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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王毒后-第3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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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谨严拱了拱手,笑道:“都怪我不好,听人说城郊风景不错,央着公主带我去游玩,公主可怜我,知我这一走,日后难得再来,便答应我了。”

皇帝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看向女儿道:“是不是啊德庆?”

假公主低头,露出一副害羞的样子:“别说了父皇。”

这是德庆公主的招牌动作,女血卫暗中模范了许久,如今做出来,竟是**分相似,连皇帝都难以辨认。但她不宜说太多话,万一扯松了人皮面具,可就功亏一篑了。

马谨严对皇帝说道:“皇上,我今天来,是有一事相求。”

“何事?”皇帝问。

马谨严面不改色地说道:“再过三日便是我与德庆公主的大婚之期,按理说,原不该擅作改动,但我昨日刚接到飞鸽传书,家母病重,时日无多,我想在她老人家离世之前,带儿媳与她见上一面。我明白这样的请求有些过分,但家母养育我一场,我实在不忍心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走完最后一段路……”

讲到最后,他竟是落下泪来!

皇帝心中出现了一丝动容。

但让他这么快放女儿走,他又有些不舍:“你准备提前几日?”

“今晚就动身。”免得夜长梦多!

“德庆,你看呢?”皇帝问向了一旁的女儿。

“父皇,儿臣觉得……”

假公主刚要开口,多公公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启禀皇上,中常侍大人求见!”

皇帝眉梢一挑:“哦?爱卿来了,快宣!”

假公主暗暗地与马谨严交换了一个眼神。

马谨严摇头,示意她宽心,他跟司空朔是一条船上的人,司空朔一定会帮他的!

玄胤在小李子的陪伴下,优雅地步入了寝宫。他穿着上等的浮光锦,宫灯摇曳,灯辉熠熠,落在紫色锦裘之上,如滚动的玉珠,令他整个人都明艳生辉了起来。

“皇上。”他出声,声若天籁,一屋子人这才回过神。

皇帝笑了笑:“来的正好,恭王有事儿找朕商议,朕拿不定主意,刚想差人去叫你呢!”

竟是跳过德庆公主的意见了。

玄胤仿佛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双眼茫然,唇角笑意不变:“哦?是吗?微臣还怕来的不是时候,坏了皇上与家人聚会呢。”

皇帝携了他的手:“你不也是朕的家人嘛!”

玄胤的心里毛了毛,老皇帝虽说不敢跨出那一步,但总不忘在他身上吃点儿豆腐,这种感觉,才几天他其实就有些受不了了,真不知司空朔是怎么忍了那么多年。

他轻轻拂去皇帝的手,端了一杯茶献给皇帝:“皇上垂爱,臣惶恐。”

“哈哈!”皇帝心情不错。

玄胤问道:“恭王找皇上什么事?”

皇帝拿起茶杯:“恭王的母亲快病逝了,恭王想早点把德庆带回去,爱卿你看,该怎么办才好?”

马谨严给玄胤悄悄递了个眼色。

玄胤却置若罔闻,淡淡地笑了笑:“恭王的母亲不是早就过世了吗?难道微臣听错了?”

马谨严一怔。

皇帝也一怔。

玄胤仿佛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淡笑着说道:“要不就是微臣记错了吧?那还是在黎族的时候,无意中听耿灵儿说起的。”

耿灵儿哪里会说这件事呢?她连自己有个哥哥叫耿烨都不清楚。

只是皇帝不知道耿灵儿不知这些,马谨严倒是知道,可被司空朔这么说,突然又有些不确定。

皇帝的心底涌上了一层狐疑。

马谨严硬着头皮道:“想必……是中常侍大人记错了吧?家母尚未辞世,只是病重。”管它呢!胡掐!掐到底!

玄胤哦了一声:“那肯定是本座记错了。”

“那这件事……还请中常侍大人多多通融。”他给玄胤挤眉弄眼。

玄胤今日却完全忽视了他的各种暗示,眸光一转,望向了一旁低垂着眉眼的德庆公主:“公主今日怎么了?这样沉默?是病了吗?微臣给公主瞧瞧吧。”

说着,朝公主伸出了手。

假公主眉心一跳,下意识地把手缩进了袖子。

皇帝笑道:“难得爱卿肯给你诊脉,快给爱卿看看,你这孩子,还害羞了不成?”说着,他拉过假公主的手,递到了玄胤的手里。

玄胤三指搭上她脉搏。

她心若擂鼓,生怕被人发现她是个习武之人。

马谨严其实也有一丝紧张,刚刚给司空朔使了那么多暗号,司空朔都没瞧见,这会子,不会一时嘴快曝光了女血卫的身份吧?!

