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太后眼眶微微一热:“好个‘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众人被诗境感染,不禁露出了感动感慨之色,这首诗对大人而言没什么,可三四岁的稚童能抑扬顿挫地背诵出来,那种眉间的淡淡情愁,仿佛是融入了诗中一样,让人动容。
宁玥转头去看向玄胤,见他眸子里也闪过了赞许之色,明白对他对儿子的表现也是尤为满意的,她会心一笑,又看向了皇甫澈。皇甫澈也在看她,四目相对,她微微地笑,皇甫澈害羞地垂下了眸子。
之后,太后让人呈上螃蟹与美酒,席间有位小公子叫了声“无肠公子”,引起一堆孩童的侧目,太后又起了炫耀孙儿的心思,不怪她这般,实在是孙儿太伶俐了,她见不得谁比她孙儿厉害,又笑着问皇甫澈:“澈儿,你可知无肠公子是指什么?”
皇甫澈认真地说道:“‘称无肠公子者,蟹也’,古人曰‘以其横行,则曰螃蟹;以其行声,则曰郭壳;以其外骨,则曰介士;以其内空,则曰无肠。’”
那喊无肠公子的小公子显然没料到螃蟹还有这厉害的出处,当即傻了眼。
太后很满意。
众人也很惊艳。
筵席继续。
宁玥压低了音量,问玄胤:“母后是不是……太能炫孙儿了?”
玄胤轻声道:“听说以前皇甫燕还在皇宫时,她也是这么炫女儿的。”
提到皇甫燕,宁玥似乎明白小公主那傻乎乎的性子是怎么来的了,不正是遗传了皇甫珊吗?!可话说回来,俩姐妹失踪这么多年杳无音信,真够让人着急的,难为太后苦中作乐,从未在他们面前表露过,但心里,肯定也是异常思念她们的吧?
这边,螃蟹上得差不多大时候,定国公带孙子、孙女来赴宴了。定国公耿青云,二房正主,耿妍的二叔,曾戍守西部边境多年,受封后班师回朝,成为耿家新一任的家主。与上一任表面无为暗地掌舵的家主不同,耿青云自幼便是万人瞩目的将才,行事上比耿家主光明磊落许多。他的生母是耿老太爷的续弦,虽也是嫡出,却不与耿家主同母,这大概也是耿家大房落难时,他选择袖手旁观的原因之一。
耿青云初回京时,玄胤宁玥还以为他会着急地替大房报仇,两年观察下来发现,他尽管不算特别支持玄胤,却完全没有替大房申冤的意思。这其中的深意,有点耐人寻味。
“哎呀,臣来晚了,该罚该罚呀!”耿青云一边笑着走来,一边朝太后、玄胤宁玥拱手行了礼,“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又面向一对小包子,“太子殿下,公主。”也吩咐自己的孙儿给一行人见了礼。
太后笑着道:“来得正好,新鲜的螃蟹,热着呢,再晚点儿,就凉了不爽口了!”
太后话音刚落,耿青云身后传来另一道爽朗的话音:“那微臣是不是也来得正好呀?”
正是陈太妃之父陈国公、陈太傅。
陈太傅给座上之人行了礼,皇甫澈起身,给他回了半礼:“老师。”
陈太傅以礼相回,二人双双平身。
一个五岁的粉衣小姑娘从陈太傅身后冒了出来,看向皇甫澈道:“你就是太子吗?我听我爷爷说起过你,听说你比我还厉害,会背好多诗,是这样的吗?”
皇甫澈没说话,只淡淡地拱了拱手,以示礼数,随后便回了宁玥身边。
陈娇不干了,虎头虎脑地追过去:“你怎么不理人?”
陈太傅看到自己孙女冲上了正宫的席位,吓得微微变色,低喝道:“娇姐儿,成何体统?快回来!”
陈娇缩了缩脖子,悻悻回了爷爷身边。
陈太傅抱歉地说道:“娇姐儿顽劣,让皇上和娘娘们见笑了。”
太后宽厚地说道:“都是孩子,不必拘礼的。”又对小公主道:“倾儿,那是陈家小姐,长你一岁,去与她玩吧。”
皇甫倾屁颠屁颠地去了,两个孩子很快打成一片,耿家的小公子与小姐见她们玩得这般高兴,也在请示了耿青云后加入了她们的行列。
玩得太高兴,螃蟹也不吃了,后上了正餐,几人马马虎虎地吃了些,便又相邀着玩去了。
宁玥忙叫冬梅跟上,以防孩子们玩到兴处失了分寸,见皇甫澈在凳子上一动不动、正襟危坐,忍俊不禁地笑了笑:“太子也去玩吧,今天过节,不必拿自己当太子,就与寻常百姓家的孩子一样。”
皇甫澈眨眨眼:“母后希望我去跟他们玩吗?”
