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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定是赏我们,也可能是赏耿小公子,总之,是赏给胜利者的!”宁玥天真烂漫地说。
南疆王和颜悦色地道:“那你要赏什么?”
“若是赢了,就恩准与您、皇后娘娘共进晚餐吧!”
“哈哈,就这么点要求?行,朕准了!”
耿无双暗暗狐疑,马宁玥打的什么鬼主意?就只跟帝后吃一顿吗?他可是皇亲国戚,跟帝后吃饭有什么了不起的?马宁玥也是,没见南疆王那么宠她吗?吃多少饭吃不得?还要赏?难道说……马宁玥瞄准的是他姑姑?
她想跟姑姑吃饭?
耿无双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反正不管马宁玥打的什么鬼主意,他都不会给她机会接近他姑姑的,他会赢。
“只这么点彩头吗?一点都不刺激。”玄胤嘲讽地说。
司空朔浓眉一挑:“哦?中常侍大人莫非也想贡献一点彩头?”
“十万两黄金够不够?”
玄胤此话一出,全场倒抽一口凉气,国库里有没有十万两黄金都不好说,一个宦官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他怎么那么有钱?
反正是司空朔的钱,要账,从司空朔的小金库里出。
坑死你丫!
玄胤暗爽。
司空朔的眼皮子抽了抽,阴他?呵!
司空朔道:“多谢中常侍慷慨解囊,十万两黄金不是一笔小数目,为表示本王的诚意,本王也搭上一点彩头!”
玄胤暗暗冷笑,老子的钱全都在玥玥手里,好意思从她那里拿钱,就给老子往里搭呀!
司空朔笑道:“本王若是输了,三日后,就奉上玄家四子的手。”
玄家四子的手,不就是“玄胤”他自己的手吗?
全场再次凉气一片!
靠!
司空朔,你要剁老子的手!
你输了,三天后,你跑了,受罪的不就是老子?!
玄胤真恨不得把这家伙杀了!
司空朔笑得花枝乱颤。
南疆王的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小胤太能闹了,怎能能把自己的手都搭上呢?老天爷,赶紧让耿无双输了吧!
“小德子。”陛下吩咐了一声,声音都在打颤。
小德子来到比赛场地,把蓝花戴到了最后一名少女的头上,这少女长得倒是一副清秀模样,就是表情太僵硬了些,像张僵尸脸。
“瞒着。”宁玥突然看向了耿无双,“我们都下注了,耿小公子,你也得下一点吧?”她倒是镇定。
耿无双自信满满地说道:“那我也押上我的右手。”
“你是左撇子,押右手有什么用?”司空朔轻笑。
耿无双一怔,他是左撇子的事从来没对外人提起,便是用餐时也尽量使用右手,司空朔是听谁说的?
司空朔扫了一眼他放在左手边的酒杯,笑了笑,左撇子与右撇子,某些习惯上,是很容易暴露的。
耿昕皱眉:“五弟,别答应他!他激你的!”
“无所谓,反正我会赢,答应他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若是连过场都不走,大家就该笑我们耿家人没有胆量了。”耿无双扬起骄傲的头颅道:“左手就左手。”
比赛开始了。
三名壮汉举起木板,将三位少女挡在了木板后,鼓声响起,壮汉们跳起了舞蹈,左右穿梭,木板后的少女们也踩着节点翩然走动,她们都穿着紫藤花草鞋,在沙滩上,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耿无双清楚地记得她们三个的名字,戴红花的叫如娜,戴黄花的叫美娜,戴蓝花的叫珍娜,她们是岛上最漂亮的舞姬,他成年后,将她们三姐妹全都娶回了家中。他不太喜欢珍娜,因为珍娜太呆板,他满脑子都是如娜与美娜的笑容,连珍娜的表情比平时僵硬也没有发现。
鼓声停,壮汉与少女们也停了下来。
司空朔道:“耿小公子,你的红花姑娘在哪里,快些找出来吧!”
耿无双自信地走上前,敲了敲第一块木板:“如娜,快出来。”
没有动静。
他又敲了一下:“如娜。”
依旧没有动静。
他眉头一皱,难道猜错了?不可能!
他加重力道,敲了三下:“出来吧,如娜!”
场面有些寂静,众人全都屏住了呼吸。
司空朔勾唇一笑:“耿小公子,你找地方了吧?这里站的并不是你的红花姑娘,而是珍娜,珍娜,出来。”
珍娜从木板后走了出来。
耿无双狠狠一怔:“怎么……是你?”
