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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朔勾起唇瓣:“这么说,他们会联合本座,对付玄胤?”
“是。”
“本座求之不得!”
宁玥不以为然地笑了:“哦?是吗?玄胤在你心中,比帝位还重吗?耿家是摆明了支持耿氏所出的皇子,才会对兰贞的骨肉赶尽杀绝,而一旦他们发现,你对南疆的皇位也存了觊觎之心的时候,不知会不会卸磨杀驴?”
司空朔望向了远处的荷花池,徐徐道:“跟你们合作,你们就不会卸磨杀驴?”
宁玥眉梢一挑:“至少我们不贪南疆的皇位,玄胤到现在都不肯与南疆王相认,这可是便宜了大人你,但恕我直言,即便大人得到了南疆王的垂青,以耿家目前的势力,大人恐怕是蜉蝣撼树,难以功成,不若与我们合作,一起剪掉耿家的爪牙。”
……
宁玥走后没多久,小李子迎了上来:“主公,外头风大,您回屋歇会儿吧。”
司空朔眸光凛了凛:“不急,再换一套新的茶具来。”
小李子怔了怔,换新茶具?难道还会客人登门?
……
宁玥上了马车。
小楼问:“回府吗,小姐?”
“把马车停到那边的胡同。”
“啊?是。”那边的胡同很偏僻的,小姐挺那儿干嘛?盯梢?
马车在胡同里停了约莫小半个时辰,不远处传来马蹄声与车轱辘碾过地面的声,宁玥挑开帘幕望了一眼,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对门口的护卫低语了几句,护卫躬身,放了他进去。
宁玥放下帘子:“回府。”
下午,萧肃的消息到了。
宁玥又马不停蹄地去了天机阁。
萧肃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累得直喘气:“知道我用了多少信鸽吗?知道我解析了多少密码吗?哎呦喂,哎呦喂,累死我了,累死本大爷了……”
玉阑珊不在,估计是怕又在宁玥手上吃亏。
宁玥坐在了石凳上,微微一笑:“辛苦萧总管了,该给的钱我一分不会少的。”
“五千两!”萧肃狮子大开口,这次做交易,二人竟没事先谈价,也算是便宜了他。
“好。”宁玥点头。
“黄金!”
萧肃气呼呼地望向宁玥,这家伙害他这么辛苦,不趁机多要点都对不起他!还有一个原因他没说,马宁玥把玉阑珊打了,他生气!他要给老婆报仇!必须宰马宁玥!狠狠地宰!
“好,黄金就黄金。”宁玥从宽袖里拿出一张五千两的金票,“就当是你的辛苦费和萧夫人的医疗费了。”
“哼,算你识相!”萧肃伸手去抢。
宁玥单臂一抬:“诶?得先让我知道值不值这个价。”
萧肃炸毛:“你耍赖!万一看过之后说不值得怎么办?”
宁玥轻轻柔柔地一笑:“我连十万金的生意都与你做过了,会贪你这点小钱?”
“说的……也对。”萧肃瘪瘪嘴儿,真后悔自己要杀了,这丫头根本是个大富婆嘛,他该要五万两黄金才对!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行吧行吧,你拿去看吧!要是你觉得不满意,权当我白送给你的!”
他敢说这话,足以证明他对搜集到的信息非常有信心。
宁玥挑了挑眉,接过纸张细细看了起来。
“怎么样?这消息还算有用吧?”萧肃得意地问。
宁玥没说话,把五千两金票交到了他的手上。
……
四月二十号这日,德庆公主十八岁生辰,在恭王的建议下,德庆公主在御花园设了一个露天小宴,邀请的人不多,但玄家、司空家、马家赫然都在其行列。
一听是马谨严建议的,宁玥便不打算带兰芝与马宁馨去了,马援留在家中陪同妻子,也没去。
容麟穿戴整齐,推着容卿上了马车,自那日小容麟耍了威风之后,他不太敢靠近容卿了,因为小容麟太不乖了,不是早晨,也会偷偷地耍威风。
宁玥看着坐得十万八千里远的容麟:“你坐那么远干嘛?”
容麟的眼神闪了闪,撇过脸:“挨一起,热。”
马车很快抵达了皇宫。
容麟第一个跳了下去,宁玥看着他,他也看着宁玥。
宁玥挑眉,抱我哥下去啊!
容麟哼唧,不要。
宁玥:“……”
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那么黏他大哥的容麟,居然开始与大哥保持距离了。
容卿神色淡淡,自己推了轮椅下去,车后有个简易的升降隔板,倒是不怎么费劲。
宁玥戳了戳容麟:“你中邪啦?还是又跟我大哥吵架啦?”