宁玥想了想,有些不知如何作答,听他口气,好像是为了她才去与同龄人玩耍的,可明明他才不到四岁,就该那么玩才对,整天弄得跟个老夫子似的,才是让她揪心呢。
宁玥温柔地说道:“母后是希望你高兴一些、轻松一些,你是太子,往日需要学习的东西有很多,你父皇也一贯待你严厉,但如果有机会,母后当然也希望你偶尔能释放一些自己的天性。母后说这些,也不知你明不明白。”
“儿臣明白。”皇甫澈跳下凳子,“儿臣去玩了!”
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宁玥笑着摇了摇头。
筵席往东百米的草坪上,孩子们玩起了投壶,怕伤到人,冬梅吩咐宫女们站在十米以外,因这都是内学堂的孩子,倒也不必担心他们会冲撞什么。
陈娇与耿小汐都是五岁,也都长得精致可爱,是一个班级的学生,但陈娇是内学堂的女学霸,比耿小汐更出风头,耿小汐不喜欢她。
耿小汐拉过皇甫倾的手:“公主,我们两个一起玩吧!”
皇甫倾点头:“好呀。”
陈娇嘟嘴儿:“可是公主,你明明说好了跟我一起玩的!”
皇甫倾一想,好像真的这么说过耶,那怎么办?
七岁的耿志杰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一群小屁孩儿道:“那就你们两个比一场,谁赢了,谁跟公主玩呗!”
这个主意得到了孩子们的一致赞同,皇甫倾做裁判,陈娇、耿小汐各自站到线外,她们每人拥有十支箭,谁投进去的最多,谁就是最终的胜利者。
二人都不是投壶的好手,一番下来,一个都没中。
耿志杰不屑地说道:“真笨!”他拿起一支箭,轻轻松松地投了进去。
皇甫倾嘀咕道:“我皇兄也会的,他比你厉害!”
耿志杰嗤道:“我可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我从出生就会骑马,西部的烈马可不像盛京的弱马,那都是极难驾驭的,我坐在马上都会射箭,区区投壶,谁能赢我?”
“我皇兄就能赢你!”皇甫倾跺跺脚,一转头,瞥见哥哥正朝这边走来,兴奋得眼睛一亮,“皇兄!皇兄!你快过来!”
“怎么了?”皇甫澈走近后,不怒而威地问。
皇甫倾抱住哥哥的胳膊道:“他说他会骑马,还会投壶,谁都没他厉害,我说你比他厉害,他不信。”
陈娇灿灿一笑:“太子殿下一定能把耿志杰打得落花流水对不对?”笑她笨蛋?哼,让太子殿下治治你!
耿小汐看看自家哥哥,又看向太子,想起娘亲和爹爹说过的话,脸一红,不为哥哥争辩了。
耿志杰见自己如此孤立无援,反而斗志丛生,也不管得不得罪太子,反正他小也不太明白太子和他们究竟有多大区别,目中无人地哼道:“敢不敢跟我比?”
皇甫澈小眉头一皱,眼神冷漠,显然对这种无聊的赛事没有兴趣,却架不住皇甫倾在一旁皇兄长皇兄短的叫:“怎么比?”
耿志杰道:“看你年纪小,我让你五支箭,谁投进去的多,谁就是赢家。”
“不用你让,孤也只拿五支。”皇甫澈波澜不惊地说道。
耿志杰笑了:“那不行,别人会说我欺负你的!”
“孤是太子,要欺负也只有孤欺负你的份。”他从容不迫地说,眉宇间,泛起一股帝王威压,远远看去,俨然一个活脱脱的小玄胤。
耿志杰的表情僵硬了一瞬,很快又清了清嗓子道:“你自己不要我让的,输了可别找人告状。”
皇甫澈漫不经心地拿起了箭。
陈娇举起拳头道:“太子殿下必胜!”
皇甫倾学着她模样:“皇兄必胜!”
耿小汐:“哥……太子殿下必胜。”
耿志杰狠狠地瞪了妹妹一眼!
二人开始投壶。
耿志杰不愧是在西部长大的孩子,一手腕力比十多岁的少年还巧,五支箭,命中四支,非常漂亮。
轮到皇甫澈了,皇甫澈也不是省油的灯,两岁开始便跟着武师强健体魄,每日训练中必有弓箭一项,用耿志杰的话说,区区投壶,谁能赢他?
五支箭,箭无虚发。
耿志杰傻了眼,如果他没记错,太子好像比妹妹还小吧?怎么会投这么准呢?那几个小姑娘,拿都拿不稳呀!太子即便厉害些,却不该比自己还厉害就是了……一定是箭有问题!