这个位子站着的,不该是他的如娜吗?
前世就是这样的呀!
还有珍娜不应该在第三个位子啊?怎么跑到第一个位子了?
都与前世不一样了,怎么会这样?
耿无双狠狠地傻了眼。
“你的红花如娜在第三个位子,本王的红花美娜在第二个位子。”
司空朔话音一落,两位少女分别从木板后走出,与他所言分毫不差。
南疆王长长地松了口气。
小德子也暗暗捏了把冷汗,启声道:“第一回合,胤郡王胜!”
第二回合开始。
这一次,耿无双让司空朔先猜。按照前世的顺序,从一到三,分别是珍娜、如娜、美娜。
司空朔毫不费劲地把戴黄花的美娜找了出来,依旧是在第三个。
耿无双暗道,这一次,总与前世相同了吧,如娜应该在第二个。
他敲响了二号木板。
戴红花的如娜却从一号木板后走了出来:“耿小公子,我在这里呀。”
耿无双……呆住了。
后背漫过一股恶寒,好似盘踞了一条冰凉的小蛇,还在他衣内不停地蠕动,整个人都毛骨悚然。
耿昕的额角也落下豆大的汗珠,自从五弟三岁大病一场后,便表现出了异于常人的预知天赋,皇后姑姑将五弟接入皇宫住了一晚,翌日便将五弟送入道观清修。姑姑说,五弟天赋异禀,将来比是庇佑耿家的天才,大哥每个月都会去五弟的道观住上几日,除了探望五弟之外,还会询问五弟一些时局之中的事,五弟每一次都说得特别准!像今日这种猜人游戏,本该是手到擒来,五弟却一输再输——
“五弟,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只剩最后一轮了,再输下去,你就……”他紧紧握住了耿无双的手。
耿无双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一样的事、一样的过程、除了多出几个彩头,与前世几乎没有任何差池,但结局……如此的不同!
“耿小公子,你还比吗?”司空朔似笑非笑地问。
耿无双捏紧了拳头,面颊上冷汗一层一层往外冒:“比。但我要求换人!”
“哦?换谁?”司空朔笑意不变。
“换珍娜!我要求,把如娜的花,戴到珍娜的头上!”
他已经发现了,每次他猜如娜站在哪里,最后出现的都是珍娜,也许是他记错了,前世周半仙猜的不是如娜,而是珍娜。他只需要把二人头顶的花色换一换,就不会再弄错了。
反正他年纪小,赢一局也是胜利,这是司空朔自己说的!
司空朔十分慷慨地同意了耿无双的要求。
耿无双把红花戴到了珍娜的头上:“靠你了,珍娜。”
珍娜木讷地点头:“嗯。”
第三局开始,记忆中,从一到三,分别是美娜、如娜、珍娜。当然,由于他之前记混了如娜珍娜,所以换一下,应该珍娜在第二个。
他依旧让司空朔先开局。
司空朔从第一块木板后找出了美娜。
记忆中,司空朔这一局是输掉了的,但这次,司空朔猜对了,这不由地,又让耿无双心里毛了一把,但考虑到美娜的位子与前世一样,所以他再猜,珍娜的位子也应该是第二个。
他直接拿开了第二块木板:“珍娜!”
不是珍娜。
是如娜。
他心口碰碰一震,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其实非常简单,那就是此珍娜并不彼珍娜——
“珍儿,待会儿我给你戴上人皮面具,可能会有点痒,但你千万别抓,知道吗?”
“知道了,夫人。”
“也不能笑,一笑,它就掉了。”
“那……会不会看起来很僵硬?”
“没关系的,不掉就好了。哦,还有,待会儿你一定得记住耿无双会选哪个姑娘,然后她站到哪个位子,你就跟她换个位子!速度要快,知道吗?”
“哦,好,珍儿知道了。”
真正的珍娜躺在草丛里昏迷不醒,上场的是珍儿。
耿无双每次都说对了,可惜又每次都被珍儿给换了位子,这才有了耿无双的三连败。
打破了重生规律的耿无双,在司空朔面前,连只蚂蚁都不如。
司空朔冷笑着走向耿无双:“耿小公子,承让了,是不是到你应该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耿无双吓白了脸,眼神,更是从未有过的慌乱:“三哥!救我!”
