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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玥越发心疼这个迟暮老人,也越发恼怒耿皇后,缓缓地举眸,恰好此时,耿皇后也在看宁玥。
四目相对,空气里陡然迸发出了一股凌然的杀气。
玄胤不着痕迹地挡在了宁玥身前,漫不经心地说道:“皇后这样看着本王的妻子是何用意?”
耿皇后的眼底闪过笑意:“本宫是在担心郡王妃的安危,既然郡王妃没事,本宫也放心了。”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好听,空灵优雅,如山涧的风。
然而宁玥,却不寒而栗。
这三人,都是南疆王生平最疼爱的人,南疆王没察觉到彼此的异样,开开心心地说道:“昨晚把皇后也担心坏了,幸亏你们平安无恙,以后,别再淘气。”
南疆王与耿皇后入了席。
“昨晚郡王妃失踪的事,把大家急坏了,朕也是今早才知道,郡王妃一直与胤郡王在一起,以后,大家别再议论此事了,若有些乱嚼舌根子的,别怪朕对他不客气!”
众人纷纷瘪嘴儿,俨然不信南疆王的说辞。只不过,南疆王下了令,他们到底得有所收敛就是。
“陛下,对胤郡王俩口子可真好。”严惠妃不动声色地说。
刘贵妃蹙了蹙眉,隐约觉得严惠妃话里有话——
南疆王的眸光自全场逡巡而过,难掩喜色地说道:“朕今晚着急大家前来,是有一件重要事情要向大家宣布!在朕宣布之前,诸位爱卿、夫人们、众公子与千金先做好心理准备,这件事,对朕、对南疆,都意义十分重大。”
众人闻言,不由地肃然起敬。
南疆王含笑地看了玄胤一眼,道:“朕,找到朕流落民间的长女了!是太子的胞妹、元后的女儿!她给皇甫家生下了一个非常优秀的儿郎!她已不在人世,但她把朕的长孙送回了朕的身边!”
长孙?
刘贵妃眉心微蹙,宣王的儿子才是长孙,哪里又跑出一个新的长孙?
“小胤,到朕身边来。”南疆王朝玄胤伸出了手。
众人唰的一下望向了玄胤!
玄胤淡定自若地站起身,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来到了南疆王身前。
南疆王握住玄胤的手:“没能把你娘抚育长大,是朕一生的遗憾,朕会补偿你,连同你娘的那份一起。”
“外公。”玄胤唤了他。
南疆王激动得声线颤抖:“该叫皇爷爷了,从今天起,朕要恢复你的皇室身份,记住,在南疆,你不是玄胤,是皇甫胤!”
皇甫胤……
场面唰的一下静了。
本以为宁玥被玷污的事已经足够惊吓了,没想到,半日功夫,跑出个更惊吓的。
流落民间的女儿倒也罢了,这女儿还与西凉人生了一个儿子。
这儿子,曾率军攻打南疆,杀了不少战将。
尽管两国已经平息了战火,但那些死在他手下的将士,他们的兄弟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不少武将的神色变得十分难看。
若单单是作为外孙认回来,他们大概不会太往心里去,偏偏,南疆王赐了他皇甫家的姓——
南疆王感慨地说道:“你舅舅一生无子,这是他最大的遗憾,他去了,东宫便一直空着,你搬进去住吧,记住,要孝敬你母妃,像孝敬兰贞一样。”
搬入东宫?孝敬母妃?
这是要把玄胤过继到太子与太子妃名下的意思吗?
那他岂不是成了嫡孙、成了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
场面……炸了。
耿皇后的手捏断了竹管。
刘贵妃的杯子掉在了地上。
严惠妃、张丽妃在短暂的惊愕之后,迅速回过了神,不约而同地朝刘贵妃投去嘲讽的目光。
还袒护马宁玥,袒护呀!
人家丈夫成皇长孙了,你孙子没得到的东西,人家轻轻松松得到了,还有你儿子一直拼命挣钱的皇位,想来也要拱手相让了。
“这东宫的皇长孙呀,就是未来的皇太孙,是要继承皇位的!贵妃姐姐,妹妹恭喜你,这么有先见之明,帮着马宁玥铲除耿家、打击耿皇后、亲近陛下,如今,她丈夫上位了,想来他们俩口子是不会亏待你的!”张丽妃笑得花枝乱颤。
严惠妃也忍不住讥讽道:“是呀,一定不亏待贵妃姐姐,以后姐姐飞黄腾达了,记得多关照关照妹妹们啊!”
