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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不在,你就能够为所欲为!我们家姑爷才不会看上你!识相的,赶紧收拾东西滚蛋!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瞧,这是她养了差不多两年的丫鬟,也没认出她来,玄胤是怎么就凭着一个背影,便认出了她呢?
冬梅见对方不说话,又壮着胆子上前一步:“我是认真的!别挑战姑奶奶的耐性!姑奶奶真要打你了!会打死你的!”
宁玥哭笑不得,苦涩地说道:“是我。”
这声音……
冬梅眨巴着眸子:“小姐?”
宁玥道:“把快擀面杖拿开,咋咋呼呼,成何体统?”
这刻薄的语气,妥妥的她家小姐呀!
冬梅啪的一声将擀面杖拍在了桌上,上下打量着宁玥道:“小姐你干嘛把自己……变成这样啊?你是不是戴那什么……人皮面具啦?”
“嗯。”宁玥摸了摸脸,一张暂时取不下来的人皮面具。
冬梅恍然大悟:“我说呢,你生死未卜,姑爷怎么就带了个陌生女人回家!小姐你刚刚到底去哪儿了?没发生什么危险吧?你戴面具回来……是不是想要掩人耳目啊?”
“这……说来话长,以后再与你细说,我没什么事。”宁玥摸着空空如也的上腹,“就是有些饿了。”
“哦,哦!你先睡会儿吧,饭菜好了我叫你。”冬梅去了小厨房。
宁玥躺到床上,却睡意全无,满脑子都是玄胤那张冷冰冰的脸,明明昨天中午,她还趴在他怀里,郎情妾意,一转头,她被掳走,再见面,他就不理她了。
心里惴惴不安,连带着吃起东西来都索然无味。
……
宁玥关在屋子里,还不清楚整个灵蛇岛都被她的失踪轰动了,南疆王悬赏了十万两黄金寻找她,赵岛主更是动用了一切关系,连村子里的孩童都加入了找寻的行列。
苦寻一夜无果,众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且不论一个年轻姑娘会否遭到歹人的凌虐,便是她逃出了贼手,在这凶险的山林也绝对活不过一个晚上。
赵岛主找了一整晚,狼狈地回了岛主院,刚进门,便瞧见玄胤从侧面而来,他心下一动:“小胤!你去哪儿了?一直没见到你人?玥儿不见了你知道吗?”
玄胤在找寻宁玥时,用的是司空朔的身份,是以,所有人都以为只有司空朔在奔走,而玄胤不知所踪。
玄胤淡淡地说道:“玥儿已经回来了,我就是来与赵伯伯说一声的。”
赵伯伯,这声称谓,让赵岛主的心里甜了甜,须臾,又关切地说道:“回来了就好!人没事吧?”
“还好。”玄胤答道。
“我给请个大夫去看看?”赵岛主不担心大人,也得担心腹中的胎儿。
玄胤沉吟一会儿:“那就有劳赵伯伯了。”
赵岛主笑道:“与我还这么客气?都是一家人!”想到什么,又敛起了笑容,“玥儿是怎么失踪的?找到凶手了吗?”见玄胤沉默,忙又说道:“没事没事,人回来就最好!别的,咱们稍后再议!你先回去陪玥儿吧,我找个大夫,马上就到。”
“赵伯伯。”
“还有什么事吗?”赵岛主问。
“我想找你……要一样东西。”
……
宁玥略吃了点面条,让冬梅把碗筷撤了。
冬梅见她吃得少,又拿来她最爱的椰子,她也没胃口。
从冬梅口中,她得知自己的失踪已经闹得满岛风雨,但她正在烦扰玄胤的态度,没心思去在意外人的看法。
心绪不宁地在屋子里徘徊着,一个时辰的时光,悄然溜走。
门被打开,玄胤沉着脸走了进来。
这段日子,他总一身紫衣、一张银色面具,冷不丁地换上原先的装束,竟比以往还冷艳了三分。
“你回来了。”宁玥打了招呼,一想被掳走又不是她的错,她这个受害者都还没喊冤,作为丈夫的他反而给她摆起了脸色,心中委屈,坐到一旁不吭声了。
玄胤把一个小琉璃瓶放到了桌上,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拿起宁玥的手指,一刀划了下去。
宁玥猛地吸了口凉气!
鲜血滴下来,他用琉璃瓶接住。
待到血流干了,他解开自己的衣衫,露出那片健硕的胸膛,刀尖对准心口——
宁玥花容失色:“你要干什么?”
