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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过去了,陌生得像在做梦。
夜里,秦氏派人给送了一个妈妈过来,姓吴。
“是这样的,秦奶奶怕四夫人对王府不熟,特地让老奴前来问问,需不需要老奴留下,不需要也没关系,全看四夫人的意思。”吴妈妈谦和有礼地说。
“这件事,等我问了四爷再回秦奶奶的话吧,您先回,我稍后着人过去。”宁玥又不是傻子,玄胤对秦氏的意见那么大,自己擅作主张留下秦氏的人,不是惹玄胤不快吗?玄胤是自己丈夫,得罪谁都最不能得罪他。
吴妈妈很爽快地走了。
宁玥对冬梅道:“你去三夫人那边打听打听。”
“是。”两刻钟后,冬梅回来复命了,“秦奶奶给三夫人也派去了一个妈妈,三夫人也没要,说是咱们这边不要,她也不好搞特殊。”
孙瑶倒是个聪明人,晓得拿她与玄胤当挡箭牌。那个秦氏未必是个坏人,但却是玄胤厌恶的人。孙瑶懂得取舍,这才拒绝了秦氏。
宁玥决定等玄胤回来,就把吴妈妈的事告诉他,她几乎能想象出玄胤不可一世的样子:“那老货,不就给我父王喂了两天奶水么?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不用理她,以后她再派人来,直接给我打出去!”
宁玥笑了,让人备了水,沐浴过后,坐在窗边,翻开话本,安静地等玄胤回来。
昨天欠他一个洞房,今天,该补给他了。
然而宁玥等了许久,一直等到月上枝头,也没看见玄胤的影子。
“冬梅!”
冬梅正在晾衣服,听见小姐叫她,放下衣架走了进来,边走,边用围裙擦手:“怎么了,小姐?”
宁玥合上几乎没怎么看进去的话本:“四爷呢?”
“好像是在书房。”冬梅说。
这么晚了,这家伙还在书房?他有这么刻苦吗?要不要考个状元?
宁玥放下书本,去了书房。刚想敲门,却发现里头的灯已经灭了。
搞什么鬼?
大婚,他不睡婚房,睡书房?
“今天值夜的是谁?”她压低了音量,问向身后。
莲心从旁侧走出来,行了一礼道:“夫人,是奴婢。”
“四爷在书房里吗?”宁玥的话音里含了一丝不悦。
莲心明显听出了这丝不悦,福低了身子道:“是的,夫人,四爷从回来就一直呆在书房,后面好像趴在桌上睡着了,奴婢不敢唤他,便给熄了灯,要奴婢去把四爷叫起来吗?”
宁玥摆了摆手:“不了,我自己去。”
宁玥推开门,步入书房,月光自天边,一路铺陈到地上,也照在他熟睡的面孔上。
他是真的睡着了,呼吸绵长而均匀。
但这很奇怪不是吗?昨天晚上,两个人明明什么都没干,他怎么会困成这个样子?别告诉她,他就那么瞪了她一整晚。
宁玥解下自己的披风,轻轻披在了他肩上。
他忽然被惊醒,抬头,警惕的眸光自眼底一闪而过,看清宁玥的容貌后,张了张嘴:“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就睡书房,是不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躲着新婚妻子呢。”宁玥的话里透出了一丝幽怨。
玄胤讪讪一笑:“真的在看书,没躲你。”
宁玥朝桌上看去,果然压着一本书,还圈圈叉叉的做了不少记号,这才信他的确在翻书,但这就更奇怪了,因为据她所知,小暴君最讨厌文字类的东西,连奏折都不批的,这会子,居然这么认真地研究起一本书来。
“什么书啊?南……疆……”后面的字,宁玥未看清,书就被玄胤收走了。
玄胤倾过身子,一把扣住她后脑勺,在她唇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宁玥羞红了脸,拿眼瞪他:“你这家伙!”门口那么多丫鬟看着呢!
丫鬟们全都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玄胤轻轻一纵,跃过书桌,将宁玥壁咚到了墙上,邪魅地看着她,充满欲望的眼神,如一团燎原的火,几乎把她五脏六腑都烧透。
宁玥的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那个……”她余光瞄了一眼大门,见那些看热闹的丫鬟不知何时全都跑没了,暗叫不好,这家伙不会在书房了要了她吧?