“没!我……先进去!”
一溜烟儿地跑了。
望着他仓皇而逃的背影,容卿的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
这个小插曲,很快便雁过无痕。
御花园东侧搭建了一个戏台子,咿咿呀呀地唱着民间的大戏,这是德庆公主为恭王准备的,因心知他长在民间,看不惯宫里那些华而不实的歌舞,特地托人请了最富盛名的戏班子。
由此可见,德庆公主对恭王已经慢慢生出一丝情愫了。
众人都被台上精彩绝伦的戏剧表演吸引了主意,没注意到司空朔悄悄地站在了宁玥身后。
“玄胤呢?”司空朔背对着宁玥,声音极低,远远望去,还以为他在与一旁的小李子谈话。
宁玥的眸光扫了扫,同样压低了音量道:“没来。”
“这么重要的宴会,他居然不来?”
“他来了,你们不得打个你死我活?”
司空朔轻笑。
那边有官员上前与司空朔搭讪,司空朔回应了几句。
宁玥掐着身前的花瓣,一副欣赏得忘我的境界。
官员不好意思打搅,笑着到那边与搭讪容卿了。
司空朔如玉的手指拨了拨牡丹花上的水珠:“烛龙来找过本座。”
“哦?”惊讶的语气。
“别哦了马宁玥,你当时就在外头守着,会不知道烛龙去了行宫?”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大人。”宁玥笑了笑,道:“烛龙与大人说了什么?”
“倒也没什么,无非是那些你已经说过一遍的话,只是他要本座对付你们,作为回报,他会帮本座夺得帝位,不是南疆的帝位,而是西凉的。”司空朔目不斜视地说。
有宫女自身旁走过,小李子扯着嗓子叫道:“咱们府里没这种牡丹呢!您喜欢,奴才马上去买!”
宫女欠了欠身,离开了。
宁玥低声道:“那你答应烛龙了?”
“答应他了,本座还会出现在这里吗?”司空朔补了几句,“留心戏班子。待会儿不论是谁请你去任何地方,都不要去。”
宁玥冷冽的眸光扫过戏台上咿咿呀呀唱着大戏的花旦,果真是场鸿门宴吗?
“阿朔!阿朔!你在哪儿啊?怎么我才上了个茅房,你人就不见啦?阿朔——”
司空家主面色发白地奔过来,抱住了司空朔的手:“阿朔你怎么不等我?一个人走了?我出来没看到你,吓都吓死了!”
宁玥的眸光动了动,司空家主貌似真被吓坏了,竟像个三岁小孩似的黏着司空朔。
司空家主发现了宁玥,整个身子瞬间贴上大儿子,颤声道:“她、她、她怎么也在?玄胤是不是也来了?”
司空朔轻声道:“玄胤没来,不用怕。”
“哦,哦!”司空家主惊魂未定地点头,司空朔转身,他也跟着转身,一直抱住司空朔的胳膊,一刻也不分开。临走时,他心虚地看了宁玥一眼。那一眼飞快,却也足够被宁玥捕捉到。
宁玥淡淡地牵了牵唇角,看来司空家主已经知道当年那个少女就是兰贞了。
……
德庆公主生辰宴,皇后依旧没能出席,由皇贵妃全程陪同,在皇帝篡位以前,史皇后与皇贵妃一样,都是府里的侧妃,关系极好,史皇后身子骨弱,每次一生病,便把德庆公主送到皇贵妃的院子,久而久之,德庆公主把皇贵妃看作了半个娘亲。听说德庆的生辰宴与婚事,全都是皇贵妃操办的。
德庆公主剥了一个橘子给皇贵妃,皇贵妃温柔一笑。
看着妻女和睦,皇帝微微点了点头。
宁玥与容卿、容麟上前,给德庆公主献了贺礼,是一副白玉棋盘和棋子。这种白玉能根据周围的温度变换颜色,夏季多为浅浅的紫色,冬季为白色,四月天气候问候,透着一丝淡粉色。
这个礼物是有寓意的,是在提醒德庆,她被人当了一枚棋子,不过德庆公主正在兴头上,并没体会到宁玥他们的苦心。
倒是一旁的皇帝,多看了棋子两眼。
不多时,恭王与烛龙过来了。
恭王一系藏青色云纹华服,领口与袖口是素净的白色,以青石菱形扣子扣住,显得俊逸而严谨,一张年轻英俊的面孔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十分地温润如玉。
他的眸光从一开始就落在德庆公主面若娇花的容颜上,直把德庆公主的一颗小心脏看得怦怦直跳。
德庆公主低下头,羞涩地揉紧了手里的帕子。
恭王也仿佛有些害羞的样子,清了清嗓子,与皇帝和皇贵妃打过招呼后,献上了自己的贺礼,是一盒硕大无比的鲛人泪:“这是我亲自从海里捞上来的,是整个南疆最大的鲛人泪,只有天底下最美丽的公主才配得上。”
宁玥差点儿喷了,数月不见,马谨严的脸皮已经厚到不能以寸来计算了,就他那水性,还挖鲛人泪?