刀尖,在心口缓缓地划开,血丝,顺着细长的伤口流了下来。
宁玥忙拿起一块干净棉布,堵上了他伤口,颤抖着呵斥道:“这是在干什么?你疯了不成?你生我气,杀我呀!自残算什么本事?有你这么幼稚的人吗?”
玄胤死死地捏住她按着棉布的手腕,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眉眼,说道:“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从一开始到现在,不论我怎么对你好,哪怕把心窝子掏出来给你看,你都始终觉得我会背叛你。”
“我……”
“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非得把我想成这样,又或者,像你说的,我太幼稚,你不敢把一整颗心都交到我手上,每一次遇到艰难,你第一反应就是把自己缩回贝壳,然后告诉自己,没了男人我也能活下去,大不了一拍两散,大不了他休了我……”
宁玥被说中心事,赫赫地红了脸。
“小樱是这样,皇甫珊是这样,皇甫燕、珍儿、金蝴蝶……都是这样!我扪心自问,从未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但你从来都肯真正的信任我!珍儿的事,我强调多少遍都没用……原来你不是在意珍儿,是在意那个有金蝴蝶印记的女人。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一个在我梦境里出现的女人如此紧张,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她的,但你和司空朔合起来算计我去杀她,这一点,让我很失望。”
“你都……知道了。”宁玥的脸颊燥热,从一开始便没打算瞒他太久,明白终有一日他会挖掘出真相,但那应该是杀死蝴蝶之后,是以,她接受了这样的风险。如今看来,她还是小瞧他了,难怪他给她擦背时,手臂那么僵硬,那时候,他应该就想通一切来龙去脉了,宁玥苦涩一笑,“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一定要杀掉她吗?”
“那就是一个梦!我不管你从哪里得知我做了那样一个梦,但……”
不待他说完,宁玥打断了他的话:“不是梦,是你的前世,你真正经历过,你娶了她!没娶我!”
玄胤顿住,片刻后,问道:“耿无双告诉你的?”
“是,他其实并不是什么先知,他是活了两世的人,这一世,他早早地经历了,他亲眼看见你登上帝位!亲眼看见你娶了蝴蝶!他知道你会梦到以前的事,会想起那个深爱的皇后!然后你会抛弃我……你会……”事到如今,宁玥不想再有任何隐瞒了,她也累了、倦了、烦了,不管玄胤信不信,她都要讲出来,“现在你知道真相了!你去找她啊!你去啊——”
“马宁玥,你找死!”玄胤雷嗔电怒。
宁玥歇斯底里地说道:“我就是找死,怎么了?我嫉妒她,嫉妒得快疯了!嫉妒到人家设个陷阱我就往里跳了!我背上的蝴蝶,你看到了吗?我前一秒算计你杀死蝴蝶,下一秒,我就成了蝴蝶!但我不是你的皇后!我是被人算计的!真正的蝴蝶在外头!等你杀了我,然后去娶她!你杀呀!杀了我,就没人阻止你们相认了!”
“你……”玄胤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眸光如刀子,一寸寸在宁玥的脸上扫过。
半晌,就在宁玥以为他会一拳揍过来的时候,他开口了:“你心里,就是这么看我的。”
宁玥抬眸,泪汪汪地看着他。
他的眉宇间,那股勾心的戾气不知何时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怅,若细细分辨,还有一丝沧桑。
宁玥的心,抽了一下。
他拿开宁玥按在他伤口的手,拿起一旁的琉璃瓶,轻轻一倒,一道银光闪了进去。
紧接着,早已干涸的血迹又哗啦啦地冒出了血丝,这一次,竟怎么止都止不住。
宁玥呼吸一顿:“这是……”
玄胤扔掉瓶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不多时,赵岛主带着大夫前来探视,为防止不必要的误会,宁玥戴上了自己的人皮面具。
“赵伯伯。”花厅中,宁玥与赵岛主打了招呼,语气有些淡,大概是内心,无法接受他与耿皇后的关系。
赵岛主先是愣了愣,随后便以为她是受到惊吓才略微反常,没往心里去,宽慰道:“小胤说你回来了,我特地带了大夫过来给你把把脉,看有没有哪里伤到了。”
“有劳赵伯伯。”宁玥客套而疏离地说道,伸出了胳膊。
大夫给把了脉:“脉象没多大问题,胎儿也正常,身上可有外伤?”
