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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紧张地问:“是不是他的眼睛……不行了?”他们兄弟俩每天都会通一个很长时间的电话,不会是方致新告诉他、他的情况不妙吧?
“不是很严重,不过,要是再放他一个人……在外面住的话就说不准了。”方致远的声音里有隐隐的担忧。
我对方家颇感同情。耸耸肩道:“家是你的,爱让谁住就让谁住呗,问我干嘛呀?”
他因为勾着我的脖子起身让我给他提纸尿裤,所以没说话。躺下后才使劲盯了我一眼道:“这儿是我们的家!”
我有点感动……只是一点点,而且没流露出来,默不作声绕到另一边上了床。虽然搬了不少东西来、打算和他同居了,但是这么快就要我把这儿当家……我还做不到。
方致远的目光一直紧紧地盯在我身上,等我躺下后就勾着我的肩膀要我帮他翻身。
我把他翻过来、侧对着我,并用手脚帮他固定住身体。
他掀起被子检查了一下,然后才满意地笑着道:“我喜欢你这样抱我。”
我也笑了,捏了捏他的脸蛋。我也喜欢这么抱他……我喜欢抱他!“他来的话住哪儿呀?没房间了呀!”我问他。
他这儿本来是四居室,一间自住,紧挨着的那间被他打通做成了那个超大的走入式衣橱;朝北的两间一间做了书房,另一间是吴阿姨和陈叔叔住的、房门被改造到了北阳台上、单独进出,再有一间就是储物室了;所以真的是没房间了!
“住在隔壁那套房子里。当初买的时候我一起买下来了,就是打算叫他搬过来的,可是他不肯!”他撅了撅嘴、不太乐意的样子。
“隔壁那套?”我吃了一大惊。这套房子少说都要四百多万,隔壁的那套估计也不会小,那加起来……岂不是九百多万、说不定一千万?!我的脑子一下子乱哄哄起来,瞪着他老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他大概看出我的心思了,连忙按住我的半边脸、很正经地告诉我:“房产也是一种投资,小笛!”
我TMD当然知道房产也是投资,只是……我想不通为什么大家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可是彼此之间却会有如此之大的贫富差异!虽然我远谈不上是穷人、和Summer这样的好小孩比比我可谓是含着金钥匙生出来的,但是看看这富丽堂皇的房子、再想想将之乘以二……像他这样的财富我估计此生都不可能积累起来。当然,他有个好家世也是必要条件,不是有人说有个好老爸、少奋斗三十年吗?
再回头想想我的爸妈,辛苦劳作了一辈子、勤俭节约,但那点微薄的存款却根本无力买房,现在住着的位于龙柏新村的两室一厅还是靠着市政动迁才得到的。
人和人,怎么可以差别如此之大呢?何况……方致远还是个严重不良于行的残疾人啊!
“你生气了!”方致远用手指一点一点地按着我紧蹙着的眉头,“不要生气,好不好?”一边问还一边凑过来用嘴唇亲我的鼻子眼睛。
“我没生气!”我真的不是在生他的气、至少大部分不是,我只是在气世事不公而已。
他深邃的目光直透进我的脑袋,看了一会儿、就使劲地搂着我的脖子低声道:“别生气,小笛,我爱你!”
我几乎是立刻消了气,揉了揉他的头发,“真的没生气,就是有点仇富心理。还有,不用每次都拿爱不爱的来说事儿,说多了就不值钱了!”
他呵呵低笑,反过来揉着我的头道:“赶快克服克服,不要仇我。还有,爱就是要说出来的,存在银行里不会有利息。”
我不以为然地撇撇嘴,问:“你跟他说了吗,搬过来的事儿?”
“嗯……”他鬼鬼地一笑道:“反正这次他不答应也不行,我会赶在他回来之前把他的房子卖掉、把这边装修好,到时候他就没办法了!”
“啊?”我傻眼了,“这样好吗?不跟他说一声?”
“说过了,他还是不怎么肯。我怕他会反悔,所以要赶紧办!”
“装修?”我又想到新问题了,“这儿不是精装的吗?弄点家具回来就行了,还装修?太费钱了吧?”
“我打算把两边打通、方便点儿。两边合用一个厨房和餐厅就够了,在那儿破墙、装一道折叠门……嘿嘿,”他不好意思地一笑,亲了亲我的脸颊道:“有事的时候把门拉上就行啦!”