刘贵妃的脸涨成了猪肝色,玄胤是陛下的孙儿,那马宁玥就是陛下的孙媳了,亏她还在纳闷,为何马宁玥一来,她便得到了陛下的垂青,陛下隔三差五到她宫里坐,时不时送她一些东西,现在一想,陛下每次来的时候,好巧马宁玥也都在。她一度暗想,马宁玥一定是她的幸运星,她才屡屡走了好运。而今看来,她根本是被这对祖孙给耍了!
陛下想见的根本不是她,是马宁玥!
“马宁玥,你狠,你真狠!利用本宫与宣王替你们扫清障碍,到头来,将我们母子踹到一边,自己登上储君之位!本宫真是瞎了眼,现在才看清你的真面目!你给本宫等着!本宫不会让你们如愿的!”
……
“小姐,那边的刘贵妃好像生气了,你看她的眼睛,恨不得把你给吃了。”冬梅戳了戳宁玥的肩膀,轻声说。
宁玥对这些,倒是不怎么在意,毕竟风里来雨里去,前世今生,这种事,已经屡见不鲜了,比起耿皇后对她造成的伤害,刘贵妃的威慑不值一提:“不必管她。”
“姑爷做了皇长孙,等于抢了宣王的皇位,她肯定特别特别生气!”
“就算玄胤不做皇长孙,皇位也不会是宣王的。”刘贵妃,干不过耿皇后。
冬梅仍不放心:“说是这么说,就怕她不这么想。她要是觉得是您在利用她的话……会不会找您报仇呀?她好像知道您很多秘密,万一她把您抖出来……就冲着您算计耿家主那事儿……”
“她也参与了,抖出我不要紧,她自己也摘不干净,她没那么傻。”
刘贵妃的底细,她已经摸得非常清楚了,有些头脑和坏水,却不算拔尖,**与能力不在同一个层面,就算真的恨上了她,她也不怕,大不了,就是把宣王这棵树连根拔了。
相较于刘贵妃,宁玥反而更担心耿皇后,这个为了得到权势不惜连灵魂与信仰都出卖的女人,简直是个变态。但愿她不是前世的皇后,也但愿她没打算用自己去迷惑玄胤,否则,真是太恶心了。
“小姐,您面具松了。”冬梅悄悄地给宁玥按了按,“好了。”
……
宴会继续。
南疆王认回了玄胤,心中高兴,举着酒杯,与群臣们一杯一杯地喝着。众人许多年不曾见他露出如此愉悦的笑容,一时间,竟讲不出煞风景的话来。
大帅府的支持者,向玄胤表示了诚挚的庆贺。
赵岛主一脉的人,也纷纷举杯祝贺玄胤归家。
另有一些见风使舵的,见玄胤荣宠正盛,各自表达了投靠之意。
也有中立的、不理人的。
玄胤并没在意。
回了席位,见宁玥摸着脸若有所思,便问道:“在想什么?”
宁玥道:“我在想,我被人换了脸,那有没有谁也换成我的脸?若是我死在你手里了,那个人,会取代我陪在你身边吧?”
玄胤的眸光凉了凉。
宁玥又道:“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会娶别人做皇后,你明明这么喜欢我,唯一的解释,是你将那人错认成了我。”
“我没有认错!”
宁玥没有立刻反驳他的话,而是拿了两个杯子放在桌上:“你看,这两个杯子是一模一样的,如果那个伪装我的人,能做到跟我的身形、声音、气质都高度吻合的话,她就是我了。你先碰到的是我,你认出了我。但如果这一次,你先碰到的是那个假的我,你说不定,也认了她呢?”
玄胤黑了脸:“还是不信任我?”
“不是,你别误会,这不是你的问题。”宁玥摸上了脸颊,“就在今天以前,我都不相信世上有揭不掉的人皮面具,像真的脸蛋一样。”
“说来说去,你就是觉得有人在暗中冒充你。”
“嗯。”宁玥点头,“我回来得太早,那人还没来得及到你身边,但我猜,她已经戴上面具了,因为她要时刻准备好,只等传出‘金蝴蝶’去世的消息便跑去找你。可以肯定的是,她的面具一定也揭不下来。”
“我可没看到谁跟你长得一样。”玄胤四处望了望。
“我能想到再戴一张自己的脸,她也许也想到了这个法子。玄胤,我们要揭穿她。”宁玥抓住了玄胤的手,被换了脸的不甘、被看光了身子的不忿,全都在这一刻,化作了她眸中的坚毅。
玄胤摸摸她脑袋:“好。”
……
酒过三巡,众人微微有了醉意,玄胤站起身,对着南疆王拱了拱手:“皇爷爷,我昨晚与玥玥狩猎,猎获了一只海东青,想借此机会送给您。”
海东青,又名矛隼,是一种十分罕见的猛禽,传闻十万只神鹰里才能出一只海东青,可见其珍贵程度,几乎是有价无市,尤其它特别凶猛,一般人根本猎获不到,尤其,它多生在草原,灵蛇岛这种地方,连它的毛都没见过。
玄胤居然说,他猎获到了?