玄胤一手撑住墙壁,一手将她托起,让她双腿挂在他腰侧,这种暧昧的姿势,让宁玥的心,与双脚一样,瞬间悬空了。
“门……门还……没……关……”
她支支吾吾的话音刚落,也不知谁配合得要死,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屋子里,飘过熏炉里的香气,以及他身上令人着迷的男子气息。
宁玥的长睫颤得飞快。
好像能感受到“小暴君”正在她最柔软的附近,一点一点觉醒。
宁玥的整个身子都绷紧了。
玄胤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偏过头,轻轻吻住她唇瓣。
她朝后一仰,太大力,居然撞到了墙壁,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玄胤轻笑,一边揉着她后脑勺,一边含住她唇瓣,深深地吻了起来。
好困啊……
宁玥的眼皮子动了一下。
自己是不是太不专心了?这个时候居然想睡觉。
玄胤吻着吻着,就感觉怀中的人儿身子一歪,失去了力道。
玄胤松开被自己吻得发红的唇瓣,眸色一深,拧起茶壶,浇灭了熏香,然后,抱着昏睡不醒的宁玥回了房。
------题外话------
小胤胤,你为什么要这样?
T
【V24】意乱情迷,原来是她!
宁玥是被一根类似羽毛的东西挠醒的,痒痒的,从眉心到眼睛,再从眼睛到嘴唇,她胡乱扬起手一挥,就听得啪的一声,好像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被自己给打了,她当即睁开了眼,就见某人沉着一张铁青得不能再铁青的脸,“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那副模样,仿佛要把她整个人活活地吞掉。
宁玥眨了眨眼,意识又清醒了几分,就发现他如玉精致的手正捏着她的一缕秀发,刚刚那种被撩拨的感觉,想必是这么弄出来的了,只是自己啪的一声打到的东西是——
“马宁玥!”玄胤像头炸毛的小狮子,“你胆子很大呀!连本王的脸都敢打!”
宁玥愣了愣:“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都能打爷了,是故意的,你不得举刀子杀过来呀!”炸毛的小暴君,吼得整个房梁都开始颤抖了。
宁玥揉了揉耳朵:“说了不是故意的!”
宁玥现在也是吃准了玄胤不敢拿自己怎样,换做前世,别说与小暴君顶嘴,便是瞪小暴君一眼,宁玥都得腿软。
但很快,宁玥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她怎么会在床上?她明明在书房,被玄胤抱着索吻,怎么后面的事又突然不记得了?
“玄胤……”宁玥眯了眯眼,“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玄胤撇过脸,幽怨地哼哼:“还能发生什么事?又被吻晕了呗,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
这种话,换做一个没经验的小姑娘,或许就信了,但宁玥是谁?前世的三十年白活了一场不成?宁玥绝不相信自己会被一个小处男给吻晕。宁玥看向竭力掩饰的玄胤,再度眯了眯眼睛:“那我睡着之后,你干什么去了呀?”
“能干什么?睡觉呗!”玄胤两手插抱胸前,两眼望天。
一个从第二次见面就偷窥自己洗澡的人,从第三次见面就恨不得把自己给扑倒的人,居然安安稳稳地躺在自己身边睡大觉,是他变成柳下穗了,还是那方面不行了?又或者,自己已经完全对他失去吸引力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宁玥缓缓地坐直身子,探出手,抚上他胸膛,感受到他的身子在一瞬间变得绷紧,宁玥又慢慢地爬到了他腿上,靠进他怀里,单手勾住他脖子,呼吸一点点喷在他脖颈上:“相公~”
那声调七弯八转,叫得玄胤的魂儿都跑了一半。
玄胤吞了吞口水:“干……干嘛?”
宁玥妩媚一笑,小手顺着他胸口的衣襟慢慢滑下,有意无意地,触碰到那敏感的一点,玄胤的耳根子唰的一下红了,一把捉住宁玥不安分的小手:“大清早的,做什么?”
“做我们没做完的事呀,妾身欠了相公两次,心中愧疚不已。”看了看窗子,“天色还早,相公~”
说着,她凑过去,亲吻他脸蛋。
他绷紧了身子,僵在那里,仿佛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宁玥暗骂,平日里流氓得要命,关键时刻竟成了木头!这种事,难道要她一个女人主动不成?
玄胤的手轻轻握在她纤腰上,一点点用力,却又很快一点点松开。
宁玥咬牙,把心一横,吻上了他唇瓣。
玄胤的手,倏的一下握紧了,捏得她腰肢生疼。
她蹙了蹙眉,拉过他宽厚的大掌,轻轻抱住自己,而后学着他亲吻她时那样,轻轻地闭上了眼。
舌尖碰到彼此的一霎,玄胤突然反客为主,扣住宁玥的后脑勺,狂野而霸道地深吻了起来。
宁玥被吻得透不过气,如沉在海底的沙粒。
“玄胤……”
玄胤将她扑倒在床榻上,整个人压上来,巨大的重量,压得床都震了震,但宁玥,并不觉得不舒服。
宁玥微红着脸,看着他,精致的轮廓,如玉的肌肤,完美到令人嫉妒的五官,除了司空朔,谁还长得这么妖孽?