“司空大人!”他低低地叫了一声。

玄胤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给假公主拉好袖子,不动声色地说道:“公主想来是这几天玩累了,气息有些紊乱,别的,倒也还好。”

马谨严长长地松了口气。

“既如此,就再休息一晚,明日启程。”皇帝突然说道。

马谨严的面色微微一变:“可是皇上……”

玄胤轻轻悠悠地说道:“这倒也不用,百善孝为先,如果恭王殿下的母亲真的危在旦夕,公主作为儿媳,应该尽快到跟前尽孝才是,公主的身子可在路上调理,不碍事的。”

马谨严暗爽,果然是好盟友!

皇帝却很是心疼自己女儿,给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尽孝,太委屈了不是?可一想到南疆的支持,他又咬牙忍下了:“既然爱卿这么说,你们……去准备吧。”

“多谢皇上!”马谨严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娶走了“公主”,他就彻底在耿家站稳脚跟了,至于这个公主是真是假,出了国门,皇帝又找谁查证呢?

“皇上!皇上!”多公公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满眼惊恐。

皇帝蹙眉道:“何事?”

多公公看看假公主,又看看皇帝:“公……公……公主求见。”

“哪个公主?”

“德庆公主。”多公公低下了头。

“德庆不是在这儿吗?”皇帝好笑,“你糊涂了吧?”

马谨严的面色却是微微一变。

多公公道:“没糊涂,外头……外头真的是德庆公主!长……长一模一样的……”

“父皇!父皇!”德庆公主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皇帝看到她,眼皮子突突一跳,怎么又来一个德庆?

德庆公主快步上前,指着屋里的假公主道:“你是哪里来的假货?竟敢冒充本公主!”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皇帝被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儿弄晕了。

假公主道:“父皇,我才是您女儿啊,我一直与恭王在一起,不信您问恭王,我未曾离开过他半步。”

德庆公主呵斥道:“你跟恭王是一伙儿的!你们两个狼狈为奸!父皇!你不要被他们给骗了!她脸上戴了人皮面具,你让她摘下来!摘下来呀!”

“胡说!本公主……”

假公主话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她的身子突然跃起,朝皇帝扑来,手掌高高举起,袖子里飞出一块刀片,直直射向了皇帝。

【V122】司空铭的下场

刀片飞出去的一霎,屋子里几乎吓傻了,唯独玄胤还保持着清醒,宽袖一卷,打出一股劲风,将刀片弹偏了方向,避免了皇帝被割破喉咙的厄运,只在他脸颊处轻轻划出了一道口子。

鲜血流了下来。

多公公尖声大叫:“护驾——”

御林军哗啦一声冲了进来,将多公公所指的假公主团团围住。

真假公主,似乎在这一刻立马见了分晓,毕竟若是亲生的,怎么可能会伤他?

皇帝随手抹掉伤口的鲜血,眸光冰冷地看向假公主:“好大的胆子!在朕的国家、朕的寝宫,公然行刺朕!”

假公主百口莫辩,事实上,她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她着急辩解自己不是冒牌货,与德庆激烈地争吵,吵到一半不知怎的身子就朝皇帝扑了过去,似乎……是被某种力道给推了一下。然后,几乎是同一时刻,她袖子里飞出了一块不知何时、不知被谁藏进去的刀片,她敢以性命起誓,刀片绝对不是她的!

她再傻,也没傻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刺杀西凉皇帝,这可是一命抵一命的事儿,纵然得逞,她也要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那么,到底是谁在背后算计她?

劲风、刀片……

等等,刀片?

刚刚有机会在她袖子里放刀片的人……纵观全场,只有给她把过脉的司空朔!

“是他!他陷害我!”她豪不犹豫地指向了正拿出帕子为皇帝擦拭伤口的玄胤。

却不等玄胤开口,德庆公主说话了,表情,是少有的盛怒:“别再含血喷人!分明就是你们联起手来干的好事!还污蔑到我西凉大臣的头上!”