耿昕拦在了耿无双面前,双目如炬地看着司空朔:“一场游戏罢了!你还当了真吗?他才十三岁,只是一个孩子!你好意思,真的朝他下手?”
司空朔淡淡一笑:“本王不管他多少岁,本王只知道愿赌服输。”
耿昕一噎:“大不了……大不了你开个价!我们赔你!十万两黄金总够了吧?”
“嗯?”司空朔慵懒地挑眉,仿佛有了兴趣,却并不感到满意。
耿昕见自己勾起了他的贪欲,喘息着一笑:“十五万!十五万两黄金够不够?”
场内,开始窃窃私语。
耿皇后微微变了脸色。
司空朔眉梢一挑:“不够,耿家先知的手,就只值十五万两黄金吗?起码也得五十万吧。”
“五十万就五十万!你放过我弟弟!”
啪!
耿皇后捏段了手中的簪子。
【V144】耿家覆灭,朔朔撩妹
这话,太狂妄了。
五十万两黄金是什么概念?远远超过了国库的资金,众人看向耿家人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可笑的是,耿昕被司空朔逼昏了头脑,丝毫没察觉到自己的任性究竟有什么不妥。
司空朔笑容又深了一分,波澜不惊地说道:“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语毕,他从宽袖里拿出了一张字据,递到耿昕面前:“血指画押。”
从他提议与耿五斗法到现在,没人见他碰过文房四宝,可见这东西是一早便立好了的,他怎么算到自己能从耿家人手中敲诈到五十两黄金的呢?
他到底是人是鬼?
耿昕也微微愣了一下,隐约察觉到自己被司空朔给坑了,但骑虎难下,他话已出,绝无反悔的可能。他咬破手指,在字据上签了自己名字,并按了一个重重的血指纹。
耿无双倒是反应过来了,想阻止三哥,可惜晚了一步,耿昕已经把签好的字据还给司空朔了。
一旁的玄胤冷笑一声,见缝插针地说道:“五十万两黄金,便是合本座与西凉的国库之力也未必拿得出,你们耿家还真是有钱呐!”
这话,起先在他喊出十万两黄金做彩头时,众人在心中纷纷嘀咕过,还以为西凉真的有钱得不得了呢,没想到与耿家一比,竟是小巫见大巫了。
只不过……南疆的国库也没五十万两黄金哇,可能五分之一都没有,区区一个耿家,怎么说嚷就嚷出来了?
耿无双扯了扯耿昕的袖子,低叱道:“三哥!”见耿昕还不理解,恨铁不成钢地比了个手势。
耿昕终于会过意了,脑门儿唰的一凉,惊吓的目光扫过全场,看到那些人眼中不约而同地涌上质疑,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下意识地朝自己姑姑望去,姑姑却只淡淡地看着他,面无表情。
他明白,自己是闯大祸了。
“怎么?耿三公子无言以对了吗?”司空朔步步紧逼,依旧笑得莞尔,眼眸幽静如渊,笑容却澄澈干净,让那些看戏的人明知他在设下陷阱,却生不出一丝一毫厌恶的情绪。
而作为这场戏的主角之一的耿昕,心里涌上了浓浓的厌恶:“我什么时候无言以对了?你拿好你的单子,到时候来找我领钱就是了!你管我的钱是怎么来的?”
司空朔轻轻一笑,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万一你的钱来路不正,本王是不是还得把它们还回去?”
这话,分明是不信耿家拿得出这么多钱来。
耿昕炸毛了:“你……你不要含血喷人!谁的钱来路不正了?”
司空朔笑道:“来路正的呀,本王可是听说,南疆的国库都没这么多金子,你们耿家竟是富可敌国不成?”
耿昕涨红了脸:“我……我……我找人借行不行?”
司空朔意味深长的眸光在场内扫视了一圈:“找谁借?”
“我能借的人多了!有礼部的张太爷、刑部的……”耿昕话未说完,被耿无双狠狠地掐了一把,耿昕疼得怔住。
耿无双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三哥一眼,他刚刚是被司空朔吓糊涂了吧,才会在情急之下找这个沉不住气的哥哥求助,耿昕难道没听懂司空朔的言外之意吗?司空朔根本不是在逼他还钱,而是在逼他供出与大臣结党营私的证据!五十万两黄金,那得多大一笔钱?把整个朝堂的官员都挖了也凑不齐。若是谁凑齐了,只能说,谁的手脚不干净了。
不干净的事时有发生,朝堂上上下下足有百人,完全干净的一个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