“看我做什么?”他沙哑着嗓子问。
“你好看啊。”宁玥笑着说。
玄胤轻轻一笑,撕拉一下撤掉了宁玥的衣裳。
他长着薄茧的手掌,在她娇嫩的肌肤上,寸寸游离。
宁玥真的喘不过气了,拍了拍他,眸子里氤氲起一层水雾,迷离的,带着淡淡的情欲,该死的诱人。
玄胤松开她唇瓣,隐忍着地看着她,额角的汗水,豆大一般,一颗颗砸下。
宁玥喘息着,抬手摸了摸他俊脸,问道:“不继续吗?”
他迷茫地看着她,不知想了什么,又垂下眸子,避开了她的眸光:“会疼。”
宁玥忍住心头的那一抹惧怕,点点头:“我知道,你轻点。”
玄胤抱紧宁玥,再次狠狠地吻了上去。
这一次,宁玥抱住他腰身,给了他回应。
房里的温度陡然攀升,空气好似凝住。
他轻轻地降下身子,挤了进来。
就在宁玥紧闭着眸子,以为疼痛终于要降临的时候,他却突然起身,裹着外袍出去了!
宁玥当场懵住,好半晌,才一点点揪紧了被角,都情动成这样了,居然跑掉了!
混蛋!
要跑也该是她跑才对,玄胤这个天天嚷着要把给拆吃入腹的家伙,为何关键时刻打了退堂鼓?撇开对她的感情不谈,他也该急着解蛊才是——
这般做派,实在是叫她百思不得其解!
很快,冬梅与秋香听到上房的动静,开始进来服侍宁玥,见玄胤不在,微微愣了一下,她们刚刚明明听见了羞羞人的娇喘,还以为她们家小姐被姑爷给……那个那个了,怎么姑爷居然不在?小姐自己……咳咳,这个想法不太好。
二人肃然了神色,将不合时宜的念头掐灭,办起了正事。
自从出了马谨严那样的事后,冬梅与秋香之间的关系变得十分微妙,秋香寒心冬梅出卖她,而冬梅则嫉妒不如处处不如自己的“罪臣”秋香居然做了药铺的掌柜。如今,尽管又在一块儿共事,二人的内心却不可能再像从前那边要好,只不过,表面功夫仍做得足足的罢了。
秋香将清点好的嫁妆单子与入库的情况一一与宁玥细说了:“……小楼与耿中直都暂时安排在外院,与府里的小厮同住,他们的份例不走公中,从琉锦院直接拨过去。”
这都是小事,宁玥点点头,问向正在给她梳头的冬梅:“莲心与玉珠的情况打听了没?”
“打听了,玉珠是府里的家生子,王爷他们还在北城的时候,玉珠的老子娘便入府了,她娘在膳房做管事,她爹主管府里的工事,哪里修个花园儿啊,谁家院子需要翻新啊,都找她爹。”冬梅把都打探到的消息如实禀报。
宁玥若有所思地道:“这么说,还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说白了,玉珠爹就是个包工头,手下养活一批小工,若是个机灵的,能捞到手的油水不会太少,能支配的人也不少。
“应该是吧,大家都待玉珠挺客气的。”冬梅给拧簪上一朵正红色珠花,宁玥嫌太艳了,让换了一朵淡紫色的,冬梅簪好后,又说,“莲心是外头买来的,据说是原先服侍姑爷的丫鬟病死了,府里又暂时没合适的,便从外头买了一个。”
空降兵,没靠山,难怪没什么架子,嘴巴也够甜。
宁玥的心中,几乎是瞬间便在莲心与玉珠之间做了一个比对:“先这样处着,平日里都待她们恭敬些,毕竟是府里的老人。”
冬梅不以为然地瘪瘪嘴儿,资历再老又怎样?凭着姑爷对小姐的喜欢,将来在院子里管事的还是应该是她与秋香。
这一刻,她倒是与秋香同一阵营了。
梳洗完毕,宁玥带着冬梅去文芳院给王妃请安。
路过盛放着牡丹的小花园时,宁玥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那背影消失得太快,乃至于宁玥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
冬梅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