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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她更加惊骇,小脸刷白。继承?谁要继承东河集团啊?是谁啊?
林天纵也脸色微变,千猜万猜,他怎么也没猜到飞鸟翔招致杀身之祸的会是这个原因。
但,事情总有点不太对劲,如果飞鸟翔不是厉家的人,厉长东为什么要指名一个与厉家不相千的女孩来继承东河集团?没道理。
「妳凭什么?凭什么拥有我们厉家辛苦经营了百年的产业?像妳这种外人,怎么可能会有『女神』的能力?我父亲一定是昏了头才会作出这样的决定,所以,在他犯下这个严重的错误之前,我必须先除掉妳!」厉伯言眼露杀机,怒视着她。
「女神」?这个字眼引起了林天纵的注意,他眉峰轻挑,盯着厉伯言。
「什么是『女神』?我根本不懂你在说什么!更重要的是,我也不想继承东河集团,我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我的日子,这是你们家族之间的纠纷,干嘛把我扯进去?你有问题就去找厉长东那个老胡涂,为什么偏要找我麻烦?」她生气地怒骂,心里却不得不埋怨她母亲。
妈一定是疯了!竟然说厉长东能保护她,那老家伙根本就是想害死她!
「我们家族的纠纷,全因妳而起,只要没有妳,事情就简单多了,所以,妳绝不能活着。」厉伯言说着朝一旁的大汉使了个眼神。
那大汉大步上前,出乎扣住飞鸟翔的手,她又惊又怒,迅速转身反握住对方的手臂,脚下一拐,奋力使出一个过肩摔,将那大汉摔倒在地。
林天纵在同一时间抽出腰间的袖珍型手枪,但另一个大汉却已防着他,在他拔枪之际掏出一把枪指向飞鸟翔的眉心,抵制了他的行动。
「别动,再动一下我就杀了她,把枪交出来!」那大汉喝道。
林天纵看了飞鸟翔一眼,没说什么,乖乖将袖珍型手枪递过去。
「没有了枪,你这个神枪手就没用了,哼!我不知道你这个小子从哪里冒出来,也不想知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不过无所谓,你和她一样,今天都得死在这里。」厉伯言冷笑。
「所有的事都和他无关,放他走……」飞鸟翔惊慌地低嚷。
「怎么会无关?他知道太多了,一样非死不可。」厉伯言说着一挥手,转而对手下道:「把他们两个解决掉,下手干净点,别留下痕迹。」
「是。」那大汉应声道,缓缓扣下扳机。
「不要--」飞鸟翔尖声大叫。
就在这时,林天纵的身体突然向前扑倒,躲过了子弹,然后以手撑地,一双长腿大幅度旋踢,踢掉那大汉手中的枪,顺手接着,再以一记漂亮的翻跃跳起,一拳打中对方的鼻子,并侧身扬腿踹中飞鸟翔身后的家伙,将飞鸟翔一把拉了过来。
飞鸟翔傻眼地看着他在短短几秒解决了厉伯言的两名手下,简直难以置信他会有这么棒的身手。
他……不是只会射击吗?
她的脑子大乱,他可没浪费时间,一握住枪,立刻朝那两名手下连射两枪,子弹精准地贯穿两人的右大腿,阻止了他们的攻势,紧接着,他把枪口对准了厉伯言。
厉伯言呆住了,是哪个混蛋说这个俊小子只是个神枪手而已?