德庆公主喜欢得不行,收下鲛人泪,轻声道了谢。
恭王侧身,指着身后的黑袍老者道:“皇上,我向您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家臣,也是本次出使南疆的使臣,叫烛龙。之前一直水土不服,连接风宴都没参加,今天略好了些,我便带他给皇上请安了。”
烛龙躬身行了一礼:“烛龙,见过皇上。”
这不仅是皇帝第一次见烛龙,也是宁玥的第一次,早先在行宫,她只看到一个背影,只觉与夙火的神似,而今看了正面,才发现二人的容貌天差地别。夙火是面瘫,说话嘴巴都不带动的,烛龙是个爱笑的小老头儿,表情丰富极了,右唇角一寸处有个极小的十字形疤痕,不仔细看,倒也不怎么扎眼。
约莫是感受到了宁玥的注视,烛龙轻轻地抬眸,微微一笑:“这位……想必是郡王妃吧?”似乎怕人问他如何辨认的,又说道,“能站在容公子与大帅身边的女子,我想不到第二个了。”
容麟不屑地嗤了一声。
容卿淡淡地弯起唇角:“她是我妹妹,好久不见啊,烛龙。”
烛龙绅士地弯了弯腰:“好久不见,容公子。”
皇帝的眼神有些微妙,面上却渐起笑容:“容爱卿不认识恭王,却认识烛龙?”
“烛龙是耿家本家的人,住在京城,臣有幸在宫里与他见了三两回。”容卿云淡风轻地说道。
“想见容公子一面可真是难呢。”烛龙很给面子的附和。
皇帝笑了笑:“朕想见容爱卿一面也不容易啊。”
几人寒暄完,恭王留在德庆公主身边看戏,烛龙与宁玥等人则各自回了席位。
容麟推容卿去如厕,台上停止了唱戏,秀才打扮的中年班主走上前,目光炯炯地望着众人道:“接下来,我们要给贵人们表演一个戏法儿,先让百灵鸟跟大家问候一声吧!”
他说着,宽袖一拂,四只百灵鸟儿从他袖口飞了出来,众人大呼精彩,他又哈哈一笑,捉住了一只百灵鸟,放到桌上,一刀砍断了百灵鸟的脖子,所有人惊得朝后一退!他把鸟身与鸟头装进布袋,抖了抖,一只完好无损的百灵鸟从布袋里飞了出来。
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原本对戏班子不感兴趣的德庆公主,也顷刻间被他精彩的表演夺取了目光。
他微微一笑:“这些都是雕虫小技,接下来,才是咱们的重头戏!上水箱!”
六名孔武有力的壮汉抬上了一个半透明的琉璃水缸,那水缸足有一人高,半人宽,圆形,壮汉们开始往里头倒水。倒到三人之一时,班主比了个停的手势。
随后,班主让壮汉门搬来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箱子,约三尺高、三尺长、两尺宽。
班主打开箱盖,让众人检查:“这里面是没装东西的,现在,我会让把一个人锁进箱子,丢进水缸。”
话落,一名打扮得妖娆妩媚的女子轻轻盈盈地迈到箱子旁,绕着箱子走了一圈,妩媚一笑,折身躺进了箱子。
德庆公主拉了拉恭王的袖子:“他们是要做什么吗?”
恭王温和一笑:“公主往下看就知道了。”
“你告诉我嘛。”
“那可就没意思了。”恭王笑得宠溺。
“你是不是看过呀?”德庆公主好奇地问。
恭王就道:“民间很多这样的戏法。”
德庆公主眨了眨眼:“那……你再一遍会不会觉得无聊?”
恭王笑着摇头:“不会,这种戏法很有意思,看再多遍都不腻。”
班主的眸光有意无意地扫过烛龙的席位,启声道:“谁愿意上来检查一下箱子的锁?看是不是真能把人锁住?”
一些胆大的公子举了手。
班主将他们请上台。
他们开始围着箱子检查,那女子就折身躺在箱子里,衣衫敞开,胸前的美景一览无遗,几人都有些面红耳赤。
班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