这话,若换做几天前,德庆是绝对不会说的,因为她的第一任未婚夫就是司空朔给介绍的,当时那个男人的条件也不怎么样,但她相信司空朔的眼光,于是应下了那门亲事,结果……好生栽了个跟头。她心里,一直对司空朔存了不俗的怨愤,然而从前那些经历与最近三天相比,简直不足一提了。她厌恶恭王,已经厌恶到一种,恭王咬谁,谁就是她朋友的地步了。

她冰冷的眸光扫过假公主与恭王的脸,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不是说你母亲已经过世了吗?又哪里来了个病重的家母?”

当时为了园阑姑娘的谎,他是这么说过,说那是他娘生前给他定的亲事,他不知道也不喜欢……马谨严的脸浮现了一丝苍白。

皇帝看着德庆公主,尽管那个假的还戴着人品面具,但他完全能够确定这个才是他的亲生骨肉,他握住德庆的手:“德庆,到底出了什么事?”

德庆公主没像皇帝预期的那样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而是无声地垂着泪,半晌,才稳住情绪,说:“父皇,我要退婚。”

“德庆!”

“公主!”

是皇帝与马谨严异口同声的声音。

德庆公主谁也么看,就那么摊开掌心,看着掌心翻开的、干涸的血肉,说道:“你们谁都不要急,我这几天经历了什么,我会一字不漏说出来。”

马谨严瞬间面色大变!朝司空朔挤眉弄眼,期待司空朔能够阻止德庆,玄胤暗觉好笑,这头蠢驴,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还没发现自己不是跟他一伙儿的。

玄胤权当没看见,直勾勾地看着德庆公主,仿佛所有注意力都被德庆公主吸引了一样。

马谨严的心沉到了谷底。

“恭王早有未婚妻了。”她说着,停顿了一下,现场谁都不是急性子,没人着急地打断她,马谨严倒是想打断,可他敢吗?德庆公主接着说道:“我要与恭王退婚,他不同意,打死了我的宫女。”

马谨严道:“公主!我那只是不小心!”

事实是,他掐住德庆的脖子,逼德庆同意嫁给他,秋玲不怕死地扑上来,他随手一挥,就把秋玲给挥到佛祖那儿去了。

德庆公主懒得解说这些细节,因为,不重要。

“宫女死后,他又强暴了我,将我软禁在客栈,要么寸步不离地守着我,要么给我灌安神汤。”她平静地说着,眼神静如死水,很难想象就在几天之前,她都还是一个叽叽喳喳爱笑爱撒娇的少女。

皇帝的心口好似被针给扎了一下:“德庆……”

德庆公主淡淡一笑:“今天,她又给我灌了安神汤,但我握着刀片抵制住了药性,才知他用我的脸做了一张人皮面具,他走后,我从窗子逃了出来,后面的事,父皇应该全都知道了。”

皇帝气得嘴角抽搐、四肢发抖,恶狠狠地瞪着马谨严:“有未婚妻……强暴朕的女儿……软禁朕的女儿……畜生!简直是畜生!你们南疆,就是这样愚弄朕的吗?来人!”

御林军集体抱拳:“皇上!”

“把他给朕押下去!”

“皇上!你听我解释!这些都是误会!我没有未婚妻!我……”

“好,朕也不会冤枉你!来人,去把恭王的未婚妻给朕找来!”

皇帝一声令下,多公公赶忙询问德庆公主是在何处发现的女人,德庆说了望川坊的阑姑娘后,多公公马不停蹄地奔往了那边,半个时辰后,多公公满头大汗地跑回:“启禀皇上,望川坊的阑姑娘连夜潜逃了!她说公主要杀她,她得赶紧走……据那儿的妈妈交代,她还打伤了好些下人和戏子,妈妈早在三天前便报了官。”

官府,的确有这么一项记录。

如此一来,马谨严无法找人对质,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停妻再娶的罪名几乎被坐实。

他很想说出自己是与奉了司空朔的命去收服南疆细作的,但转念一想,就算这么讲了又如何?皇帝若知道他的未婚妻是一个潜藏在京城多年的细作,岂不是更要怀疑他的居心?

他哀求的眸光落在了玄胤的脸上。

玄胤拍拍他肩膀,低声道:“你先别反抗,越反抗越说不清,当务之急,是先把你自己摘干净,那个女人敢偷袭皇帝,肯定是奉了别人的命,你别给人做了替死鬼。”

马谨严听罢,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难道耿家……让他联姻只是个幌子,真实目的是在他身边安插杀手,好一举要了西凉皇帝命?不管刺杀成功与否,都能往他身上一推,耿家落得干净,是这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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