「我们想见厉长东,他在哪里?」林天纵冷冷地道。
「哼!你们想见我父亲?想都别想,要开枪就开枪吧!」厉伯言毕竟见过大风大浪,仍维持着镇定。
「你一定不知道子弹卡在身体里的那种感觉吧?灼热又刺痛,死不了,却又能让你清醒地感觉它的存在,然后,像颗火球一样折磨着你的内脏和肌肉……」林天纵俊美无俦的脸庞露出淡淡的微笑,但口气却充满了令人胆寒的威胁。
厉伯言脸色愀变,但让他惊颤的不是林天纵手中的枪,而是他这个人。
他忽然醒悟自己低估了这个小子!那种气势,那种神态,都说明了他不是个等闲之辈……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飞鸟翔盯着林天纵的侧脸,说不出心里那种奇异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她一直以为在林天纵那超美形的外貌下,藏着一个阴狠、机敏且冷酷的影子,但现在她才发现她错了,这个阴晦的影子不是林天纵的另一面,而是他真正的模样。
他是只化身为王子的剽悍野兽,一只华丽却会伤人的野兽……
「叫厉长东出来。」林天纵轻哼。
「你们永远也见不到他!」厉伯言怒斥一声,倨傲地不愿妥协。
林天纵没耐性了,他俊眉一拢,就要扣下扳机--
「不要伤他!林天纵!」飞鸟翔突然抢下他手中的枪,大声疾呼。
「妳在干什么?把枪给我。」他不悦地瞪着她。
「别开枪,拜托……」她恳求着,不愿见他为了她而和厉家起冲突。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妳难道不知道他想杀妳吗?」他眼中闪着火气。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把事情闹大。」她不安地道,总觉得整件事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妳……」他为之气结,她到底懂不懂他是为了谁才蹚这个浑水的?
「我……我不想见厉长东了,不,我根本不该来纽约……」她有种感觉,好像再追究下去她就会陷进一个无法回头的深渊。
「妳以为现在妳还有机会抽身吗?即使妳不来纽约,他们也不会放过妳。」他不知道她在胆怯什么,她之前的勇气跑哪里去了?
「我……」她正想张口解释,陡地一声枪响,剎那间,她整个人被他推倒,就在倒地的一瞬,她看见林天纵的右肩擦破了一个洞,血从那个小小的洞进了出来。
这是……
她呆住了,脸色惨白地盯着他,只感到胸口灼痛,四肢冰冷。
她竟然害他受伤……
林天纵身子一晃,转头看着厉伯言,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枪。
「别以为我不会用枪,小子,太大意可是会丧命的。」厉伯言冷笑着走向他,准备再补一枪。
「不!」她惊骇地跳起,挡在他身前,心急地大喊:「别伤他!你要杀就杀我好了!杀我就好了!」
林天纵静静地盯着她的后脑,眼神变得柔和。
她,也许真的和其它人不一样……
「放心,我会很好心地让你们两个死在一起的。」厉伯言狰狞一笑。
眼看着枪口随时会射出子弹,她闭紧眼睛,自知死期已到,背贴着林天纵,懊恼不已,嘴里不停地道:「都是我害你的,对不起,对不起……」
「呆子!」林天纵低啐一声,只是声音异常轻柔。
「我欠你一条命,下辈子我当你的仆人来报答你,随便你怎么支使都可以……」她眼眶含泪,认真得像在起誓。
他知道时机不对,但还是忍不住笑出声,「别担心,咱们两个都不像是短命的命格。」
「都快死了,你还笑得出来?」厉伯言怒道。
「想要我们死还早呢!有人来了……」林天纵扬了扬眉。
果然,他刚说完,屋外就响起一阵煞车声,不久,一群武装悍将涌进屋内,他脸色大变,后退一步。
「『女神』的护卫出动了……」厉伯言变脸低呼。
飞鸟翔愣愣地瞪大眼睛,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随着那群武装者之后,老金缓缓走了进来,对着他道:「少爷,老爷要我来迎接『女神』。」
「老金,爸他……」
「老爷要见她。」老金道。
「不可以……」
「把他们两人都带走。」老金不管厉伯言的抗议,直接命道。
「是。」那群护卫走到飞鸟翔身边。
「等等,你要带我们去哪里?」飞鸟翔惊慌地问。
「去见我们家老爷厉长东。」老金看着她,面无表情地道。
「厉长东?」她怔了怔。
「是的,老爷在等妳,请跟我来。」老金又道。
「请……请等一下。」比起厉长东,她现在反而较担心林天纵,焦急地转身看着他问:「你的伤……」
「只是被子弹擦过,没事,不过外套破了……」他蹙着眉,低头看着袖子上的破痕。这件衣服大概被诅咒过,否则怎么每次穿上就出事?
她一听差点血液逆流,哪有人这种时候还在管衣服的?