他忙跑去检查太子的箭:“你的箭明明比我的轻!你作弊!”
“孤的箭跟你的箭是从一个箭筒里拿的,怎么可能不一样?”
“就是轻!”耿志杰自欺欺人地说道。
皇甫澈道:“那孤再与你比试一番,你用孤用过的箭,孤用你用过的箭。”
二人如这般又比试了一番,这一轮,耿志杰的成绩更差,只中了三支,皇甫澈依旧五发五中。
耿志杰气坏了。
陈娇难言自豪地说道:“还笑我们笨呢,你自己不是更笨?都七岁了,还输给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比你小那么多!”
皇甫倾与有荣焉地笑道:“皇兄最厉害!”抱住皇甫澈一顿乱啃,啃了皇甫澈一脸口水。
耿小汐羡慕地看着公主,等她长大了,太子就会跟她玩了,完全没注意自家哥哥已经快气疯了。
皇甫澈走到耿志杰面前,浑然没有胜利过后的骄傲跋扈,而是语气平静地说道:“孤每日练习弓箭,而耿公子潜心内学,孤胜之不武。”
他若嚣张倒也罢了,偏这般谦逊,耿志杰不仅输了箭术,也输了做人。
皇甫澈转身,预备回席。
耿志杰双目如炬地看着他,心口有烈焰翻滚,头脑噌噌噌噌地发热,突然一咬牙,拉住了皇甫澈的胳膊,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道:“其实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是个死了娘亲的可怜虫!等哪天皇后生了自己的儿子,就不会要你了!”
皇甫澈的眸光陡然一凉:“不许你侮辱孤的母后!”
“还母后呢?呵呵,你还不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吧?是被她害死的,她自己生不出孩子,就抢了许氏的孩子,你认贼做母,愚不可及!你……啊——”
耿志杰话未说完,被皇甫澈扑倒在了地上,耿志杰已经七岁了,哪里料到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拥有如此惊人的爆发力?他掐住皇甫澈的脑袋,就要给对方一耳光,就在这时,皇甫澈张开小嘴,一口咬住了他脖子!
“啊——啊——”他尖声惨叫。
孩子们吓坏了。
冬梅与一众宫女立马围了过来。
冬梅先掰开了耿志杰抠在太子头上的手指,而后对太子说道:“殿下!殿下您快别咬了!放开他!”
皇甫澈不放,鲜血从他齿间流了出来。
耿志杰疼得大哭:“放开我……呜呜……好疼啊……爷爷快来救我……”
动静传到了筵席那边,耿青云蓦地站了起来,目光深邃地望向百米之外的草坪,夜色太黑,宫女们又把二人团团围住,他其实看不到什么,但他仿佛听到了孙儿的求救声——
太后也听到了:“怎么了?哪家的孩子哭了?是不是澈儿?澈儿——快,快扶哀家去看看!”
宁玥搀扶着太后朝草坪走去。
玄胤、陈太傅、耿青云已先行一步抵达了现场。
皇甫澈仍死死地咬着耿志杰,眼神之犀利,如一头咬住了猎物的小野狼,耿志杰早就哭得尿了裤子,两腿拼命地蹬着,却蹬不到骑在他肚子上的皇甫澈;他的手被冬梅抓住,也挠不到皇甫澈。
耿青云见自家孙子被欺负成这样,怒气填胸!
玄胤蹙眉,一声厉害:“皇甫澈!给朕起来!”
皇甫澈冷冷地松开牙齿,走到了玄胤身边。
玄胤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皇甫澈被打得半张小脸高高肿了起来。
皇甫倾惊到了,奔过来,抱住哥哥:“父皇!不许打皇兄!”
玄胤冷冽的目光始终落在皇甫澈的脸上:“把公主抱走。”
“是。”冬梅将皇甫倾抱到了一旁。
太后抵达现场,先是闻到一股浓烈的尿骚味儿,随后眸光一扫,看见宝贝孙子与他父皇对峙着,右脸又红又肿,联想到之前听得的巴掌声,心知他是挨了玄胤的揍,也顾不得真相如何,走上前将皇甫澈抱进了怀里:“你干什么呀,啊?好端端的孩子,犯得着这么打吗?你要撒气,冲哀家来好了!是哀家设的宴!是哀家不对!哀家触了你的霉头!”
玄胤呼吸一顿:“母后……”
“别叫哀家母后!哀家担当不起!”太后快要气煞了,这么听话的孩子,从小到大没做过错一件事,不就是小孩子闹点矛盾吗?做父亲的,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