南疆王当即来了兴趣:“好啊,快带上来给朕瞧瞧!朕还是年轻的时候,猎过一只海东青,给你祖母做了聘礼!后面你祖母把它放了,为这事儿,朕还跟你祖母吵了一架呢!”
提到前尘往事,他眸中多了一丝回忆的味道。
众人暗自感慨,过了这么多年,陛下还没忘记陈皇后呢,难怪对玄胤这么宠爱了。
玄胤让影卫把海东青呈了上来。
这是一只通体雪白的海东青,鹰喙如勾,鹰目犀利,呆在鸟笼子里不动,也能让人感到它身上爆发出来的强大杀气。
胆小的千金们,齐齐往后缩了缩,生怕这只海东青一个不小心飞出笼子,啄伤了她们。
南疆王的眼睛却微微发亮:“比朕当年猎获的那只还有大许多,这眼神儿也好。”
他爱不释手。
玄胤就道:“刚猎获的,还不太温顺,皇爷爷可找人驯服它,驯服之后看院子,威风又霸气。”
南疆王哈哈地笑了:“找什么别人驯服它?朕自己就行!当年那只海东青还不是朕给驯服的?不驯服,朕敢送给你皇祖母吗?”
玄胤想了想,道:“说来也怪,我猎获这只海东青的时候,它挣扎得非常厉害,险些啄伤我的手,把它关进笼子,它更赌气地撞个不停,我以为到了这边,它也得闹一闹的,谁料竟这般安静,想来,是皇爷爷气场太强,镇住了它。”
南疆王被玄胤夸得心花怒放,放下杯子,朝海东青走去。
“陛下。”耿皇后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海东青危险。”
南疆王笑道:“就一只鸟嘛!有什么好危险的?朕连猛虎都杀过,还怕它?”
耿皇后给秦公公使了个眼色。
秦公公笑眯眯地道:“陛下,您龙威太盛,隔这么远,都把那海东青镇得不敢说话,您要再走过去,可得把它吓死了。”
“哈哈!你这猴儿!”没人不爱听好听的话,南疆王也不例外,但今天,他似乎打定了主意要逗逗那只海东青,挥开秦公公的手,走下台阶,来到了鸟笼前。
影卫单膝跪下,将鸟笼举过头顶。
陛下看着海东青。
海东青很安静,犀利的眼神,在与南疆王对视了两秒后竟渐渐变得温和,还把头垂下,远远望去,竟像是在给南疆王行礼一样。
这可把南疆王乐坏了。
南疆王探出了手。
“陛下!”耿皇后站起了身。
“无妨,皇后别担心,它喜欢朕呢。”南疆王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在鸟笼上碰了碰,这是在试探海东青会不会啄他,让他感到惊喜的事,海东青非但没发飙,反而将小脑袋抵到他碰过的地方,温柔地蹭。
南疆王的一颗心都被软化了,拿指尖摸了摸海东青的脑袋。
海东青突然展开了翅膀!
所有人,包括南疆王在内,全都一阵心惊肉跳。
可是下一秒,它便张开鹰喙,仰天,发出了一声长长的鹰啸。
“皇爷爷,它这是在高兴呢!”玄胤继续拍着马匹。
南疆王乐得快要分不清东西南北了,活到这个岁数,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唯独这海东青呐,一生只猎获了一只,且驯服的过程无比地艰辛与漫长,哪像现在,他光是靠一身龙气,便把对方给压住了。
南疆王将指尖往里探了探,摸它鹰喙,要知道,这是它全身上下除了那对锋利的鹰爪之外最危险的地方,被啄上一口,骨头都可能断掉的。
众人为南疆王捏了把冷汗。
海东青没啄南疆王,乖乖地,任由南疆王在它身上抚摸。
南疆王兴奋地笑了起来:“快!快把笼子打开!”
“陛下,这……这不妥吧?”说话的是赵岛主,逗弄海东青已经够让他心惊胆战了,还放出来?
南疆王笑道:“放出来!朕降得住它!是不是呀,小将军?”
海东青扇了扇翅膀,仿佛在赞同南疆王的话,也仿佛迫不及待地想冲出牢笼。
南疆王怜爱地抚摸着它翅膀:“好好好,不急,这就放你出来。”对影卫道:“开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