宁玥不想说出自己被刺青的事,就道:“没。”
赵岛主张了张嘴,压低音量道:“玥儿,与赵伯伯说实话,你真没事吧?不是赵伯伯非得提起你伤心事,而是如果有事的话,你别瞒着,说出来,赵伯伯帮你一起想办法。”
这是怕她被人玷辱了?
宁玥淡笑:“我真的没事,赵伯伯。”
赵岛主察觉到她不乐意提起昨晚的事,叹了口气,没再逼她,而是道:“对了,小胤呢?”
“他……”想到他身上的伤,不知处理了没,宁玥有些心惊肉跳,忙敛起情绪,道:“在忙呢。”
“哦。”赵岛主给大夫使了个颜色,大夫退下,赵岛主低声道:“他没给你下蛊吧?”
“下蛊?”
赵岛主就道:“是啊,那孩子也不知怎的,找我要了一个灵蛊,也不说是干什么的,事后我一想啊,他怕是要用在你身上吧?”
宁玥记起了玄胤伤口那道一闪而入的银光,莫非那就是灵蛊?
“灵蛊……是干什么的?”她问。
赵岛主道:“灵蛊又叫贞蛊,原先是那些外出的海盗们用在自己妻子身上的,怕妻子们趁着自己外出做出不忠贞的事来,便给妻子下了灵蛊。这灵蛊啊,平时待在人体内,是没有任何异常的,可是一旦宿主背叛了灵蛊的主人,灵蛊就会把宿主咬死。”
宁玥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灵蛊的主人就是用血喂了它的人?”
“是啊,灵蛊一生只用喂养一次鲜血,只能认一次主。这些东西听起来玄乎,要不是我亲眼见过,怕是也难以相信。小胤可能是觉着好玩儿,才找我要了一条吧,没用在你身上,我就放心了!你这边没什么事,我去向陛下复命了,你失踪一晚,陛下急坏了呢……”
后面赵岛主又唠叨了良多,宁玥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甚至连赵岛主何时离开的,也不记得了,满脑子都是那句“咬死宿主”。
为了打消她一直以来的不信任,他竟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
宁玥归来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岛屿,有人由衷地替宁玥高兴,也有人等着看宁玥笑话,毕竟失踪了一整晚,谁知还是不是清白之身。
刘贵妃亲自上门探望:“……这事儿也怨秋月,没事找你来给我看病,看把你害的……不过话说回来,你是得罪谁了?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地把你掳走?你真没被怎么样吧?”
刘贵妃看热闹也好,真心关心她也罢,宁玥没心情谈论这些,草草地敷衍了几句,便让冬梅送了客。
脸上的药物还没完全发挥作用,那张陌生的脸依旧揭不下来。
玄胤自从受伤后,便再也没在宁玥跟前晃荡,宁玥不知他去了哪里。
司空朔也没了消息。
据冬梅说,小李子也不见了,估计是跑去伺候司空朔了。
司空朔好歹救了她一场,哪怕甩了些小手段激怒玄胤,私心里,她还是希望他能平安无恙。
她不想欠他。
不想欠任何人。
只有欠玄胤,她心安理得。
暮色四合,冬梅端了燕窝进来:“唉,姑爷上哪儿去了?一下午不见人影。”
半个时辰后,南疆王在海边设宴,说是有重大事情宣布,命所有官员和女眷必须到场。
连在屋里偷偷坐小月子的李顺妃都来了,德庆公主也在赴宴的行列,原本她才是西凉的主角,然而宁玥三番两次“出事”,把她的风头抢得干干净净,早已没人记得和亲之事。她倒是乐得自在,反正她不想嫁。
宁玥换上了一条杏色高腰罗裙,涂了些口脂,尽管非得讨厌这张陌生的脸,却不得不承认,它比她见过的任何人皮面具都来得真实,不论做多大的表情都宛若真脸一般,怎么都不会掉。
“把我易容成别人,不知是不是也有谁易容成了我?待会儿,一定要去瞧瞧!”宁玥拿出自己那张脸,轻轻戴上。
说起来讽刺,明明自己是正品,却又必须戴面具才能扮成自己。
“小姐,您好了吗?”冬梅推门而入。
“好了,我们走吧。”宁玥放下鬓角的发丝,遮住面具的痕迹,怕面具掉落,她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做太大的表情。
主仆二人跨过门槛,正要上软轿,却被玄胤拦住了去路。
冬梅连忙避到一旁。
宁玥看着他冰冷如一的脸,眸光动了动:“你的伤……”
玄胤牵了她的手,坐上轿子,仿佛没听到她的担忧,说道:“就说你昨晚跟我在一起,掳走你,是我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