门,见他满身鲜血,不知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担忧地问:“你没事吧?受伤没?”
马倒隐忍着说道:“我没事,快收拾东西,这拨人不回衙门,很快就能被发现。”
皇甫珊背上行囊,马援背上容卿,虽知道自己满身鲜血,却也顾不得换衣裳了。
容卿两眼一黑,沉沉地晕了过去。
马援一惊:“容卿怎么了?”
皇甫珊急急地说道:“忘了告诉你,他晕血!”
小时候都不晕,怎么长大了反而晕了?怕容卿摔下来,马援用布将容卿紧紧地缠在了身上,缠到自己胸口的伤时,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怎么了?袁术?”皇甫珊看着他痛得扭曲的五官,问。
马援摆手:“我没事,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那他怎么办?”皇甫珊指了指瑟缩在墙角的小男孩儿。
这孩子也听到了官兵的话,留下来也是被灭口。马援一咬牙:“带上!”
“哦,好!”皇甫珊抓住了小男孩儿的手,威胁道,“听话点!不许哭!不许闹!不然把你丢到山里喂狼,知道吗?”
小男孩儿含泪点了点头。
路过猎户的尸体时,他看了一眼,却再也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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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重叠在一起的爹娘,小包子表示很愤怒,小爪子不客气的朝自家老爹招呼过去,“不许欺负我娘!”
某爷绷着俊脸,“为父准备让你娘再生一孩供你玩乐。”
小包子怒气少了,脑子里想到刚刚进来时他们嘴对嘴的画面,于是稚嫩的问道,“亲嘴就可以了吗?”
某爷先是一愣,随即点头。
不想小包子用吃奶的劲儿把他挤开,霸气的趴到自家老娘身上,说道,“这事我来,你一旁看着!”
某爷脸黑,“……”
某娘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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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80】惩治司空静
盖因抚远公主的身子调理起来比较麻烦,吕医女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待在公主府,弄得回春堂的生意有些忙不过来,宁玥无法继续闷在王府做米虫。这一日,玄胤去了军营,宁玥便去了回春堂。
东堂的柜台前,一名中年妇人正在与掌柜结算这几日的药钱,黎掌柜敲完算盘,温和一笑,说道:“夫人,一共是一百二十一两,您当初押了二百两,还需退还您七十九两,您是要银票还是要银子?”
妇人想了想:“就银子吧,我懒得跑到钱庄去兑。”
“好的。”黎掌柜从抽屉里点了七十九两银子给她,同时附上一张清单,“这是您各项花销的明细,您可以看看。然后我们所有药材用具和人工都是明码标价的,在走廊里,您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去比对一下。”
妇人拿着单子,微微地笑了:“你们想的真周到,不用核对了,我相信你们。”
黎掌柜露出了一抹自豪的笑。回春堂的收费比其他药房高,同样的药材,他们也卖的比别人贵,但他们生意就是好,不为别的,就为他们从不看人收费。有的药房喜欢宰人,外地人、不懂行情的人、病急乱投医的人,那是一宰一个准儿!回春堂则是将价目表清清楚楚地贴在了墙上,清单也明明白白地送到病患或其家属的手上,绝不欺客骗客。一开始,还真有许多人站在那边核对,现在,已经没什么人会质疑他们乱收费了。
妇人收好单子和银两,抱起一旁的小女孩儿。
黎掌柜看了二人一眼,提醒道:“伤口虽是恢复得不错,但不排除复发的可能,大夫提醒你们定期过来复查了吗?”
妇人道:“童大夫说过了,正好,我在京城有个亲戚,我打算去她那儿叨扰几日,等孩子的伤完全好了再回乡下。”
“您慢走。”黎掌柜将二人送到门口。
恰好此时,宁玥迎面走了进来,宁玥与二人微笑着颔了颔首,小女孩儿突然道:“你是那个东家姐姐吗?我上次看到你从楼梯上下来。”
上次?宁玥愣了愣,随即想起的确是有这么个小女孩儿,当时童大夫正在查看她伤口,小女孩怕死不怕疼的话令她印象深刻。但,仅仅是那句话而已,小女孩儿与妇人的容貌她全都不记得了。
“你还记得我啊?怎么样?都好了吧?”宁玥温和地问。
小女孩儿笑着道:“我好多了!”
妇人不无自豪地说道:“这孩子没别的,就是记人记得快,过目不忘。”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宁玥伸出手,摸了摸小女孩儿的发顶。
……
碧水胡同尽头,一间简易的宅院外,崔妈妈左顾右盼,终于,听到了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她迎上去,挑开帘子说道:“等了半天,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们又迷路迷到乱葬岗去了,正后悔没亲自到回春堂去接你们!”
妇人笑了笑,抱着小女孩儿下车:“叫姑婆婆。”
“姑婆婆。”小女孩儿甜甜地叫了一声。
“真乖!”崔妈妈拿出早准备好的糖果,塞到小女孩儿手上。
“谢谢姑婆婆!”
妇人温声道:“让表姑担心了。”
“我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怕你又绕到乱葬岗!那儿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崔妈妈嗔了嗔她,给车夫几个铜板,让车夫去了。妇人忙从荷包里掏出钱,“怎么好让表姑破费?”
崔妈妈将她的钱塞回去:“既然叫我一声表姑,就崩跟我客气!怎么样,闺女儿的病好些了吧?回春堂没错吧?”
妇人含了一丝喜色地说道:“是啊,伤口都长好了,说是再复查三两次便能回乡,真是厉害。”
“那是!也不看是谁介绍的?我能不给你找最好的吗?”崔妈妈领着二人进了门,“就我在的公主府,都是请回春堂的医女给公主接生的呢!回去的事儿不着急,多住几天!等闺女儿病好了,我带你们到京城溜达溜达,可多好玩儿的!”
“多谢表姑。”
“别谢来谢去,午饭我做好了,在桌上,你们自己吃,当自个儿家,别与我客气!我先去老太君那儿了,最近郭家特忙!”
崔妈妈说着,离开了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