「衣服破就破了,人比较重要吧?要是再偏一点,你说不定就……就……」她气急败坏地怒骂,说着说着,一口热气涌上喉咙,直呛眼眶,竟是为之哽咽。
刚才那一枪,吓得她差点休克,那种焦虑,比自己遭枪击还要令她心惊肉跳,他却只在意他那件随便用几块布裁出来的外套……
去他的外套!
「原来妳这么担心我啊?」他眼睛湛湛,直盯着她惊惶的脸庞。
「当然担心!要是你出了事,我怎么办?」她率直且大声地道,一点也没注意到自己这句话充满了某种依赖和特别的情感。
林天纵静默了片刻,深深地看着她,反问:「没有我,妳会怎么办?」
「没有你,我可能已经死过好几次了……」她眨眨眼,嘴里咕哝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条手帕,绑在他的伤口止血。
她的回答简单,可是却比任何撒娇的话还要动听,他嘴角微勾,目光一直没离开她的小脸,当她绑好手帕,他身子微倾,捧起她的脸,点吻了一下她的唇。
她惊瞠着双眼,傻住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走吧!去见厉长东吧!」他微笑地拍拍她的肩,好像不曾吻过她一样,径自往屋外走。
她像个呆子一样瞪着他,魂早就飞了,短路的思绪一时接不回来。
因为,那个吻太轻、太柔,也太快了……
快得让人来不及思索它究竟有没有发生。
「车子在外头等着,请上车。」老金恭敬地催促。
「哦……」她呆呆地点点头,跟上林天纵。
老金盯着他们两人的背影,脸色闪过一丝阴郁。
厉长东的想法没错,他得早点把这个俊小子从飞鸟翔身边除去,因为,「女神」是不该沾上任何男人的,她只能永远属于厉家,属于东河集团。
第6章
「妳终于回来了……」
厉长东的声音从大床帷幕里传出,在偌大的房间内回响着,听起来温和,可是却让飞鸟翔浑身不自在。
不,这份不自在并非在见到厉长东才出现,而是刚刚一走进这间豪华得惊人的宅邸时就开始产生。
像是座私人的王宫,广大的庭院就已令人咋舌,没想到整栋建筑更是美轮美奂得令人叹为观止。
她有点却步,虽然知道厉家必然富有,但这种规模的财富已远远超过她的想象,没来由的,她忽然怀念起她那间破旧的小房子。
她真希望林天纵就在她身边,那个家伙那一副天塌了也不在乎的自在泰然正是她目前最需要的,但厉长东说要单独见她,因此他被挡在前方的大厅,只有她独自一人来到厉长东的寝室。
一想到林天纵,她的心又抽跳了好几下,之前那个莫名其妙的吻搅乱了她的心思,他却不做任何解释,淡漠又难以捉摸,害她也不好意思多问,万一那只是他一时兴起的「无意义」动作,那她追问不就显得自己心里有鬼?
可是,像他那种有洁癖的人,随随便便吻人应该不属于「无意义」的举动吧?记得才碰他一下他就变脸,更别提这种嘴对着嘴的行为对他来说会有多严重……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吻她?
她想不通,但又无法阻止自己去想……
她就这么心不在焉地跟着老金来到厉长东的寝室,一进门,那股奇异的肃穆氛围就震得她背脊微僵。
吸口气,缓和一下紧张感,她只能挤出这句话回应:「我母亲……要我来找你……」
「走近一点,让我看看妳。」厉长东对她伸出手。
她慢慢靠近大床床沿,这才看清楚厉长东的长相。
对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而言,他的模样算是保养得很好,即使清瘦弱,脸上也刻画着岁月的痕迹,但他依然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深沉魅力,可想而知年轻时必定也是个相当好看的男人。
「我母亲要我带着这条项链来找你。」她递出那条美丽的钻石项链。
「项链……是啊!我记得它……」厉长东接过项链,轻声道。
「那个……」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妳长得和妳母亲很像。」厉长东直盯着她清秀坦率的脸。
「嗯。」她被他看得不太自在。
「过去这二十年,妳们母女过得好吗?」
「