我拍了他的脑袋一下,“别想下流主意!”
他乐不可支地咯咯直笑。
我则瞪着天花板发呆。脑子一下子接受了过大的信息量,我得慢慢消化消化。
“小笛……”他掰着我的脸转向他,“你在担心吗?”
“嗯!”我毫不讳言地承认了,扭回脸、面朝天花板道:“担心的事儿可多了!”
“担心……将来?”
“废话!谁会担心过去?!”
“担心我们的将来?”声音里有难掩的笑意。
“滚!”
“不滚!告诉我,我们一起担心!”
我笑了、不过没有说出我的忧思,岔开话题问:“装修的时候你怎么办?住哪儿?我那儿肯定不行啊!”
“坏蛋!”他立刻不乐意地撅起了嘴。
“你也忍心啊,叫我天天背你上三楼?”我忍不住抗议:“再说了,我那儿你自己不是也看到了?的确不方便嘛!”
他皱了皱鼻子,一副想反驳却又苦于无理的表情,憋了好半天才哼哼唧唧地说:“我去住你们酒店好了!”
“啊?!”我吃惊不小,“那得多少钱啊?装修装修少说也得一个月才能住人吧?!再说酒店里面也不方便啊!”
他给了我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言下之意就是:那我还是住你家好了!
我连忙道:“算了,住酒店总比住我家方便!”
“哼!”他懊恼地咬了我的鼻尖一口,很轻。“也不是什么大工程。别的地方都不动,大概十几天就够了。再空个几天、散散味道,顶多二十天吧!”
“我们酒店的大床房是一千六百八一晚上、算一千七好了,就算给你个贵宾折扣……那也得一千二,二十天住下来的话……”我掰着手指头算着明细帐,却被他打断了。
“我累了,睡觉了!”他突然变得不高兴了,推开我、一手撑着床费力地想要拉头顶上的吊环。
“别不讲道理啊!”我拉下他的手臂拍了一下,“我真的没本事天天背你上下!”
“哼!”他把脑袋扭向另一边。
我撑起身子看了他一会儿,他就是扭着头跟我死犟。“休息天的时候你跟我回去、平常……我陪你住酒店,好不好?”我妥协了。我说过,现在我真的已经放不下他了。
他眨了眨眼睛、琢磨了一会儿,这才稍感满意地冲我点点头。
“小混蛋!”我躺下了。
“帮我翻个身,脖子疼了。”他推我。
我起身抽掉垫在他另一边身后的靠垫,帮他翻了过去、朝左侧躺着,用我自己做他的靠垫、顶着他的身子。
“抱着我哦!”他够着我的腿、往上拎了拎、又拍了拍,这才闭上眼睛说:“现在经济这么不景气,你给我弄个对折吧!”
我那个气哟!“酒店是我开的啊?你说对折就对折?”
“你去努力努力嘛!不是做Sales的吗?总得跟市场接轨啊!现在哪个酒店不打折打得厉害啊?”他拍拍我的手背道:“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要知道,给我省钱就是给你自己省钱啊!”
我忍不住踹了他一脚。
他无动于衷地捏了捏我的手背道:“别欺负残疾人!”
我郁闷!
4…1
方致远又在家休息了两天,星期五早上便带着一些衣物、用品搬去了酒店,成了我们酒店的一位特殊客人。说他特殊,原因有三:
一、他本身的条件特殊。酒店为了他的入住、即刻改造了一间客房,在浴室和厕所内加装了方便他使用的各种金属扶手。这间客房将被永久保留下去,以便日后供类似情况下再用,同时也成了我们酒店提供全方位人性化服务的最佳例证之一。
二、他的身份特殊。作为酒店的合伙人入住客房其实不算是什么大事儿,但是鉴于方致远做人低调的原则……我是没看出他低调在哪儿了!在我们酒店里,只有高层中为数不多的几个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因此他入住的时候是顶着VVIP的头衔来的,害得不少客房部的员工以为他是残联里的哪位了不得的大领导呢!
三、他的房价特殊。在我的“努力”下——其实我除了把他的名字报给了我们头儿之外就什么都没干——他拿到的房价果然打了个五折……史无前例的五折啊!还附赠双早。唉,之所以能这么轻而易举地遂了他的愿,经济不景气是一个原因,可是我觉得更主要的是我们酒店在投资者面前就是腰杆不硬啊!
当然,我也跟着搬去了,还推掉了当天晚上与姐妹们的约会。今儿晚上说好了要和他一起在房间里烛光晚餐,好歹算是个正儿八经的约会啊……我很期待!
入住的那天晚上,情况有点复杂。
早上我载着方致远一起去上班,路上制定了约法三章:互不干涉、互不影响、做任何事都必须尽可能地低调!所以,到了停车库里,他由Rosette接上楼,我则乘另一部电梯去三八线的那一边。见到Rosette的时候,我有些许难为情。她倒表现得很稀松平常,仅仅和我简单地道了声早便推着方致远的轮椅走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在作怪,我觉得她对我有些冷淡。
今天我要跑外联,确定几家企业和公司的年饭预订。在办公室里坐了一坐我就出门了,一直忙到下午五点多才赶回来,累得我口干舌燥,不过想到晚上的约会心里就忍不住窃喜。嘿嘿,明天不上班,也说好了这个周末就在酒店里过,所以不管晚上折腾到多晚都没问题……明天可以睡大懒觉咯!
我想……哦,不对!应该说是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是恋爱了,而且是很热、很热的恋爱!
从和小潘的开始到与高不可攀的结束,这十年的恋爱历程,一路走来,其实我的生命里不乏男朋友……或者男性朋友。与高不可攀在一起的过程平淡和波澜不惊得如一杯白开水;和小潘则入口清新却后劲十足得像日本米酒;不过剩下的绝大部分都是直接了当、毫无内涵和回味得如伏特加。可是这次……这次啊,我不知道该用什么酒或者饮料来形容方致远带给我的感受。浓绸且暧昧,一尝便觉得齿颊留香、意犹未尽,想抱着整瓶细细地、慢慢地喝个一醉方休……嘿嘿,活了将近三十年,我总算知道热恋的滋味是怎样的了!不知道别人可尝过这样的滋味呢?如果没有的话,我不得不说:太可惜了,各位!
下班前接到方致远发来的短消息。这个小混蛋绝对是个M…Zone达人,发起短信的速度那叫是一个快!短信很简短:我和菜都是香喷喷的,你要先吃哪个?
“你!”我回了更简短的、狠狠地按了发送键,然后跳起来收拾东西走人。小子诶,今天可得让姐姐我好好吃你一顿,这些日子我忍得……这个苦啊!
前脚刚要出门,突然被我们部门的头儿——销售总监张某人叫住了。之所以这么称呼他是因为我对他的印象实在不怎么样,几乎已经挑战了我对“忍耐”二字的最底线了。
他是个四十岁出头的男人,长得人高马大、相貌堂堂的,可是正是上海人常说的那种聪明面孔、笨肚肠的人。为人虚伪、做作,办事阳奉阴违、趋言附会,肚子里没几滴墨水却偏要拿着不知道花多少钱弄来的瑞士某酒店管理专科学校的文凭到处招摇。上个月改预算那会儿,他除了那个放之四海皆准的、让我听得快要吐了的“开源节流”的点子之外,就再也说不出一个有价值的字了!
这个人之所以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上纯粹是因为工作念想够久,从酒店筹建那会儿起就开始在这儿奉献青春了,现在是小人得志、媳妇熬成婆,外国人一撤退就被扶正了。
而最最让我受不了的还是他自命风流的那股子骚包样儿。TMD,已经有了老婆、孩子和情妇、私生子的,他还在酒店内外大鸣大放地到处拈花惹草。我真不明白这个人脑子是不是有毛病?还是真的已经把家里家外的两位都摆得霎平了?百思不得其解中!
“Jane,来我的办公室一下!”他站在办公室门口叫我。
我的气不打一处来,不过还是干净利落地扔下包走了过去。
“关门!”他已经回到自己的大班椅上面了。
我的心里稍稍咯噔了一下,默默地关了门、坐到他对面看着他装模作样地盯着电脑屏幕的样子。不知道是在看股市行情还是看美眉艳照呢?
沉默持续了足有一分钟,他终于把视线从屏幕上调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